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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欧皇草总日记 作者:云华掠影 晋江VIP2017-06-24完结 非V章节总点击数:733647   总书评数:1827 当前被收藏数:5740 文章积分:60,827,104 文案 大家好,我穿了。 也许是我初级号连抽五张ssr后来自基友的诅咒,所以我穿了。 ……娘的老子穿成了一只萝莉草,呵呵哒。 但是因为欧皇无论如何都是欧皇,所以老子现在是六星满级顶配御魂的草总。 现在,神的王座上,只有我一人【欧洲人の冷漠】 #向萤草势力低头# #萤草爸爸教你做人# #爸爸求你奶我一口# 没大纲,没智商,不要脸,玛丽苏嫖文,女主穿越,为嫖而写,时间线超乱,不吃这口的直接点叉,慎 入。 放飞自我,没有药吃。 快穿文,草总(女主)属性大概就是:欧皇,伪百合,乙女之神、百合之神加持顶级buff,二逼,天然黑,暴力输出,爸爸级别,战力破表可惜不是攻系列。 随想随更,没有大纲,不造干嘛,没有剧情,写够完结。 内容标签: 综漫 搜索关键字:主角:萤草 ┃ 配角:喂狗粮的和吃狗粮的 ┃ 其它:阴阳师,作者不要脸,神tm乱嫖 第一章   有人问老子是怎么穿越的。   老子也很想问问是怎么穿越的。   因为我只记得我在我不知道第多少次氪了一发648之后,在基友的围观下,一连抽出了五张……ssr。   没有一张阎魔大姐姐,全他娘的是茨木童子那个白毛小基佬。   我看着满屏幕的基佬愤怒的说我要删号,我基友看着我。   我说,……要不然我把号给你吧,基友还是看着我。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被基友一个字典砸晕过去醒过来以后就抱着这根大叶子坐在这里,估摸着已经发呆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蓝瘦,香菇。   远远望去,一只柔弱娇小的草妖坐在草地上,乖乖抱着自己橙黄色的枫叶,委屈缩在一起,哭成球。   欧洲血统怪我咯?   我能理解机油肝了四十多级现在还是家里五星狐狸扛把子的感觉,但是受到伤害的为什么是我qaq   但是既然穿了也没什么办法,我叹口气,一甩叶子试试技能,脑袋上翠绿翠绿的五位数加法闪瞎人眼。再顺手拉开面板,御魂界面上六星顶配御魂闪闪发亮,充分证明了朕的欧皇之位,即使穿越了也无所畏惧。而朕本人——六星萤草,六星顶配御魂,这是一个欧皇最后的骄傲。   当然我理所当然的无视了旁边的一排亮晶晶金灿灿的白毛小基佬。   五分钟后,我还是把其他几只小基佬喂给了第一只茨木。   愿用我一生欧气换一位阎魔小姐姐,么么哒。   我拉上面板,在内心祷告着。   我抱着叶子努力昂起骄傲的头颅,然并卵,草总身高我一开始预期估计好歹也有一米六,结果穿过来后我才发现……   呵呵哒,一米四二小矮砸。   虽然我现在好歹也是个爹,但是这个身高我真的好心酸,唯一能安慰我的大概就是这个身高,埋小姐姐的胸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说不定萝莉的胸我都能埋一埋。   嘤,阎魔小姐姐我想你qaq   抱着这样的感情,也因为我实在闲的蛋疼,我顺手抽出了一张蓝符扔在地上,也不知道画点啥,爪子还没等放在上面,忽然觉得背后一轻,整个人都被拎了起来。   我瞬间一脸懵逼,抱紧了自己的草叶子只等有机会抽到对方脸上。   “你是谁家的孩子?在这里做什么?”那是个流里流气的慵懒男音,一只骨骼修长的手顺手抓走了我的蓝符。“这可不是你该有的玩具,小家伙。”我冷笑一声,区区这种程度根本秒杀不了我,要知道我可是连基友放给我的bl小黄抓都能面不改色听半个小时以上的女人,然而当我一扭头,看见了不远处白色合服的冰山大美人。   奴良鲤伴对手中这个娇小可爱还抱着个大草叶子的小草妖本来很感兴趣,但是看见她手中那张灵气充沛的蓝符的时候,却不由得下意识警惕了起来。   那可不是什么一般人都能拿到的东西。   然而还没等他问出什么,手中的小草妖嘴巴一瘪,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萝莉音又软又娇萌的不行,一双小爪子对着及川雪丽伸了出去,凌空一抓一抓,立刻激起了及川雪丽一腔母爱之心。   雪女上前一步一把把哭唧唧的小草妖抢了下来搂在怀里顺毛,抬头怒瞪一眼一脸无辜的奴良鲤伴:“把孩子吓到了怎么办!”   奴良鲤伴……_(:3ゝ∠)_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第二章   我说过我这个号是初始号,但是初始号不代表我不氪金。事实上,我建号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氪金。   你们不会想知道我基友知道我初始号氪金数量的时候脸色有多么精彩纷呈(微笑)   而我现在看着面板上啥也不画都能让我抽到抽筋的勾玉数量,只能微笑。   现在我作为一个六星自带御魂的萤草爸爸……   基友对不起我应该少氪一点的qvq   任务面板上还有不少奖励,粗略翻了一下少说也有十几篇的任务。   好极了我勾玉够花了。   我在雪女姐姐的怀里偷偷拉上了卷轴界面,满足的靠在美人姐姐的怀里,享受着属于一只柔弱小草妖的福利=v=   说到雪女我就想吐槽阴阳师的雪女小姐姐……胸前挂着两个同色系两个毛球球打算骗谁哪!一点都不实在!比起同时来的三尾狐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   走在前面的奴良鲤伴饶有兴趣的看着小草妖在及川雪丽的怀里神色变换,一会开心一会激动,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就一脸=v=的靠在雪丽的怀里,萤草的外表是个面容秀丽精致可爱的小姑娘,眼下虽然表情奇怪,但是因为他印象中这种小妖大多性情温顺乖巧,偶尔有几只精灵古怪喜欢捣蛋的也都不会太过过分。   鲤伴看着小丫头一脸满足的蹭着雪丽,心中倒是觉得这孩子好玩得紧。   于是他终于忍不住一颗蠢蠢欲动的心,又上去勾搭人家小草妖了。   ****   当我成功问出美人姐姐的名字正摩拳擦掌准备再接再厉继续和美人姐姐套套近乎的时候,方才那个把我拎起来的男人又凑过来了。   我顶着一双死鱼眼默默看着他,并伸手搂住了大姐姐白嫩的脖子。   墨色头发一双桃花眼的男人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那个眼神看的老子非常不爽。   看什么看哦直男没见过御姐萝莉的美好百合情吗。   “你又要干嘛?”我一脸警惕,非常担心他把我从漂亮大姐姐的怀里扯下来。   “呀……”奴良鲤伴笑眯眯的摸着下巴,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一直狡猾的狐狸,不得承认,眼前男人有着一张完全可以用漂亮绝色来形容的俊朗脸蛋,配上他慵懒磁性的深沉嗓音,杀伤力简直成倍提高。“我只是有点好奇,你这个品种的小妖怪胆子居然会这么大,连我都不害怕呢……真是稀奇。”   奴良组第二代的大头领笑眯眯的对着小草妖说道。   三秒沉默之后,我从这妖孽的脸上收回了视线。   啧,男色误人。   我砸了咂嘴,眼中的警惕褪去了不少。   “你又不吓人,我怕你做什么。”小草妖偎在雪女的怀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惧色。   奴良鲤伴觉得更有趣了。   那小家伙忽然对着他伸出一只小爪子,态度毫不客气,嗓音脆生生的道:“你拿了我的符,快还我。”   鲤伴从袖子里抽出那张蓝色的符纸,两只手指捏着晃了晃,笑得一脸痞气:“这可不是你的玩具。”   我:“我也没说这是玩具……快还我。”   “既然不是玩具,那你拿这东西做什么?小妖怪拿到这种东西可是很危险的哦。”   我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那张蓝盈盈的纸,非常担心这家伙在上面不小心划上几道子,召唤个二星帚神什么的浪费劳资符纸。   ……哦我忘了我家的符纸不画画也可以召唤来着=-=   小草妖忽然凶悍无比的从雪女怀里探出大半个身子猛地一把抢回了奴良鲤伴捏在手中晃来晃去的那枚属于自己的蓝符。   奴良鲤伴一开始也没打算多逗她,小草妖抢走了符纸也就由得她去了:“这东西可不要让别人看到了。”他顺势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揉乱了一头细细软软的发丝:“到时候人家没有我这么好说话的话,危险的可就是你了。”   小萤草鼓着脸把符纸收起来,及川雪丽抬手理顺这孩子一头乱毛,奴良鲤伴忽然开口问道:“你可有其他的去处?萤草这种妖怪我记得一向是成群的生活,你怎么和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人来找你?”   我怎么知道我才穿来不到两小时好么。   我幽幽叹口气:“我一直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哪里来的伙伴朋友。”   “诶……看不出来还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奴良鲤伴忍不住又揉了一把小草妖手感极佳的头发,开口提议:“既然你没地方去,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你说要我和你走我就走吗你以为六星满级草爹是谁都能拥有的吗?   “鲤伴的妈妈可是个性子温柔的绝世大美人哦。”已经隐隐摸到了小草妖本性的及川雪丽幽幽开口。   ……   下一秒,我抓住了眼前黑发美男子的手,眼眶中盈满了纯粹的真诚。   “感谢你的收留,大佬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苍天为证,我爱□□。   我看着眼前黑发男人的脸,自行推演出了那位夫人的颜值。   □□!我来了!   ****   大家好,我是一只六星的萤草,加血五位数单挑十层大蛇的那种萤草,距离穿越一个月之后,朕现在是滑头鬼奴良鲤伴百鬼夜行的一员……备胎。   我默默把自己的枫叶套换掉,换回了自己的初始套小绿衣服。   不为别的,至少这套还能加个两三厘米。   我受够了樱姬夫人坐在那里微笑着抬手抚摸着我脑袋的样子——老子是站着的。   旁边那个据说是奴良鲤伴的亲爹但是单纯看脸和大哥差不多的男人看到这个画面每次都会笑得满地打滚。   和你们讲你们这么得罪奶妈是很惨的,小心竞技场我放生好么!?   小草妖愤愤不平,攥着草梗子的白嫩小爪子都快暴起青筋了,奴良鲤伴的手在她脑袋上晃荡一圈,最后还是碍于萤草脑袋上那个早上努力梳了好久才梳好的高马尾略有些遗憾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有什么关系,反正小孩子就应该是被人疼着嘛。”   他改去捏她的脸,对方一脸麻木,已经习惯性的无视掉了。   小草妖浑身皮肤都是白嫩嫩的,手感极好,长的也好看,每天不是被樱姬当做娃娃摆弄换衣服就是被几个女妖怪来回轮流抱着玩。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今晚要出去,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我一脸幽怨的抬起脑袋:“我想跟你去嘛……呆在这里好无聊。”   “不行,你太小了。”奴良鲤伴一如既往好脾气的反驳。   我:……=-=   小你妹,老子一叮把你叮的就剩个血皮你信不信。 第三章   “外面太危险,你还小,别出去的好。”   这是奴良鲤伴不知道第多少次和我重复的了。   六星爸爸被当成幼崽养,朕不服。   然而作为二代目大统领,奴良鲤伴虽然对我一直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但是该强硬的时候从来也没含糊过。   虽然更多是一种温柔的强硬,但是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   也许是因为萤草这个品种在他们心目中就是柔弱的代名词,虽然我自个清楚我自己是个基因突变的变种boss,但是奴良组的人没见过我打架的实力,自然也不会让我出去。   我不出去,别人就不知道我是个爹,不知道我是个爹,自然就不会让我出去浪。   ——死循环。   作为一个可以看到别人脑袋上血条的草爸爸,我很忧桑。   奴良鲤伴自然也知道总在屋子里带着对于自家小草妖来讲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最近外面乱的很,实在不是这丫头该出去溜达散步的时候。   所以对于萤草在屋子里呆的憋憋屈屈的小脸,奴良鲤伴只能一次又一次好脾气的哄着,耐心哄着这性子过分跳脱的小祖宗。   奴良鲤伴的亲爹奴良滑瓢就曾经嘲笑过他简直捡了个祖宗回来。   祖宗怎么了,这小祖宗除了想出去玩以外还干嘛了,也就是和大姐姐求亲亲求抱抱,平日里不哭不闹自己玩自己的好脾气的很,多乖啊。   奴良鲤伴一边掐着小萝莉的脸蛋一边在心里嘀咕着。   养个草,不容易啊。   二代目幽幽叹息一声。   其实把这丫头加入自己的百鬼夜行的话其实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她不同意。   ——这让奴良鲤伴首次尝到了出师不利的感觉,他也不恼,就是觉得很有趣。   这孩子明明没有归属,却不愿意在这里落地生根。   “如果,我是说如果。”萤草忽然抬起头,眼睛亮的惊人:“如果我可以证明我有办法保护自己,我是不是就可以和你出去了?”   奴良鲤伴愣了一下,立刻又笑了起来。   “如果你有办法的话,自然是可以的,”他摸了摸下巴,在萤草准备欢呼的下一秒补充了一句:“不过前提是你这个方法的靠谱程度需要得到我的认可才可以。”   “没问题!”眼前墨蓝色的长马尾欢快无比的转了个圈,小姑娘欢呼雀跃着蹦蹦哒哒的跑远了。   “你终于准备让她出去了?”及川雪丽推开纸门站在鲤伴身后掩唇轻笑,“明明之前还那么管着人家小姑娘不让她出去。”   “最近情况相对稳定了嘛,何况如果连这个小丫头我都护不住还谈什么保护奴良组?”   “说的真好听。”及川雪丽在奴良鲤伴身边坐了下来戳了戳他的脑袋:“我看你压根没按什么好心。”鲤伴笑嘻嘻的答:“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只是想着如果那小丫头见到我帅气的模样说不定就心思一动愿意加入我的百鬼夜行了呢~”   “不怀好意。”及川雪丽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   我当然不知道奴良鲤伴在这件事情上的小心机,兴致勃勃回了房间以后立刻关好门窗取出一沓子蓝符放在了手边,准备抽符。   来燃烧吧我的欧皇之魂!!!谁都好总而言之抽个漂亮小姐姐给我看!!!   然而——   这个鬼界面——   不让我抽卡!!!   为什么!!!   那一叠可爱的蓝符上面有一种莫名的力量阻止我上前抽卡,而我眼前始终都只有大写加粗隶书的一句话。   “新手任务:请玩家选择一位式神出阵奖励:神秘符咒*1金币1w”   ……看在奖励的份上我原谅这个劳什子强制捆绑的新手任务。   阴阳师首抽式神本来固定是雪女和三尾狐。但是当我伸出爪子拨开式神录的时候,欧气结晶,金灿灿的白毛小基佬正在面板上一脸狂傲的看着我……我之前没注意娘的居然还是三星。   我:=a=……   ……故意的是吧?   在我顺手喂了三尾和雪女首抽抽到了小基佬之后才让我穿,然后又给我搞这个不知所谓的强制性新手引领任务。   我继续努力去戳旁边一排蓝符,勾玉,甚至是破碎的符咒,然并卵,那一句新手任务的提示随着我触动的频率在我眼前拼命震动闪烁,生怕抓不到我的注意力。   半个小时的挣扎之后,我选择放弃,哆哆嗦嗦的把手伸向了那张已经喂了好几个技能的茨木童子的卡牌。   〒▽〒希望白毛小基佬不要出来第一瞬间就因为我不是酒吞把我一爪子灭了。   事实证明,他没有。   茨木童子那双赤|裸的脚踩在我眼前地面上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抬头看着这身材高大的大妖。   不枉我之前那个世界里所有人都嗷嗷叫求一只茨木小天使,事实上茨木童子的确好看的要命。白发金瞳,眉目俊美近乎妖孽,一张漂亮过分的脸上满满都是倨傲的狂气。   他在我面前蹲了下来,那双又诡异又好看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我忍不住缩了缩。   不怪我,我之前的人生可以把所有的男性都混成可以随便讨论丁丁长度持久度的好基友,但是轮到和男性正式面对面的交流,除了我上学时间的同学和老师,我可以明确而坚定的告诉你,没有。   至于和茨木童子讨论丁丁这种话题……我还不想死=-=   老实讲我现在这个状态本来不应该怂的……六星满级萤草对三星茨木应该是毫无压力,但是当真的握住这翠嫩的草梗,真真正正变成了萤草之后,来自于萤草这种草妖的本能在茨木面前正疯狂叫嚣着逃跑——明明是自己召唤出来的式神,但是茨木童子那种大妖的威压却让我险些上不来气。   憋屈。   正当我被这双眼睛盯得紧张的快要厥过去,即将忍无可忍的准备先叮一下缓解一下尴尬沉默的气氛的时候,茨木童子开口了。   在奴良鲤伴这种雅痞属性的贵公子面前傲得不行觉得老子不是声控的我切实感受了一把何谓开口跪。   “你便是我的主人?”   不对我是你阿妈。   我果断咽下了这句险些脱口而出的吐槽。在茨木童子的注视下努力严肃一点:“我是萤草,是召唤你出来的……妖?哎呀这个不重要,总而言之,你现在是我的式神。”   茨木点点头,一头白发毛绒绒的,蹲坐在我面前的模样乖得像是只萨摩耶。   而且说好的白毛小基佬呢,说好的一口一个挚友交付我的身体呢?怎么开口叫我主人了这剧情不对啊你的酒吞大大呢你的迷弟光环呢?哪里去了!   别这样啊茨木大大叫了这么久白毛小基佬你现在不犯病了我好心虚啊。   “被那半妖欺负的时候,你为何不唤我出来?”茨木忽然又问,这白发大妖皱眉的样子简直好看的要人命,我腿下意识一软。   这样不行啊我不是福山润迷妹啊我是良平沼患者啊茨木大大我求求你稍稍硬气点说话吧我是个专一的好孩子啊不想跳沼qaq   ……但是腿该软还是得软。   “奴良大佬没欺负我。”茨木眼中娇小过分的草妖白嫩的脸蛋红扑扑的,眼光闪烁又明亮,像是承载了漫天的星辉,萤草撇撇嘴,说到这里原本不自觉羞涩尴尬的表情也缓和了过来,变得郁闷起来。“他只是觉得我太弱了,怕我出事才不让我出去。”   茨木不喜欢这样的表情——或者说他喜欢这小家伙之前的表情,不喜欢现在的样子。   “你不弱。”他语气肯定的说道,萤草眼睛一亮,得意又满足的抿起嘴角,昂起了脑袋,“我当然厉害了。”她忽然气势一松,神情又幽怨起来:“但是奴良大佬不信啊。”   我之前做过实验,奶妈这种职业在这里虽然也有用处,但是奴良鲤伴自己就继承了樱姬夫人的治愈能力基本上用不上我做什么,甩甩手里的萤草他们又看不到脑袋上的加法,我比划过奴良鲤伴的血条,叮一下以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完全没办法证明老子六星的实力嘛〒▽〒   正当我自我郁闷的时候,茨木童子又开口了。   “没关系,”他神情淡淡,把我拎起来后让我坐在了他的独臂上,像是抱着个小孩一样往外走:“吾会替你证明你的实力。”   ……茨木大大你这么苏得男友力爆表真的好么?   我拉开面板,准备看看我不小心买错了酒吞的皮肤穿上了。 第四章   茨木大佬一米八四——是的我现在叫他大佬有什么意见吗,我怂我乐意。   还有谁她妈说最萌身高差这个词的,站出来,老子叮死你。   我作为一个一米四二的矮子他妈的现在在大佬的胳膊上坐得有点恐高。   茨木童子把萤草放在自己的独臂上的时候,敏锐的感受到这娇小的草妖瞬间绷紧了身子,在自己胳膊上战战兢兢的坐直了后背。   偶尔他也能听见草妖的内心吐槽——与外表截然不同,小不点的内心明显要更加的……不拘小节?听到他这句评价的时候茨木身边的判官似乎欲言又止,而事实上就算判官说了什么,茨木童子也压根不会搭理他。   ——谁让小不点最喜欢的式神不是他是那个阎魔的。   “我们现在去哪里?”   浑然不觉自己内心吐槽已经被身边这白发大妖听了个清清楚楚,萤草声音听起来倒还依旧是乖巧柔顺的。茨木心中只觉想笑,面色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你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呆着无聊?带你出去玩。”   我一秒呆:“还没和奴良大佬说……”   茨木的语气平静极了:“用不着,我直接带你出去,他若不让变打到他服。”   你一个三星初始茨木小宝宝告诉我你准备单挑满级boss的奴良大佬?   厉害了我的哥,虽然我很感动但是您老人家还是歇着吧。   我只会奶,不会复活。   然而当我反应迟钝好半天后才想好措辞的时候,一米八四大长腿不听阿妈话三星茨木已经带着我走到了正在坐在廊下咬着三色团子的奴良鲤伴的面前,昂起下巴用一种傲慢至极的姿态语气冷冰冰的说道:“我要带她出去。”   ……好吧我先收回那句不听话,至少茨木大佬还是过来和奴良说了一句。   虽然这个态度有点吊让人很不爽就是了。   而大统领不愧是大统领,忽然看到自己家里多出来一个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妖力强横霸道的白发大妖,依旧可以神情淡定的吞下那串三色丸子的最后一颗又喝了杯茶后才慢吞吞的开口:“……抱歉抱歉~~我刚才没听清楚,”奴良鲤伴放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你刚才说你要带谁出去?”   我呀奴良大佬,我不还在这坐着呢吗。   “小草,小草,”及川雪丽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雪女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对着我连连摆手,笑容美艳又温柔:“快过来,刚刚做好了点心特意给你留了一份。”   也许是因为转生变成了草妖的原因,我对于与水相关的东西愈发热爱起来——我与及川雪丽的关系不知不觉契合了五行之中的水生木,连奴良滑瓢也会偶尔打趣说我一点也不像是个小丫头,轻而易举的就把雪女迷得神魂颠倒。   天知道我除了撒娇卖萌蹭饭吃嘛也没干。雪丽姐姐喜欢我难道还要怪我咯?   我从茨木童子的胳膊上跳了下来一溜小跑跑到了雪女的旁边。   她怜爱的摸了摸我的脑袋,一眼也没分给就在我旁边的茨木童子和奴良鲤伴,牵过我的手便走向了厨房:“我带你去吃点心。”然而我还没等走出两步,脑后的长马尾就忽然被一只巨大的鬼手给拽住了。   “不准去。”   茨木童子那双金色的鬼瞳看着我,没有恼怒和不悦,反而盈荡着一种淡淡的无奈,这样温和的眼神让我下意识生出了几分“就算不听话也不会有事”的错觉。   所谓的恃宠而骄?   大概就是这样吧。   所以我抢回了自己的马尾巴哒哒哒跑到了及川雪丽的身边,握上那只雪白却冰冷的女子手掌的时候,也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疯,一扭头对着茨木童子做了个一点都不吓人的鬼脸后抓着及川雪丽就跑开了。   ……这倒是意料之外。   眉目俊秀无双的白发妖怪一怔,随即嘴角轻勾,脸上露出一抹几不可查的笑意。   奴良鲤伴一直看着他们,见到这抹笑容之后,他拎起旁边的茶杯又递到唇边喝了一口。   “萤草是柔弱的群居小妖怪,虽说也有部分会选择追随强大的妖怪寻求庇护,但是一旦被抛弃的时候,基本上也就离死不远了。”   茨木童子收回视线,目光中一点都找不到方才看着小草妖时候的温和笑意了。   “所以啊,无论阁下是谁,既然都把那小家伙扔下了,又何必回来找?”奴良鲤伴用灌酒的方法喝了一大口茶,重重的放下杯子后,男人一贯慵懒随性的嗓音里已经染上了丝丝缕缕的怒气。“她如今既然呆在我奴良组的宅子里,那便是我奴良组的人——何况这里也不是任由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随着奴良鲤伴身上的畏逐渐浓郁起来,茨木童子也眯起那双金色的鬼瞳,空荡荡的袖子跟着鼓荡起饱含战意的浓烈妖气。   就在庭院内所有藏起来的小妖怪紧张兮兮的看着两个大佬仿佛下一秒就要开打的凶狠架势,然而没过三秒,两人忽然同时哼了一声,奴良鲤伴撤去了畏,茨木童子的袖子也垂了下来。   众小妖一脸懵逼。   “……先放过你一次好了。”奴良鲤伴揉了揉后颈,一脸的嫌弃。   “彼此彼此,应该是你捡回来一条命才对。” 第五章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一有意识开始身上穿的就是丹枫秋意,而且本来热衷初始套的我难得一点也不想换掉。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茨木召唤出来同我说话的时候就总是温和又亲昵,像极了我们是相识多年又失散太久的老友。   开始的时候我很是有些惶恐畏惧,战战兢兢。不过好在我这个人性子凉薄,十几年的同学说散就散,别人哭的肝肠寸断我还能在那里一颗一颗的嚼珍珠奶茶的黑豆,心理上一点感觉都没有;亲缘浅薄的程度更是已经到了标准的生活里只剩下钱,所以对于茨木的感觉,其实就是没有感觉。   我站在及川雪丽的旁边埋头啃着雪见大福,满手都是白白细细的清凉糯米粉。   温柔笑着的雪丽捡了帕子擦去我脸上的糯米粉,“小孩子一样,吃的满脸都是。”我吞下最后一口雪见大福,抬头看着及川雪丽的无奈笑意,总觉得有种模糊的熟悉感。   是谁呢?   想不起来了。   我朋友不多,能做出这么亲昵动作的更是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关系最铁的那只基友不会给我擦脸——那个超s系的鬼畜女王只会一边微笑一边把我的脸整个糊上糯米粉,让我下次不敢再犯。   “鲤伴让你留下来,小草为什么不同意呢?这里难道对你不好吗?”   及川雪丽仿佛若无其事的问道。   我偷偷摸摸准备摸向下一个雪见大福的爪子骤然一顿。   这真尴尬。   及川雪丽眯起眼睛,循循善诱的低声哄着我:“小草听话,只要你答应了鲤伴,雪见大福姐姐天天都给你做。”   □□人的条件——如果我真的是个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草妖的话。   不过我不是。   盘子里这块我差一点就拿到手的雪见大福,是我的我自然能拿到,拿不到的话只能说这不是我的。奴良组虽然诱人,对于一个没有落脚之处的小草妖而言也的确是近乎完美的去处,不过很可惜,我只不过是个半路走进来的过客,对于奴良组一点归属感都没有。   我更想要属于我自己的地方。   ——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那雪丽姐姐会让我成为奴良组的统领吗?如果大家都是我的东西,那我会留下哦。”我笑得乖巧又天真,昂起头看着雪女那双向来温柔的眸子,此刻听了我如此胡闹的回答,她的眼神也依旧没有变过,而是非常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如果你想的话,其实是可以的。”   我沉思了十秒钟,花光了我二十多年的低情商,还是没能理解她的言外之意。   但我直觉就觉得这对我而言说不定不是啥好事。   “我去看看奴良大佬。”我抢过桌子上放着剩下几个雪见大福的盘子就往外跑,身后及川雪丽的声音幽幽响起:“……小草你直接叫鲤伴的话他说不定会很开心。”   我脚步一顿,直呼奴良大佬的名字?还是算了吧。   ****   茨木童子和奴良鲤伴互相对视已经过了好久,整体气氛极为微妙。   就在其他小妖忧心忡忡的准备去找奴良滑瓢亦或是樱姬夫人过来看看情况的时候,萤草甩着长马尾端着一碟子雪见大福哒哒哒跑了过来:   “雪见大福,吃吗!”   小不点兴冲冲的跑过来,白发的大妖瞬间柔和了眉眼,率先一步走了过去接下了她手里的盘子。   奴良鲤伴也站了起来,却比茨木慢了半步。   他也不急,索性就慢下脚步悠悠闲闲走到了萤草身边,伸手捏了个雪见大福递到唇边,试探性的咬了一口。   “太甜了点。”我口味嗜甜,及川雪丽每次做特意为我甜点的时候都会刻意做得更甜一些。   奴良鲤伴皱起了眉,明显有些受不住这过分的甜腻。   我直勾勾盯着男人修长指节间捏着的那只咬了半口的雪见大福,晶莹的糯米皮下露出了绵软甜香的雪白馅料,若是用舌尖细细的抿过,如霜似雪清凉又纯粹的牛奶甜香就会伴随着星星点点的草莓果肉在整个口腔中缠绵化开。   奴良鲤伴察觉到了我惋惜的眼神,笑嘻嘻的递过手上的雪见大福,“剩下的要不你吃了?”   “不要,嫌弃你。”小丫头留下最后一个痛惜不已的眼神后就挪开了脸,捧着手里的盘子递到了茨木童子的面前,满满都是炫耀的满足:“雪丽姐姐的手艺很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茨木童子伸手拈了一颗,整颗塞进了嘴里。   “……你喜欢这样的点心?”他也皱起了眉,也许是男性很难忍受这种程度的甜味也说不准,还没等我发散思维收回注意力,茨木童子便又拿起一颗塞进我的嘴里。   然而我个子小嘴也不大,这一颗他俩可以一口吞,我只能堪堪咬住大半,不然整颗和果子赛在嘴里我压根咬不到。茨木这一下没整个塞进去也有些呆,他干脆顺手接过我手中的盘子,让我可以腾出手。   “你若喜欢,下次让姑获或是樱花妖做给你就是了。”茨木盯着萤草一鼓一鼓的腮帮子,手指有些发痒。   我眼睛一亮:“她们居然会做吗?”茨木点头:“你若喜欢,就算不会她们也会去学的,总会让你下次见面之前吃到就是了。”   我完全没注意到茨木童子这两句话藏了多大的信息量,比如姑获鸟和樱花妖是怎么能做到提前知道我的口味甚至去学习的,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可以吃到很多雪见大福”吸引了。   后来想想,难怪基友总说我二,是挺二的。   茨木的脑袋比她快,看到萤草亮晶晶的眼睛,心中愈发觉得小草妖太过好拐。   “姑获鸟……?”奴良鲤伴心中生疑,“小萤草如何会和那种妖怪扯上关系?”   茨木不答,只是示意我取出一张蓝符。   我有点犹豫,看看奴良鲤伴,又看看茨木童子,最后还是没敢动。   “无论你是否准备留下……”茨木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迟疑了一瞬,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这件事情他迟早都是会知道的,不如现在直接告诉他。”   奴良鲤伴带着一脑袋问号,看着萤草犹犹豫豫的看着白发大妖,最终还是拿出了一张灵力充盈的蓝色符咒,放在了地上。   “……我画啥?”我趴在地板上盯着蓝符,最终还是一脸懵逼的仰高脑袋看着茨木。   现在老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反正不能画最习惯最顺手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   茨木童子想了想,最后在萤草身边蹲了下来,拽过小姑娘沾着白色糯米粉的爪子,毫不迟疑的拍在了符纸上。我手下的符纸化作一道蓝光飞到半空中后,忽然发出了剧烈的白光。   ——我的眼前瞬间飞舞起了艳丽的红枫。   血红色的、张狂而肆意的,我不由自主的沉醉在眼前飞舞的红枫之中,连耳畔响起的系统提示音“恭喜阴阳师获得技能:通灵·疾风”这样的话都没有听到。   【“晴明大人,我这身衣服好看吗?”一身华美嫁衣的绝色鬼女羞涩而期待的看着容貌皎洁犹如清冷孤月的阴阳师。   而在庭院的另一角,蹲在水池旁边的少女专注无比的看着水中的自己,开口询问着身边的妖狐。   “狐狸,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妖狐认真看了看,用力点点头,语气很是真诚严肃。   “小生觉得,这身好看得很。”   蹲在水池边的少女舒展了紧蹙的眉心,站了起来:“走吧,我带你去打御魂。”   少女穿着一身色调清冷如月的新衣服,原本墨蓝色的头发也变成了月白。她有些不适应的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后,伸手持了灿金色的美丽枫叶,从容而安静地走在了妖狐的前面。   少女走过门口,经过鬼女和阴阳师,没有回头。】 第六章 关于过去的片段(1)   1   萤草只记得自己很久之前不叫萤草,也不是个草妖,但是她到底叫什么,已经想不起来了。而当她终于堪堪记起自己原本不是个草终于想做个人的时候,她已经是萤草这种妖怪之中的老大。   2   萤草是姑获鸟带大的,尝试着学过天翔鹤斩,没成功。   3   萤草养到觉醒之后,姑获非常开心的逢妖就炫,自家小孩长大以后速度比自己都快。特别是那个看起来软绵绵白乎乎的蒲公英,打人一甩一个准。   4   轮到速度,三尾狐和姑获鸟都抢不过小草。   5   小   草和镰鼬混到一起去了,据说镰鼬三兄弟拜了萤草当老大。   6   草老大身高一米五一,所以她严令禁止三兄弟叠在一起和她说话。   7   萤草后来离开了这片土地,四处流浪的时候顺手养了两个小妖在身边,一只叫桃花,一只叫樱花。   8   养了这两只小花妖最大的原因是她俩才堪堪到了萤草的腰。   9   萤草会弹箜篌,也会自己谱曲。闲来无事和两只小花妖唱的词一般都是《诗经》中的诗歌,箜篌是她没事的时候到处乱逛,和大唐的来使那边学的。   10   萤草第一个也是最久的御魂是一个一星的魍魉之匣,那天两个小家伙不知在哪里弄得灰头土脸,桃花妖的眼神期待又小心,她捧着御魂,献宝似的双手递到了萤草的面前。   “送给姐姐的礼物!我们找人陪着去了御魂塔第五层,大蛇告诉我们这个是最好的!”小花妖笑得开心极了,眼睛亮晶晶的。   一贯性情温柔宁静的樱花也仰着头看着萤草姐姐,兴致勃勃的开口:“今天是我们相遇第十年的日子哦!”   11   萤草很感动,把御魂上了锁挂了起来,然后领着两个小孩走进来御魂塔五层,生生抽哭了那个欺负小孩的大蛇。   12   大蛇哭唧唧的抠抠口袋,甩出来一堆攻击和暴击加成的四星魍魉之匣,还有两个五星的反枕。   13   等到桃花和樱花都可以独当一面之后,樱花恋爱的第一个晚上,萤草就走了,留下的信件里说的是她想知道自己存在的理由和含义,然而实际上她只是觉得看着樱花的时候眼睛有点疼。   14   教授萤草的那个和尚同时也教她琴棋书画这些东西,然而见过萤草的字迹之后,这位老和尚就不再继续教她写字了。   15   “笔锋清瘦干脆而不失风骨……好字啊。”   “这是瘦金体。”   “哦?居然还有名字……那你是和谁学的这种字?若是有缘,倒是想要见上一面。”   穿着普通青色和服的少女顿了顿,笔下的字迹立刻留下了一个突兀的墨点。   “……我忘了。”   有关于我过去的一切,我都忘了。   16   这家的晴明知道自家萤草和其他人的不一样——作为自己的初始式神,觉醒草总六星满级还他妈自带御魂。当萤草回应召唤的那一瞬间,晴明在两排金光闪烁的六星御魂面前,噗通一声就给草总给跪了。   “爸爸!!!”白狐之子抱着草妖萝莉的腿痛哭流涕:“爸爸我爱你一辈子啊爸爸!!!”   17   晴明发现草总来了以后他每天卜算的时候都没有低过中吉。   18   不可以在组队和斗技的时候露出和其他式神不一样的状态;   出门在外不许受伤,哪怕是擦破个皮也要立刻用技能治好,被叠debuff的时候一定要回来检查;   不要担心鬼火问题,实在不行我可以把你身边所有式神的御魂都换成招财猫……   对于自家萤草的与众不同,晴明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小心翼翼。   因为萤草和其他的式神不一样,如果她在外面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正是因为安倍晴明身为萤草的主人比谁都清楚这件事情,所以他也比任何人都要担心萤草的安危。   19   安倍晴明领着桃花妖回家的时候,桃花第一件事是冲过去把正在给刚刚召唤出来的小天狗穿衣服的萤草给抱了起来——那种双手插在胳膊下面拎起来的方式。   “好极了,我现在比萤草姐姐高了!”   “脱了你的木屐再和我说话。”萤草一脸冷漠。   然后安倍晴明就看到自己一个一个碎片求来的桃花妖在萤草冷冰冰的训诫下哭唧唧的翻出了纸和笔,委委屈屈的坐在一边,拽着袖子抹眼泪。   萤草她还在研究天狗烦得要死的衣服。   20   安倍晴明才知道桃花和樱花的衣服也都是萤草做的。   21   所以小草原来是萝莉身御姐心加温柔人|妻属性?   22   对于安倍晴明的询问,萤草只是拎起了自己的草梗子,冷漠的吐出了一个字。   “滚。”   23   神乐和萤草关系最好,出手疾风一定给萤草,私下里甚至教过她阴阳术。   然后萤草学会了。   24   斗技场上多了一只无限出手的草爸爸。   25   打到第八章的时候,樱花妖羞涩无比的捂着脸颊告白:“我的愿望是做萤草姐姐的新娘哦~”   “可惜啊,姐姐的新娘是我才对。”桃花昂起头颅,嘚瑟无比的甩着萤草新给自己做的觉醒衣服。   然后她俩吵起来了,具体内容这里不做重复。   安倍晴明看着萤草。   只有八级跟着混经验来的二星大天狗也看着萤草。   “我们打下一章吧。”草爸爸揉揉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然后安倍晴明收到了第八章和第九章剧情完成的奖励。   晴明:“???”   说起来,我才九级啊! 第七章   鬼女红叶是很美的,这点无可否认;哪怕是茨木童子那么厌恶这个女人也不会反对这个说法。   而看着还趴在地上维持着之前召唤姿势的小萤草抬头看着自己露出的惊讶表情,似乎也说明了这一点。   红叶略带几分得意的用眼尾扫了一眼一旁没什么表情的茨木童子,笑意柔婉的俯下身子,轻声说道:“我乃鬼女红叶,应阴阳师大人召唤而来。”   红叶虽美,但还不至于让我惊艳到愣住——特别是在这里已经见识过不少美人之后,我对于美女也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天知道我只是有点被自己的欧气吓到了,毕竟起手ssr再抽sr而且都是好卡什么的,被我基友知道了下次砸过来的很有可能就是我家那本精装版的辞海。   而且小姐你好像微妙的弄错了我的种族——身为妖灵,就算老子再*也不是个阴阳师啊,你可以叫我爸爸但是请不要叫我阴阳师……虚_(:3ゝ∠)_   当然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后来被自己打脸有多疼=-=   而且鬼女小姐看着我的眼神……   会不会太热切了点?   红叶看着这张略显稚嫩的脸,神情鲜活又灵动,心中又是酸楚又是喜悦。鬼女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想伸手去摸摸这孩子柔软的发丝,看看是不是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温度。   萤草的脸上一怔,下意识的向后一躲,红叶的指尖只堪堪擦过了小姑娘柔软的额发。发丝之下,是一双带着愕然和警惕的眼睛。   红叶那只细细染好蔻丹的白嫩手掌不由得僵在了半空。   “咳!”就在我被眼前鬼女的眼神看的一愣的时候,我的眼前忽然被一只男性的手掌给挡住了。   奴良鲤伴侧过身子把我拦在了身后,笑意慵懒,不达眼底。   “就算是小姑娘召唤出来的式神,你也吓到这孩子了。”   我站起来,忍不住拽住了鲤伴的袖子躲到了他的背后,鬼女的眼神太可怕了,也太复杂,身为一个情感白痴的我一点也不想知道这种眼神究竟代表了什么。   我觉得该怂就怂是我的优点╭(╯^╰)╮。   我这么一躲,全场三个人(?)的眼神全都放在了我的身上。奴良鲤伴是先是呆了一下,随即笑意一深,他侧过头看了我一眼后,又扭过去盯着眼前的茨木和鬼女,眼神变得冷冽起来:“……小公主难得愿意躲在我背后,看来我这回还真的不能让开了呢。”   鬼女红叶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愤怒和无措,莫名看得我有点心虚。   茨木没说话,也没动。   然而对上那双没什么情绪起伏的金色鬼瞳,我攥着奴良鲤伴袖子的手又紧了紧。   三人互瞪中——   三人继续互瞪中——   三人……   这回就算我是个傻子都能感受空气中修罗场的味道。   而且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原因。   qaq谁都好求救我离开这里!这几个家伙眼神好吓人qaq!!!   这种时候奴良鲤伴居然还有空回头调侃我,一双漂亮勾人的桃花眼一睁一闭,里面藏得满满都是戏谑:“如何啊,这回还准备出去玩吗?大人的世界可是非常可怕的哦~小阴阳师大人~~”   我沉思三秒,然后拿出了另外一张蓝色的符纸。   “……出去。”   深吸一口气后,我咬着牙回答。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渴望外面……我只知道,只知道继续呆在这里,会疯。   茨木饶有兴趣的看着小萤草一手抓着黑发半妖的衣袖,另一手攥住蓝符,她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后,将妖力再一次灌输入蓝符。   从打他出现开始后就一直纯净温和过分的眼睛终于有那么一瞬间重新出现了他最熟悉不过的光彩——   茨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然而这愉悦的表情没能持续三秒,就在一片白光中妖狐嘀嘀咕咕的声音中骤然又沉了下来。   最先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条狐狸尾巴。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我的大腿被人死死抱住了。   紧接着,妖狐饱含愤怒的凄厉哭声震得我差点懵逼:“阿妈啊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啊阿妈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除了姑获鸟全都在欺负我就连姑获鸟有时候也会薅我的毛玩……诶,阿妈你怎么变小这么多?”   妖狐那双爪子开始不老实的来回乱摸,然后在我胸口停住。   茨木冷笑,红枫乱舞,奴良鲤伴睁开了另一只眼睛。   妖狐似乎松了口气,然后很疑惑的嘀咕起来:“还好还好,虽然好像小了一号但是胸还是原来的大小……诶阿妈你怎么穿这套初始套了?你不是嫌这套衣服看着太小换觉醒那套了嘛?”   妖狐没能等到萤草阿妈的回答。   ——那熟悉无比的草梗阔别多年后再一次亲吻上了他自认为阴阳界第二好看的一张脸(第一肯定是阿妈)妖狐在半空中旋转数圈之后,整个人都与墙壁产生了完美的契合,然后回归地面。   妖狐捧着心脏怀念了五秒来自阿妈这熟悉的疼痛之爱(?)然后跳起来一脸不忿的吼道:“是谁说阿妈失忆的!看看这力度!看看这暴力的模样!看看她潇洒又冷漠挥舞萤草的模样!鬼使黑都不敢碰她……内什么阿妈我错了。”   我脑子一抽,没忍住把狐重新甩回墙上冒充蜘蛛的行为。   而当我略显心虚的回头看着这三个人的时候……   茨木走过来似乎想摸摸我的头。   我也不知道为啥,手心一痒没忍住,草梗子一甩把他也甩晕了。   鬼女红叶啪啪啪鼓掌,一脸赞叹。   而奴良鲤伴笑容看上去很是淡定,他把之前咬剩下的半个雪见大福的塞进嘴里吞下去后,面不改色的微笑道:“……你可以出去了,后天百鬼夜行我就带你一起去。”   ……然后他一会要去问问老头子,还有没有什么他没学到的大招=-=或者问问他那个公主的妈,他继承的治愈能力究竟能治愈到什么程度。   至少如果日后家暴的话,他得有命活下去啊_(:3ゝ∠)_   我:……   不造为啥,站在两个晕过去的男人中间,我现在的心情有点……清爽的愉悦?   唔,回去之后不能再吃基友的金闪闪安利了。   我迈过地上茨木童子准备回房间的时候默默想到。 第八章   听完了儿子的话后,樱姬微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那个啊……鲤伴,你有喜欢的人,我是不反对的。”虽然已经连儿子都这么大了,但是因为灵力充沛,樱姬哪怕到了现在也维持着年轻时候的绝世美貌,甚至因为多年岁月的洗练沉淀,温养出一种极为特殊的雍容之美。   具体表现出来,就是樱姬夫人一旦露出了这样的笑容轻轻柔柔的喊上一句“妖怪大人”,连奴良滑瓢也要犯怵。   奴良鲤伴立刻正襟危坐。   因为一般这个时候,樱姬就该有什么话要说了。   果不其然,樱姬夫人一脸慈爱的微笑:“可是小萤草可还是个孩子哦,那么可爱的孩子,我一点也不想看着过早成熟的模样呢。”   “啊啊,这个问题母亲大人不用担心,我可以耐心等到她长大——一直到她真正成熟起来,完全愿意接受的我的那一天。”   樱姬看着自己一向随性至极的儿子脸上的表情后,她忽然掩唇轻笑,眼中不知不觉染上了水般温柔的怀念之意:“鲤伴……你现在的表情,和你父亲当年真的很像呢。”   鲤伴调笑道:“那老头现在看着你的眼神也没变过的,我的大美人。”   对于自己的想法,樱姬并不是直接的反对对于奴良鲤伴而言就是最好的消息了,至于他爹奴良滑瓢永远是乐见其成的看戏姿态,基本就不用管了。   至于那小姑娘究竟只是个可爱的小草妖,还是身份成谜的阴阳师,那些对于奴良鲤伴都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对于奴良组二代大统领夫人而言用不着想那么多事情,她若柔弱,他会细心护好一世平安喜乐;她若强大,他也会让她与自己并肩左右。   而眼下他奴良鲤伴最想做的……   是告诉那小丫头,自己的心意。   ****   对不起吾之基友,虽然你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和陌生人(式神?)说话,以免我这个鱼唇的存在被人拐走,然而我还是败在了鬼女亲测36d的柔软胸口上。   见面就大力拥抱然后把我的脑袋往胸口塞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不带你们这么欺负矮子的!((‵□′))   “小生也好想和阿妈抱抱啊……”妖狐叹口气,幽怨无比的看着我在鬼女热情的胸口拥抱上被勒的几乎快要窒息,“比原来还要小小只,抱起来一定很好玩。”   “咳咳咳……谁是你阿妈!要叫也是叫阿爸!”作为一个恋爱绝缘体常年被基友嘲笑的存在,我表示我现在非常愤怒:“我连恋爱都没谈过。”   妖狐回答的干脆利落:“阿爸是晴明大人啊……我原来的确是叫你阿爸的,不过晴明大人告诉我,因为他是召唤我的人,所以他才是阿爸,而且因为你是女孩子,所以要叫阿妈。”   哦吾之基友我好像不小心知道了一位隐秘的心机婊。   而且不造为啥我对于这些式神口中所言所谓我的过去目前接受良好——也许这也是基友经常说我蠢得特别好拐的原因。   “你可以继续叫我阿爸,”对于这个称呼我接受度非常高,于是从鬼女过分热情的怀里挣脱出来后,我站在地上……仰视着妖狐。   狐狸乖乖在我面前跪坐下来,腰背挺直,那双眼睛正好和我处于一个的平视的情况。   我:……   “我可以趴着的阿妈。”妖狐的表情非常严肃。“因为阿妈以前都是把我踩在地上和我说话的,这么客气我有点不适应。”   我刷的一下回头看红叶。   她点头了。   “因为你一不在他就只突一下。”   妖狐的表情很委屈:“阿妈我可以解释……”我一脸冷漠:“叫爹。”   然后妖狐迟疑了一下。   他捂住了脸,露出非常羞涩又期待的少女表情。   “原来您有看我偷偷放到您柜子里的小本子嘛?那您觉得我是适合真理奈还是爱丽的角色?当……当然,如果阿爸你想反过来的话我也没关系的……”   我:……???   然而还没等我一脸懵逼的问出“这俩是谁”的时候,一只饱含澎湃妖力的巨大袖子忽然就拢住了我,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了我眼前的视线;紧接着白发大妖又冷又冰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死个精光好了!”   我扒拉开茨木的袖子,只见到冒着青烟然后自燃殆尽的小纸人,我下意识的扒拉开面板,带着面具的俊秀青年好好地呆在我的式神录里,旁边分别是三星七级的茨木童子和三级的二星红叶,我松了口气,紧接着心头就涌起了对于茨木行为的极大愤怒。   不发一言就把妖狐抓没了茨木你长能耐了!我是主人你是主人!   然后我一扭头,额头狠狠撞上了茨木腰上坚硬厚重的铠甲。   ……疼qaq!!!!   茨木默默看着小姑娘哭唧唧捂着额头,颤巍巍的蹲了下去。   他也跟着倾下身子,紫黑色的鬼手小心翼翼的覆上她的额头,一下一下揉的轻柔无比:“……那狐狸说的话有些过分了,你听不懂最好,若是下次他还胡言乱语,就用你的萤草打他。”   我揉着疼的要命的额头,眼睛里带着生理性的泪水,抖着嗓子带着无法自抑的哭腔下意识反问:“那你怎么知道他说的过分的?我都听不懂……”   我眼前的白发大妖明显一愣,我额头上这只居然很是温暖的鬼手也僵住了。茨木童子缓缓挪过脸去,不说话了。   就怕空气突然沉默。   一旁的鬼女红叶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把我拎起来搂在怀里,一双宽大华丽和服袖子把我牢牢护在怀里。   “是啊……茨木童子大人是怎么知道这种事情的呢……”她微微抬高了嗓子,带出了一种近乎刻薄的嘲讽:“我也很好奇呢。”   茨木童子看不见萤草的脸,心理压力一没有原来那么大立刻又恢复了一贯傲慢冷漠的态度:“又不止我一个知道,你同我大呼小叫又是做什么。”   鬼女大怒,正待飞舞红枫的时候,我一弯腰从她胳膊底下钻出来了——个子小就是好——然后我准备回屋去。   两人立刻异口同声的问:“你去哪?”   “召唤式神,看看有没有知道爱丽是谁的。”   两人僵在原地,片刻之后,鬼女忽然勃然大怒,疯狂向茨木砸着红枫叶子:“都是你!!!有锅让那死狐狸一个人背就好了!这回谁也脱不了干系!”   茨木也不甘示弱,袖中妖力鼓荡,把红枫叶吹得到处都是:“你有资格说谁!?当初那个全院式神都看过的话本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屁!”红叶暴怒之下一点也顾不得所谓的优雅了,连粗口都爆了出来:“那个话本才不是我写的!你也不看看老娘身上哪里能找到黑羽毛?老娘看的一直都是络新妇和青行灯一起连载的all草百合本!”   茨木瞬间停手。   “……那那本是谁写的。”   鬼女也收回妖力。   “不知道,我只见到姑获鸟和白狼在院子里公然烧掉了最后一摞,那里写的啥我都不知道。”当然,能让对其他本子一向睁眼闭眼的姑获暴走到那个程度,其实也可以推测出本子内容的究竟是个什么程度了……   两只鬼都沉默了。   “……我忽然觉得那根羽毛有点熟悉。”   “嗯,我也是。” 第九章 关于过去的片段(2)   关于过去的片段(2)   1   大天狗是萤草随手甩出一张蓝符出的——连画都没画。   晴明看着还是个幼儿状态的小天狗呆愣十秒钟,然后忽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举着萤草满院子跑圈,被神乐一伞给砸在了地上。   “养!倾家荡产我也养!!!”   虽然到最后都是萤草在带就是了。   2   姑获鸟的到来简直刷新了晴明对于欧皇的认知——   “小式神太多了……得找个群攻,这样能快点。”那天萤草站在院子里看着一排乖乖站好的小不点们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然后她要来了一张蓝符。   ——再然后姑获鸟就来了。   3   桃花妖是她萤草姐姐的终极迷妹,每次萤草出去打御魂觉醒或者是斗技的时候,只要是桃花不在场上,和桃花一起站在台下的晴明都能看到旁边的桃花一秒绑好额头上“萤草赛高”的条子,举着自己做的小型萤草道具又蹦又跳,撕心裂肺的疯狂尖叫:   “啊啊啊!!!萤草姐姐你好帅!!啊!!!姐姐帅死啦!!!啊啊啊姐你快打死对面那个哈批儿!!!对!怼死那个瓜娃子!!!”   给他们看各地方言集合的视频是我犯过的最大错误。   晴明捂着脸,表情非常沉痛。   4   家里最会卖萤草安利的是姑获鸟。   虽然她后来就不这么干了,因为本子太多她需要进行净化。   特别是那些r18甚至是24的……   飒!伞剑!   5   至今没有人知道是谁教会大天狗画画。   也许是因为姑姑说过只要让她找到这个人一天飒个八遍都是少的。   6   桃花是萤草百合本的发起者,虽然最后她不产粮去舔本尊了。络新妇被萤草带到三星之后因为常年围观温暖人心的萤草姐姐如何呵护带大家里的其他小姑娘们,被近在咫尺的百合剧情萌的捧着心口直哆嗦。   如今络新妇已经成了家里首屈一指的百合大触。   另一个触是青行灯,目前还不知道是怎么入坑的。   7   萤草和其他的式神都不一样,其他的就算在副本里死了也没关系,回来啥事没有;萤草会受伤、会流血,也会因为负面状态昏迷不醒好几天。   虽然到后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了,但是知道这件事的第一个是姑获鸟,第二个是晴明,第三个是常年和她待在一起的神乐,第四个却是大天狗。   8   因为他曾经见过萤草换衣服的时候不经意露出了背上大片被火麒麟灼伤的伤痕。   9   没人知道他是第四个知道的,连姑获鸟都以为大天狗是最后一批知道的几个。   10   白狼是第一个对萤草表达自己感情的——虽然只是最为单纯干净的敬慕之情,原因则是当初萤草曾经出手相救,仅此而已。   桃花妖感觉非常遗憾,安利了半个月,后来一看其实很有效果,因为白狼完完全全把萤草当亲妹妹看了。   狼族最为突出的特点之一:家族观念极强。   11   萤草初恋据说是红叶,当时这个消息爆出来的时候帚神扫地的时候发现多了好多根折断的笔以及十几个丑时之女的小草人。   12   萤草有和晴明解释过这件事情。   “我对于红叶啊……其实只是憧憬而已,她那种炽热又浓烈的感情……让我很怀念,很喜欢。”少女和晴明并排坐在房顶上,仰着头注视着头顶的明月,一双眼中仿佛映出了漫天星辉,白皙秀丽的脸蛋被月光照得愈发纯净起来。   阴阳师看着她的侧脸发了好久的呆,忽然展开扇子挡住了自己的脸。   ……忽然才发现我家草爹真他妈女神。   13   “崽儿啊,你以后不要把萤草叫成爸爸了。”   才三级的妖狐一脸茫然:“诶?为啥?”   安倍晴明扇子挡住了嘴角的弧度,只微微弯起一双眼睛,露出狡黠的笑意:“当然因为我才是你阿爸啊。”   “那萤草呢?”   “她是你阿妈。”   一旁扫着枫叶桃花瓣和黑羽毛所以轻轻松松围观全程的帚神啧啧叹息。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阴阳师大人你黑的快赶上那个非洲的了。   14   萤草个子娇小,一双手指却修长莹润白皙柔软,这双手第一次拨动姑获鸟特意给她找回来的六十四弦竖箜篌的时候,着实惊艳了不少人。   大天狗擅长吹笛,颇通音律,是唯一一个可以和她合奏的。   箜篌与笛声合奏,樱花妖随乐起舞,神乐轻唱着古老悠扬的调子……这样的画面曾经是所有式神最喜欢的时候。   但是后来箜篌弦断,笛子碎裂,樱花自枝头败落,式神们失去了阴阳师的灵力作为支撑,强大的离去,弱小的继续等待。   到了最后,只有青行灯依旧等在这里,每天都认认真真的看着月亮,耐心等着箜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15   萤草的“伪”初恋是红叶。   后来姑获发现了自家小孩好像又有喜欢的人了,知道萤草究竟喜欢谁成为了所有人最为热衷的事情,一举超过“拿到五星御魂”“升到满级”“阿爸再让我突突一回”等等愿望,轻而易举的达到了式神心愿榜之首的位置。   后来八百比丘尼终于成功从萤草嘴里抠出来了答案。   “……她说她最喜欢二星鬼王。”这位温柔又神秘的女性此刻表情很是微妙,众人摸脸的摸脸照镜子的照镜子,不知道是谁私底下开始派发整容小广告,不到五分钟几乎就人手一份了。   八百比丘尼看着他们开始研究上面的价格,过了十分钟后才极有耐心的微笑开口:“因为二星鬼王她刚好可以打得过,而且还会给她掉金币和好御魂。”   ……哦。   萤草喜欢谁到最后都依旧是个未解之谜。   ……不过那不重要了。   因为晴明屋子里包括缘之空在内的一系列可以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游戏和一箱子神秘小光盘已经被人发现了:-d   “……啧,虽然不想说,但还是要感谢那个黑羽毛的啊。”   ——by某不愿意透漏姓名的被采访人士。   安倍晴明,无私奉献,造福人(鬼?)生,我们谢你一辈子。 第十章 过去的片段(3)   1   式神召唤出来的时候,如果不注入阴阳师的纯净灵力是无法被唤醒的,那些蓝色的符咒也不是谁都可以用——可惜一开始没常识的阴阳师压根不知道这些事情,特别是在自家草爹可以自行召唤式神并唤醒的情况下。   直到有一天他在萤草出去带孩子,自己召唤出了童男童女,童女捧着式神录,特意翻到了还未注入灵力的只是童男的一页,捧到了阴阳师的面前。   “请您唤醒我的哥哥。”   ……萤草是活着的。   这个想法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2   式神是式神,萤草是萤草,不一样的。   晴明曾经这么和神乐说过。   神乐看着晴明,晴明看着萤草,后来神乐和青行灯聊天的时候说过一句,她从来没见过晴明那么柔情似水的眼神。   “感觉小草好想要被抢走了一样。”神乐趴在青行灯放低的飞行法器上,脸上的表情难得有点失落。   “……抢不走的,神乐大人有注意过别人看小草的眼神么?”   青行灯卡着不远处正给椒图弹箜篌的萤草,笑得意味深长。   3   式神召唤的最初全都是幼儿的形态,最开始的幼儿园园长当之无愧就是草总,速度快攻击高还他妈自带欧皇血统,和神乐配合无间全程一叮一个,普通副本硬是能全程掉落四星御魂狗粮,每次看着捧着一堆三四星御魂回来的萤草,安倍晴明都会欣慰无比的拽着小手绢擦眼睛。   不枉他当初哭嚎着挂在萤草大腿上拖干净了整个院子灰尘的心酸啊!!!   4   阴阳师发现自家式神似乎和预想中的不太一样,脱离了之前已知的固定剧情,他们各自都不相同,拥有着属于自己的世界和故事——   比如酒吞好像就并不是喜欢红叶,隔三差五就和茨木甩葫芦砸鬼火打架,两只大鬼不知道砸烂了多少回自家院子。   红叶不到半个月就因为晴明不小心打翻了她的脂粉盒子弄脏了萤草送来的觉醒新衣服一秒对自己脱粉直接转黑。   桃花是萤草终极迷妹。   妖刀姬召唤出来的第一件事是叫萤草大人然后告白。   姑获鸟实力爆表怼天怼地怼空气,护崽子护得没边,来了以后把自家小草盯得比眼珠子都紧,那些跟在自家小丫头身后的家伙姑获飒个八次都是少的。   5   根据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起来的写实度极高的插画话本可以知道,草总有胸。   酒吞推测应该是b。茨木一脸崇敬的点头:“不愧是吾友!连这种细节都可以看出来!”   然后把地狱之爪砸过去。   6   萤草喜欢红色,特别是那种热烈纯粹的红。   有段时间她天天会帮小孩子模样的酒吞梳头发,一直到酒吞升到了四星后偶尔还会盯着他的红发出神,这个时候酒吞就会过来倾下身子,让萤草可以再摸摸他的头。   后来就没这个待遇了——   红叶自己亲自打了觉醒材料,换上了艳丽的红色嫁衣后拿着胭脂盒让萤草帮她化妆。   大天狗在一边冷哼着围观,后来自己拽着桃花和惠比寿也偷偷打了觉醒材料回来。   再后来他半个月没出门,晴明站在在帚神都扫不干净的满地黑羽毛中默默买了皮肤给他。 第二天,大天狗换了新衣服在萤草面前故意晃了十几回后被黏着她撒娇的妖刀姬冷笑着嘲讽了直男审美。   一家之主的草爹看了一眼大狗,然后挪开了脸。   这回大天狗似乎要准备离家出走了。   7   大天狗的宝贝里有一小把墨蓝色长发,是他仔细又小心一根一根搜集起来的,带着极为清浅干净的草木香气。   8   妖刀姬说自己曾经被萤草用灵力净化过很久,虽然最后自己依旧落在了人类的手里被重新污染了,但是那段时间依旧是她印象中最美好的日子。   “萤草大人为什么会不记得了呢……”身为妖刀幻型的少女脸上的表情哀伤低落,很是委屈:“明明是那样干净又强大的灵力……”   妖刀注视着草妖,眼神永远没有变过。   其名为倾慕。   9   酒吞曾经试着灌醉过萤草。   后来发现他自己喝不过她_(:3ゝ∠)_   拉上茨木也喝不过草爸爸_(:3ゝ∠)_   然后他们发现当天更新连载的话本里就写了有两个不怀好意的家伙试图灌醉无知少女,最后却因为忽略了少女的强大睿智(此处省略原文长达一篇的赞美词)失败了,后来他们两个因为喝多了酒,彼此帮助对方达到了生命的大和谐。   10   “茨木,你能忍么。”   “当然不可能了,吾友。”   青行灯主编的桌子上多了一份署名为“你tm才是基佬”的新稿子,文中用*而直接的文字详细描写了关于家中某个少女皮御姐心女王性格的爹是如何……被花样啪啪啪的,黑化囚禁捆绑□□和反□□(咦),应有尽有。   r的程度看的青行灯刷新了三观。   那段时间青行灯都不敢看萤草。   后来“你tm才是基佬”和“今天姐姐换我送的黑色胖次了么”两(?)个r24的大手,合刊了。   11   樱花来了,萤草依旧忙着带孩子,嘛也不知道。   12   后来晴明也订了一份青行灯的连载杂志,被博雅发现了,晴明用“这几个月都可以留下来看看神乐的情况”作为交换,瞒下来了这件事情。   13   妖琴师来了以后,全家式神几乎都被这位毒舌的新式神怼了个遍。   除了萤草。   他才不会承认这小姑娘的琴声也算是勉强可以和自己合奏的程度呢,哼。   ……就算她长得好看也不行,何况只是凑合看的程度而已。   14   萤草有很多件可以换洗的一样的衣服,但是后来她似乎感觉自己柜子的衣服好像经常会少了几件。   “错觉吧……而且说起来说好的陪我打御魂你准备什么时候去?”酒吞和茨木一边一个拽住了萤草纤细的手臂就往外带,两只大鬼浓郁却不带丝毫攻击性的妖气把只堪堪到了他们胸口的小姑娘罩了个严严实实:“也不要等了,不然你又要去给椒图他们弹曲子……就现在去吧。”   “可我和琴师约好了……”萤草一贯冷静温和的嗓音罕见的有些气虚,酒吞不耐烦的把萤草往胳膊下面一夹就走了出去,嗤笑一声,冷笑道。   “反正你做过那么多约定后来不也都忘记了?没把握能做到的事情就不要随便和人家说。”   就像你曾经和本大爷说过的“最喜欢你了”……到最后不也没有做到么。   15   茨木:……吾友好像忘记了那句话她没说过,是吾友自己晚上写连载的时候没忍住写进去的一句台词。   不过不愧是吾友,被自己写出来的剧情感动到哭出来的样子也是那么威风凛凛帅气无比!!!(崇敬脸)   问我?   不不不,那些正式剧情都是吾友写的,我写的都是其他的部分来着……青行灯那女人看的时候的反应激烈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不是不怀好意!那些文字分明承载了我满腔的炽烈爱意才对!是情书才对!!!   我期待着她看到那些文字的那天……   吾会让她成为鬼族最美丽的新娘。 第十一章   我很喜欢姑获。   不仅仅是因为玩家口中的强大,也是因为我对于她始终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感——在姑获鸟应从我的召唤出现在我面前,用那羽翼轻轻拍着我的头的时候,我下意识伸手捏住了她的衣角,眯起眼睛接受着鸟妖轻柔怜爱的抚摸。   好温暖啊。   好喜欢啊。   而姑获鸟摸着自家小孩的脑袋,看着这死孩子终于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又是心酸又激动,之前想了那么多的斥责抱怨在瞬间化作了虚无。   有多久这孩子没和自己撒过娇了?   姑获鸟有点想不起来,但是小姑娘眼下罕见的乖巧温顺的撒娇模样简直让她压抑了多少年的母爱瞬间爆发。   总而言之,第一件事就是搂着自家小萤草开开心心抱个爽。   然后姑获鸟非常激动的发现本来大了以后特别成熟冷静的萤草忽然回笼成了软绵绵萌哒哒特备喜欢粘着自己的小幼崽……   心都快化出水了o(*////▽////*)q。   “草儿诶,愿不愿意叫个姑姑来听听?”姑获鸟的声音又轻又柔,带着难掩的忐忑与期待。   我一想,原来家里除了基友也没个活人,我爹小情人太多,我妈是个出身高贵的抑郁攻心,生我的时候一口气没咬住血崩过去了,家里除了那个据说应该是亲生的大哥定期会打钱给我然后来个电话草草问候几句以外……如此一对比,叫声姑姑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毕竟我很难有这么喜欢的一个人,一点也不想让她难过。   于是姑获鸟就看小萤草眉眼一弯,软绵绵的叫了一声:“姑姑。”   姑获鸟又是抱着小不点一顿蹭。   “对了姑姑,”怀中又软又香的小宝贝忽然伸手拽了她的领子,昂着头笑眯眯的问道:“之前妖狐问我是不是想□□丽什么的,还说他做也可以……姑姑你知不知道爱丽是谁呀?”   “爱丽是谁不是很重要,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角色罢了,”姑获鸟眯着眼睛摸摸我的脑袋,笑容慈爱极了:“姑姑问你,天气冷了,小草儿想要狐皮围脖嘛?”   “要!”   我捧出之前系统赠送的式神觉醒材料递给姑获鸟,又翻出一堆针女御魂挂在她身上,看着鸟妖变作了人类女子的模样站在自己面前,用那双未曾化形成功的羽翅拍了拍我的头后,我用力点点头。   ****   奴良鲤伴站在门口,抬着手僵在那里,罕见的有点犹豫要不要敲门。   ……如果小姑娘真的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如果她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里怎么办?   如果她出去一次以后反而更加也不想留下来了怎么办?   正想的纠结不已,面前的纸门被拉开了,奴良鲤伴忍不住一僵,一贯的舌灿莲花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嗓子也有些隐隐发紧——   然而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小草妖一甩一甩的长马尾,而是另一个带着斗笠的陌生女子。娇小的萤草被小心的护在羽翼之下,抬头看着那女子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孩子一样纯粹的濡慕与依恋。   “啊,鲤伴!”萤草心情欢喜之下居然没注意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称呼已经不是以前意味不明略显疏离的“奴良大佬”,她那双眼睛看起来轻快极了,嘴角的笑容充满了雀跃的炫耀:“这是我姑姑!”   已经觉醒了的姑获鸟也跟着点头致意,轻声道:“我家孩子这段时间麻烦阁下照顾了,被我惯坏的孩子,有些任性胡闹之处还请担待。”   奴良鲤伴很是受宠若惊,刚想说一句不不不这是我该做的紧接着就听姑获鸟羽翅一拢把小萤草挡了个严严实实,淡淡一句道:“小草儿快和叔叔说谢谢。”   奴良鲤伴当时一口老血梗在了喉咙里。   姑获鸟心中冷笑,她当年见了那么多的修罗场,明的暗的有心的无意的什么样的没领略过,区区一个脸长得还算好看的小子上来就想拐自家小孩……   奴良鲤伴的表情僵硬又尴尬:“……咳,这位……夫人,我还是很年轻的。”   姑获鸟一脸冷漠,拍了拍不明所以的我的脑袋。“小草儿,你今年多大?”   我望天数秒,有点不情愿地回答:“……二十一。”   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换身衣服扔小学里毫无违和感,这是我基友嘲笑我多年的事情之一。   姑获鸟拍了拍我的脑袋,微笑看着奴良鲤伴。   奴良组二代目的表情更虚了:“……我也就是比小丫头大了那么一点。”   姑获鸟兜帽之下的艳丽红唇轻轻一勾,冷笑一声。   我在姑姑对于羽翼之下板着手指算日子,按着我半夜偷跑出去看到的人文风景和建筑物风格来推算这里,少说也是江户时代……我忽然感觉我叫奴良大佬叔叔都有点冒犯。   “……按着这个岁数差,我要叫爷爷么?”我举着手指,喃喃自语。   姑获鸟忽然用另一只翅膀捂住脸,扭过头去。   奴良鲤伴表情一阴。   “……叫哥哥就行,小萤草和我用不着那么客气。”一贯性子洒脱的奴良鲤伴却把这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我瞅瞅他的表情,眨眨眼,扬起笑脸。   “因为年纪被我发现了恼羞成怒了嘛?鲤伴叔叔~~”   而在奴良鲤伴的眼里,这小丫头笑得越好看他越想掐她的脸。   不过这无意识仗着自己的喜欢恃宠而骄的模样也依旧很可爱就是了。奴良鲤伴心头所有的情绪都瞬间化作了满腔的无奈与纵容:“好了好了,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随你开心我不管了好吧?”他曲起手指一敲萤草的额头,少女明显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   奴良鲤伴忍不住伸手去掐她的脸,少女脸颊细滑如玉的肌肤触感在指尖流连不去,他在萤草愕然瞪大的眼睛注视下强行收回手指,在宽大袖子的遮掩下攥起了拳头。嘴角的笑容依旧慵懒不羁,帅气又迷人:“小姑娘生得好看,叔叔喜欢得很,掐一把小姑娘的脸不可以吗?”   我伸手揉了揉脸,奴良鲤伴下手并不是很重,相反因为触感太轻反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残留在我的脸上,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意料之外的,姑获鸟也没有开口说话。   我揉着脸,感觉尴尬的味道好像不知不觉地在我们中间散开了,为了不使气氛继续僵持下去,我努力寻找着话题。“……说起来,鲤伴找我做什么?”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就在我直呼奴良鲤伴其名之后,他的表情好像瞬间缓和了下来。   “啊……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玩?”   我刷的抬头看着他:“我能出去了!?”   奴良鲤伴哭笑不得,这回非常自然的把手伸过来揉了揉我的脑袋,“自然是真的,之前不放心你出去太危险,现在就没关系了——今晚的百鬼夜行,你便跟着我一起去。”   不得承认,奴良鲤伴的手很大,而且干燥而温暖,是很有安全感的温度。但是我比较在意的是奴良鲤伴把手挪开的时候他的尾指似乎不小心勾住了我滑落的头发,那缕头发很长,却一直被他的手指勾到了最后的尾端才堪堪滑落。   是我的错觉么?   好像不是。   要去问么?   还是不要了。   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血液好像应该是是冷却到近乎凝滞的温度才对。   “草儿。”一旁的姑获鸟忽然唤了我一声。   我扭过头去,鸟妖宽大温暖的羽翼徐徐舒展,斗笠之下的红唇笑得温柔似水。   “到姑姑这里来。” 第十二章 #向丈母娘势力低头#   有那么一只强大的sr,读作姑获鸟,写作丈母娘。   作为曾经把萤草辛辛苦苦养大的鸟妖,第二个被升到六星挂着一身针女御魂的姑获鸟毫无疑问,是除了草爹以外君临整个阴阳寮的存在。   莫说是茨木童子,酒吞碰上姑获鸟也得乖乖认怂。   至于大天狗……丈母娘在场从来不抢火,甚至自觉无比的把御魂换成了招财猫。   #给大佬(丈母娘)递火#   此刻姑获鸟忽然抬头,对着拐角处偷看的妖狐露出了一抹和蔼的微笑。   那一刻,妖狐不由得回忆起了被姑获鸟拔光了尾巴毛给小草儿宝宝做了三套狐绒外衣的恐惧。   ****   而对于茨木童子来说,比起姑获鸟,还是萤草本身带给他的冲击力永远要更大一些。   “快,茨木茨木,你去和那边的首无说两句话!”萤草拽着茨木童子的袖子,从打那首无出现后她的眼睛激动甚至在发光。   鉴于萤草以前曾经有被青行灯安利然后盯着他和酒吞半个小时不吱声的前科,茨木童子没有动。他非常冷静的扭曲了萤草的意思:“你若是想听我说话回去我自然会说个够,无论是什么样的话我都可以说给你听。”   ……   我呸呸两声吐掉了嘴里的红枫,然后又摘下糊在耳朵上的两片红色枫叶,抬起头:“……随便说两句就行满足一下我的愿望嘛……诶,茨木大佬你刚才和我说啥?”   茨木:……   一旁的绝色女鬼深藏功与名,一扭头对着茨木露出了灿烂的笑脸。   “别客气,该做的。”妖狐以扇掩唇,顺势拍了拍茨木的肩膀。   茨木觉得自己的地狱之爪在蠢蠢欲动。   “萤草,过来一下。”站在众妖最前方的奴良鲤伴忽然抬高了声音。   茨木不喜欢奴良鲤伴,彼此之间来自对情敌的本能抵触和厌恶让他们两个一向相处不和,这回百鬼夜行虽然奴良鲤伴带上了萤草,但是茨木童子用一句“不放心”就强行跟了上来。   对此,他是这么和萤草说的。   “我现在还很弱,需要你的保护。”一贯轻狂傲慢的白发大鬼垂眸轻语的示弱模样简直让人措手不及,我当时被茨木童子的模样勾引得大脑空白,然后没忍住,用力点了点头。   然后就是被美色迷惑,一时失足。   ……茨木童子果然不愧是曾经化作倾城美人的鬼_(:3ゝ∠)_等我反应过来之后,我已经坐在茨木的独臂上被他带着走进百鬼夜行队伍的最后。   红叶在左,妖狐在右,明明身处奴良组的百鬼夜行之中,我们却似乎格外的格格不入。   所以奴良鲤伴忽然叫我的名字,我是稍稍有点方的。但是毕竟眼下还住在人家家里,所以我扒拉掉缠着我不让我离开的红枫叶,一溜小跑穿过众妖让出来的路,跑到了奴良鲤伴的身边。   奴良鲤伴的手覆上我的脑袋,然后滑过我的马尾,揽住了我一边的肩头,往他的方向带了带。我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上前几步拉近了距离,俊美的半妖忽然倾下身子,手中的烟斗指了指伤痕累累跪坐在地的首无,对我说:“小萤草能不能试着治好的他的伤?”   我一脸古怪。   “……治愈的能力你不是也有?”   奴良鲤伴耸了耸肩,声线慵懒迷人:“我是有,但是这小子并不服气,索性我便想着把他治好后再单独和他打一次。”   “奴良大佬你在打之前能不能让我先……”   我忍不住拽着奴良鲤伴的袖子开口想求一件事,却忽然一怔。   ……我,刚才想让奴良鲤伴帮我做什么来着?   我让茨木童子和首无说话的原因是什么来着?   ……我刚才,在想什么事情来着?   “小萤草?”奴良鲤伴下意识收拢了手指,那瞬间失神恍惚的少女堪堪回神,那双眼睛眨了眨,终于恢复了一贯的光彩。   “啊?什么?”她的声音忽然变得轻和温润,然而好像只是错觉,萤草再次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恢复了奴良鲤伴所熟悉的声线。“大佬你怎么这么麻烦。”她鼓着脸嘀嘀咕咕的伸出一双莹白细润的双手,奴良鲤伴却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你刚才要做什么?怎么不说了?”   萤草已经挣开了他的手上前一步,听见他这句话很是疑惑的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个无奈的表情。   “说什么呢……我明明什么都没说啊。”萤草重新转了过去开始施展法术,自她脚下瞬间绽开了翠碧色的光芒,无数柔软的新生翠蔓徐徐舒展,温和又强大的力量瞬间充斥了首无的全身,带来了充沛的妖力——   ——新生、治愈、生长。   ——其名为,治愈之光。   “……多谢你。”虽然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但是首无还是轻声和我道了谢。   我比较在意另一件事情。   “……刚才我和你说什么了么?”我走回了奴良鲤伴的身边,抬头看着他那双此刻看起来莫名深沉严肃的眼睛。   奴良鲤伴闭上眼睛,缓缓叹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后,已经恢复了我最熟悉的温和眼神。   “不,什么也没有。”他揉着我的脑袋,我却总觉得他的声音里带着点莫名的压抑沉重的意味。   而那边,已经治愈了周身伤口的首无再一次战意勃发杀气腾腾的站了起来:“这回一定不会……”   踩着木屐一路急急跑来的美艳游女看着倒在地上的首无捂着脸尖叫起来:“首无啊啊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叮的。   我只是在想事情的时候觉得他有点烦而已……然后下意识一顺手……就……   姑获说是出去帮我找点东西,还没回来。   我默默瞅了一眼自家的两个输出,(至今为止只突一下的妖狐不算输出)。   茨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抬起了鬼手淡淡道:“需要我送去地狱吗?”   红叶掩唇轻笑:“或者我吃掉也可以哦~”   走开你们这两个该死的dps。   我心虚无比的在游女哀声哭泣中蹲下去,伸手扒拉了一下地上的首无。   万幸,他的血条上那个岌岌可危的1,救了他一命。   “萤草小姐能救……?”一旁的美人眼尾还带着泪,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在她的眼神下我没好意思说他就是被我叮过去的。   我抬手一个五位数加法,首无再一次活蹦乱跳的站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把身边的女子拦在了自己背后,一脸警惕的看着我:“纪乃你小心点,这小姑娘可是不弱的妖怪——!”   “你在说什么啊首无,”被叫做纪乃的美人皱起眉:“你的性命还是萤草小姐治的呢!不要随便冤枉好人!”   首无还想说什么,奴良鲤伴慢吞吞的走了过来:“虽然不是很想打断你们两位的谈话,但是我还是想问啊……”   他指了指一脸心虚的我,看着纪乃问道:“这位小姐是哪里认识我们家小萤草的?”他常常率领百鬼游荡于江户这片土地,对于夜色掩盖下所滋生的一切都了然于心,眼前这位美女的打扮自然一眼就能辨别出她的身份。   “我还要问你呢!”纪乃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一把把我拽进怀里怒瞪着奴良鲤伴:“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也不注意点让她在游街晃荡,要不是我发现了还不知道这孩子会被拐去哪里!你这个当父亲的究竟怎么回事!”   奴良鲤伴幽幽回头:“……你们谁再笑试试。”   众妖瞬间严肃。   “这是我的错,”茨木童子忽然接过话头从善如流的走了过去,在红叶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把我从美人姐姐怀里抠了出来,“内人……噗!”   出去溜达了一晚上已经三星满级的姑获鸟甩掉了羽剑上的血迹,淡淡的抬头环视一圈。   奴良鲤伴莫名背后一凉。   纪乃就看那从天而降的女性鸟妖把原本自己怀里的小姑娘护在羽翼之下,一脸无奈的低头问道:“爱胡闹的小丫头……你又去那里做什么?”   我没干嘛呀_(:3ゝ∠)_   就是享受了被一群大美人亲亲抱抱的感觉,然后顺便在赌坊泡了几个晚上,攒够了姑获鸟日后御魂精炼需要的钱而已。   港真,   这里的赌坊,   钱真的太少了。 第十三章 草总粗线   后来首无被奴良鲤伴收归到了奴良组的队伍之中,纪乃后来化身为妖成了毛倡妓,也成为了奴良组的一员。   而我,貌似逃过一劫。   不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当我再一次被奴良鲤伴在游街的花魁那里抓到的时候,我第一次后悔半夜偷跑出来的时候没带上纪乃——虽然她也不是很赞同让我在这里玩,但是只要稍稍撒个娇打个滚就没有问题了。   哦那边的花魁姐姐请不要一脸紧张地帮我说好话了,虽然我很感激但是这样只能让我死得更快而已。   果不其然,奴良鲤伴在我面前坐了下来,在花魁忧心忡忡的注视下开口了。   “你来游街干嘛?”   “玩啊。”   “在家不能玩吗?”   “把首无的脑袋用蒲公英打着玩吗。”   “……那你在游街能玩什么?”   我昂着头想了想,试探性的开口:“给游女姐姐们献爱心?”   奴良鲤伴不吱声,只是用力在地板上敲了敲手中的烟杆。   ……我错了。   穿着绿白色的和服梳着高马尾的小姑娘乖乖再一次把头低了下来。   奴良鲤伴无奈的看着眼前垂着的小脑袋,想必此刻又在想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吧?虽说她喜欢的花花草草就算再罕见自己也能弄来,但是这个爱好……   总不能把一条游街都给送给她吧?   每天都在为喜欢胡闹的小姑娘头疼的奴良鲤伴今天也很无奈。   她是不知道自己每次都可以跑出来是得到了他的默许的。毛倡妓和雪女也曾经试探性的问过他什么时候把话挑开和萤草说明白,但是奴良鲤伴每次看着萤草那双因为过分纯粹反而显得有些深沉冷漠的眼睛,就说不出口。   再等等吧。   再让她长得大一些吧。   他总是这么想着,   一直在旁边安静看着两人的花魁美人轻叹一口气,那双细细染着蔻丹的白嫩素手拿过萤草之前弹奏的箜篌递了过来,也打破了我们两人之间的尴尬。   奴良鲤伴重新把烟杆送进嘴里,慢慢的吐出一口缭绕缠绵的烟雾。   “……能为花魁小姐弹琴的话,是不是也能为我弹一回?”他再一次习惯性的半闭着一只眼睛,奴良鲤伴的发丝是黑色的带着点微微的卷,因为很好继承了母亲樱姬的美貌与气质,很多时候他看上去更像是风流慵懒的贵公子。   ……那是和自己不一样的角色。   花魁的眸色有一瞬间的黯然失神,她微微一笑,头上华美璀璨的发饰反射着温暖的烛光。“萤草小姐的箜篌弹得很好。”花魁美人看着一旁的少女低头轻抚箜篌的琴弦,眼中荡漾着温柔的流光。   “在这里呆的久了,都快忘了外面的曲子该是什么调子了。”   萤草抿唇不语,抬手一拨,六十四弦箜篌响,昆仑玉碎,芙蓉泣露。   ——必须承认,这手箜篌,的确是令人惊艳到极致。   最后一个尾音散去良久之后,奴良鲤伴才缓缓磕掉了烟斗里的烟灰,花魁已经无声的离开,把屋子留给了这两个人。   晨曦的微光已经射进了屋子的阳台上。   “……我们走吧。”奴良鲤伴撑着地板站了起来,脚步却趔趄了一下。   之前与山本五郎左卫门的战斗让他有些精疲力竭,接到了手下的报告急急忙忙赶到这里,眼下虽然听了一曲箜篌稍稍散去了原本的疲惫,但是他的手脚依旧有些脱力。   萤草的手娇小而白皙,此刻这只手正牢牢地扶住了奴良鲤伴的手臂,奴良鲤伴一抬眼,对上了一双深邃安静的眼睛。   “妖力有些透支……你现在可还好?”她单手抱着箜篌,另一只手扶着奴良鲤伴,低声询问的嗓音轻和温润,有种不符合她这少女外表的成熟从容的淡然韵味。   “我还好……倒是你……”奴良鲤伴罕见的有些发愣。   “阴差阳错恢复了记忆罢了……不过只是片刻而已,鲤伴先生不必在意——大可当做一次错觉。”她随手收起了箜篌,对这类鲤伴微微颌首致意。此刻的萤草谦逊温和,成熟大气,与平日里那个被姑获和雪女宠得不像样子的小姑娘截然不同。   “记忆被封的我想必任性得很,姑获向来爱纵容小孩子,这段日子给鲤伴先生添了不少麻烦才对。”萤草此刻言谈举止都落落大方颇为有礼,反而让奴良鲤伴有些不习惯:“倒也没多麻烦……”就是每次想告白的时候都有种面对小孩子的感觉。   “那个啊……萤草……”奴良鲤伴难得有些吞吞吐吐。   依旧扶着奴良鲤伴走路的萤草不自觉的贴在他的身上,身上透出干净的草木香气。她抬起头,看着奴良鲤伴,眼中带出了几分疑问:“是的,鲤伴先生?”   “你对做奴良组二代目夫人有没有兴趣?”   就在距离奴良组的大门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萤草的脚步瞬间停下了。   奴良鲤伴觉得自己被萤草扶在手中的胳膊忽然有点疼。   “鲤伴先生是在欺负我失忆的时候是个情感白痴吗?”萤草白皙秀丽的脸上带上了优雅温柔的笑容,莫名看得鲤伴背后发寒:“我现在这个样子姑且不说,失忆的时候想必我也就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萤草的笑意忽然一深,嗓音又轻又柔,温和极了。   “……所以说,鲤伴先生原来是萝莉控吗?”   这个时候,说是,就是一个死。然而,说不是,也是一个死。   那一刻,奴良鲤伴感觉到了茨木童子他们曾经多年的恐惧。   那是被总攻草总支配的恐惧_(:3ゝ∠)_   “阿妈阿妈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拯救了奴良鲤伴【性命】的是冲出来的妖狐,哭唧唧的就往萤草的腿上扑:“你都不知道你走的时候茨木和红叶总是欺负我……”   萤草脸色微沉,那双眼稍稍一眯,抬手一草梗子把妖狐甩到了墙上,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一声冷冰冰的评价冲着妖狐毫不客气的扔了下来。   “聒噪。”   跟着一起出来迎接的毛倡妓忽然捂住了砰砰乱跳的心口。   雪女也跟着走了出来,没得到平日里小姑娘欢快的飞扑,却看到萤草一手扶着鲤伴一手拿着蒲公英,认真而小心地保护着神情虚弱(wu)的二代目。   于是及川雪丽也捂住了心口。紧接着就看萤草微蹙着眉转过头去,温暖纯净的妖力散发着翠碧色的光芒顺着她白皙的手掌流向了奴良鲤伴,黑发青年神情稍稍一松,萤草似乎是低声询问了一句“状态如何”……   及川雪丽倒吸一口气,攥紧了胸口的衣服。   这种看到这样画面就心跳加速激动不已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萤草我问一下……”   “是,鲤伴先生。”   “啊叫鲤伴就可以不用那么客气……”奴良鲤伴挠了挠脸,有些尴尬的开口:“你这个状态要维持多久?”   萤草略有些惊讶的一抬眼,“不过片刻而已,鲤伴有事?若是需要武力解决的问题,没有记忆的我也可以做得到。”   “啊……当然不是这个,算了你就当我没问吧。”   奴良鲤伴默默扭过头去。   被压制气场什么的,都是错觉!!!   ****   屋子里,及川雪丽正兴高采烈的准备着什么东西,樱姬好奇的探过头:“雪丽在做什么?”   “啊……”雪丽捂着脸扭过头来,一贯清冷傲然的雪女忽然笑得娇羞无限:“给鲤伴准备嫁妆啊~~~” 第十四章 酒吞童子   对于阴阳寮里的所有人而言,草爸爸是个很可怕的存在——即使这个阴阳寮只有安倍晴明一个活人。   要知道爸爸她凶残起来连自己都怼。   而对于酒吞童子而言,她是第一个敢对自己这个鬼族巅峰的男人皱眉嫌弃的存在。   ——而且是非常嫌弃。   很好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还没人家膝盖高的酒吞·真·童子奶声奶气的指着六星满级可单挑大蛇的萤草小姐姐这么说道。   然而刚刚带大自理能力是个白痴衣服非常不好穿的大天狗的萤草,只是觉得刚走了个衣服神他妈多的,又来了个干脆不穿衣服的,下回是不是就要来裸奔的了?   一旁已经是少年模样的大天狗拽拽萤草的袖子,一脸乖巧的说姐姐我这次里面没穿衣服这回你帮我穿衣服一定不麻烦,然后被头也不回的萤草爸爸一草梗子甩到墙上当壁画,又被雪女顺路拖走给座敷当冰雕打着玩。   很久之后酒吞童子回忆起来才觉得大天狗他娘的从小就是个心机,虽然后来有一段傲娇中二直男审美大爆发的黑历史,但是依旧是个心机。   说不定白毛的都是切黑,酒吞摸着下巴和判官一边喝酒一边讨论。对方心说你别以为我看不到就不知道我头发什么色儿,然后在酒吞童子随手扔出来的鬼葫芦龇起的一口獠牙面前默默闭嘴喝酒。   比如晴明,比如大天狗,再比如旁边那个一边一脸激动的高喊挚友我们来打一架一边砸地狱之爪和火球球的茨木童子,没一个好东西。   妈的茨木你当时头上破势都冒光了当我没看到吗。   刚刚抽出来的式神都是小孩子的模样,二星的酒吞童子一直到长大之前都被强行穿着萤草亲自绣的红色肚兜——绣的是他背上背的那个鬼葫芦,又胖又软特别可爱,结果葫芦自己喜欢的不行,叼着不撒嘴了。   酒吞盘着腿,双手搭在膝盖上盯着自己的葫芦,幽幽说:“如果你再不撒嘴我就告诉红叶她那一大盒的万芳斋的脂粉是你咬烂的。”   那盒胭脂是鬼女这么多年攒了钱买的,也不贵。   两个六星御魂的价钱。(冷漠)   葫芦委委屈屈的撒了嘴放过了绣着自己的红肚兜,可怜巴巴的看着特别好看的自己的绣像被主人收了起来,酒吞一脸嫌弃的在河边洗干净葫芦的口水后,想了想还是把那块已经褪色不少的红布塞吧塞吧自己揣兜里了。   这个待遇自己是独一份呢好吗╭(╯^╰)╮   也不知道那萤草究竟是生歪了哪条根,好像活得比他们任何人都要长一点,凡事都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态度。带大了几乎全寮的崽以后就天天捧着杯茶和惠比寿海坊主坐在廊下看着月亮发呆,偶尔会应樱花和桃花的要求弹一会箜篌曲,平日里总是安静得很。   那样的萤草一直存在酒吞童子的记忆之中,他一直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下去,一直到某一天……   在火麒麟发狂的那一天之前,一切都是安静又平常的。   那一天中,所有人都在问,   桃花可以复活,童男可以献祭,蝴蝶精会治疗,惠比寿更是治疗效果极好,实力不亚于萤草的奶妈后盾——   但是为什么他们都救不了萤草呢?   安倍晴明的手中用力握着萤草已经近乎苍白到透明的无力手掌,樱花和桃花徒劳无功的在一旁注入自己治愈的灵力,被白狼一手一个强行拉开,桃花几乎快要哭哑了嗓子,萤草努力微微睁开眼睛,眼中却已经没有任何的光彩了。   式神本来是不会死的,他们只会化作一张小小的纸人回到式神录之中。   甚至相同的式神只要不注入灵力就不会激活,永远只是一张安安静静的卡片。   那谁来解释一下,那个躺在床上极度衰弱的草妖,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可以阻止萤草的死亡。   那只手终于无力滑落之后,原本一贯散漫随性的阴阳师忽然变得阴沉又暴躁,彻彻底底变了个人:先是庭院里的小妖们,然后是桃花樱花他们,最后是酒吞他们这些最为强大的式神——他收回了用于支撑式神的灵力,近乎疯狂的全部注入到那个已经再也睁不开眼睛的草妖身上。   和濒临绝望崩溃的阴阳师不同,他是始终相信着自己会和她重逢的。   哼,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再给自己缝个肚兜了——君临鬼族顶点的男人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威严还不够她扔着玩的。   ****   和所有抢着出去的sr式神打了一架之后,酒吞一撩头发趾高气扬的迎着召唤的光走了出去。   而酒吞童子从法阵中走出来的第一件事,是摸摸自己。   嗯,胸肌还在,腹肌也在,不是以前那个奶娃娃,估计这回那丫头不能再给自己缝肚兜了——然后就听得茨木童子那张扬又欢悦的嗓音骤然响起,狠狠给酒吞童子泼了一盆冷水:“哦哦!吾之挚友啊!!!许久不见,你的肉|体还是那么美好!!!”   酒吞:挚友你奶奶个腿儿。   红发的大鬼一扭头,就看到姑获鸟羽翼之下小心护着个个头比他印象中还要小上一圈的小萤草,扒拉着羽毛弹出半个脑袋,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自己,乖萌乖萌好看极了,然后酒吞就听到自己背后的鬼葫芦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嘀咕了一句话。   啧,禽兽。   ……本大爷乐意怎么地吧!   酒吞被召唤出来最激动的果然是茨木童子,一边大喊着挚友我们来打一架让我再次见证一下你君临鬼族的实力吧,一边地狱之爪和黑焰不要钱的往酒吞身上砸。   ***   茨木大大你造你现在脑袋上的破势就没消失过吗?   我睡了一觉后就发现身边所有式神的眼神都不对了,但是一来是本能让我不要开口去问,二来是姑获鸟第一时间转移了我的注意力,让我召唤新的式神。   然后酒吞就来了嘛。   然后茨木那个白毛小基佬就凑上去了嘛。   姑获鸟表示自己养了萤草这么多年一直不太清楚为什么失忆前失忆后的萤草总是喜欢下意识把茨木和酒吞叫做基佬:“‘基佬’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仗着自己是六星满级的奶妈,和姑获红叶加一个妖狐,解释了一遍。   下一刻我觉得我收到了两个ssr大佬的注视。   ……怂!_(:3ゝ∠)_   姑获鸟羽翅一拢,把方才不小心放出去的小孩重新护住。   鬼女红叶表情微妙,再次转头看着对面两个家伙的眼神说不好是幸灾乐祸还是同情怜悯。“……可是他俩打的那么厉害……”   “相爱相杀嘛。”这种狗血梗的剧情基友最爱吃了。   我扒着姑获鸟的羽毛一脸冷漠。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两个大鬼好像同时踉跄了一下,然后打得更狠了。   然而,当时的萤草不知道的是,   两个成年已久的大鬼心里面想的,其实是一样的东西。   老婆说的都是对的,如果不对,那错的就是世界。   如果老婆错了,参考第一条。   然后他们两个正在践行的,就是“相杀”这一条。   ——虽然半个小时以后被开始担心院子维修费用的萤草一人一草梗子抽晕过去了。 第十五章 奴良鲤伴分结局   奴良组的第二代大头领奴良鲤伴,江户时代领导着奴良组的百鬼夜行,并使其迎来了全盛时代。   ——这是黑田坊对外介绍的官方说法。   而整个奴良组最好奇的,其实是他们的二代目和夫人究竟谁更强一点。   毕竟都是被夫人治愈之光普照过的,奴良组一群dps和辅助表示战场上奶妈才是爸爸……当然也不能否认雪女护犊子的眼神在旁边看着的原因。   奴良组的老干部曾经私下里感叹过有关下一代什么时候出来的问题,然后一群老干部笼着袖子深思熟虑好久之后终于准备去找二代目谈谈,然后干部们一扭头,这么多年依旧是十五六岁清丽少女模样的萤草一脸茫然端着一碟子糕点,嘴里叼着雪见大福看着他们,脚边放着夫人自己怼天怼地怼空气的白绒绒的蒲公英。   一目连注视着少夫人良久,终于心情沉重的拍了拍奴良鲤伴的肩膀,换来了二代目哭笑不得的表情。   萤草:???   “吃你的团子吧。”雪女神情淡淡的塞了个小号的雪见大福进了萤草的嘴里,雨女撑着伞蹲在水池边上,和河童轻声细语的说话。   雨女是追随着萤草的脚步进了奴良组,虽说是百鬼夜行的一员,但是实际上应该算是萤草的随从才对——也亏得她的存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萤草身为草妖,日日被雨女身上带着水润潮气的灵力熏染,虽说不至于实力再进一步,但是一身肌肤愈发瓷白如玉吹弹可破,组中的女妖怪们也对外表纤细娇小的二代目夫人愈发爱不释手起来。   每每这个时候奴良鲤伴总是一脸似笑非笑的伸手把萤草搂回来,昂着下巴对上一群女妖怪不满的眼神毫不客气的扔下一句。   “我的。”   及川雪丽总是会翻个白眼,再顺手掐一把小姑娘细嫩滑软的脸蛋。   萤草这个时候便总是笑眯眯的样子,眼睛一弯,眼角眉梢里蕴着说不出的温煦轻和。不知不觉间最开始那个跳脱胡闹的小草妖也慢慢长成了成熟的模样,托得起奴良组二代目夫人的身份了。   及川雪丽看着她这样的笑容总会下意识的愣一下。   因为那个笑,其实和樱姬临近逝世的前几年的笑容非常相似。   ……也可以说是,几乎一模一样的程度。   樱姬夫人即使拥有着强大的灵力也无法阻止她是人类的事实——二十年前,依旧美貌如初的樱姬夫人终于在夫君的怀中含笑逝世。也是那一天,没了除雪女以外最宠她的人,萤草仿佛忽然成熟了起来,虽然还是昔日活泼爱闹的模样,但是偶尔举手投足流露出的沉稳从容,却是被所有人看在眼中的。   后来首无和其他干部回忆起来的时候,绝大部分都觉得那是奴良组开始走向全盛的开始——“因为夫人她终于愿意作为真正的战力加入了奴良鲤伴的百鬼夜行了吧。”黑田坊如此评价,“那样的实力,实在是非常强大不是么?”   如此过了几百年的时间,就在所有人都要以为他们的未来三代目就此销声匿迹在永远少女模样的二代目夫人的肚子里的时候。   萤草……怀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开酒会欢乐的众多干部及成员手中的酒杯酒瓶纷纷掉在了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及川雪丽瞪大了眼睛完全忘了手中的三味线,连奴良滑瓢的表情也呆住了——或者说,他比任何人都要吃惊才对。   奴良鲤伴愣了能有十几秒的功夫,然后手忙脚乱的跳起来一路狂奔出去,中间乒乒乓乓稀里哗啦的声音一直没断过,也不知道他撞了多少下墙壁柱子踢碎了多少瓷器摆件。   “你想要个孩子对不对?我用阴阳师的灵力封了我一半的妖力,现在我和你一样只是半妖,这样就无所谓羽衣狐的诅咒了。”萤草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握着奴良鲤伴的手笑得眉眼弯弯,既是父亲更是丈夫的男人又是兴奋又是心疼,原本他自己就快把萤草宠上天,这回更是全组一起任着二代目夫人各种兴致突起的胡闹。   ——包括把首无的脑袋打着玩。   还是毛倡妓亲手把脑袋递了过去。   反正夫人她是奶,不怕!   ***   后来黑田坊和年幼的三代目陆良陆生说起他出生的事情的时候,脸上总是会忍不住带出无奈的笑容。   “夫人生你的时候可是在屋子里撕心裂肺的骂了好几个小时的‘奴良鲤伴你个王八蛋’……当时二代目在外面着急得很,我跟随他那么久都没见过他那么着急害怕的模样,多少次险些冲进去都被我们拦住了,后来干脆就在外面喊不生了不生了,要不是总大将还站在那里,说不定二代目真的干得出来不让你出生的事情。”   “因为夫人当初顾及诅咒的问题,直接封印了全部的妖力吧。”首无叹了口气。“用普通人类的身体孕育妖怪的子嗣,二代目会担心成那个样子也很正常。”   陆生表情茫然,毛倡妓怜爱的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毛倡妓后来想想,萤草后来的成熟和常常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被雪女说做和樱姬夫人一模一样不是没有道理的,包括拼尽一切也要为丈夫生下一个孩子这件事在内,仿佛一切都间接证明了萤草她早就猜到了自己的死一样。   奴良鲤伴估计也渐渐发现了这件事情,所以他的脸上也会偶尔出现和妻子生前一样的笑意——一模一样的。   ****   “让我再看看你……”那双染着血的手轻轻的抚着奴良鲤伴的脸,她那么强大的治愈之力,却对自己的伤势无能为力。   “再不看看的话……我怕我就记不得你了……”   萤草的眼睛留恋又温柔的看着奴良鲤伴,唇边不断溢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白皙的脸颊和不住抹去血迹的奴良鲤伴的手。   她救不了自己。   他也救不了自己心爱的妻子。   她胸前的血迹愈发深了起来,染红了身上那件白色的和服。   萤草拽着奴良鲤伴的衣服,把脑袋安安静静的偎进他的颈边。   “鲤伴,你带我回家好不好……大家都在等我们回家呢……”她气若游丝的呢喃着,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再不回去,雪丽要生气了……”   ****   “陆生,不要玩了,我们该回去了。”奴良鲤伴从远处走来,拍了拍儿子的脑袋。   黑田坊和首无护在男孩左右,回到奴良组之后,奴良陆生踢掉了鞋子,连等在门口的雪丽都没有看,一路小跑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妈妈,我回来啦!”男孩冲着屋子里唯一的一盆碧翠色的萤草脆生生的喊道。   奴良鲤伴随后走了进来。   “……我回来了。”   他看着窗边摆着的那盆细小柔弱的萤草笑了笑,轻声说道。 第十六章 所谓的命中注定什么的   火麒麟发狂重伤了毫无防备的萤草的时候,妖狐正好就在旁边。   那艳丽的红瞬间飞溅而出染透纤细草妖的躯体的时候,妖狐跪在那一滩血泊前面浑身都在发抖,一同刷火麒麟的白狼看也不看他一眼,抱起萤草就往回跑——   白狼不知道,妖狐并不是恐惧到发抖……而是激动到发抖才对。   因为他终于知道,她并不是绝对的强大。   妖狐一直都认为萤草便是自己的命定的少女,虽然因为对方对自己的告白毫无感觉和桃花樱花堪称完美毫无遗漏的防备心而不得不就此作罢。   萤草很强,强的超乎妖狐对于这一种族的预计。   明明是一副纤细娇小的白嫩模样,却又拥有着不亚于鬼族之王的实力。   这一切都让无情又多情的妖狐渐渐超过了原本纯粹为了所谓“命定之人”的追逐,一门心思沉浸在草妖的身上。   狐狸都是狡猾的生物,在察觉到他无法获得自己心爱的东西之后,他很聪明的掩藏起来自己的心思,日日同那纤细白皙的“命定”少女插科打诨,谈笑胡闹;她越强大,妖狐便越发心生爱意,这份细心压制着的爱意日日夜夜淬染了他自己的骨头魂魄,到了最后竟是连他自己也弄不懂自己的心思了。   ……不过好在萤草虽然很强,但是并不是绝对的。   你看呀,这不就被成功染上了漂亮的红色了嘛?   她最喜欢红色了不是吗?   妖狐摊开手掌,看着掌心方才因为扶了一把而染上的属于萤草的血迹,他伸出舌尖细细的舔进了嘴里,丝毫不剩。   ……令人痴迷到上瘾的美味。   那样的滋味实在是美妙得要命,妖狐过了那么多的日子也未曾忘记过萤草血液的甜香和独有的醉人芬芳。   之前说过了,狐狸都是狡猾的生物。   所以他将如今因为失去记忆而变得好似白纸一般的小草妖叫出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起疑——包括萤草自己。   妖狐的双手自盛开的山吹花丛中接过了魔王的小锤,满足又开心的看着那艳丽无比的红色再一次在萤草身上盛绽开放——   来吧,我的命定的少女啊,你会是我从此以后的唯一,便从此化作我的骨中骨肉中肉,一同在我的爱意中永眠吧……   “……想得美。”   魔王的小锤忽然被一只染着血的细白手掌死死掐住。萤草咬牙切齿的冷笑:“谁他娘的要和你这种变态萝莉控一起死啊。”   千钧一发的功夫,萤草却忽然恢复了记忆呢。   不过眼下这个情况也无法再说什么了吧?   妖狐笑意温柔,手中妖刀却再进几分:“阿妈,我这里可是真心实意的爱慕之心……我可以用我的一切来发誓。”   萤草疼得一张小脸惨白,饶是如此,她却忽然扬起一个阴沉沉的笑来。   “——区区疼痛和死亡而已,你以为我会害怕吗。”   毕竟她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去之中,可是曾经有过一个名叫雨生龙之介的兄长呢。   那个时候留下来的迷恋红色的后遗症,现在也是有的。   拼着最后的力气抽走了妖狐的妖力看着眼前的青年化作了一阵青烟散去后,萤草捂着流血不止的小腹,费力无比的挣扎着站了起来。   ……艹,真他妈疼。   “真是可怜呢。”兔子耳朵的白色小妖不知从何处轻盈的跳了下来,用一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萤草。小家伙歪着头,看上去可爱极了。   “要成为魔法少女吗?”   萤草咬着牙站了起来,意识的最后的画面,是鬼葫芦一口咬断了眼前的白色小妖的喉咙的样子。   从喉管里喷涌而出的红色……果然还是很好看啊。   闭上眼睛之前,她不由自主的想道。   还有就是……   茨木,你的爪子太他大爷的咯人了!!!   ****   种下种子就会获得果实,那么种下什么会可以得到一个可爱的妹妹呢。   幼年的雨生龙之介曾经非常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雨生龙之介曾经有一个非常喜欢的妹妹,对那孩子的疼爱甚至让他有些不像雨生龙之介这个人了。   有多喜欢呢?   能让雨生龙之介觉得“这孩子活着比恐惧着死去更美”的程度。   在妹妹还只是一盆小小的萤草的时候,年幼的龙之介就已经无师自通的学会用来自人身体内最漂亮的红色去灌溉了。   “要好好长大哦。”   抱着这样的想法,很多年以后的雨生龙之介终于得到了独一无二的妹妹——梳着墨蓝色长马尾,纤细而娇小的秀丽少女。   有很好的学习他的能力呢。   可爱的妹妹。   萤草化作的少女。   雨生龙之介用了十二分的耐心和宠爱去教导自己可爱的妹妹,不得不说,看着白纸一样的少女在自己手中渐渐雕琢出最美丽的轮廓,这个过程甚至有时候会让龙之介获得更甚于杀人时候的快乐和兴奋感。   不过很可惜的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那孩子弄丢了呢。   雨生龙之介撑着脑袋看着r摆弄着他的水晶球,忽然突发奇想一样说了一句。   “如果那个圣杯真的是万能的许愿机的话,我倒是很想让我妹妹回来呢。”   “龙之介的妹妹吗?”r抽空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御主,模样清秀的少年笑嘻嘻的抬手比划了一下,和自己的从者介绍着。   “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哦,被我用血养大的小家伙,比谁都要好看的孩子……”他摊开双臂,在地上晃了个圈。   “我的妹妹,是我最cool——!的作品!!!”   雨生龙之介用一种兴奋至极的咏叹调,高声喊道。   ****   “……若是答应契约的话,我可以重新见到那孩子吗?”   “那你要许下愿望了吗?”   “啊……许愿吧,订下契约吧……”   血液灌溉的日日夜夜中,对一切都无比恐惧从而孕育出自己的那个可怜的、可爱的孩子……现在在哪里呢?   “我会在所有人之前找到你的。”   和萤草有着相同容貌,却更为靠近妖魔模样的少女轻声呢喃着。   她身上的衣服颜色,像极了血液凝固之后的色彩。   ——不要怕。   这一次,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第十七章 Fate的世界   怎么说呢,睁开眼睛就换地方,这种情况我已经很习惯了。   但是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已有的游戏存档被覆盖了,那就有点懵了。   说得再明白点,我恢复记忆了——虽然只有不多的部分而已。但是就是这不多的一部分,也足够我懵逼好久。   ……现在的信息存档信息量有点大,我现在思绪很乱,请让我捋捋。   索拉拎着水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窗台上放着的那盆从小养到大的萤草随着晨风一阵摇头晃脑,纤细翠嫩的叶子忽然托在花萼下,毛绒绒的萤草微微垂着头,仿佛正在沉思。   于是她走过去,伸出两个手指捻起一片嫩生生的叶子,轻轻拽了拽:“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我晃晃叶子,义正辞严的表示自己明明是在很认真的思考人生问题。   ……或者是草生问题?算了那种细节不重要。   萤草抽出了自己的叶子,晃晃悠悠的   索拉一愣,随即扑哧一笑:“也不知道你这个小不点哪里来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法子。”   因为我比较聪明吧。我沉吟数秒后如此回答说。   虽然长着好似燃烧的烈火一样的红发,而给人的感觉却是异常凛冽的冰雪美人。魔术世家的千金小姐却瞒着所有人精心呵护着一盆明显已经成了精的草妖,十余年如一日,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虽然很快就猜到了答案就是了。   索拉只是因为被家族禁锢了未来的人生,所以在我的身上寻找的契机而已。   但我并不反感——更不若说,如今的我能有幸遇到这样一位千金小姐,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都实在是太好了。   她拥有很优秀的天分,不过因为只是家族联姻的工具,所以并没有继承所谓的魔术刻印这种东西。作为她保护并养育我的报答,我在和这位美人缔结了心灵感应之后就开始传授给她运用体内魔力的小技巧。   魔术回路和我的妖力并不算是同样的东西,能教的东西就更少了,我总是有点遗憾。大概是过去教导桃花和樱花的后遗症,好为人师的毛病应该也是那个时候拉下的。   我晃了晃草叶子,不过这回索拉似乎并不是来单纯问我学习上的问题的,她神神秘秘的趴在我的花盆前面,一下一下摆弄着我的脑袋。   ……虽然我的脑袋现在只是个草梗上生的白毛球球,但是也是会晕的好吗。   我毫不客气的一叶子抽开了她的手指。索拉也不恼,顺势撑着下巴,笑得一脸神秘的看着我:“小草,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圣杯战争?”   ……那是嘛玩意,和丘比一样切黑又坑爹的东西吗。   我一双草叶子支愣着,一脸茫然。   还有请别问索拉小姐是如何在一颗草上面看出来茫然的表情的,烦。   索拉举起水壶浇灌着萤草,脸上依旧笑得神秘兮兮:“说不定这次可以找到让你变成人形的法子哦。”   你准备接下你父亲交给你的联姻了?   萤草抖了抖,甩掉了满头满脸的水珠,索拉表情倒是平静得很:“不接受又有什么法子?这就是我所谓的命运不是吗?这回的联姻对象据说是个天才呢,正好可以趁机问问他会不会有什么法子能让你变成人。”   我有一瞬间的沉默。   我也许是索拉答应联姻的部分主观原因,但并不是全部的缘由——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但是看到这样一朵烈火玫瑰般热烈精致的美人就这样成为了家族的工具,从此便只得成为两大家族间魔术回路的传承生育者,我那点本该早就死掉的怜香惜玉的心思又忍不住冒出了头。   其实一个相对更加重要的问题是……   我在这个盆里呆了十多年,现在非常想吃火锅。(深沉)   冒菜也行。   实在没有单独给我一碟子烤脑花也可以,记得多撒点辣椒。   然而一棵草吃不了脑花,也吃不了冒菜,更不要提火锅了——当然,和索拉提烤脑花她也不懂是什么东西,除了浇水,她不会给我吃任何东西。   当然也是没办法吃,总不能把食物埋土里吧,从索拉这么多年养我的小心翼翼的态度来看,她是宁可一脸抱歉的看着我一周,也不会给我喂半块饼干。   悲伤的哭唧唧。   有点想感慨自己的品种为什么不是肉食动物——哪怕捕蝇草也行啊。   ***   索拉是读不懂眼前小草的内心弹幕刷屏的,也是因为她没有让索拉读。   萤草一旦关闭了心灵感应,她也就只能凭着草叶子晃来晃去的幅度推测她现在的心情究竟是个什么状态。   不过很可惜的是,小家伙似乎对圣杯战争并不是很感兴趣,表示自己宁可在花盆里再待上个十几年也懒得去参加劳什子圣杯战争。   但是索拉实在是舍不得也放不下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于是她换了个说法。   “日本说不定能找到你想吃的火锅。”   萤草百无聊赖甩来甩去的叶子骤然一顿。索拉眼睛一亮,立刻发现这事有门,循循善诱的劝说:“肯尼斯是个天才,说不定他还能找到你变成人的方法呢。”   “——用不着他,我自己就成。”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声音忽然凭空响起,索拉瞪大了眼睛看着还没自己手掌大的小萝莉掀开草叶子走了出来。又白又嫩的小小草妖一双手扶着花盆的边缘,抬头看着自己。   “不过我妖力受损,只能暂时恢复到这个程度而已,你走的时候记得把我揣兜里就成。”穿着绿白色和服的小家伙坐在花盆上,也就是一只手就能托过来的大小。   ……   索拉有点呆。   她忽然捂住脸,蹲了下去,双手之后发出了欢喜又短促的尖叫,把萤草吓得一跳。   小不点从花盆边探出脑袋,忧心忡忡的看着一向优雅高贵的这位世家千金。“索拉?你没事吧?”   “……我没事。”过去好久之后,索拉才颤颤巍巍的擦着眼角站了起来。   她试探性的向萤草伸出了手,小不点回头一挥小爪子,盆中的萤草便化作一道碧色的光融入了小草妖的体内,然后小姑娘撑着小细胳膊小细腿跳到了索拉的手中。轻如羽毛般的重量落到手心的时候,小萤草双臂伸平保持平衡,用非常严肃的小奶音自己嘀咕了一句。   “呦西,落地完美。”   索拉立刻捂脸扭头。   “……你之前说你想吃什么来着?”缓和了一阵心情,索拉才捧着心口转过头来,看着坐在手心晃荡着一双小细腿的小萤草,小姑娘生的纤细又白嫩,眉清目秀粉雕玉琢,好看得很。听了索拉的问话,萤草那双星辉般的墨色眼睛立刻一弯,甜哒哒的回答说:“想吃火锅~”   吃吃吃!!!   我家崽儿说啥都行!!! 第十八章 所谓的圣杯战争   我站在窗前,看着他。   而他,也看着我。   我们彼此久久的凝视着。   身为天之骄子、时钟塔一级讲师的天才魔术师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维持着他一贯傲慢的姿态,并不是很理解我此刻的眼神为何如此固执又缠绵。   “……你已经看了半个小时了,萤。”肯尼斯有点忍不住了,终于开口提醒:“那种东西并没有任何的营养价值——何况你之前已经吃了不少。”   “再来个二十四英寸的红丝绒蛋糕我也是吃的下的……”我恋恋不舍的盯着橱柜摆出来的熔岩蛋糕,只需要稍稍想想浓郁醇美的巧克力在舌尖化开的优雅触感,我就觉得自己好像又一次陷入了恋爱的美妙之中。   ——上一次的恋爱是半个小时之前的红丝绒蛋糕之恋。那家甜点店里我在肯尼斯近乎惊恐的注视下啃掉了一整个二十四英寸的红丝绒而且表示自己尚有余力,但是即使如此,他也无论如何不允许我继续吃下去了。   “不行。”肯尼斯的表情非常严肃:“再吃下去的话会牙疼,或者晚上睡不着觉,对小姑娘的皮肤和发育都不好。”   ……   我伸手拽住了肯尼斯的衣摆,酝酿好感情后,抬头看他。   肯主任下意识的向旁边退了一步,一脸警惕的看着我。   经过这么多日的相处他太清楚这被索拉取名叫萤的少女现在想干嘛了,立刻连连摆手试图扯回自己的袖子:“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后半截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眼前身高不到一米五的小萝莉拽着他的袖子,忽然嘴一瘪,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那双墨蓝色的眼中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下一秒,小姑娘凄凄惨惨的哭声骤然响起!   “哇——!爸爸你不疼我了说好的今天生日要陪我买蛋糕呢……”大街上,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拽着身旁男人的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怜的小模样任何人见了都要忍不住心疼。   在不知道第多少个路人走过自己身边对自己指指点点后,肯尼斯额角一跳一跳明显是在压着怒火,可是最后他还是叹口气,拿出了钱包。   “……只能买个小的。”他居高临下的瞪了我一眼:“如果晚上回家吃不下去饭我可不帮你瞒着索拉!”   然而小丫头只是拽着他的袖子草草擦干眼泪站了起来,然后就兴奋不已的指着一旁的榛子巧克力:“那个我也要!”   肯尼斯:……熊孩子!!!   ****   晚上回了酒店后,索拉笑眯眯的走出来迎接我们。   “欢迎回来,”红发的美人拽过我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习惯性的揉了揉我的脑袋:“晚饭做好啦,来吃饭吧。”   自从我恢复了正常大小之后,索拉似乎就开始致力于做一个成功的贤妻良母——但是我知道,总不能指望一个娇生惯养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会擅长下厨。   ……特别是她的家族还是英国的。   对我就是在歧视英国料理。(冷漠脸)   听到这番话,肯尼斯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索拉见状挽起袖子露出一双纤细白皙的手臂,脸上依旧笑容满面,却不知何时带上了杀气:“为什么不动?你们嫌弃我做的东西吗?”   肯尼斯看着我,不吱声。   作为他今天因为我又一次空掉的钱包的回报,我率先一步走了过去,故意一脸期待的抬头看着索拉:“是火锅嘛?”   索拉低头摸摸我的脸,一脸歉意:“抱歉宝贝,虽然我找到了做法这里没有材料,做不了呢。”肯尼斯扭过头故意咳了一声,我笑眯眯的顺势牵过索拉的手把她往肯尼斯那边推:“没关系没关系,我只是问问……正好今天想起来以前做过的一道菜,很想做给你吃呢~”   趁着索拉正陷入“宝宝长大了会给麻麻做饭麻麻好欣慰”的无限感动之中,肯尼斯把桌子上那些黑漆漆的“菜”扔进了桌子下面随时待命的月灵髓液里面,然后这一坨水银悄无声息的裹着一肚子黑暗料理退下了。   索拉这么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做什么饭嘛……以后订酒店不能订带厨房的这种。   肯尼斯半是无奈半是抱怨的在心里嘀咕着。   耳畔是索拉冲着厨房一叠声的“宝宝用不用我帮忙”“宝宝刀具很危险的不要切到手哦”“宝宝你累不累呀要不要我帮你”……诸如此类的声音,肯尼斯揉着额头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说起来,他来日本是要干什么来着?   肯尼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肯尼斯,”索拉忽然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女子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你能不能召唤个靠谱点的英灵出来?宝宝拿着刀的样子我看着实在是很担心啊。”   ……   哦对我是来参加圣杯战争的。   肯尼斯忽然一手锤入另一手的手心,恍然大悟状。   索拉神情微怒,伸手推了推他:“我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主任站了起来,顺手拿过桌子上不知摆了多久的圣遗物:“这种东西不一定的……我怎么知道召唤出来的是不是能用得上的英灵。”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讨论,一直到了之前准备好的法阵旁边也没聊完。   ——半个小时后,法阵中心发出了炫目至极的惊人光辉,枪之骑士清冽温柔的声音在光辉的中间缓缓响起。   “迪木卢多·奥迪纳,应从召唤而来。”   男的,还是个挺年轻的男的。   这是身为御主的肯尼斯的第一反应。   待到那过分刺眼的光芒淡去之后,露出了英灵的俊美无双的容貌。   肯尼斯立刻听见身边的索拉一声极轻的“呀”,这一声让他的心脏骤然一沉——同时下意识绷紧神经的还有迪木卢多自己。   他太过了解自己爱情黑痣的诅咒之力了。   然而索拉只是立刻扭过头冲了出去,“宝宝呀你快来看(你阿爸)给你召唤出来个挺好看的英灵!你不用做饭啦!!!”   我在厨房守着一锅刚刚做好的文思豆腐,抬头看着索拉:“……都做完了。”   索拉被自家小孩把豆腐切成头发丝粗细的惊人刀工弄得激动不已,于是又是一顿饱含爱意的埋胸抱。   魔术工房里,一人一英灵默默注视着门口的方向。   半晌,肯尼斯率先转过头看着迪木卢多:“会做饭吗?”   迪木卢多茫然的点点头:“……会一点。”   “哦,那就好。”   就算迪木卢多并不了解眼下的情况,但是……   这个对话……   是不是哪里不对???   ****   同一时间段的东木市。   间桐家的地下魔术工房里,蜘蛛们吃光了最后一只虫子后,重新回到了母亲身边。络新妇抬起头看了一眼楼梯的尽头,又走到了这地下室中唯一一个小女孩的身边。   桃花妖抱着樱,手指摩挲着她身上的衣服,絮絮叨叨的嘀咕着:“这可是姐姐给我做的衣服,上面可还缀着四个五星的地藏像呢,你要好好保管哦。”   “……应该快下来了。”络新妇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桃花敏锐的感到怀中的孩子打了个哆嗦往她怀里缩了缩,桃花妖宽大华美的振袖把樱守在自己怀里,“我们两个五星满级的式神难道还要怕吗?”   单凭这孩子与樱花同样的名字,她就无法对她弃置不管啊。   ————   而在艾因兹贝伦的城堡之中,伊莉雅趴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从未停止过的风雪。第一次,她的眼中带上了孩子般天真的期待:“白狼,你说这次雪女姐姐会带什么样的冰雕回来呢?”   她身后站着的狼族少女沉思了一下,毛绒绒的尾巴无意识的扫了扫,最后还是摇头回答说:“不知道呢,她在想什么大概只有萤草知道吧。”   伊莉雅摆着一双小腿,抿着嘴笑了起来:“好期待啊……”她抬起头,看着白狼:“再和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白狼颔首:“伊莉雅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伊莉雅眼睛一转,露出狡黠灵动的戏谑眼神:“就讲萤草吧……或者源博雅?只有讲这两个人故事的时候你的反应最明显啦。”   “……你就不要取笑我了。”白狼露出了略显羞窘的表情:“雪女快回来了,她的故事要比我多很多呢。”   白狼注视着窗外,眼中无意识地流露出了因为陷入回忆而显得异常温柔的光彩。   “雪女和我其实都不是很擅长讲故事啦……最会讲故事的应该是青行灯才对;不过她现在不在,如果能见到她的话,她可是会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可以给你讲的。” 第十九章 幸运等级是有区别的   因为自己的人生已经无限趋近于完美,所以圣杯战争对于肯尼斯本来就只是锦上添花的荣耀而已,当枪之英灵询问自己御主的夙愿的时候,他托腮沉思良久后,终于一脸沉痛的说出了目前、说不定还是未来很久一段时间内最大的愿望。   “……如果萤能少吃一点甜食就最好了。”   ——经常因为看不了萤草蹲在橱窗前哭唧唧的委屈表情然后偷偷给她塞糖果和巧克力的正直英灵略有些心虚的扭过头去。   傻爸爸肯尼斯从“孩子不听话总吃甜食怎么办”的忧郁心情中挣扎出来,咳了几声努力找回自己作为御主的威严:“r的愿望又是什么?”   迪木卢多神情认真的回答说:“愿为主君尽忠。”   将召唤者作为自己的主人,完成自己生前并没有完成的属于骑士的名誉,这便是迪木卢多的愿望。   若是之前,肯尼斯绝对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和可信性,但是眼下对于他而言,另一件事要更让他在意的多——   “我和索拉明明都没有继续给萤太多的零用钱,她那么多的棒棒糖都是哪里来的?”肯尼斯皱眉苦思,对于这件事情始终不解。   毕竟自家的小草妖身上都快吃出一股子甜蜜蜜的糖果味儿了——原本糖果味道的过分甜腻经过萤草身上那种草木清澈香气的中和之后反而制造出一种异常美妙的气息。肯尼斯虽然不说,但是每次小萤草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身上那种大型糖果一样诱人的甜香,总会让傻爸爸心中下意识的提起警戒线,看谁都像是在看人贩子。   #这对鱼唇的父母每天都在担心自家小孩被拐跑#   发现萤草身上的变化之后,索拉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但是看着萤草眼巴巴看着桌上糕点的表情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断了她的甜食,最后管孩子这个大任索性就扔给了肯尼斯和迪木卢多的身上。   但是只要肯尼斯看着自己依旧没有鼓起来的钱包,就知道索拉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听见这句自言自语的话,枪之英灵有些尴尬的咳了咳。   ……要知道有些时候,光辉之貌还是很有用的——特别是萤草最偏爱的几家蛋糕店老板都是年轻女性的时候_(:3ゝ∠)_。   那就是:全!场!免!费!   迪木卢多,这拥有着光辉之貌的正直骑士,已经从一开始的尴尬羞窘一直到如今的泰然自若顺便打掩护,不知不觉间从里到外发生了一个质的改变。   ……第四次的圣杯战争从一开始感觉就没救了呢~   ****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欧皇血统来着。   直到我遇到了幸运e的迪木卢多。   ——先不说我式神图鉴里莫名其妙丢掉的几张现有的卡牌,像是只会突突和黑化的狐狸崽儿丢就丢了这我无所谓……但是我姑姑我红叶我的白毛小基佬我的红毛酒鬼音痴都哪里去了!!!   然后我瞅瞅自己一沓子蓝票子,找了据说是欧洲人的迪木卢多抽卡。   然而事实证明这是我有史以来最大的错误,当时我忘记看他的属性……   我看着面板上清一水的狗粮级的r卡,陷入了沉思。   ……抽了我二十多张票子,连个兔子都没有,这是个什么概念?   老子一草梗子抽死你算了qaq!!!   迪木卢多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情绪忽然消沉趴在床上装死的萤草:“……那个,萤?”   “你不要和我说话。”我直接拽过蓬松柔软的羽绒被把自己裹成了个球,试图逃避自己从欧皇沦落为非酋的事实:“如果我是你御主的话我第一件事就是让你戳死自己算了……或者我干脆断掉供给你的魔力好了。”   迪木卢多哭笑不得,继续好声好气的伸手拽着我的被子想把我从里面捞出来:“这种东西也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啊——而且你这样很容易憋到的……说起来,要不要出去透口气?正好御主和索拉小姐去逛街了。”   最近索拉不知为何开始嫌弃起自家小孩身上那件万年不变的和服,天天拉着肯尼斯泡在各种各样的服装店里,也不知道收到了什么讯息从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各种各样的衣服不重样的大批大批往回买——后来我在她的手机里找到了罪魁祸首。   ……奇迹暖暖。   索拉刚开始玩的第一周就已经氪到v12了,绑的是肯尼斯的卡。   肯尼斯?那个妻控狂魔能指望吗?(白眼)   当时全程围观了萤草是如何一脸惊恐的一边疯狂摇头一边被索拉笑眯眯拉进屋子里各种换装打扮,最后差点找个花盆把自己变回原形用来逃避索拉兴致突起的换装游戏的迪木卢多,非常精准的戳中了被子里那个小草妖此时此刻的软肋。   ……但是说实话,那件黑色蕾丝的蓬蓬裙还是挺可爱的。   察觉到自己的思维好像有点危险的迪木卢多终于成功把一脸不情愿的萤草从被子里挖了出来,萤草一双细细的小胳膊死死拽着床单说什么都不撒手,声音异常悲愤:“我不去!我死都不去!!!跟你逛街和索拉换装一样可怕!!!”   “那我们去找其他的英灵……肯定比你成天宅在家里要好吧?出去换换新鲜空气!”   我疯狂摇头。   和迪木卢多出去太可怕了——光辉之貌的杀伤力简直丧病。和他一比奴良鲤伴那叫什么妖孽贵公子啊整个就是个小清新治愈系。   ……啊,忽然想吃雪见大福了呢。   迪木卢多还在思考怎么把萤草拽起来的时候,她自己窸窸窣窣爬起来了,墨蓝色的长马尾折腾的乱糟糟的,看上去反而有种乖巧的呆萌感。   “……想吃雪见大福。”我虽然知道回忆对我而言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现在还是忍不住怀念起当时及川雪丽经常给我特意做的雪见大福,还有雪女揉着我脑袋时候温柔又怜爱的眼神。   于是我一时间也顾不得和身边的英灵玩拉锯战了,从床上跳起来随手扒拉两下头发就想往外跑——再被迪木卢多一脸无奈的拎着衣服领子拽回来:“……出去的话先把衣服换了。”   英灵看着小姑娘一身嫩黄色的兔子睡衣,有点头疼。   ……他的两个主人某种角度上,心也是够大=-=   但是说不定正是因为r对圣杯的无所欲求反而让肯尼斯放下了部分的戒心呢?毕竟再如何强大,也只是应从召唤而来借用圣杯之力短暂显形的亡者而已。   和萤草走在街上,特意避开人群的迪木卢多垂了眼看着眼前小姑娘甩来甩去的长马尾,那双仿佛承载着甜美蜂蜜一样澄金色的美丽眼睛无意识地黯淡了眸光。   “……”他似乎低声自语了一句什么。   仿佛察觉了背后的眼神一样,走在前面的萤草忽然转过头来,直直的看着r的眼睛。   ——与往日无异的眼神。   俊美的英灵看着我的眼睛对我微笑,几乎可以誉为无双美貌的脸上露出足以令无数女性疯狂尖叫的温柔神色:“……怎么了么?我有什么问题吗?”   我看着他,然后也露出了乖巧的笑容: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这条路上好像没有和果子的店呢……我去那边找找好了r的话……”我抬头看来一下已经临近黄昏的漫天暮色,笑眯眯的看着他:“正好找个地方,看看能不能等到其他的从者吧。” 第二十章 大不列颠骑士王   这次的圣杯战争,言峰绮礼召唤出来的从者有那么点问题。   ……这年头连英灵召唤都流行买一送一吗???   远坂时臣的英灵:吉尔伽美什,酒吞童子。   言峰绮礼的英灵:assassin,青行灯,大天狗,其中大天狗是被青行灯小姐笑眯眯的一脚从召唤的光芒中踹出来,然后她自己才飘飘悠悠的飞出来的。   好极了。   这师徒俩大概永远不知道自己达成了多少人的愿望——ssr。   还他妈一抽就是仨……哦这可真是个温暖人心的故事不是吗。   言峰绮礼的地下魔术工房里,青行灯悠悠闲闲的晃着一双白皙的长腿,手中转着笔,时不时停下来写上两笔;大天狗姿态恭谨的坐在房间的角落里闭目养神,一双鸦色的羽翅安安静静的拢着,偶尔会因为无意识的抖动掉落几片漆黑的羽毛。   言峰绮礼走进这房间的时候,立刻便被这一片近乎凝滞的安静包围了。   老实讲,这令人很不习惯。   青行灯懒洋洋的挑起一侧眼尾,笑得慵懒,又充满了无限令人遐思的曼妙风情。   “想听故事了吗?我这里又有新的故事了哦。”   “……敬谢不敏。”言峰绮礼神情冷淡,从青行灯手中的本子中移开了视线:“此次圣杯战争的第一次战争即将开始,也请两位行使身为assassin这一职阶英灵的职责——动身吧。”   一直在角落里安静坐着的大天狗终于睁开了眼睛。   “已经说过了,我等并非你口中的assassin。何况既非吾主也非大义——吾等并没有为你效命的理由。”大天狗声音冷漠疏离,一旁的青行灯柔柔笑着,不插口也不反对,言峰绮礼淡淡扫过大天狗冷如冰霜的侧脸,从容无比的再次开口。   “……海滨仓库街那里,发现了身着绿白色和服的少女,初步可以确定,其名为‘萤’。”   青行灯瞬间敛去了笑容,大天狗更是直接站了起来,直直的看着他。   “地点在哪?”   面对着两个五星的ssr饱含杀意的注视,言峰绮礼依旧保持着作为教会的代行者所特有的冷酷与自我克制,语调没有丝毫的变化。   “如果我说的话……”   大天狗舒展了一下漆黑的羽翼,声音下意识温和了几分:“如果当真是她……”   青行灯幽幽伸出一根手指,笑眯眯的接上:“我就更新。”   言峰绮礼,男,二十七岁,过去的前半辈子无欲无求过着近乎苦行僧一般的生活;现在最大的愿望:青行灯填坑。   大天狗:……有生之年吧。   ***   幸运e是没救的。   那欧皇呢?   身为大不列颠昔日骑士王的娇小纤秀的金发少女拥有着极为端庄高贵的美貌,此刻对着迪木卢多执剑而立,神情凛冽庄肃,然而眉宇间那种从未散去的从容不迫,却泄露出她对于自己实力的高度自信。   而我咬着樱桃口味的棒棒糖,看着对面穿着华贵气质高雅的银发美人r那让金发的少女英灵异常警惕的忧郁美貌我彻彻底底的视若无睹。   ——一同被我忽略的同样还有被两大英灵联手肆虐的战斗场地,与我还能轻轻松松侧身避开剑气的状态不一样,那位身着华美奢丽服装的女性从始至终都无比紧张的看着战场中的saber,与我的闲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来对面那位小姐已经把我当成迪木卢多的御主了呢。   我卡啦卡啦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掏出一根新的塞进嘴里。   这时候,站在一片完全可以用废墟来形容的场地中的r在和saber对峙的过程中抽空回头看了我一眼……以及我手里的糖。   ……迪木卢多现在特别想看看就萤草那一身衣服,这么多糖她到底从哪里摸出来的。   我!无!所!畏!惧!   “彼此之间连名字都无法上报……还真是令人无语的战争呢……”迪木卢多似乎有点遗憾。   我:“那边的金发小姐姐叫阿尔托莉雅·潘多拉贡。”   她头上的名签写着呢啊_(:3ゝ∠)_——by可以看到对面血条和名字的我。   r:……   saber&爱丽丝菲尔:……   不知道在哪里猫着监视这里的卫宫切嗣:……   没人告诉他们如果圣杯战争中有人不按套路出牌怎么办。   是打,还是不打,这是个问题。切嗣沉思起来。   r轻咳一声,努力把所有人的注意从萤草身上重新拽回自己身上:“……原来是大不列颠的骑士王……”   我再一次打断了他,眼睛都在冒光:“骑士王?大不列颠?英国?”   哦哦哦!货真价实的欧皇!!!   我立刻对那边的漂亮小姐姐肃然起敬。   遇到欧皇怎么办?   我直接抽出一张蓝票子屁颠屁颠跑过去,一脸虔诚的双手递过去,眼巴巴看着她:“欧皇求抽卡!”看欧皇姐姐这个令人无比亲切的身高啊……我看了一眼背后一脸茫然无辜的迪木卢多,非常嫌弃的别过了脸。   我当时就应该和肯尼斯说一声身高超过一米六的英灵我不要来着(泣)。   saber同样被眼前忽然凑过来的少女弄得满头雾水,但是深入骨髓的风度和骑士精神让她无法拒绝萤草的要求——而且源于对对面英灵的欣赏之情,她也没有生出几分警惕之心。   因为对面r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胡闹又任性的孩子。   想必这也是个可爱的孩子吧?   于是她接过了萤草递来的蓝色符咒,温声问道:“这个要怎么做?”   我笑眯眯的回答:“漂亮小姐姐的话,随便画画就好嘛——记得要一笔下来哦。”   鲜少被夸赞美貌的saber脸上的红晕一闪而逝。   她稍稍想了想,在上面画了个自己武器的形状,蓝符从她手中飞出后,骤然发出了剧烈的强光——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法阵中走出的茨木童子。   厉害了我的姐……五星觉醒的白毛小基佬,欧皇真可怕!!!   ……但是这个小基佬的表情为什么不对劲?   ……哎呀,他衣服上的血迹好眼熟哦_(:3ゝ∠)_   好像我之前被捅时候留下的呢_(:3ゝ∠)_   这么想一下,之前他好像看到我被捅的样子了呢_(:3ゝ∠)_   瞬间方脏。   我咽下嘴里不小心咬碎的糖渣,略有些心虚的试图往欧皇小姐姐背后躲。   ——然后被茨木一爪子捞了回来。   下一秒,白发大鬼的鬼手覆上我的脑后,我的嘴上猛地撞上来一个冰冷柔软的陌生触感。   我看着骤然近在咫尺的金色鬼瞳,瞬间瞪大了眼睛。   ……   嘤!!!劳资初吻!!!茨木凑流氓qaq!!!   ****   茨木童子死死瞪着手里拽着的萤草。   完好无缺的、没有丝毫伤口的、活蹦乱跳的萤草。   他记忆的最后依旧是妖狐抽出了残破的妖刀,萤草无力摔倒在自己怀中的模样,那样浑身是血的姿态与记忆中濒死的少女再次重叠,等他察觉过来后眼前已经是一片黑暗的虚无。   茨木太熟悉这样的黑暗了。   在萤草第一次死在自己眼前之后那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是守在这片虚无之中,安静等候着那个人再一次出现。   好在他耐心一向极好。   看啊,她不是再一次出现了吗?   舌尖尝到沾满糖果味的少女唇瓣的时候,茨木童子是笑着的。 第二十一章 大概是修罗场?   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被茨木亲了个结结实实的萤草本人,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不可思议的惊愕,距离最近的saber甚至因为英灵强悍的视力,可以清楚的看到白发大鬼的舌尖是如何亲密的舔舐着他怀中少女的浅色唇瓣的……   金发的少女英灵瞬间尴尬的红了脸,错开了眼神。   这令人震惊的见面并没有持续很久,枪兵手中的的破魔红蔷薇毫不客气的裹挟着刺痛皮肤的凛然杀机骤然袭上了茨木童子的脸颊!   茨木侧目睨了一眼,终于抬起头终止了这缠绵到令人恼恨的亲昵亲吻——他抬手把萤草往怀里一按,侧身一躲,与喉间的凶器瞬间擦身而过。   红蔷薇在手中甩出了利落干脆的弧度,迪木卢多捏紧了自己的武器,那一贯温和的忧郁美貌此刻充满了罕见的凶狠阴沉:“……你是什么人。”   茨木挑眉冷笑:“如你所见,她男人。”   就这一句话,彻彻底底点燃了迪木卢多强行压制的怒火,俊美的英灵刚想冲上去捅个十七八个窟窿,耳畔便响起了肯尼斯带着冰碴的冷笑声:“……这倒是我第一次听说。”   ——萤草依旧懵逼掉线中。   “……这种事情也是我第一次听说。”大天狗和青行灯从天而降,青行灯笑得意味深长,大天狗神情漠然,两人都是看不出究竟什么心情,反而令人感觉更加危险。   又听得大天狗幽幽开口说:“你昔日不是常常追在酒吞童子身后喊着‘吾友我愿意为你献上我的身体’么?什么时候又成了萤草姐姐的男人了?”   而一旁的青行灯悠悠然晃着一双长腿,也不出声,只是抿着嘴角,笑得一脸的高深莫测。   一下子在场所有人的眼神看着抱着萤草的茨木童子瞬间变了。   原来是基佬!!!   迪木卢多看着他的眼神最为复杂,一时间居然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用什么样的眼神和心态来面对这个强行抢走萤草的陌生男人。   ——萤草继续懵逼掉线中。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女儿交给一个不明来历的家伙手里——”早就不自觉带入身份的肯尼斯冷笑着挽起袖子,本来作为秘密武器的月灵髓液早已在身边蠢蠢欲动——事实上当肯尼斯被月灵髓液当成索拉黑暗料理的处理器以后这玩意就一点都神秘不起来了。   然而对于在场大部分人而言最令人震惊的莫过于突然出现的男人他的身份——大天狗瞬间表情严肃了起来。青行灯瞥了一眼过去,稍稍压低了嗓子,依旧是那副缥缈又神秘的语气,却仿隐隐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这可真是意料之外啊……你现在想什么,我能猜猜嘛?”   大天狗冷冷的睨了她一眼。   青行灯笑容不减半分。   “……可她曾经许诺过嫁我为妻。”面对着正处于暴走状态中的肯(lao)尼(zhang)斯(ren),茨木童子皱起眉,用他那张妖孽程度不亚于迪木卢多的俊美皮相做出了忧郁又痛苦的哀伤神情。   青行灯抽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开始刷刷刷记笔记。   不愧是昔年《草本合集》杂志的大触级r24写手,这编故事的能力不减当年啊。   半路当爹不知道具体情况的肯尼斯看着茨木童子的表情,有点小动摇。   大天狗拍拍翅膀,飞到了地上,茨木不等他说话就率先开口,抢去了先机:“萤草当年性子沉稳内敛,你不过是随手召唤的幼年妖怪,她自然不会事事都和小孩子说清楚。”   曾经仗着年纪小各种磨磨蹭蹭不愿意觉醒升级变成大人好趁机占便宜的大天狗心口咻的一疼,然而他依旧稳稳的站在那里,神情倔强无比。   青行灯飘在他背后看着他的背影简直想拽个小手绢擦擦眼泪了。   “但你昔日疯狂追随酒吞童子亦是事实。”   茨木冷笑:“追随强者有何不可?我愿作为左右手为吾友效命,这又有什么问题?”   在场的两位英灵都是骑士出身,一个是身边追随着无数人的骑士王,一个是本来愿望就是为主尽忠的骑士,倒是很能感同身受的理解茨木的意思。   r还差一些,saber本来就是局外人,此刻忍不住开口题茨木童子说了几句话:“这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这位阁下为何一定要咬紧不放?”她蹙眉想了想,还是又添了一句:“……最多就是,措辞有些问题罢了。”   青行灯下笔如飞,继续刷刷刷记笔记。   大天狗不行啊,堂堂狗草r18大手居然实战是战五渣……啧啧啧,心疼小草儿将来一秒钟。all草杂志主编青行灯小姐痛心疾首的摇摇头。   就在此刻——   就在所有人都准备一言不合干脆开大的时候——   一颗大大的水珠忽然落到了茨木锁骨的位置。   茨木瞬间一愣,僵着脖子缓缓把视线投放到了怀中始终保持着过分乖巧沉默不语的少女脸上。   ……他以为她的沉默是一种默认的态度来着,这才这么肆无忌惮。   但是萤草那双夜空般的眼睛此刻染着水雾,大颗大颗的泪珠扑簌簌的往下掉,在场这么人没有一个见过萤草哭的模样,最多一个迪木卢多偶尔会见到小姑娘故意装哭的时候眼中盈满水雾的样子,但绝对不是这样,委屈又无助的可怜神情……   英灵的心脏瞬间被抽疼。   萤草是从来没哭过的。   这回茨木是彻底慌了神了。他连忙把萤草从怀里放在了地上,唯一的一只鬼手慌慌张张的试图去擦干净少女脸上压根停不下来的眼泪:“你别哭啊……你……大不了以后我不这么做了……”然而少女哭得越来越厉害,简直下一秒就要哭晕过去一样。   他对上萤草的时候一向不善说辞,萤草的眼泪简直比任何攻击都要有效。   萤草的眼泪稍稍缓了缓,她坐在地上看着眼前单膝跪地好声好气哄着自己的茨木童子,声音抽抽搭搭的,委屈的不行:“……我又没让你亲我……”   一旁提心吊胆看着这边的肯尼斯瞬间拔高了声音:“让亲也不行!!!”   萤草被一吼,下意识的一缩脖子,脸上的表情从惊吓到呆愣,再到委屈,原本好不容易才稍稍缓和了一点的眼泪刷的一下又开了闸。   “哇——!!!”   小姑娘这回干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青行灯看得简直心疼的不行,当年她们几个女性式神简直恨不得把萤草捧在手心里宠,哪里会有让她哭成这样的道理,直接跳下来推开围在旁边一群手足无措大男人,伸手把萤草抱在怀里轻声细语的哄着。   有漂亮大姐姐的温言软语,萤草的抽泣着在她怀里缩成小小一团,忽然细声细气的开口:“……要亲亲。”   ……啥?   饶是青行灯见多识广心思极深,此刻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萤草嘴一瘪,眼中立刻又蓄满了水雾:“以前师父哄我的时候都会亲亲的……”   师父是谁!?   青行灯背后的一群男人心里瞬间拉响了警笛。   青行灯压根不去注意那群家伙的心理阴影,现在,她已经可以很清楚的确定——萤草百分百,吃错药了。   但是……   不管是谁,干得漂亮!   于是明艳温柔的女子看着怀中的女孩,眼睛一弯,柔柔笑问:“那要怎么亲?”   萤草皱起眉思索着,然后凑了上去,在青行灯的嘴角印下了一个薄如蝉翼带着草木香气的柔软亲吻   青行灯眯起眼睛抚着嘴角,看着萤草此刻过分安静乖巧的脸,忽然就笑得意味深长。“……呵。”她伸出手指捏住少女白皙的下颌,最终还是克制住的心里的*,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真的是……太可爱了~~~   茨木忽然舔了舔嘴角,眯起眼睛。   萤草的嘴里,好像……有酒味。 第二十二章 老丈人你好   萤草哭哭唧唧的要来了唇边的亲吻,眼角带泪靠在青行灯的怀里渐渐睡着了。   青行灯看着萤草。   茨木看着青行灯。   大天狗看着他们。   迪木卢多看了一圈,最后看着肯尼斯。   肯尼斯不知道看谁。   saber拎着剑,僵在那里,忍不住和爱丽丝菲尔面面相觑。   茨木:“放她下来。”   青行灯:“我偏不放。”   大天狗:“让你快放你就放。”   青行灯:“凭什么你让我放我就放。”   茨木:“那是我女人你不放!”   青行灯:“我还说这我家孩子呢干什么让我放!”   大天狗:“明明是我姐姐青行灯你快点放!”   青行灯:“我就不放!”   茨木亮起鬼爪,大天狗舒展羽翼,青行灯眯起眼睛抬手按着萤草的脑袋,一脸傲慢的看了过去。   这是ssr荣誉之战!!!(并不)   ……贵圈真乱。   睡着的萤草忽然皱起眉头极为细微的哼了一声,三位ssr瞬间表情一变,不约而同的收拢了自己身上蓬发的战意。   这么折腾一番,两位英灵之间早就没了战意,对着saber点头示意之后,枪之英灵疾步走了过去,对着青行灯伸出了手臂,眼睛盯着她怀里的萤草,声音压得又轻又柔:“把萤小姐给我吧,我该带她回去了。”   青行灯收拢了手臂,微微蹙起了纤细的眉。   ——珍惜多年的宝贝哪里有随手给人带来理由,更何况她对于眼前俊美男子的目光所蕴藏的意思只消一眼就能看得通透。   于是这女子便挑起眉,轻轻淡淡的问道:“你可是阴阳师?”   迪木卢多一怔,“自然不是。”   青行灯昂起下巴,略显几分倨傲的又问:“那你可是小草儿这次的主人?”   英灵闻言摇头,眉目皱的更紧了。   “……我怎么会做她的主人。”他不过是区区依靠魔力短暂现世的昔日亡灵而已,这主从,应该是反过来才对。   青行灯眉目舒展,又掩唇笑开了:“那便是……”然而还没等她话说完,忽然只听得天空中一阵雷鸣巨响——   闪烁着紫色闪电火花的巨大战车从天而降,拉辕的公牛肌肉虬健俊美,威风凛凛,闪电交响的声音响彻穹宇,豪华壮丽的战车上站着身材高大威猛的巨汉,他抖开背后艳红色的斗篷,浑厚的嗓音震动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在本王面前——停下你们的无谓争吵吧!!!”   青行灯看着怀中萤草因为噪音而不适皱紧的眉心,脸色瞬间一沉。天狗已经走到青行灯身边舒展开漆黑的羽翼,试图为她稍稍遮挡些许的噪音。   其余两个英灵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大汉,继续大声喊道:   “我乃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参加了这次圣杯战争并获得了rider的职阶——”他在众人越来越惊讶的表情中稍稍和缓了几分语气,对他们露出了笑眯眯的柔和态度:“既然你们为了抢夺圣杯如此争闹不休,不妨想一下,你们的愿望究竟是否有那么重要吗?”   茨木面无表情。   他才不要劳什子的圣杯,他来就是来找自己媳妇的。   肯尼斯也面无表情从头看到尾,用连他自己都震惊的忍耐力一直安静到了现在。   当rider从天而降的时候,肯尼斯的表情终于有了极为微小的变化。   ……哈,这剧情真是他妈的好极了。   毫不客气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的魔术天才,时钟塔一级讲师肯尼斯·艾尔梅洛伊看着自己性子怯懦又虚张声势躲在英灵背后的瘦弱学生,忍不住冷笑起来。   “韦伯·维尔维特先生……”他慢条斯理的拉长了声音,用的是韦伯最为厌恶反感的那种属于贵族家庭所特有的傲慢到目空一切的语气,他的学生惨白着脸注视着自己此刻神情冷到极致反而显得异常平静的导师,浑身都在因为惊恐畏惧而发抖。   “你的胆子……比我预想之中的要大。”   然而韦伯原本预料之中刻薄又饱含侮辱意味的嘲讽腔调并没有像他想象一样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他略有些怯缩的躲在战车之后,看着肯尼斯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平整的衣袖,大踏步走向了一旁的青行灯,然后伸出了手。   “这位小姐,也该归还我家的孩子了吧。”他的声音又冷又沉,带着无法忽视的怒意,青行灯垂下眸子,小心翼翼的把萤草从怀里转交给了肯尼斯的手臂之中。   迪木卢多匆忙上前:“吾主,请让我来……”   “闭嘴吧r,”肯尼斯冷冰冰的打断了他,手却极为小心的捂住了萤草的耳朵,声音也下意识的压低了几分:“只是稍稍不注意就让萤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看你也就比那边的莽汉强上几分而已……就算索拉愿意相信你的能力我也没有办法继续让你负责这孩子的安全——不过如此看来,韦伯那小子拿走了我原本的圣遗物,倒也能算是件好事。”   这样一个严厉又温柔的慈父形象实在是有些颠覆韦伯对于导师的认知——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语气中对于自己身边高大英灵的嫌弃意味。   而rider本人看起来同样也很赞同这一说法。   “……好像是你原本要成为我的御主呢……”他摸着下巴打量着肯尼斯以及他抱着的纤细少女,耸耸肩,倒是很是大方的承认了这一说法:“的确,比起这么帅气的小哥,我可是一点都不适合照看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他看着r的眼神忽然露出了几分同情的怜悯,迪木卢多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这一眼神的含义,但是很快的,他也就露出了无奈的笑意:“不用这么看着我的rider,虽然很高兴你对我的承认和理解,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太过糟糕的事情;正相反,萤很可爱。”   肯尼斯的眼刀刷的一下就杀了过来。   然后他忽然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让人不由得背后一凉。   “……毕竟是结过婚有过孩子的英灵,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肯尼斯从来没笑得这么善解人意过:“如此看来,倒是萤的幸运呢。”   不知何时已经沦为围观群众的saber看着枪兵的脸色瞬间一白,一时间居然也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做出什么回应。   金发少女同情的看着迪木卢多。   小脸白的,真可怜。   用无比恶劣又恶毒的心情捅了自家从者一刀的肯尼斯只觉得神清气爽,郁气全消。   “我带萤回去睡觉。”   肯尼斯刚一转身,身后立刻就跟了三个ssr。   觉醒的,五星的,自带御魂的,不要钱的。   岳父大人眼神冷冰冰的一扫,青行灯率先举手:“我可以和您讲讲小草以前的故事。”大天狗低着头,表情乖巧又透着几分可怜:“以前姐姐带我长大……”肯尼斯又看了一眼茨木童子,眼神中还带着若有如无的杀气。   茨木表情僵硬了一瞬,然后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了。   肯尼斯冷哼一声,抱着萤草走了。   比谁都清楚茨木到底去了哪里的青行灯和大天狗此刻却不约而同的闭了嘴:式神录是他们最终的归宿,如果此刻暴露出来无论是对萤草还是他们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rider,还打么。”   “呀……不知道为什么本王现在没有一点战意呢。”   “啊……真巧,我也是。”   韦伯终于收回了注视着自己导师的呆滞眼神,语气茫然的说道。   “哦,那我们回家吃饭吧。”   ****   这一觉萤草睡得并不踏实——一颗随手塞嘴里的酒心巧克力都能让她醉,这是她压根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虽然她曾经是个千杯不醉的,酒吞的鬼酒都没法让她怎么样;但是也许是因为砍号重来的原因,虽然实力未曾衰减但是过去好不容易被锻炼出来的酒量却消失的一干二净。   悲桑_(:3ゝ∠)_   萤草洗漱完后依旧觉得又困又倦,强撑着精神揉着眼睛走到了窗户旁边,准备开窗透透气。   然后刚打开了一条缝,依旧半睡半醒的少女立刻就被人捏住了下巴,让对方凶狠无比的咬住了自己嘴唇。   酒吞童子蹲在她的窗框上,单手捏着她的下颌,另一只手扣住萤草的后脑让她无法闪躲,鬼王的锋利犬齿故意摩擦着草妖细嫩的嘴唇和舌尖,在听到少女一声疼痛的轻哼后,这才缓缓拉开的两人嘴唇间的距离,满意无比的看着萤草被自己咬得发红的柔软唇瓣,舔着嘴角,露出了略显凶狠的笑意:“我听说茨木那小子亲了你?”   然后他被瞬间暴走的萤草飞起一脚毫不犹豫的踹了下去。   顺带一提,酒吞站的地方是萤草在酒店的房间窗户。   位置是十五楼。   楼下是刚刚起床的肯尼斯。   ……节哀。 第二十三章 菟丝草   回到作为临时驻地的一家价格便宜的旅社后,卫宫切嗣脚步不停的走过大厅上了电梯,一路到了七楼,推开了自己的房间门。   屋子里,白衣红裙的黑发巫女正端坐在正中央侍弄整理着她的弓箭,女子身上那种侍奉神明的凛然气质为她高贵端庄的冷冽美貌增色了不少。   “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对。”   她抬起眼眉,露出一双太过孤冷安静的眼睛,卫宫切嗣点燃了一根烟叼在嘴上,坐了下来。   巫女同样是故去的亡灵,经由英灵法阵的召唤而来——卫宫切嗣从未觉得这是好事,但他也不会觉得这是坏事。   他们两个的气质上有着若有若无的相似之处,女子身上那种漠视一切凡事不盈于心的态度太过显眼了;这让卫宫切嗣在与巫女相处的时候,心理总会下意识觉得要比面对着saber轻松不少。   但是更重要的是,巫女降临现世的原因很清楚,很明确,而且并非为了圣杯。   巧的是,她的目标正好也是自己的目标之一。既然方向大体一致,那么成为彼此暂时的友军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我今天遇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你要不要听听看?”卫宫切嗣罕见的露出了几分戏谑轻松的表情,巫女也对此略感几分惊讶,但还是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   “难得看你露出这样的表情……说说看吧,发生了什么。”她放下手中的弓箭,一双洁白的手掌安安静静的交叠在一起,那双手纤细美丽,宛如白瓷般优美而精致,甚至看不到一丝血管。   连带着她这个人也是一样的,没有丝毫的生气,高洁的像是神袛般纯粹。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极为特殊的气质,才让卫宫切嗣无意识的放下了部分的心防吧。   ***   在卫宫切嗣对巫女讲述着自己今天的见闻的时候,河边的另一处作为基地的工房之中,同样发生着类似的事情。   被那场其实严格来讲更像是闹剧一样的战争惊呆住的,并不只有卫宫切嗣而已。   继r被saber的容貌所震惊到哭泣,他的r同样死死盯着另一个拥有着墨蓝色长发,容貌纤秀娇小的美丽少女。   ——那孩子的容貌其实并不比其他的英灵更为出色,但是当她偎在那女子手臂中委屈哭泣的时候,看着那双被泪水晕染宛如夜空般美丽的眼睛,龙之介却觉得她散发出来的魅力要比任何一个绝世美女都要来的诱人。   所以当r欣喜无比的又哭又笑拽着龙之介的手臂高呼自己的喜悦之情的时候,雨生龙之介非常感同身受的眯起眼睛,欣慰的看着水晶球中那过分娇小柔软的少女。和自己最钦佩的大人彼此交换分享着内心的狂喜。   “我也找到了啊……我的宝贝,我的妹妹……啊……许久不见还是这么可爱又柔软的样子,好像没有我就活不下去……”他的眼中不知何时盈满了泪水,龙之介抬手擦了擦眼睛,痴痴看着那最终在肯尼斯怀中睡去的少女,近乎贪婪地凝视着她的睡颜。   r非常欣慰自己的御主能充分理解自己的感情,同样也为他找到了自己的珍宝而真心实意的欢喜着:“这真的是太好了不是吗?——这是证据啊龙之介!!!”r疯狂的大叫大笑起来:   “这是圣杯已经选择了我们的证据!!!”   雨生龙之介一如既往的赞同着他的一切说法。   他们在充满着粘稠到几乎快要凝固的血腥味和四周的啜泣□□中庆祝着他们自己的欢喜之情,龙之介激动的脸色潮红气息不稳,他急于寻找到下一个可以分享这份喜悦的人;而很明显的,那些隐匿于黑暗之中的“玩具”们,并不是很好的倾诉对象。   于是他很快的在心里找到了合适的目标——   雨生龙之介飞快的跑到了最里面的一个角落,找到了依靠在墙角的少女。她身上的那件衣服仿佛是鲜血凝固许久的枯萎颜色,与地上干涸的血迹仿佛融为了一体。龙之介笑得像是个重新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脸上带着一种挑衅的示威。   “我找到她了,在你之前找到她了。”   少女没有理他,而是依旧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腿上沉睡着的白色兔耳的奇异小兽,口中哼着古老而妖异的调子。   大半炫耀式的谈话开头都是说明谈话者渴望得到对方的回复的,雨生龙之介也不例外。他对于眼前少女的敷衍表示出了十二分的恼怒与不悦,原本满腔的喜悦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时候,就算她和自己的妹妹长得一样也不行——何况再怎么样的相似也只能说是相似而已,她始终都不是自己的心肝宝贝。“明明那么像的……为什么就不能像萤一样对我撒撒娇呢?”龙之介有些委屈的咕哝着。   明明曾经那么宠爱那个孩子啊。   甚至允许她在自己精心制作的作品上胡闹也可以纵容着;即使那孩子疯了一样扔掉了自己为她准备好的所有的工具龙之介也可以笑着说没关系……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雨生龙之介对自己妹妹更甚于杀人的炽烈爱意。   自己在背后握着她的手耐心教导的时候,那孩子的眼睛闪烁的光彩多漂亮呀。   没有自己的灌溉她会死的。植物缺不了养分和水的滋润,龙之介用远胜于杀人时候的激情和动力养育呵护着只属于自己的少女,却因为一时的大意弄丢了自己的宝贝。   眼前的少女有着自己印象中的一切:容貌、声音、记忆、能力、甚至是看到血液时候下意识眯一眯眼睛的小习惯,全都和雨生龙之介记忆里的模样全部重叠在了一起。   但是她依旧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个——他无比清楚而且理智的认识到了这个问题。而对于她的来历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原因,龙之介同样不想去考虑。   她的身上散发着同类的气息——萤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哪怕被鲜血灌溉长大,萤那孩子也依旧有着令人陶醉到上瘾的魅力,像是她眼睛的颜色一样,夜空一样深邃美丽的墨蓝色,用多少血色也无法污染的纯粹。   “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龙之介眼下只是急于寻找一个可以彻底理解他欢欣之情的观众而已,至于这个观众究竟是什么人,什么心情,他是不会在意的。   听到这句话的少女抚着怀中小兽的手指终于顿了顿,然后把自己的手缓缓滑到了一边,按上了身边那把残破锈蚀的妖刀。   “可以啊……不过我有名字的——”她的脸上扬起了与萤草相差无几的笑意。   “吾名为菟,菟丝草的菟。”   她拥有的是萤草所有绝望中衍生的记忆和能力——包括从眼前的雨生龙之介那里学到的一切杀人技巧。   这是菟诞生的理由。   ……也是萤抛弃她的理由。   没关系啊,你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她凝视着手中名为“魔王的小锤”的这把妖刀微微笑着,笑容诡谲而阴冷。   毕竟,   没了你,我活不了。   而你也一样的。   我会让你从所有人的身边离开,这样你就可以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啦——   只有我才是你黑暗中拥有的唯一依靠啊,不是吗? 第二十四章 所有比我身高高的   知道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穿着不正经的、目测应该是从自家小孩的房间窗户掉下来的野男人在自己窗前晃了一圈,然后又踩着自己房间的窗框一脸不甘心跳上去的感觉么?   肯尼斯只觉得自己脑袋要炸。   然而有人比他反应更快。   白发大鬼几乎是瞬间擦过他身边踩着他房间的窗户窜了出去(肯尼斯:你为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里的欢喜雀跃的感情简直都要溢出来了。“酒吞吾友!!!你原来在这里吗!!!”肯尼斯被茨木童子空荡荡的右臂袖子里翻滚的妖气糊了一脸:“我以为你不见了!!!”   眼见着两人的目的地似乎都是萤草的房间,肯尼斯额角青筋一跳。   紧接着就听见楼上响起了萤草暴怒的咆哮:   “你们两个死基佬都给老子滚下去!!!”   肯尼斯虽然嘴上不说,但也的确对这个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血缘关系的女儿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全高三十二层的酒店,肯尼斯一个人就包下了最顶层的两层;而经由他魔术改造强化的就有二十四层,萤草单独居住的房间是在他楼上的位置,奢华精致自是不必说,作为基地据点来讲,那一层的防御力和反击力甚至可以说是整座魔术堡垒最强的部分。   所以肯尼斯对于萤草的安危从来都不会太过担心。   但是现在看来,那孩子自身的战力也是不容小觑啊……   肯尼斯愉快的舒展眉心,转身准备出去吃早餐。   上帝保佑索拉不要进厨房了……   上帝听没听到自己的祷告肯尼斯不知道,但是看到索拉和那名唤青行灯的女子相谈甚欢甚至无暇顾及厨房里煮的咖啡的时候,他的心情还是很复杂的。   昨天回来的太晚,索拉又只顾着照顾被一颗酒心巧克力醉晕过去的萤草压根没搭理这一群家伙,忙到了后半夜才睡;自然也就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自家的崽儿啊,干的这都是造孽的事_(:3ゝ∠)_   不消一会的功夫,萤草青着一张脸下楼了。   肯尼斯心情愉快,没注意到小姑娘的表情哪里不对,只道是方才两个家伙打扰了这孩子睡觉弄得心情不佳而已——被娇惯的女孩子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特权,比如说萤草算不上太温和的起床气。   虽然这份愉快清爽的心情在看到萤草身后跟着的两个家伙之后瞬间就烟消云散:“……你们两个为什么还在?”   被站在床上的萤草挨个拽领子冷笑着威胁说要么出去安静要么被她一草梗子打死,茨木酒吞两只妖力强悍的大鬼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走在最前面的萤草微蹙着眉用指尖点了点自己隐隐泛疼的嘴角,若无其事的一溜小跑跑到肯尼斯面前,软绵绵的撒娇,少女细细软软的砂糖音甜甜的磨着肯尼斯的耳朵,消磨着傻爸爸原本就不多的意志力:“今天可以去吃蛋糕了吗?”   “你搞出那么多事情还想吃蛋糕?”肯尼斯的手在半空顿了顿,想打又舍不得打,最后还是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小姑娘的额头,“去和索拉说昨天都发生了什么,她如果同意的话我就带你去甜点店。”   萤草乖巧的笑意瞬间僵在了脸上,渐渐变成了复杂矛盾的尴尬,拽着肯尼斯的袖子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肯尼斯:“……这不好吧?”   肯尼斯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她:“你还知道这不好啊。”他瞥了一眼虽然还在和青行灯聊天但是已经将注意力投到这边的索拉,轻咳了一声,不着痕迹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边的虽然容貌出众但是(老丈人)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两个男人:“那你先和我解释一下那两个是谁。”   萤草表情愈发僵硬起来。   之后那两个家伙的眼神似乎也盯了过来,萤草只觉自己背后都僵住了。   他们两个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眼神太明显,偶尔刻意为之的行为太暧昧,只要是个稍稍明白的都会知晓。   她只是不想往那方面想——从前是,现在也是;若是以前大家都是式神的时候,她还能自欺欺人的说是两个小的被她带大有那么些许的雏鸟情节,结果如今两个家伙的行为毫不客气的直接撕开了一直糊在那里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让她想当做没看到都做不到。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份矫情的畏缩心思到底是哪里来的——又舍不得,又不愿意接受。当她努力尝试着去想想与某个人在一起之后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却总会反而吓出一身的冷汗,不得不就此作罢。   这一回索性小姑娘仗着被宠爱干脆彻底任性了一次,咬着牙干巴巴回答了三个字:“……不知道。”   不听不看,不闻不问。   算不上是办法的办法。   肯尼斯盯着萤草脑袋上的发旋,好半天的功夫才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往索拉那边推了推:“索拉煮了咖啡,虽然做饭手艺可怕了点,但是咖啡还是不错的。”   萤草咬着嘴唇点点头,三步作两步跑到坐在沙发上的索拉旁边,踢了鞋子在沙发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脑袋埋在索拉怀里,装鸵鸟。   肯尼斯看着她只是叹息一声。   能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呢?   但是他也没办法,也舍不得把这孩子从索拉的怀里挖出来推到那两个家伙面前,直接质问她的想法——好在那两个惹人恼恨烦厌的男人似乎也是这么想的,看到萤草扑进索拉怀里之后便挪开了眼神,若无其事的交谈起来了。   虽然其实依旧只是茨木童子情绪激昂到近乎亢奋的单方面交谈而已。   刚刚掐灭了自家从者萌芽的小心思,紧接着又发现了两个无法视而不见的,肯尼斯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头疼过。   这短短一晚上加一早上的时间,青行灯倒是仗着对萤草昔日的了解和卓越的演讲口才,与索拉交谈甚欢。   至于大天狗……   他帮丈母娘通关了一整章的公主级关卡,没看攻略。   后来索拉翻了翻他的衣服配置,一脸复杂看着这容貌俊秀的青年好半天的功夫,终于还是痛苦无比的扭过头去。   直男审美承受不住啊。   而现在,青行灯用眼尾扫了一眼其他几个男性,笑吟吟的提起了令在场所有人都在意无比的事情。   “索拉小姐考虑过萤草的未来么?”   “小草儿的未来?”索拉摸着腿上萤草柔软细滑的长发,听见这句话后忽然一愣,表情也变得有几分不自然:“说这个做什么……孩子还小,想那种事情太早了些。”   自打萤草还是盆花的时候她就开始养,这么多年不说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但也快差不多了——她是索拉被禁锢人生的外延和希望,骤然被迫提起这个话题,索拉的嗓音都有些发抖。   青行灯心思素来纤细,此刻却依旧选择了无视眼前红发美人的真实态度,继续锲而不舍的问了下去:“只是稍稍做个打听而已,索拉小姐真的没考虑过吗?萤草毕竟是妖,和你们的寿命不一样的。”   其余所有人立刻提起了耳朵,包括仿佛置身事外的肯尼斯和一直灵体化的迪木卢多。   索拉垂下眼看着腿上躺着的萤草,娇娇小小的一只,眉目秀丽,还带着几分青涩的稚气,分明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她嘴唇颤了颤,轻声回答:“还早着呢。”   “开个玩笑而已,夫人不用太过在意……”青行灯轻飘飘的笑着,并没有放弃这个话题:“只不过比较好奇,夫人的标准是什么?索性这里有不少人,您就看看有谁比较合您的心意?”她故意眨了眨眼睛,轻笑着补充了一句:“我也在内哦~”   ——索拉的心思从未像现在这般混乱。   她现在才注意到了一些被她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忽略掉的事情。   比如自己的身份,比如萤的身份,比如寿命,比如未来。   如果自己死了怎么办?   萤如果被欺负了怎么办?   年纪不过二十多岁的魔术世家的名门千金此刻忘掉了一切东西,专注无比的为她呵护多年的宝贝担心未来的一切。   这份慌乱让她一时间失去了理智和冷静,小心的把腿上不知何时又再次睡着的萤草放在一边后,匆匆走到肯尼斯的旁边,神情焦灼而慌乱:“肯尼斯,你说英灵能不能算是高阶使魔?如果可以的话,那么能不能用一些手段让他们战后也留下来?r很强,如果是他保护萤的话我可以放心……”   哦真巧啊我可是一点都不放心。   肯尼斯立刻面无表情,然而还没等他说话,一旁隐匿的英灵第一次主动实体化,温顺而谦逊的低下了头:“我没有意见。”   ……你当然没有意见了。   肯尼斯翻了个白眼。   索拉的表情瞬间松弛了下来,她欣慰的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这便好……”她满足的笑了起来:“迪木卢多毕竟是已经结过婚有过孩子的前辈,照看一个萤应该还是没有关系的……”   迪木卢多神情冷静的咽下一口被爆发天然黑属性的索拉小姐捅出来的老血。   肯尼斯默默扭过头去。   “……噗。”   索拉一脸奇怪:“肯尼斯你笑什么?”   “啊啊……没什么,”肯尼斯忍着笑拍了拍未婚妻的肩膀,非常真诚的回答说:“只是觉得你说的太好了,嗯,太好了。”   青行灯笑眯眯的在一边看着,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睡着的萤草:“你也真是能睡,快起来了……”她忽然笑容一僵,瞪大了眼睛看着紧闭双眼浑身发抖,明显就是陷入梦魇的萤草。   “……小草儿?”   萤草正在做梦。   梦里,有一双骨骼修长的男性手掌握着她的手掌,细细摩挲着她的手指,声音像是蛇一样的滑腻又危险,带着与之矛盾至极的温暖怜爱。   “……真是乖孩子。”   萤草骤然睁开了眼睛。   身畔,左边白衣红裙的黑发巫女也缓缓收拢了捏着咒诀的双手,对着她点了点头。   萤草嘴唇一颤,从无数破碎成碎片的记忆中寻找到了有关眼前巫女的记忆。   “……桔梗?”   黑发的美貌巫女神情淡淡的点点头,一双孤冷凛然的眼睛却有了属于人类的温度。   “是的,萤草姐姐,”她微微一笑,恍如冰雪消融。   “——我们可是许久不见了。 第二十五章 套路玩的深   因为陷入梦魇而转移到了床上的萤草表情茫然的看着身边的桔梗好一会,然后歪着身子床上一咕噜,直接把自己滚到了黑发巫女的身上,眼睛一闭又睡着了。   桔梗非常顺手的把萤草的脑袋往腿上一带——轻车熟路的样子像是做过千百遍,索拉在一边看的有点小嫉妒。   这孩子就没和自己这么撒娇过!!!   索拉内心咬着小手绢,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那双眼却忍不住幽怨的看着桔梗。   桔梗依旧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她低下头,一双手蕴上巫女纯净的灵力,覆在萤草的头上,只见丝丝缕缕漆黑的雾气从少女头顶散去,但是很快,她就蹙起了眉。   无法净化,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在场的都不是不懂行的圈外人,这黑雾究竟是什么虽然不了解,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肯尼斯在这些人中最为精通此道,眼见不对便率先上前检查了一番,然而就是这一检查,他的脸色立刻变得极为难看:“这是怎么回事?”   萤草虽然是妖,但是很多东西都是共通的——特别是她体内的妖力走向与人类的魔力回路几乎可以说是大体相同,萤草强悍的妖力也可以理解为一种特殊的魔术刻印。   但是萤草体内的“魔术刻印”和“魔术回路”,却都是断开的。   这些断开的回路之间被另一种感觉极为不详的东西续接着;这些东西像是高空上的绳索,虽然结实坚韧,但是使用者稍有不慎就有死亡的可能。   肯尼斯不是傻子,作为时钟塔的一级讲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知道这说明了什么。   ——她受制于人,而这个人不知道是谁,就目前看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虽然妖力强大,而且经脉都是完好无损的,但是偏偏什么都给人一种残破不堪的感觉——像是身体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割走了一半又强行接好,对不对?”   桔梗抿起了嘴唇,神情严肃极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肯尼斯揉着额头喃喃道,他这一生作为天才顺风顺水,从未遇到任何难题,这回却被萤草的状况吓得不轻:“这孩子的魔术回路被毁了一半又被续上,究竟会有什么结果我也不知道……”   亦或者那样的结果太过吓人,连他也不敢去想象。   然而总是有人知道的。   “……比如说受伤之后,无法痊愈?”   犹豫着开口回答的,是青行灯。   肯尼斯几人这才注意到在场几个式神的表情都很糟糕。   青行灯脸上一贯的温柔而神秘的浅笑已经消失了,面无表情的模样有种令人畏惧的疏离感。   “她以前受过致命的重伤……无论如何都无法痊愈。”在自己面前死过两次,而且自己都无能为力……重新提及这件事情,茨木童子的表情可以说是非常阴沉,他旁边的酒吞和大天狗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是目前都是只知症结却不知道该如何治疗,这才是最让人头痛的关键。   “那便追求圣杯吧。”   重新打破这一片僵硬气氛的,是迪木卢多。   温柔忧郁的美貌英灵看着在巫女腿上沉睡的少女,眼中掠过一瞬间痛惜的神色:“圣杯既然是万能的许愿器,如果得到它的话,萤的身体应该也能治好。”   索拉神色一喜,刚想和肯尼斯商量一下,桔梗却抬起了头,再一次皱起了眉。   “……你方才说什么?”   万能的许愿机?   “你居然会信这种东西吗?”曾经把一生都用来守护四魂之玉的巫女终于露出了嘲讽的冷笑:“无论是什么,所谓的万能都不过是人类妄念的集合,天底下哪里有真正可以达成愿望的东西。”   她见众人不信,纷纷流露出怀疑甚至是不悦的神情,心中隐隐有些恼怒。   她是许过愿的人。   当年桔梗实在是无法忍受萤草饱受体内另一个灵魂带来的折磨,所以当巫女握着四魂之玉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想着……   如果那个污秽又漆黑的灵魂,能离开她的身体,让她解脱出来……就好了。   后来四魂之玉果然达成了她的愿望。   而结果,同样令人印象深刻。   “现在最保险的方法就是暂时封印萤草姐姐的妖力,让她重新变回人类……”桔梗吞回了那些不该乱说的话,脑子里开始寻找解决问题的法子——哪怕是暂时的也好。   “……萤是半妖?”肯尼斯一愣。   桔梗也是一愣:“她没和你们说吗?萤草姐姐有一半的灵力是阴阳师的能力,严格来讲并不算是纯粹的妖怪,所以暂时封住妖力也是可以的。”   但也只是暂时而已。   ……毕竟属于妖的那一部分,实在是太过强大了——特别是当还有作为双生的另一个灵魂毫无顾忌的吸收妖力化为己用的时候。   一体化双生,这两个灵魂哪里是这么简单就能割裂的事情。   “那她变作人类以后怎么办?”酒吞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既然妖力随时随地都会增长,那不是说她随时都有可能重新恢复?”   桔梗点点头:“所以就需要从外界输入新的灵力维持两种力量的平衡才行……”   肯尼斯几乎是条件发射的回了一句:“补魔?”   索拉立刻脸色铁青的一脚揣上了未婚夫的腰。   三个男性式神下意识扭头寻找着情报头子……呸,是青行灯。   女子神情微妙而复杂,好像对接下来是否要解释这两个字充满了矛盾。   ……哦这个情况可不常见。三个老司机都有点好奇了。   偏偏这个时候,巫女桔梗一脸茫然的抬起头:“补魔……是什么?”   迪木卢多尴尬无比的咳了一声。   “幻听了哦巫女小姐~~”索拉笑意盎然,背后仿佛盛开了无数冒着黑气的艳丽红玫瑰,那份女王一样君临天下的惊人气场成功压住了所有人的疑问:“听错了呢……”   不过从字面理解的话,应该是魔力补给?   茨木童子看着床上躺着的纤细娇小的少女,忽然眯起了眼睛。   ****   她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也想不起他是谁。   萤草只能看到自己与梦境之外显得过分苍白细弱的手腕被他轻柔的禁锢在那双骨节修长匀称的手掌之中,她的视野只有那么点,自己也从始至终都固执的不愿意抬头,只是死死盯着自己手腕上垂着的一缕柔软的褐色长发。   ——那是作为人类的时候自己的发色。   萤草能分辨清楚从骨子里涌现出的畏惧和厌恶的情感,即使在梦里也不愿意去回忆起那个人的身份。   这个时候,另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自背后拥来,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你在怕什么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温柔怜惜的感情:“我会保护你啊……从那个时候不就约定好了吗?”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约定好了。   “有人从我身边夺走了你。”菟在她面前跪坐了下来,与她十指相扣。   “她不知道你是不能没有我的;不过不用担心啊,我自己主动回来啦,这些你不愿意记起来的东西,我来帮你保存就好……”   ——她们是比任何的血缘都要更加亲密的关系,所以菟是不会恨萤的。   永远都不会。   巫女小姐把我从你身体里割离出来,没关系,我可以想办法让她安静下来;   黑发的半妖给了你所谓的幸福,让你饱受血肉分离的痛苦,没关系,我可以让你从虚幻中解脱;   这段你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回忆起的记忆你选择把它和我一起抛弃,没关系,我可以重新回来找你。   “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被梦魇之中的绝望缠绕着的萤在菟的安抚下渐渐柔顺了下来,任由对方捧着自己的脸,亲昵的抵上了自己的额头。   两个容貌一模一样的少女额头相抵,做出了最为亲密无间的姿态。   只有我可以保护你。   我可以无数次原谅你,但是无法容忍一次别人试图抢走你的行为。   如果杀了他会让你不开心的话,我就只能带你走了。   死的时候很疼吧?不过不要怕哦。   因为每一次我都没有治疗你带给我的伤口,所以你伤口不会痊愈的时候我也会受伤,你的痛苦我有好好的感受着。   ……谁都不可以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菟的手指缠缠绵绵的抚摸着萤草精致秀丽的眉眼。   “我的半身啊……你应该醒过来啦……”   菟微微笑起来,亲亲蜜蜜的凑上去亲了亲心爱少女的眼尾。   等你醒了,我就去找你。 第二十六章 猎人与猎物   桔梗封印萤草妖力的动作很熟练,明显不是初次为之——索拉的双手在胸前紧握着,忧心忡忡的看着。床上纤细娇小的少女原本墨蓝的发色渐渐褪去变成温暖的棕褐色;身材也有些抽长,要较原来凸显出了些许玲珑秀丽的青涩弧度。   ——整体来讲,变化并不是很大。   但这是对索拉他们来说的。   青行灯面无表情的看着身边三个早就飙车多少年的老司机,纷纷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复杂神色。   还有救吗?应该是没有了。   青行灯忧郁无比的叹了口气。   巫女收回捏着咒法的一双手,替刚刚变作人类沉沉睡着的少女细心拉好了被子。   “只是权宜之计。”她摸了摸萤草因为睡着而显得异常安静的眉眼,轻声说:“虽然暂时封住了她的妖力,但是这段时间同样也得想办法增强她体内的灵力才能与妖力做一个平衡……至于彻底治疗的方法,我还得再去想想。”   索拉倒是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至少换来了一个缓冲的机会,天知道她刚刚得知萤草的身体情况的时候简直快要吓得哭出来,她又乖又可爱的小孩怎么就受了这么大的折磨……   这时,桔梗忽然有些犹豫的走上来,吞吞吐吐的开口:“这位夫人……我得和您讲讲萤草变成人类时候的问题……”   索拉可怜的心脏立刻又悬了起来。   “这孩子难道还有什么问题?”桔梗眨了眨眼,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她咳了咳,重新说道:“并不是您想的那个意思……我们还是单独聊聊吧。”   肯尼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那我去重新布置一下魔术结界……还有方才这位巫女小姐所说的saber的r我也有些在意,现在我们不能有一点松懈——迪木卢多,你同我一起来。”   美貌的英灵凭空出现,最后扫了一眼沉睡的少女后,他温顺的垂下了头颅:“是,遵从您的吩咐。”   直到目送一主一从离开了房间,桔梗才微微眯起眼睛,说:“……我那位盟友现在应该不会到处乱跑才对。”   索拉没有反应过来。   桔梗若无其事的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微笑着回答:“因为他似乎一门心思想要炸了这所大楼,为了以防万一,我只能给采用点小手段了……嗯,巫女的小手段。”   索拉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比如?”   黑发的巫女气定神闲的回答:“比如暂时让他变成一只可爱的猫咪?”   总而言之,能安静下来就最好了。   同一时间里,回到酒店后发现卫宫切嗣抖着脑袋上多出来的一对猫耳,正趴在床上疯狂抓枕头,然后炸着毛对满屋子的羽毛喵喵喵直叫,舞弥的心情非常复杂。   ——然后她抱着这份复杂的心情,出门买了一堆逗猫草。   ****   桔梗和索拉去了隔壁的房间谈话。   也许因为萤草此刻已经成了人类,所以没了灵力作为式神的供给,桔梗也就不太担心这几个家伙会出什么乱子。   然而巫女前脚刚走,后脚酒吞就迫不及待地上前站在了床头,伸手撩开少女额前碎发,他打量着眼前略显苍白的秀丽面容,忍不住又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柔软的嘴唇。   因为没了妖力的支撑,此刻她仿佛只需要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变得这么弱了。”酒吞的声音似乎有几分嫌弃,但更多却是愉悦的满足感。   在红发的大鬼手臂撑在那孩子脸颊旁边倾下身子的时候,青行灯略带几分警告的冷然声音骤然响起:“我还在呢。”   酒吞眯了眯眼睛,似乎并没有把同样妖力强横的青行灯放在眼里;而一旁的茨木童子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大天狗走到另一侧的位置,顶着酒吞略显阴沉的眼神,抬手按住了她的额头,把自己的妖力顺着连接的皮肤源源不绝的灌入到了她的体内。   ——妖力补给,同样也是酒吞之前准备做的事情,不过区别就是传送妖力的部位不一样而已。   酒吞童子见状嗤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擅长忍耐的家伙?”   大天狗头也不抬,继续专注而小心地输入自己的妖力:“她现在只是人类,受不了你的妖力。”   “那便能受得了你的?”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酒吞却也没有终止大天狗的动作,可那双眼流露出来的表情却愈发危险起来,酒吞童子的那双手擦过少女柔嫩的脸颊,缓缓下滑,然后握住了她过分纤细的手腕。   其实现在……就可以直接带她走了……   酒吞童子盯着这张沉睡的面容,眸色愈发深沉。   青行灯坐在她的纸灯上,看着被妖力环绕的少女,眉头越皱越深。   茨木童子忽然轻笑出声。   “又何必做出这副表情?……别忘了你也是共犯。”   闻言,青行灯脸色骤然一冷。   ——他们这些强悍的大妖早就摆脱了式神的身份,做出这副受制于人的模样无非是陪着这如今白纸一张的小姑娘玩一次自欺欺人的游戏而已。   猎人早就圈好了领地放下甜美的诱饵,只等着可爱的猎物自己顺着香味乖乖走进来,然后就是连骨带肉,被吞个一干二净。   青行灯压了压怒意,冷哼一声:“就算是,你们也得懂规矩。”   酒吞闻言咧开嘴角,笑意张狂:“和我们讲规矩?青行灯,你是不是听人类的故事听多了,忘了自己是谁了?”   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嗜血的傲慢。   “……我们是妖啊。”   掠夺是天性,占有是本能,就算外表再美丽精致也只是用来蛊惑人心的道具而已。   青行灯抿着嘴角不说话了。   “你从答应吾等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了任何阻止的理由。”茨木童子幽幽说道。   听见这句话,女子却忽然笑了一声,仿佛刚才她所有的不甘和无奈都是错觉:“不,我有,”她的嘴角又带上了一贯的缥缈而神秘的笑意,青行灯晃着一双腿,慢条斯理的笑了起来:“……你们信不信只要我几句话,就能让这孩子恨上你们?”她看着酒吞童子,笑意愈发深刻:“不必这样看我,也不要打着杀了我的主意——你知道的,小草儿手里的式神录不毁,你杀我多少遍我也无济于事。”   酒吞冷哼一声正待回答,大天狗却打断了他还未说出口的话,声音冷沉沉的:“这种事情要赌你们去赌,我赌不起。”   青行灯坐在纸灯上在半空中悠然自得晃来晃去,笑吟吟地接了一句:“其实你们谁都赌不起才对~辛辛苦苦抓回去的新娘子却把你们恨进骨子里什么的……想想小草儿那样的眼神都觉得有趣~~~其实这样的故事想想其实也是蛮好玩的,不是吗?”女子嘴角的笑意忽然一敛,那双素来含笑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了凉薄凶狠的戾气:“所以如果谁打算坏了规矩,记得到时候别怪我。”   屋内呈现出一片冷凝的沉默。   “——好了。”打破僵硬气氛的是稍稍松了口气的大天狗,他把手从萤草的额前挪开,表情缓和了不少:“她现在的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了,现在睡一觉就好。”   紧接着,茨木也开口了:“那便让她睡一会吧。”   话题就此终止,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几只大妖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纷纷重新回到了式神录之中。   ****   萤草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肯尼斯都已经带着迪木卢多溜达一圈回来了,萤草才堪堪转醒。   ……好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她呆呆的看着自己掀起来的被角,脑子里依旧是一团茫然,过了好半天的功夫萤草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绪,拍拍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   然而才刚刚弯下身子,一缕暖褐色的发丝自肩头滑落,萤草愣楞的伸手托起这缕头发看了好半天,忽然伸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顺手一把抓到了自己眼前。   褐色的长发。   人类的发色。   她舒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并没有熟悉的妖力流动的感觉。   ……妖力没有了。   无法言喻的恐惧感瞬间席卷上她的骨骼血脉,萤草赤着脚直接冲了出去,也顾不及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没来记得换,推开门见到一个人就直接扑进了对方的怀里——甚至连对方是谁都没有看一眼。   “我没有力量了……”少女嗓音颤抖,带着无法抑制的委屈和惊惧:“怎么办……?”   大天狗沉稳冷静的声音安抚着少女躁动不安的神经,眼前舒展开的漆黑羽翼遮挡了萤草其他的视线。   “吾会守护你。”他这么承诺。   酒吞童子的手也过来揉了揉她的头顶,声音含笑。   “有我们在,你怕什么?”   与安抚的语气截然相反的是妖魔们的眼神,正专注无比的看着瑟缩在猎人怀中的柔弱猎物,带着不易被察觉的贪婪与疯狂。   ——想必她自己根本不知道,方才冲出来的时候那慌乱无措的模样以及接下来扑进他们怀里的动作,有多么惹人怜爱……   这样的模样放在她的身上,就让人特别想彻底打碎这样姿态,一口一口嚼碎了吞进肚子里,妥妥帖帖的放着。 第二十七章 偶尔的脑洞小集合   1有关身高和衣服   变作人类后,身高长高了不少。   于是萤草开开心心的跑到正在不知道缝缝补补什么的桔梗面前,也不说话,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索拉在一边喝咖啡,不知道这孩子要干嘛。   于是桔梗放下衣服。   微笑。   “姐姐好厉害呀~长高了这么多呢~~”   黑发的巫女拍着手鼓励,声音软软的柔柔的,然后就看萤草努力板住脸,声音却已经有些飘飘然了:“嗯哼~我说过我会长高的!”   桔梗啪啪啪鼓掌。“对啊对啊,姐姐果然说到做到好厉害呀。”   完全是哄小孩的语气。   索拉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只努力用粉嫩嫩的肉垫试图勾起人家注意力的小奶猫咪咪喵喵的叫着,在终于换来了对方顺毛之后,洋洋得意的昂着脑袋一边呼噜呼噜一边还要强调自己的地位。   ……有点萌。   遭到小姑娘一万点暴击的索拉妈妈捂住心口。   然后萤草蹦蹦跳跳的跑去找青行灯继续夸自己了。   桔梗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跑开了。   然后她抖开自己之前做了好久的一件衣服,红裙白衣,萤草身材尺寸大小的一件巫女服。   “我现在觉得还是猫娘装更适合些。”索拉看着这件衣服忽然开口。   “巫女装。”   “猫娘装。”   桔梗眯起了眼睛。   索拉勾起了嘴角。   交涉失败怎么办。   ……那就一起换!   2有关愉悦问题。   听完金闪闪的一番有关愉悦的“启迪”后,言峰绮礼开始陷入了沉思。   “愉悦究竟是什么呢。”教会的代行者皱起了一贯平展的眉头,自言自语起来。   坐在言峰绮礼私室中沙发上的吉尔伽美什晃着手中的美酒,一脸意味深长的笑着。   言峰绮礼遥望着天花板。   “是修罗场,还是be结局?”他念叨起来。   吉尔伽美什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   而这边的言峰绮礼还在念叨。   “是生离死别的痛苦,还是想见不识的无助?”   吉尔伽美什面无表情的灌了一口酒。   言峰绮礼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扬高了声音:“是同性之间被世俗厌弃的绝望,还是门户之见的求而不得?”   吉尔伽美什想捂脸了。   然后他抹了抹脸坐直了身体,喝下了金酒杯中的最后一口酒。   “我告诉你吧绮礼,”   他的目光深邃而悠远。   “是青行灯手里明明有你想看的后续的连载和结局,但是她就是不告诉你。”   言峰绮礼放下了手。   “……那女人告诉你她其实有后续了。”   “啊。”   “然后她没告诉你结局?”   “……嗯。”   “可是她告诉我了。”   吉尔伽美什阴森森的抬起头。   言峰绮礼一脸愉悦:“是我最喜欢的be结局类型。”   吉尔伽美什:……   “我想打死你。”   然而言峰绮礼的表情更愉悦了。   3有关同人本。   桔梗翻到了青行灯那里收藏已久的桔薇同人本,萤草亲笔。   看到那个熟悉的小本子的时候,她整个草都是颤抖的。   然而巫女微微一笑,轻轻合上了手中本子的最后一页。   “我觉得……画的挺好的。”   黑发的巫女笑得意味深长。   远在另一条世界线上正在奋笔疾书补课的戈薇忽然背后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为什么会有被猛兽盯上的错觉?   4有关圣战。   最兢兢业业准备圣杯战争组:r组。   吃吃喝喝啥玩玩睡睡都干了就是不干正事组:其余全部。   雁夜组依旧是狂战士。   因为……   “啊啊啊!!!!姐姐好帅!!!啊啊啊!!!小小只的也好可爱!!!!啊啊啊我要晕了!!!!!啊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好看!!!!”   “雁夜叔叔,桃花又晕了。”   “……晕就晕吧,小樱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   顺带一提,今天的络新妇大大也依旧是固执的百合专场,宁死不吃bg。   间桐脏砚?   喂蜘蛛了。   5有关大天狗的皮肤。   青行灯说大天狗有个新皮肤,让萤草看看。   大天狗答应了。   然后晚上萤草准备睡觉的时候,大天狗忽然出现在萤草的房间,二话不说开始脱衣服。   小姑娘懵逼一秒,然后面无表情。   “……你要干嘛?”   这时候大天狗上身繁复厚重的衣服已经脱得差不多,露出对男子而言略显白皙的结实肌理,腹肌胸肌一应俱全,标准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他的手已经放在了腰带上,听到这句话后抽空抬起头,神情非常认真严肃。   “给你看‘皮肤’。”   在诱人的男色面前,萤草选择拨通了楼下肯尼斯的座机。 第二十八章 假酒害人   自从萤草的酒心巧克力一案被众人所知后,某些不要脸的ssr就一直都在蠢蠢欲动。   而萤草这个傻孩子每天都沉浸在桔梗索拉青行灯这些漂亮大姐姐的怀抱之中——前两位是真心疼孩子,一个叫“姐姐”一个叫宝宝,两位美人性情一个冷冽一个热情,红玫瑰白玫瑰哪个都舍不得哪个都是心头好。   #每天都在沉迷女色不可自拔#   青行灯偶尔过来顺顺毛,但是更多的是在盯着另外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突破最后的底线。   哦她忘了那些家伙某种角度上根本没有底线。   大天狗皮肤事件之后青行灯已经对这群ssr彻底绝望了。   本来是打算趁机让萤草对大天狗的直男审美彻底绝望,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料到大天狗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再看看那边两个一脸惋惜遗憾的家伙。   青行灯特别想带上一组雪幽魂让他们冷静冷静。   萤草手里的皮肤券不多也不少,几百来张,除去她自带的丹枫秋意不要钱以外就要留着三百张日后给她的挚友神乐买新衣服。   大天狗当时是在其他两个ssr的怂恿之下抱着侥幸心理偷偷买的新皮肤。   因为大天狗的审美是众所周知的,所有人都觉得他的皮肤再垃圾也比不过奇迹暖暖的配装;加上最近萤草忽然开始无意识伸手去摸酒吞的八块腹肌,再不然就是被茨木抱在手臂上坐着的时候盯着他的角挪不开眼睛——总而言之隐隐有些准备脱离百合坑的趋势。   这两个切开黑的大鬼说什么都不要先买皮肤,直接把大天狗率先踹出去让她充当一次烈士。   反正就是要死你先死本大爷才不去找死,然后另一个就疯狂点头连连附和道挚友说的对啊但是挚友我觉得你的皮肤也挺好看的一起买了吧!   酒吞大怒,顺手甩过自己的鬼葫芦,茨木你心里究竟想的别以为本大爷看不出来!茨木当时依旧是非常虔诚的看着酒吞童子说吾友你不用担心,毕竟音痴这种事情只要不说就看不出来没有大天狗的奇葩审美那么明显,大天狗气的快要昏过去,愈发脱毛脱的厉害。   当时三只ssr打作一团,差点没拆了房子,最后被桔梗挨个用箭钉在了墙上。   而当事人的萤草依旧沉迷女色不可自拔。   依旧抱着点不可言说心思的枪兵每日里看着蹦跶来蹦跶去的小姑娘眼神忧郁足以秒杀万千女性,其中限定上至八十岁下至八岁。肯尼斯一开始也有些蠢蠢欲动想运动运动一下月灵髓液,但是后来还是耐着性子勾着从者的肩膀塞了一杯酒给迪木卢多,语重心长的说你看看这孩子从头到尾就拿你当叔叔看,何况这年头骨科虽然也有人萌但是毕竟还是违禁品,重点是那孩子自己就不吃骨科养成,万一逼急了发生点啥我可不敢保证,毕竟这年头孩子都叛逆……要是给你领个小的跟你说叔叔我嫁人了,你说你怎么办吧。   结果迪木卢多的表情更忧郁了。   他觉得自己御主最近英剧美剧韩剧以及各种言情泡沫剧看得有点多。   “……这是小概率事件!”   肯尼斯拍拍他的肩膀:“我一开始觉得我这种人生赢家能抽到你这种光有脸的幸运e也是小概率事件。”   迪木卢多一噎,然后就是不高兴。   “我也是很强的!”   肯尼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让那边的巫女小姐给你贴一张‘恶灵退散’试试效果?”   身体结构基本是魔力组成的迪木卢多很委屈。   肯主任喝了杯茶。   当天下午一坨水银鬼鬼祟祟的爬进了自家主人的房间,从肚子里吐出来一摞子书。全都是从某个从者的房间里搜刮到的。   肯主任翻了翻,《洛丽塔》《源氏物语》……还有少说七八本的少女养成游戏攻略。   ……英灵这种生物,真的是太可怕了。   肯尼斯傻爸爸表情非常严肃。   然后他把几本少女养成的攻略收了起来。   当天晚上索拉不小心翻到了他枕头底下藏着的少女养成游戏攻略,当场甩着枕头把肯尼斯砸出了卧室,自己抱着自己的枕头怒气冲冲的跑进了楼上萤草的房间,正巧就看到巫女桔梗正一本正经的拽着萤草换巫女服,半蹲在萤草的面前正准备系上带子,背后的青行灯举着一个猫耳发箍,还没来得及放下去。   门一开,几人的眼神都不约而同的注视了过去。   索拉面无表情的扔了枕头,在萤草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中带着慈(xing)爱(fen)的微笑反锁上了门。   萤草的眼神已经死去。   #沉迷女色的必然结局就是仿佛快要被榨干#   被几个兴致勃勃玩着真人换装游戏的女人折腾了一晚上的萤草第二天看谁都是带重影的。   所以她脚步虚浮的走出没几步路就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再被正好路过的茨木一爪子捞进怀里也就不奇怪了。青行灯走出来的时候,看见坐在茨木童子鬼手上睡着的萤草,表情罕见的有那么一点心虚。   “她现在是人类。”茨木语气冷冽阴沉,青行灯对对手指,忍不住挪开目光视线游移不定:“这一时太开心,不是忘了吗……”   酒吞也哼了一声:“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也忘了这件事情,今天晚上干点什么一只想干的事情?”   噫!污!   青行灯表情一变。   然而下一秒就是作为all草all党对官方开车的渴望和对萤草的母爱之心开始进行斗争,看着那女人的表情变换的愈发复杂,酒吞翻了个白眼:“知道你这女人想什么,我们还没那么忍不住——几百年都忍了,不差这么几天。”   青行灯撇撇嘴,承认自己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失落。   她想了想,犹犹豫豫的开口:“其实一个的话,应该可以吧……”她拿出自己的书目小本子开始刷刷刷的翻起来:“我记得当年还在庭院里的时候,萤草让我帮她收拾她不打算要的杂物,好像是有几本采阳补阴和双修的功法来着……”   那么问题来了,是谁给她送的这种东西呢?   ……心情复杂。   青行灯看了一眼茨木怀里萤草盈盈可握的纤细腰肢,面无表情的随手把本子一扔,伸手一捞杆子重新坐上自己的纸灯,“……算了,我感觉你们还是憋着吧。”   两只手同时抓住了青行灯的纸灯,一边一个不打架。   青行灯大姐姐表情冷漠:“你们干什么。”   “要本子。”酒吞&大天狗   “双修的。”酒吞。   “……采阳补阴的也行。”大天狗。   青行灯居高临下,用一种敬仰的眼神看着大天狗。   小哥你掉毛掉的那么狠原来因为是抖m嘛?   厉害了我的哥。   此时肯尼斯和索拉因为萤草的原因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趁着其他组都在搞事,两口子约会去了,中途肯尼斯拉上了一个最近沉迷《洛丽塔》的迪木卢多,而桔梗因为太久没有回去看看早就把之前约好的事情,忽然在昨晚玩够了萤草脑袋上的猫耳发箍后想起来被自己坑了许久的盟友,内心泛起了一丝非常虚伪的歉意,于是回去处(ji)理(xu)问(kan)题(xi)去了。   所以现在。   没有老丈人,   没有丈母娘,   没有叫做妹妹写作家长的巫女大人;   也没有飒飒伞剑!   青行灯觉得现在看着这三个家伙的时候感觉他们盯着萤草招子都是绿的。   然而官方发粮的激动让她有点矛盾。   反正这丫头……也是迟早的事情对吧?   就算对着萤草再心软,本性为妖的青行灯终于还是放弃了自己并不算多的良心,最后干脆一咬牙一闭眼她也走了,眼不见心不烦,最终还能落得个自欺欺人的安静。   “……喂点酒?”   青行灯前脚一走,酒吞摩拳擦掌就开始跃跃欲试。   “你的酒她受得了?”大天狗蹙了眉,看着茨木小心翼翼的放下怀里睡着的少女,暖褐色的柔软长发缠缠绵绵挂在他的手上,有种撩人的轻微瘙痒。   “这段时间也没少给她渡妖力,应该没问题吧?”事关她的身体状况,酒吞也有点不敢保证了。   大天狗一脸狐疑的看着酒吞童子。   “……其实我是信不过你酒的质量。”   只说反对酒的质量,但是没说反对这个法子。   酒吞童子伸手拽住偷偷摸摸准备凑上去舔舔小姑娘可爱白嫩小脸蛋的鬼葫芦,把它一抬手甩到了墙上,有些冷冰冰的反问:“那你说怎么办?”   这么个软绵绵的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大宝贝让这几个家伙放着不碰,那是决计不肯的。   无论是对谁而言。   但是这么一个细瓷一样几乎是一碰就碎的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咬得狠了碰得重了都可能留下伤口,无论多大的伤势都会心疼;之前酒吞在她嘴上只是稍稍用力咬了一口,萤草嘴角的伤痕就哪怕到了现在也还没好。   茨木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令人惊异的沉默。   “我觉得鬼酒妖力太横,她受不住的……”酒吞童子倒出了浅浅一杯鬼酒刚准备凑到萤草身边喂她喝下去,茨木却忍不住皱起了了眉出声阻拦。酒吞一怔,随即嗤笑一声:“你又犯了什么犹犹豫豫的毛病?这可不像你茨木……”然而说到后来他自己忽然也狠不下心,磨磨唧唧的顿了顿。   “要不……”大天狗忽然又出声了。   另外两个家伙看着他。   “弄点其他的东西,把鬼酒中和一下?”   “……比如?”   大天狗咳了咳,忽然挪过了脸避开了两人的视线。   “酸奶……什么的。”   噫。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天狗。   然而大天狗却冷冷回瞪一眼:“当初你拿鲜果塞进鬼葫芦的时候不就是为了酿出果子味的鬼酒好让萤草喝了嘛?”   结果就是,人家喝是喝了,但是也把酒吞和前来救场的茨木喝趴下了。   回忆一下当初端端正正坐在两个喝到趴下的ssr之间一脸云淡风轻转着手中酒盏的萤草,酒吞童子自己也有点虚。   万一人家就是不醉鬼酒呢?   其实这种事情都是不好说哒。   “但是其实拿‘酸奶’稀释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说不定就奏效了呢?”这回蠢蠢欲动的换成了大天狗。酒吞用看禽兽的眼神鄙视了他一眼:“屋子里没有酸奶——你也不要想着自制酸奶!!!”   从大天狗脸上一秒掠过的惋惜之情可以判断出,他是真这么考虑过。   “……嘤……”床上睡着的小姑娘因为外界声音太多,隐隐被打扰到了睡眠,忍不住下意识的咕哝了一声。又轻又细,仿佛幼猫撒娇一样的绵软不悦的声音立刻让其他几个大男人骤然闭上了嘴。   ——这一回的ssr素质简直就是他见过最差的一届。   酒吞和大天狗闭着嘴不约而同的想道。   ****   远方正在东木市到处乱逛的青行灯忽然狠狠打了个喷嚏。   走在前方带路的雪女抽空回来瞅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甚至比那性情凛然的巫女还要再冷上三分。   “这是被骂了?”   相处这么久,青行灯轻而易举的就从雪女冷冰冰的语调听到了几分隐匿起来的幸灾乐祸。   于是她压了压鼻子,优雅无比的一笑。   “那我也不会填坑的。”   雪女笑容迅速一敛,手中雪球蠢蠢欲动,最后哼了一声把脑袋转了回去。   活该你在这里迷路两小时!   两位式神飘回城堡之中,正巧看到艾因兹贝伦的小公主高高兴兴的从门口跑出来迎接,舞弥依旧紧紧跟在后面盯着,雪女稍稍降低了自己的高度,任由伊莉雅兴奋无比的抱住了自己的腿:“是你说的青行灯来了吗?”   青行灯颇为讶然的看着雪女立刻温和了三分,虽然声音依旧是无法抑制的冰冷,但是要比刚才和自己对话的时候软多了:“是的,我之前没有讲完的故事这就让她给你讲最后的结局。”   舞弥对雪女和她背后的青行灯点了点头,在眼神瞬间亮起来的伊莉雅身边蹲了下来:“好了小姐,我们该回去了,雪女的身上毕竟还是有点冷的不是吗?你也不想再感冒了吧?”   伊莉雅鼓着脸被舞弥抱走了。   “原本我和白狼只是想找个人暂时接下契约,让我们这些式神可以来到这里,所以才带着伊莉雅离开了那片土地。”雪女忽然自顾自的开口了,青行灯一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雪女也并不需要回应,她只是想说说这些话而已。   “……但是伊莉雅是个好孩子。”   “我想看看,这孩子以后长大的样子。”   “——奢侈的梦想。”   青行灯只消一眼就能清楚方才那白发红眸的小姑娘究竟是个什么状态——与其说是人类,倒不如说是与他们极为相似的所谓人工魔力的结晶体。比萤还要糟糕的身体状况,这样的孩子想要安安全全的长大简直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青行灯这样评价道。   雪女的表情却有些茫然了。   “……奢侈吗?那你要如何解释茨木他们的做法?比起我,他们当初的愿望其实看起来也不是可以实现的啊。”   “毕竟作为式神想要反召唤一个人,那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青行灯不说话了,明显也是想到了当初的局面。   雪女幽幽叹口气:“算了……你先和我进来吧,反正伊莉雅现在也还没什么问题,你既然能到处乱跑萤草应该也就没事,既然如此,那就先放松一下吧。”   这话说的简直不像是雪女了。青行灯有些讶然,随即笑眯眯的跟着雪女进了城堡。   “啊,对了对了,雪女我想吃刨冰。”青行灯忽然一拳击掌,做回忆状:“之前小草儿吃了太多甜品被直接禁了甜食,只偶尔饭后让吃一点原味酸奶帮助消化……现在想想,刨冰我也很久没吃了呀。”说完她兴致勃勃的看着眼前瞬间脸色阴沉的雪女,连连拍手:“来来来,帮我做份刨冰!草莓味的!”   早在庭院里,阴阳师安倍晴明还在的时候,雪女就想喊了。   老娘是控场的式神不是做刨冰的式神!!!   多少次上场打架的时候雪女都有一种回头顺手把阴阳师也一起冻上让他安静几秒钟的冲动。   好在她忍住了。   但是她现在后悔当时自己忍住了。   青行灯在雪女刚准备抬起手召唤暴风雪的时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可是我们之前呆的一个地方,那里的雪女可是经常给萤草做些清凉的糕点哦~比如雪见大福什么的。”   这话当然是瞎说的,滑头鬼的世界里青行灯迷路到隔壁符里去了没来得及出场,这都是萤草后来和她讲的。   但是雪女不知道这是假的。她的心里瞬间拉响了警铃:“有人给萤草做东西她就吃?忘了当年酒吞和茨木不怀好意试图灌醉她的事情了?”   严格来讲,说不定真的忘了——毕竟萤草现在记起多少事情,而这些事情是不是和他们有关的,青行灯自己心里也不敢保证。   萤草是个奇怪的孩子,平日里张扬胡闹仿佛被索拉她们宠的智商下限;但是青行灯每次试图聊起她过去的事情或者是她究竟想起了多少,萤草就总会有法子转移开青行灯对这件事情的注意力。   雪女一脸狐疑的看着青行灯。   对方一脸无辜的回望。   然后雪女冷笑一声。   “就算我要做,那也是给萤草做,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青行灯哦了一声。她就知道雪女现在还在记恨她当年写黑晴明x雪女同人的事情。   ……但是她又没写r18_(:3ゝ∠)_知道对一个常年飙车放飞自我的老司机来讲克制着不碰车是个多么痛苦的事情吗!   雪女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所以她觉得青行灯这种挖坑不填还喜欢到处飙车拽人掉坑的女人还是冷静一点比较好。   ——所以。   暴风雪!!!   五秒之后,雪女神清气爽的进了城堡的大门。   白狼走出来迎接,没看到身后的人有点惊讶:“青行灯呢?不是说她来了吗?”   雪女的表情是一种冷酷的帅气。   “我让她在外面冷静一下……倒是你,之前尾巴上的卫宫切嗣呢。”   “……”白狼罕见的沉默了一瞬。   “那位施咒的巫女小姐终于愿意解除咒法了。”应该是看够了吧,毕竟一个大男人喵喵叫什么的一点也没有伊莉雅萌。   “……哦。”雪女的脸上一闪而逝有些惋惜的神色,而她也明明白白的表露出了这份惋惜。“那倒真是可惜,伊莉雅还是蛮喜欢她爸爸那个样子的。”   白狼居然也点了点头:“毕竟我的尾巴她有点玩够了嘛,有个新玩具也是好的。”   完全没有新玩具是人家亲爹的自觉呢,这两位式神小姐。   而作为当事者的卫宫切嗣,在终于从扭曲的几乎想要报复世界的心绪中抽离出来抹了把脸准备干正事的时候,一旁被两个式神带来的伊莉雅就拽了拽他的裤脚,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切嗣,你的耳朵呢?你的尾巴呢?你的喵喵叫呢?”   小萝莉的表情泫然若泣,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卫宫切嗣爸爸表示自己钢铁心肠,不为女儿的哀求所动容。   然而他刚刚准备把眼神放在桌上的地图上的时候,又沉默了。   “……爱丽,你在干嘛。”   爱丽丝菲尔手忙脚乱的把手中的红色激光笔收了起来,结结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一脸冷漠.jpg,歉疚无比的压低了声音:“因为……切嗣……切嗣之前好像很喜欢……这个游戏来着。”   “嗯,那我现在不喜欢了。”卫宫切嗣死鱼眼把视线平移到了舞弥的身上,黑色短发的美丽女子神情淡定的放下了手中的逗猫草。   巫女小姐坐在一边默默品茶,含笑不语,深藏功与名。   卫宫切嗣已经快要失去打圣杯战争的勇气和理智了。   因为舞弥和爱丽丝菲尔手中依旧贼心不死的逗猫玩具……藏在背后就以为我看不到了嘛!   “其实不用那个圣杯也可以哦——可以许愿的东西我也有呢,而且很好用。”桔梗忽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这句话果然成功吸引了卫宫切嗣的注意,他努力露出属于魔术师杀手的那份冷漠的气质,然而包括saber在内的其余一众女性感觉自己依旧可以从卫宫切嗣的身上看到抖来抖去的猫耳和尾巴。   “说起来,爱丽丝菲尔你觉不觉得切嗣脑袋上的那两撮头发其实也很像猫耳啊……”   “哦哦!saber你说的真的是,之前还没注意……现在一看真的好像!”   “如果这么一想,切嗣的性格其实也很像猫呢,不过是野猫,不爱亲人这一点真的一模一样……”   三个女人聚在一起就“卫宫切嗣到底哪里像猫”这一重要事件窃窃私语。   巫女桔梗依旧笑意温和。   “那么,卫宫先生想问什么?”   卫宫切嗣艰难地让自己的注意力从她们愈发热烈的讨论里挪开。   “……不用圣杯战争的许愿方法,是什么?”   桔梗微笑着回答:“其实这个方法应该更适合你才对——因为这个叫做‘四魂之玉’的东西并不是需要多血腥的争夺就能拿到手的,我之前作为守护玉的巫女,也曾经因为自己的私心使用它许过愿望。”   “……那么,你的愿望达成了?”   桔梗笑着点点头。“当然,我用生命起誓,我的愿望达成了。”   ——虽然结果也是她失去了生命就是了。被迫从萤的身体里分离出来的菟性情暴戾阴狠,因为被迫离开自己的半身,她的性格愈发扭曲极端起来,甚至伙同另一个半妖杀了当时守护玉的巫女。   卫宫切嗣皱起了眉。   他一向谨慎,也不会因为巫女的三言两语就放弃近在眼前的理想。   但是必须承认,桔梗的话让他有些心动。   然而就在三个女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爱丽丝菲尔的魔术回路忽然泛起了一阵细微的刺痛。   “……切嗣,有人入侵了。”   这群不自觉玩high的人们这才有些心虚的想起来——   之前,教会好像发布过有关追剿r组的命令。   但是当时saber的御主,也就是卫宫切嗣已经因为桔梗的咒术暂时被猫的性格代替了属于人类的理智,saber他们为了照顾自己的御主一时间也没有来得及顾上正事(并不)。   但是这次圣杯战争的r是个控saber的变态。   最可怕的是卫宫切嗣悲哀的发现自己心里的冷酷到近乎冷血的战意已经快要消耗殆尽了——本来舞弥是作为唤醒他冷血的武器,但是伊莉雅的出现让这个女人母爱爆发,百炼钢也都化作绕指柔,连她自己都硬不起来(咦),更别提激发卫宫切嗣本人了。   桔梗轻轻抚平了衣衫的皱褶,站了起来。   “我去吧——除魔本来就是巫女的天职不是么。”saber身上的黑色男装也化作了魔力凝结的铠甲,对着巫女点了点头:“我和你一起,”她冲着卫宫切嗣安抚了一句:“r不用太过担心,在这里安安静静待着就好了,其余的事情我会处理。”   ……这剧本拿的是不是哪里不对?   卫宫切嗣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之中。   ——入侵的的确是r一组。   菟跟在他们身后。   和陷入“saber就是贞德”这样疯狂执念的r以及万事都不在意只想借此找回妹妹的雨生龙之介不一样,同样围观了英灵战争的菟要冷静清醒得多。那位金发的少女英灵身份已经大大方方的摆在了那里,大致推测出她的宝具也并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那么封印宝具就是必然的事情。   r没有这样的法子,他甚至不会承认saber是贞德以外的人,自然也就无从谈起所谓的封印宝具。   雨生龙之介更不用提。   所以菟就只能想办法循循善诱,让r停下在那些孩子体内种下魔种的行为,作为萤草分离出来饱含黑暗面的半身,她对于如何用言语诱导一个没有丝毫掩饰内心已经陷入自我极端的疯子这种事情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事实上,她是对的。   因为要顾忌着这些哭泣尖叫到处乱跑的孩子们,saber根本没有办法施展自己的“誓约胜利之剑”,看着美貌的少女异常愤怒的面容r发出了一轮新的喜极而泣的尖叫声:“愤怒吧!生气吧!贞德!!!我是如此的幸福着……你现在满心都是我啊!!!”   然后r被桔梗的一箭破魔矢生生掐掉了剩下的叫声!   带着巫女强大灵力的破魔箭飞过的地方,在一瞬间拉出了大片被净化的空地!   “真是聒噪。”   不远处,白衣红裙的巫女还保持着之前射箭的动作,她缓缓放下自己的手,神色傲然的扔下了这样清清冷冷的两个字。   r脸色一沉。   而他的背后,菟却猛地瞪大了眼睛,脚步忽然一转,向背后一个方向猛地冲了出去!!!   ……是她!!!   近了!   更近了!   啊啊……她的挚爱,她的半身,她永远无法隔离的另一半的血肉灵魂……   与之相对是菟紧紧握在手里的残破妖刀——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她就是用这样一把刀洞穿了萤的身体,夺走了她的妖力和生命的。   她想再来一次之前做的事情吗?   是的,她想。   菟从来都不甘心——明明对你而言我才是比任何人都要更亲密的存在才对,可你为什么不看我不爱我不承认我?   萤是承认过的,但是菟从来都不会承认那样的情感。   她要的是独一无二,全心全意。   而不是什么呢……   菟幸福却又扭曲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   与萤一模一样的容貌却露出了这样的神情……跟在萤草背后一起走来的茨木童子流露出了厌恶的目光。   而走在最前方的萤草——或者说萤,以人类的姿态,散着一头暖褐色的长发,站在那里对着自己笑。   ****   如果把时间回调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知道,有那么两个ssr抛弃了自己的良心,把鬼酒怼进了萤草每天晚上都要喝的酸奶里。   一开始说好的就一点点,最后不造为啥怼了三杯进去。   ……大概没能给酸奶增加一点“自制的”也许是他俩最后的节操坚守了吧。   然后萤草睡得晕晕乎乎坐起来,被塞了一瓶酸奶。   三个居心叵测的老司机坐在一边看着小姑娘慢慢吞吞的喝完了一瓶酸奶,然后伸出嫣红柔软的舌尖舔掉了嘴角一点奶白色。   ……没撒真的是有点小遗憾。   然后萤草忽然坐直了身体,捂着嘴打了个嗝。   三个实力扛把子的ssr同时背后一紧。   萤草皱着眉又打了个嗝。   “啊……对了。”茨木忽然慢吞吞的开口:“吾忘记了,萤草如果喝多了的话,脾气会变得……有点差。”   被阴阳师灵力占据上风也就是现在简称阴阳师的萤,已经用非常粗暴的方式取消了酒吞和大天狗的出场。   她把两个ssr塞回式神录里了。   萤草她又打了个酒嗝。   至于为什么唯独留了茨木而且说好爱亲亲的软萌小哭包忽然变成女王总攻的画风,大概只能解释为一句……   假酒害人呐!(沉痛脸)   茨木童子把一直打酒嗝晃晃悠悠要出去的萤草抱了起来,准备给她洗个脸冷静一下,然而怀里的小姑娘仗着他只有一条胳膊搂着,一点都不安分的大力闹腾起来,嚷着要怼死自己的半身给自己换个安稳觉。   酒劲还没下去呢就安分点吧小祖宗。   然而还没等茨木翻到醒酒的东西,这坐在自己手臂上人类模样的纤细少女忽然一脸严肃的捧着他的脸,吧唧一口亲在了茨木的嘴上。   不偏不倚,正正当当。   茨木不动了,他眯起了眼睛。   萤草一脸正直:“我就要去!”   “那你再亲一下。”   萤草双手固住茨木童子那张俊朗过分的脸,对准白发大鬼含笑的薄唇,响亮无比的吧唧一口后迅速离开,速度堪比镰鼬兔子同时加速,成功躲闪了对方瞬间准备凑上来的唇舌纠缠。   “上不来气。”萤草言简意赅的回答。   “……去哪。”   萤草幽幽一笑。   还能去哪。   去见菟啊。   ——但是可惜菟并不喜欢这样的见面方式。   ——因为萤握住了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刺出去的“魔王的小锤”,徒手。   她身后的茨木却只是稍稍皱皱眉,没有丝毫的举动。   菟开始慌张起来了。   她是想要得到萤,但这绝对不包括让她承受不必要的伤口。   萤单手握着虽然残破但是依旧锋利的妖刀,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喉咙,露出了异常温和的微笑:“……你之前不是渴望着杀了我吗?来啊,把这把刀稍稍递过来一点就能做到啊,不用我教你吧?先是皮肤、然后血肉、骨骼、依次洞穿,这样的刀划开喉咙的时候肯定会因为摩擦着骨头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吧?”   萤的笑意忽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了。   “你只要再杀我一次……我就有了可以抛弃你的理由了。”   对方倏地瞪大了眼睛。   菟看着对方手中从未停止过流血的伤口,颤抖的嘴唇中忽然发出了一声崩溃至极的尖叫!   她忽然松开了刀子,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萤扔下手中的妖刀,跟着蹲在了菟的面前。   与梦中两个少女额头相抵的画面不同的是,萤是单手拥着菟,让她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肩膀位置的。   “……你会帮我的吧?”   “我帮你!我帮你……你说什么我都去做……”菟的声音急切而颤抖着,像极了呜咽哀求的受伤小兽。   萤弯了弯眼睛,眸子里却没有笑意。   她把嘴唇贴在了菟的耳畔,用极低的声音轻声说道。   “——我要你,把螺湮城教本带来给我。”   她厌恶失去力量的滋味。   那么就只能死死抓牢所有可能得到的力量。 第二十九章 局中局   螺湮城教本是什么?   直接点来讲,是r可以被圣杯评测为r的关键道具,拥有魔力炉心的能力属性,能够无视术者本身的魔力自行发动大魔术礼仪咒法级别的魔术。   作为r的宝具,菟经常看到对方拿着这本书行使一些小型的魔术增添一点“日常活动游戏”的乐趣,但是她没料到萤开口要的东西居然也是这件东西。   意图太明显了。   明显的菟的眼睛几乎是立刻泛起了委屈的水雾:“……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有了那样的东西,萤还会需要自己吗?想必到时候填补她失去的“另一半”也就轻而易举了吧?   我不愿意被你抛弃……这是我拼了命变强的理由。   萤只是浅浅淡淡勾着嘴角,笑容看上去依旧纯粹干净,她只是稍稍拉开了距离,直直的注视着菟被水雾遮掩的眼睛。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你流淌着与我一模一样的血液……这天底下难道还有人比你更能亲近我吗?”   菟不由得破涕为笑,看着萤的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缠绵眷恋,脉脉柔情。   萤的笑意一深,再一次压低了声音嘱咐道:“所以就算是为了我——务必为我取来‘螺湮城教本’。”   菟用力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走了。她只顾着看着萤草,一步三回头,却连自己带来的妖刀扔在一边也来不及顾及,等到菟的身影和气息终于彻底消失了后,萤草才松了一口气,伸手去拿掷在地上的妖刀。   另一只手却率先一步把妖刀拎了起来。   茨木童子撇了撇嘴,一脸挑剔的看着手中的妖刀:“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要这个东西做什么。”萤草也不说话,只是摊开手看着他。   “我替你收了。”随手扔进自己的宝库里,茨木童子把并未出言反对的萤草抱了起来,少女坐在他的鬼手上,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茨木也未曾阻止,只是提醒了一句:“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这句里的他们自然指的就是索拉。   “嗯……”萤草连嘴都没张开,从喉咙里应了一声。   茨木最近看多了她真失忆假失忆的天真跳脱,忽然又重新看到了这最为熟悉的冷静理智的从容模样反而有几分不习惯,想想最近智商掉线一样的行为……干脆清了清喉咙开始没话找话起来:“你坐我的鬼手感觉如何?”   “……嗯?”萤草从自己的思绪里抽出来,下意识眨了眨眼,低下头看了一眼脸色罕见有些别扭的白发大鬼:“问这个做什么?我早都习惯了。”   “酒吞吾友……”   “没衣服,差评。”   “大天狗……”   “羽毛乱掉,差评。”   “那青行灯……”   “……坐不惯。”   萤草看了他半天,忽然不轻不重的拽了拽大鬼脑袋上的角:“你又犯什么别扭?”   “……”   坐在鬼手上的萤草小腿一抬,不偏不倚踹了他一脚。   “说话,我不记得你是这么墨迹的性子。”   胸口被轻飘飘踹了一脚的茨木有点怒,但是这点怒气几乎是刚起来个头就烟消云散了,萤草现在是人类,本来力气也不大她也没多使劲,隔着鬼铠传递到皮肤上的便只有轻飘飘的一下,于是他心想着踹就踹吧谁让这傲慢性子有一半是自己惯出来的眼下又能赖上谁呢,于是只是稍稍收拢了一下手臂的弧度作为惩罚。   没能坐稳的萤草下意识伸手拽住茨木的角扶正了身体。   “你现在还没回答我。”整个身体都快被那条手臂勒的贴在茨木身上了,萤草也不知是不在意还是没注意,只是一门心思要自己的答案。   茨木翻了个白眼,心想我这么犹犹豫豫又是为了谁?干脆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非要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你是信不过我的力量还是如何?”   “你能护我多久?如果你不在了你又要我该如何?”萤草那张秀气白皙的脸上难得多了几分厉色:“你护得了我一时护不了我一世——这个道理你活了那么久难道还不懂吗?”   茨木童子脚步一停,神情一冷。   萤草抿抿嘴,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话说的太重了,自己就被茨木从胳膊上放了下来。   高大的白发大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双金色的鬼瞳不喜不怒,看不清真正的情绪只是静静看着萤草。   萤草便也抬头看着他。   不过对方有点略高,看久她脖子有点酸。   最后还是茨木选择放弃——反正每次都是他先投降也不多差一次。   他有点自暴自弃的倾下身子,鬼手碰了碰萤草抿得有些发白的嘴唇,看看她那双过分纤细的小腿在夜风里有些不自觉的颤抖,最后还是蹲在她的面前,调换了两人的视角。   ——这回换成是茨木仰视着萤草了。   沉默了一会,萤草开口解释。   “我并非是怪你没能一直陪着我。”她说的有些断断续续,纤细的眉微微蹙着,时不时就要停下来思考一番措词:“但是……总会有你没办法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   “像是之前?”茨木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萤草已经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因为死亡不得不脱离阴阳师世界的那一次,于是她点了点头:“在那之后,我自己一个人过了很久……也稍微多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   萤草说到这里的时候,眸子里无法抑制的染上了些许厌恶冰冷的色彩。   茨木便闭了嘴,不再多说一个字。   凭茨木童子的骄傲自然也不会说自己为了再次找到她废了多大的心血和精力控诉萤草的不公平,毕竟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了无数个漫长的日日夜夜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无从更改。   “我让菟找来螺湮城教本,有两个理由。”为了以免茨木这个不定期会爆发一点女子力再误会闹别扭什么的,萤草索性便挑开了说:“根据这段时间对于迪卢木多的观察,所谓宝具,其实不过是和他们一样可以实体化以及灵体化的特殊道具,虽然是我要的东西,但是既然同样都是魔力的道具,圣杯结束之后自然我也就用不了……那么如果要达成我的要求,首先就要排除r手中的那一本。”   然而她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了一个愉快的笑容:“不过菟不会观察……她只会选择最方便简单的一条路——也许会在这期间用些心机手段,但是她的视线短期内不会从r身上的那一本移开。”   “r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吉尔斯德莱斯,英法百年战争期间的法国元帅,理论上来讲并没有拥有评价为r的资格,但是既然可以被圣杯定位为r这一职阶,那么关键性的物品就是他的那本书。”   “枪兵在神话中拥有的宝物不仅仅是红黄双|枪而已,但是他只带了红蔷薇和黄蔷薇而无法使用其他道具,那就说明圣杯对于职阶的限定非常严格——同理r在这次战争中也不会拥有r以外的道具,甚至是身体素质。”   “雨生龙之介嘛……据我所知并不是和肯尼斯索拉那样的魔术世家的子嗣,召唤了r,一来大概是因为他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所谓魔术师的力量,但我感觉这里面更多的可能性是圣杯的恶作剧才对。”   “菟的话,想要抢走一本书还是做得到的。”   萤草眯了眯眼睛。   “因为还会有一个‘人’帮她……记得之前被酒吞的鬼葫芦咬死的那个白色小家伙么?叫丘比,算是蛮可爱的名字,不过做的事情一点都不可爱就是了。”   “它能出现在我面前和我要求签订契约却没有反复纠缠,那就应该是出现在菟的面前——丘比那种家伙应该是知道我分离了菟的这件事情,所以某种角度上,这也算是一石二鸟的事情,通过一个契约签订两个对象,丘比不会放过这样的好事。”   “但是之前我在她的身上并没有找到任何菟已经签订了魔法契约的线索,说明菟还没有签订契约……或者说没有决定自己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我这回和她下了死命令,她会不惜一切代价获得‘螺湮城教本’,丘比自然也是方法之一……慌乱之中把‘我要得到螺湮城教本’作为愿望的话,是菟会做出来的事,但是因为太过轻松简单,丘比无论如何也会达成。”   萤草摸了摸下巴,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渐渐变得愈发愉快起来。   “r没了宝具的挂,只一个雨生龙之介是不足为惧的;这样一来只需要到时候通知肯尼斯他们去收割了对方的性命,就算是完成了教会的任务。”   “而r一死宝具必然消失,菟必须去寻找另外一本——或者说这期间r也许会使用什么手段让菟认识到‘这不是我要的那一本’……那可以得到的就是真实存在的‘螺湮城教本’……可能是英文或是德文的译本,也可能是更古老的夏朝古本,但是无论哪一本,都是我所需要的。”   “而获得的方法,最大的可能性是通过丘比——接下来,那白色的小家伙会开开心心的和菟签订契约……但是它会发现自己签不了。”   “为什么呢。”   “因为我和菟彼此都是不可彻底分离的……她的灵魂和血肉都是我分离出去的产物,是我的一部分,所以丘比如果想要签订契约的话,那就必须要我也同时签约才行。”   “但是我和菟其实是两个不同的愿望,我是‘要菟去找来螺湮城教本给我’,而菟则是‘我要得到螺湮城教本’,这里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的文字游戏而已……因为这其实是虽然结果一样但是两个不同的愿望,同时还分离出来两个不同的对象:我和菟。   ‘一个契约’不能签订‘两个人’,这是魔法使的丘比所坚守的最起码的游戏规则。”   萤草摊开手,笑得开心极了。   “所以我还是赢家。” 第三十章 总有人拿错剧本   这届的丘比是个新手。   新到什么程度呢,刚上任的时候指着旁边的一个浑身充满阳刚之气的肌肉男问自己前辈这个当契约对象行不行感觉这个最好签了,然后前辈笑得非常慈爱温柔的说当然他妈的不行了你见过那个魔法少女是抠脚大汉的?而且如果真要勾搭男的我们的外表也不会是这种小女孩毛绒玩具的sb模样,起码也的是个高达之类的吧。   然后丘比一脸忧伤,虽然它那个毛脸想看出忧伤的表情有点困难,但是他还是忧伤。   因为丘比感觉自己应该是个基佬——不喜欢可爱小姑凉喜欢肌肉猛男的那种放弃治疗的基佬,所以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眼神总会有点忍不住飘。   “所以这就是你任务成功率一直为零的理由吗?”   前辈继续微笑,笑容慈爱的让丘比总觉得前辈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好像要把自己活吞了一样。   “要么放弃你的执念签一个魔法少女回来,要么自己进锅里炖个几小时晚上当我的加餐,你选一个吧。”   被成功威胁的丘比一脸悲愤的走了。   他的第一个目标是个被长的应该还算不错带着面具的狐狸青年捅个半死的漂亮小姑娘。   丘比当时觉得既然都快死了还这么挣扎那肯定就是不想死啊,于是它想都不想的直接跳下来干脆无比的问人家小姑娘“想成为魔法少女嘛?”说这话的时候丘比还特意晃了一下自己精心包养的一身白毛,表示自己和那些直男审美的家伙一点都不一样。   然后丘比被从天而降的鬼葫芦一口咬断了喉咙。   丘比:???   这剧本是不是哪里不对?   身首分离的丘比满脑子都是黑人问号.jpg。   但是丘比一点都不方——作为一群bg党百合党中特立独行的一只基佬,如果连这种事情都能轻而易举让它放弃的话那它也别考虑什么升职加薪迎娶高富帅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这种事情了,直接把毛一褪进锅里红烧了端上前辈的餐桌比较痛快。   这年头活着不容易呀……【烟】 第二个目标则是与那小姑娘生的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孩子。   那孩子自称为“菟”,笑得弯弯的眉眼间尽是最漆黑浓烈的负面感情,堪比丘比曾经见过的堕落之前那些崩溃疯狂的魔女。   没有办法签订契约又不得不受制于人,从此之后丘比暂时沦为了菟的宠物——还是不包一日三餐的那种。   当然也是因为丘比不吃狗粮。   ……猫粮也不吃!!!   跟着菟的那段时间丘比天天看着r和雨生龙之介各种开心的“游戏”……老实讲,看着那些分分钟需要马赛克的东西,它也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加上碗里的万年狗粮配置……   “……所以顺便能申请改善一下伙食么。”   丘比努力瞪大自己的眼睛,试图向自己如今的饲主发动着biubiubiu的萌系光波,不过可惜菟是个极端萤厨,对于丘比这种可以让不明真相的无知少女高喊着好可爱的萌系光波完全无动于衷。   菟的回答是面带微笑掐住了丘比的脖子,少女尖尖的指甲刺破了小兽柔软的皮毛,沁出的血珠瞬间染红了周遭雪白的皮毛。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太听清楚。”   看看,看看,这是签订契约还有找人办事的态度吗。   但是鉴于自己的脖子还被人家掐着而且前辈那里还有死命令卡着,丘比憋憋屈屈的答应了。   虽然它很想问一句螺湮城教本是啥,但是看着眼前的菟似笑非笑的模样,丘比觉得自己还是查查数据库比较妥当。   五分钟之后,丘比看着正在和雨生龙之介愉快讨论各种“游戏方法”的r,悲愤无比的扭开了脸。   “事先说好……这种颜值的我不会□□的。”丘比扭头和菟这么说:“我希望我能在这件事上保持一点基佬最后的尊严。”   ****   此刻肯尼斯居住的酒店之中,萤草和茨木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肯尼斯和索拉早就已经回来了,红发美人正因为到处寻不到萤草而急的团团转,任由肯尼斯,被茨木抱着的少女脚尖刚一落地,索拉就慌慌张张扑了过来:“宝宝你去哪里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呀!”   萤草一鼓脸,一脸憋屈的辩解起来:“……呆的无聊啊。”   “无聊也不许乱跑!”索拉表情严肃:“被坏人拐跑了怎么办?”   在茨木眼底下拐人?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萤草心中失笑,脸上也恰如其分的做出了几分讶然的表情:“怎么会?茨木还在这里呢,我能被拐去哪里啊。”   然而索拉依旧不太放心。   “……他们毕竟不是人类啊,宝宝。”索拉拽着萤草的手走到一边坐了下来,她摩挲着少女纤细的手腕,忧心不已的看着她的眼睛。“‘非吾族类其心必异’,我始终不太放心这些家伙,还是说你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们听命与你的?”   萤草便淡淡一笑:“我自然有办法,索拉不用担心我。”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萤草心头瞬间转过式神录的存在,但是同一时间疑惑也从她心里浮起——这东西真的能控制住这些强悍的妖魔么?   如果不能的话,他们为什么会听自己的话?   是有求于人?   还是真的受限于式神录?   她敢算计菟的原因是基于她对菟、丘比、r这些人的了解认知,其中最为关键的是她的半身,也许最终结果会与她计划之内的有些许出入,但是就算丘比第一本为她拿来的就是螺湮城教本,但是菟也会去毁掉r手里的那一本。   因为菟要求自己送给的萤必须是“独一无二”的东西——仅凭这一点,她对于菟那边的事情就不会太过太担心。   但是如今索拉一句话反而勾起了她对于式神们的警惕心。   她是个喜欢把计划之内的事情明明白白摆在自己面前然后捏紧掌心的性子,脑子里迅速想到了几种靠谱的不靠谱的可能性之后,萤草决定:还是直接问比较快。   ——就算这几个家伙打的是把自己养大了好吃了壮大自身实力的打算,自己也得知道个大致的死期。   ……这傻孩子不知道自己其实某种角度上猜对了一半。   回到房间展开式神录把茨木送了进去想了想平日里几个家伙的言谈举止把酒吞拽了出来想着应该能得到相对比较靠谱的答案,大大方方直截了当的问出了这件事情后,得到的反应却是酒吞童子微妙又有些尴尬的表情。   萤草有些不悦,一个大男人吞吞吐吐算什么样子,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见酒吞捂着脸忽然发出一声低哑的笑声。   她本能就觉得哪里不对,坐在床上的一双腿下意识就往里缩了缩。   酒吞微微挪开了手,露出一双看起来分外危险的眼睛:“你问我们……想要做什么?”他咧开嘴角,隐隐露出锋利的犬齿:“这可真是个值得回答的问题。”   萤草刚刚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忽然就觉得自己手腕一紧,脑子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用力压到了柔软的床铺上。酒吞童子一只大手捏着她两只细细的腕子绰绰有余,另一只手按住她裙下的长腿,用一种缓慢而不失强硬的力道强行舒展开少女条件反射蜷缩起来的身体。   萤草咬着嘴唇不说话,虽然那双眼睛看起来依旧是冷静理智的,但是已经隐隐有些发白的脸色很好的愉悦了酒吞童子的内心。   “你问我理由……这就是理由。”   红发大鬼的一条腿压着少女的裙摆,萤草脸色愈发苍白起来。   而更令她有些忍不住慌乱的是另外两个家伙沉默不语的默认态度。   慌乱之后,是恼怒,然后再瞬间转为骇人的冷静。   以人类的姿态对抗一个——或者说三个妖力强大的家伙,明显不是个理智的决定。   但是萤草依旧准备挑战一下。   “你的手是不是放错地方了?”酒吞童子的两只手一只抓着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则按着她裙下的长腿——萤草再一次感叹了一下下次说什么都不要再穿连衣裙这种东西,然后努力无视腿上皮肤传来的属于其他男性的灼热体温。   ……这感觉绝对称不上好。   眼看着隐隐泛白的一张小脸开始不可控制的染上艳丽的红晕,酒吞嘴角的笑容愈发愉快起来:“手不放在这里的话,放在哪里?”   萤草翻了个白眼:“脖子胸口头盖骨……这些一击致命的地方难道还要我告诉吗?”   “哦……”   酒吞恶劣至极的一笑,刻意误解了萤草的意思,抬手按在了她的胸口上,在萤草瞪大眼睛的注视下直接“刺啦”一声扯开了薄薄的布料,露出下面少女柔软的白色胸衣。   萤草目瞪口呆的看着酒吞皱着眉按在自己胸口上非常顺手的捏了捏手心下起伏的隆起,嘀咕了一句:“……好像比以前小了点?”   原本还算得上淡定冷静的萤草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   我胸缩水了还真是他妈的对不起啊!!!!   暴怒之下的萤草,挣扎着抽出了一张卡。   于是酒吞童子只来得及顺手一捞萤草纤细柔软的腰肢往胸前一带,肩膀就被忽然冒出来的白藏主一口咬住了。   身着华丽精致的粉色和服的少女撑着伞站在酒吞童子面前,矜持而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把伞握在了双手的手心之中。   “许久不见酒吞童子,”名为神乐的阴阳师顶着六十级的等级条出现在了二星满级的酒吞童子的面前,指了指他怀里那个紧紧攥着胸口破布脸色铁青的少女。   “商量个事,把萤草还给我吧。”   “不然的话,我就要让姑获出来打你了。” 第三十一章 萤草的过去(1)   萤草被遗忘的过去其实混乱不堪。   她不是什么乐观开朗的性子,被雨生龙之介“饲养”的那些年她过得浑浑噩噩,逃脱了那片禁锢之后她就找了个地方把自己锁了起来,然而这段日子里通常是这天听见了汽车的汽笛声和学生们抱怨作业太多的声音,第二天就换做了除魔师高喊着“恶灵退散”,这样的日子里她偶尔也会走出来看一眼,但也就是这一眼,仅此而已。   ——她仿佛已经被时间所抛弃。   而当萤草终于稍稍找回来一点自己所谓的记忆的时候,体内的另一个灵魂早就已经强大到了不容忽视的程度。   就算是自己精分出来的,但是好歹也是个伴。   萤草自我安慰着。   当她发现了自己的半身灵魂有了足够可以和自己对话的力量之后,她发现自己的时间似乎也固定了下来。   是她所不了解的古老过去,一个妖魔横行的年代。   她依旧无所事事,偶尔也会从洞穴里走出来摇摇自己的萤草给这片土地补充些草木的纯粹灵力滋养山林,当然也能看到砍柴的村人看见自己后连滚带爬跑下山的慌乱惊恐的模样。   正如菟所说的,这通常与她没什么关系。   萤草漠然想道。   而以前顺手救过的小孩子已经长大成为了远近闻名的驱魔师,那是个颇为俊朗清秀的男人,他捏着一沓子符咒走进萤草居住的山洞里,却在看清少女面容的时候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萤草这才后知后觉的觉察到时间过得要比她想象的快很多。   驱魔师在萤草不解的表情中轻笑出声。   “村子里供奉的神明果然是您呢……”   他掏了掏袖子,取出一袋之前村子里小孩送给他的金平糖,有些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驱魔师看着草妖茫然不解的神色,微微笑道:“还算是蛮好吃的的零食,要吃吃看吗?”   萤草很久没吃过甜甜的东西了,她有些想接,但是菟却不让。   说不定会有毒呢?说不定会像上次那群家伙一样喂给你带毒的东西呢?   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萤草反而回忆起当初那个面容憨直的汉子送上来的三色团子,普普通通的几串团子而已,但是就足够让她开心好久啦——虽然团子有毒,但是依旧很好吃。   萤草不怕毒,霜寒冰雪这些寻常植物的畏惧之物她也不怕;所以她这么多年一直冻不死,下雪的时候还能自己做雪人玩。   她一向脾气好,偶尔有采药的妇女和玩耍的孩童不小心受伤她也会出去帮着治疗一下,但是她不懂为什么村子里的人有的会来拜祭她(可惜没有贡品),有的却把她怕进了骨子里。后来想了想,也许是因为当时吃到了带毒的团子,把菟气得跑出来剥了那个男人的皮扔到了山下的原因吧。   ——真就是字面意思上剥了皮,血淋淋还在蠕动的一堆活肉就那么大大方方扔在村口的地方,那几天村子里人类的尖叫和哭泣声过了好久才散去。   后来就再也没有人过来了。   萤草不喜欢嘈杂但也不喜欢过分的安静,然而她每次提起这件事情菟却总是委委屈屈的说我是为了保护你才那么做的。   ——其实更多的萤草她只是反感菟那完完全全承袭自雨生龙之介那个快乐的天才杀人魔的技巧而已,那样的回忆总会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   眼下看着驱魔师递来的金平糖,萤草又忍不住和体内拦着她的菟抱怨起来了。   而驱魔师看着眼前眉目秀丽的少女神情变换不停,或是眉目温顺或是饱含戾气,疯魔般的自言自语着。   驱魔师很有耐心的举着手中的金平糖,从头到尾安安静静的蹲在她的面前,连动也没动。   对于村中人对山上这“少女山神”的性情多变和喜怒无常,他倒是因为幼年的经历,反而有些模糊的想法。眼下看着她,原本的那个想法愈发清晰肯定了起来。   ——这位山神小姐的体内,藏着两个截然相反的灵魂。   虽然他个人比较喜欢、也更加尊重那个好脾气一点的,可惜最后出现在驱魔师面前的是那个略显疯狂的灵魂。比起萤草,菟的气质更加阴鸷骇人,她用那双眼睛冷冰冰的盯着驱魔师,只说了一个字。   “滚。”   驱魔师从善如流的滚了。   然后第二天他送了个漂亮小姑娘进来,美其名曰陪山神聊天。   名唤桔梗的小姑娘灵力强大,跟随师父到处修行,虽然年纪尚幼但是早早就磨练出了不同于其他同龄人的强大心性。但是真的看到被村里人奉为山神的那容貌不过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女坐在水池边自言自语低声浅笑,状若疯魔一般,就算是桔梗也有些发毛。   但是来之前,师父却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这山神一向看漂亮小姑娘顺眼,自己不方便也做不到的事情,说不定桔梗就能做得到。   桔梗半信半疑的去了。   果不其然,见了这唇红齿白黑发如瀑的小姑娘,身体占据主导权的就不是那个坏脾气的,而是相对而言性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的萤本人。   她摆着手示意小巫女先坐在自己旁边,然后就和眼下看起来还要比自己小几岁的巫女一起高高兴兴的准备分食之前驱魔师送来的一袋子金平糖。   说是分食,萤草只拿了几个糖粒放在自己掌心,其余的全都给了小巫女。   “菟不喜欢我吃别人给的东西,所以我们悄悄的……她现在睡着啦不知道~”萤草笑眯眯的竖起一根手指立在唇边,小巫女似懂非懂,一颗接一颗的把金平糖吃了个干干净净。   萤草想了想,最后还是把手中的几个糖粒子也给了她。   “你不吃吗?”桔梗问道。   “不吃了。”   萤草摇了摇头。   “那我下次带樱花的和果子给你。”   萤草笑眯眯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小姑娘粉嫩嫩的脸颊:“要不然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不要和果子了。”   小桔梗却非常严肃的摇了摇头:“你是山神,我是巫女,不能乱叫的。”说完还掰着手指和她讲这两者之间的区别balabalabala……总而言之,一看就知道是平日里认真听课的好孩子。   萤草被小巫女严肃的模样逗得抱着肚子笑得满地打滚。   “不叫就不叫吧。”萤草揉了揉笑出眼泪的眼睛,也顺便抹去了眼中流露出的一抹怅然,她掐了一把小姑娘的脸蛋,看上去真就像是逗弄邻家小妹的大姐姐一样。   “但我也不是山神啊。”她托着下巴看着天空,非常惆怅的叹了口气。“不过就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精的萤草而已……”   小巫女吃完了糖,在一边正襟危坐,“但是村子里的人都说他们这些年的丰收都是靠了您的力量才做到的。”   如果没事出去晃晃奶一圈周围的山林草木也能算是所谓的“恩泽”,那倒是很有趣……但也很无聊。   萤草托着下巴默默想着。   小桔梗走了,临走的时候约好了带和果子给她。   驱魔师乐得看她们两个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师徒两个临走之前萤草还用自己的草叶子编了个手环套在小巫女的手腕上,虽然没本尊这么胸一甩奶四海的波涛汹涌,但是碰上小病小灾的程度,这草叶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伙伴离开后,村民依旧是远远地在山脚下拜祭她,也许是因为之前菟偶尔出手的一次实在是太过惊心动魄,画面太美没人敢看,就算从驱魔师口中知道了山神大人有两个截然相反的灵魂他们也不敢再次上前。   谁知道出来的会是哪个呢?   萤草怀念人类烟火的气息,害怕自己的半身抽疯吓坏那些终于开始重新试图走上山的村民们,便努力压着菟不让她出来活动,但是因为这样反而会消耗大量的妖力,一天之中大半的时间萤草都是昏昏沉沉的睡眠状态。   ——然后有一天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脚踝上多了一对叮叮当当的镣铐,就锁在山洞的墙壁上。链子很长,足够她到处活动,萤草踢着脚听着锁链声自己玩了一会,然后她就呆站在那里不动了。   她只是不想懂,但不是真的不懂。   这么多年的日子过去,萤草的妖力纯粹而强大,就算她不主动去做,周身的妖力也会自发润泽这片土地的生灵,从而带给人们丰收。估计着村民们就是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担忧萤草会不会有一天离开这里从而断了他们的“好运”,所以才会想办法铸造了这副融进符咒的镣铐,锁住了他们的“山神”。   萤草懒得在意。   她自从有了菟这个半身以后,就很少去动用自己的脑子去思考问题了。   然而菟也不在意。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萤草开心就好,她既然是真心实意的无所谓,那她也就不会费心思和那群人类计较。   当年那个驱魔师早就不知道到哪里了,桔梗学成之后云游天下,哪里会居住在小小的一个村落之中,萤草偶尔也会拆开腿上的锁链悄无声息的坐在村口的古树上看看那些人,绝大多数时候她更喜欢呆在自己的山洞里,把腿上的锁链拆了装装了拆,乐此不疲的玩着这无聊至极的游戏。   ——我不能走的,我还等着那个漂亮小巫女说好的和果子呢。   萤这么和菟说道。   就这么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让萤草又在这里晃荡了十年。   后来和果子是送来了,可惜漂亮的小巫女再也不是小巫女了,是大美人了。   萤草咬着和果子看着身边坐着的黑发巫女表情很是惆怅。   一眨眼的功夫,原来的可爱小萝莉就长得比自己高了呀。   “要和我走吗?”巫女看着她腿上的锁链,一脸认真的问道。   “我不知道去哪里。”萤草笑嘻嘻的回答,手里还捏着桔梗给她带的已经咬了一半的和果子。   “你如果跟我走我就叫你姐姐哦。”桔梗的声音略带几分笑意,说这话明显就是调侃多于商量。萤草咬着和果子的动作顿了顿,把剩下的吞进嘴里拍拍手掌若无其事的站起来。   “和你走的话,你能救我吗?”   萤草语意模糊的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拽了拽桔梗的袖子,指向了她来时的路。   “你该走了。”   桔梗便敛起了笑,露出了她平素里那副清冷孤高的巫女姿态。   “……萤草姐姐。”她一字一顿把字音咬得清清楚楚,桔梗的声音本就辨识度极高,犹如明珠落玉,此刻周遭一片寂静萤草想装听不见都做不到:“你若是不和我走,我才是救不了你。”   萤草只是伸手从盒子里摸出最后一个和果子塞进了嘴里,慢条斯理的嚼完吞进了肚子里,这才幽幽开口。   “——其实我不太想被救。”她言简意赅的说着,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桔梗骤然蹙起的眉心:“虽说菟是个疯子,但是她不疯,我就得疯——某种意义上,我离不得她。”   不疯魔不成活。   菟是疯魔的那个,她是活的那个。   但是她也清楚这番话说出来迟早是要让桔梗有些失落的——她们两个交情颇深,小时候她还拿金平糖试图哄着她叫姐姐,但是后来随着巫女长大以及萤草数十年如一日的不着调,两个人的地位不自觉有了颠倒,每次桔梗板起脸叫她姐姐的时候,萤草总会有种被家长训话的错觉。   “……但是,”   她忽然又笑开了,笑容里,莫名还带着点张扬的、自虐式的愉悦。   “让你试试,好像也不错。” 第三十二章 这里不知道写啥   酒吞童子调戏媳妇调戏的正开心,正摸着软乎乎的小胸脯呢,结果冷不丁看见神乐出现就别指望他还能有什么好脸色。   然而估计这番内心独白被还箍在他胳膊里面被迫与酒吞上本身的胸肌腹肌亲密接触的萤草听见的话,估计就得是非常鄙视的啐上一口再踹两脚。   呸!凑牛氓!不要脸!   但是估计也就这样了,撑死甩一草梗子糊墙上当壁画,再狠一点,萤草干不出来。   至于为什么干不出来……   老子没事琢磨那个无聊的东西干什么?添堵吗?——by少女心大部分时间喂狗吃的萤草爸爸。   神乐比她清楚她这毛病,说好不好说坏不坏;这些多少年前就心怀不轨的家伙们愿意惯着就惯着了,如果不愿意惯着非要扯开最后一张窗户纸,萤草也能在最快时间内找到适应的方法。   但人都是喜欢犯懒的,神乐也不例外。   不过这种事情放在她的身上,具体表现出来就是:她不喜欢也不希望萤草为了这些“不必要”的事情过多的费心费力,最好就这么一路歪着长最好了。   ……嗯,就是有人说什么“不该说的”,然后第一反应往阴谋诡计上面靠的这种歪着长,最好再甩一草梗子,就最好啦。   以前有个白毛切黑的安倍晴明暗搓搓抱着这种类似的以及他自身一些微妙而不可言说的抖m心理,和神乐一起搞萤草的低情商养成。   当然最后的时候,不得不说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神乐看了一眼阴着脸用一双小胳膊死命推着酒吞的萤草,感觉很满意。   这种满意出现在她的脸上,在酒吞看来就分外的闹心。   本来还想着趁机挑开心思直接问问这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小丫头到底怎么想的,孰料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最后结果只能是不了了之。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真有谁看小姑娘生的白净好看生出了什么不轨的心思,萤草自己也会在对方靠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因为对方身上传来的糟糕感觉条件反射把那人抽成傻子;至于对付不了的——比如酒吞童子之流——她也只会考虑是不是自己身上有什么是对方想要的东西以及如何将这件东西最大利益化,而不是思考“他们是不是喜欢我”这种问题。   好在包括酒吞在内,这几个家伙都是个忍耐心极好的猎人,偶尔装个傻,也是个不错的消遣方式。   所以对于神乐虎视眈眈的注视,酒吞只是裂开嘴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把萤草放在地板上后就化作一阵青烟回到了式神录之中。   萤草随手拽了拽被酒吞扯开的领口,因为胸衣还在她也就索性无视了这件事情,脑子里开始飞速旋转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值得这些大鬼下功夫琢磨的东西。   神乐一脸复杂的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   萤草的脑子还没从一大堆阴谋论里找到个头绪,被神乐这么一拽难得流露出一丝罕见的迟钝:“……诶?神乐。”   粉色和服的少女抿着嘴角伸开手臂,把眼前的萤草认认真真抱住了。   萤草被这反映弄得有点呆滞,半晌之后,她略有些迟疑的抬手拍了拍神乐的后背,一侧头,便对上了对方含笑的眸子。   “萤草还活着,我很开心。”神乐微微笑着,她本就眉目精致秀美如画,此刻软著语调,眼角眉梢都带着轻快而满足的欣喜,倒很是感染了一番萤草的情绪:“对啊对啊,我还活着呢。”萤草也笑开了,两个小姑娘亲亲蜜蜜的腻在一起,絮絮叨叨的讲着一些日常琐事。   她们两个的关系本来就极好,此刻故友久别重逢,更是心情愉快。   “我带你去见索拉他们。”萤草见了神乐也不愿意继续浪费脑细胞思考那些筹谋算计,拽着神乐就要往下走,再被神乐反手拉住。   白藏主得了命令挡在门口,甩着尾巴,看着两个女孩的眼神很是慈爱。   “衣服没换呢。”神乐温声说道。   萤草下意识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胸前雪白的胸衣,不由得皱了皱眉。神乐已经走到一边拉开衣柜的大门,索拉给萤草买了不少能穿不能穿的衣服,眼神直接略过旁边一排猫娘护士女仆巫女等等服装,拽了一条素气大方的裙子出来。   接过那条非常正常的裙子的时候,萤草还有点小感动:小伙伴一如既往的靠谱!   神乐顺手接了那条被扯坏的裙子,不着痕迹的往白藏主那里一丢,被对方一口无声火喷的连灰都不剩。然后才对上换好裙子的萤草微微一笑,评价了一句:“萤草穿这件也很好看。”   人类模样的少女立刻露出了些许得意的神色。   昔日在神乐面前萤草永远都是那件绿白相间的和服搭配高马尾的打扮,偶尔换上这样一身人类的衣服反而会有种奇异的眼前一亮的惊艳。   “好了。”萤草盈盈笑着放下舒展的手臂,伸手勾住了神乐的手臂。   “与我去见索拉吧。”她的眉宇间满满都是久违的活泼,神乐眉目舒缓,微笑着点了头。   “好,听你的。”   ******   菟其实一直很想知道,在雨生龙之介的心里,究竟是萤更重要一点,还是这个临时出现被他召唤到现世的恶魔更重要一点?   而她一向不吝啬于唇舌……与谎言。   “若是用你妹妹萤的下落和未来作为交换,你能给我什么样的代价呢?”   跟随在菟身边的白色小兽用乖巧的姿态出现在难得独自一人的雨生龙之介的面前这样问道。   单纯实话来讲,雨生龙之介其实是个非常清秀耐看的青年,不过因为常年沉浸在杀人的快乐之中让他身上总有种被血浸透的病态的糟糕气质,不然他的容貌其实还能算是符合丘比的口味的。   不巧的是,这只丘比不仅是个基佬,他还怕死。   ……非常、非常的,怕死——虽然有着无限次的重生能力,但是这反而助长了他恐惧死亡的心理。   那么比起自己的爱好和使命,还是眼前的性命要来得更加重要一些。   被菟掐着脖子按在水池边威胁的时候,丘比第一时间就选择了谄媚的投诚。   而蛊惑雨生龙之介,就是他的第一个任务。   而看着眼前青年的反应,丘比就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成功了一半——   因为雨生龙之介笑眯眯的蹲下来拉近了视线的距离,语气轻快的问道:“你能把她带来给我?”   “正如你召唤r用了死者献祭一样……”丘比抖了抖耳朵,无视眼前杀人魔若有所思的眼神,继续说了下去:“想要你妹妹回来,同样也需要代价的。”   “哦……?”雨生龙之介眯了眯眼睛。   “当然,你也可以不信;但是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不如直接告诉你一件事情:如果要得到saber,那就必须要杀死萤;如果要得到萤,那就要杀死saber……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实。”丘比语气平静如水:“你不妨去问问r如果真的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的话,他会选择谁?”   “——就像我会毫不犹豫选择萤一样,他当然也会选择他的那个。”雨生龙之介坦然的耸耸肩干脆无比的回答道,说这些的时候他的眼神甚至没有变过。   “那么,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不担心背叛r会让他生气吗?”丘比饶有兴趣,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反正我最开始召唤恶魔不也就是那么回事嘛……当时直接被恶魔吃掉这样的结局也是考虑过的。”召唤了r成为御主的雨生龙之介从头至尾也没有彻底搞懂圣杯战争究竟是个什么玩意,自然也就无从说弄懂其中的规则了——他只是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之中的杀人魔罢了。   “但是故事里不都那么说嘛?如果有了新的欲|望却是原来的恶魔无法满足的,那么召唤新的恶魔吞噬原来的恶魔完成自己新的愿望,也就很理所当然了。”雨生龙之介笑眯眯的摊开手:“人类本来就是永远无法满足自我私欲的动物啊~做出什么都不奇怪的。”   雨生龙之介这个人……该说是过分聪明还是太过纯粹?   丘比抖了抖尾巴。   “好吧,”白色的小兽在原地转了一圈,又重新在雨生龙之介面前坐定。   “那么请使用你手背的三条令咒……”   “第一条:让他交出螺湮城教本。”   “第二条与第三条,命令r,自杀。”   “只要你能做到,我就让你见到你的宝贝妹妹。”   ——一切结束之后,丘比蹲坐在原地,不一会的功夫,白色小兽的脑袋上多出了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   “做得很好。”如银似雪的柔顺长发自俯身的俊秀青年肩头滑落,他穿着古典华丽的阴阳师狩衣,色调清冷如皎月;另一手执着一柄折扇,青年眉目俊逸温润,一双眼尾微微上挑,不自觉带出一抹多情的风流韵味。   早就被对方男色迷得七荤八素的丘比开开心心的蹭着美男子的手,不过在美色的迷惑之下他还是强撑着最后的理智问了一句:   “晴明大人为什么要让我顺着菟的意思来?”   安倍晴明低笑一声。   “因为这其实是萤草的意思。”   ——而既然是她的意思,那么他在完成自己的愿望之前顺便帮忙她铺个路……也未尝不可。 第三十三章 这里依旧不知道写啥   看着索拉和神乐愉快交谈的模样,心情颇为愉快的萤草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忽然颤抖起来。   她笑容不变,依旧乖巧而可爱的笑着。只是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优雅又缓慢的收拢了十指,掩去了自己依旧在颤抖的细微手指动作。   菟出事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体双生——就算她不愿意承认也没办法,她和菟之间的关系是无法割舍的。   而现在,要么是她出了事情,要么是有人强行隔断了她和菟之间的联系。   ……会是谁呢。打乱她的计划自己却不会出现的家伙。   萤草的脑子里飞快掠过了眼下能记起来的好几个可能这么干的对象,再一一划掉。   那几个家伙虽说也是个擅长忍耐的性子,但是也同样有着强大的自负心,断断没有做了事情却不让她知道的说法。   倒不如说,做了事情以后再特意露出些许独具个人风格的细节,告诉她:这是我为你做的,在萤草的眼里狠狠刷一发存在感,这样才比较符合那几个家伙的性子才对。   想得正投入的时候,索拉忽然叫了她一声:“宝宝,”萤草瞬间回神,“诶?怎么了?”索拉无奈的看了萤草一眼,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神乐叫你都没有注意。”   “嗯……”萤草抿起嘴角笑了笑,低着头任由索拉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少女低垂的眼睫里一闪而逝略显阴沉的怒意,语调却依旧是又轻又软的:“忽然想到,如果有人弄坏了我的玩具,我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被弄坏的一个是并不是很想要的,但是因为那件玩具实在是很趁手,所以在找到下一个更合适的之前,她还真的没打算换一个玩。   真是头疼。   “玩具坏了,那就再买一个就好了呀——缺钱的话我帮你买呀。”索拉并没有多想,纯粹从字面上理解了这句话。   在她心里她的宝宝就是世界上最可爱乖巧的孩子,哪里会花费心思思考她的那些意味深长的言外之意?萤草也无意打破自己在索拉心中塑造的形象,所以也就只是乖乖的笑着回应。   “索拉说得对,不过那个玩具我还是蛮喜欢的,能修好的话最好……修不好的话,就只能扔掉了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有种不自觉的凉薄阴狠,让人偏偏调子还是少女特有的柔软乖巧,索拉并没有察觉,反倒是肯尼斯忽然颇为怪异的看了她一眼。   萤草顺着目光缓缓挪过头去,在索拉视线的死角对着肯尼斯露出了一个乖巧又温和的清浅微笑。   那笑太过优雅淡定从容不迫了;完美的没了一丝生气,反而让人感觉一瞬间骨头缝里都生着凉,什么话都被生生冻死在了喉咙里。   饶是肯尼斯也当时就是头皮一麻。   萤草已经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继续和索拉聊天了,肯尼斯定定看着自己茫然不知这一切的美丽未婚妻,心中渐渐清晰了一个念头。   ——萤草不能留了。   至少……不能再留在索拉的身边。   巧合的是,萤草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当天她就借口出去玩和神乐在外面呆着顺便在外留宿,和小伙伴玩了一天后,随便找了一家还算干净整洁的旅馆就住了下来。   两个小姑娘在同一张床上面对面的躺着,神乐握着萤草的手安静无比的看着她,两双纤细白皙的腿缠在一起互相取暖。   “总是扮演同一个模样总是会累的。”   萤草眯起眼睛,把自己的手指缩起来躲在了神乐拢起的双手之中。   “索拉对我很好……不过正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我没办法继续维持那个模样去骗她……”她的脸上充满了疲惫感。   神乐紧了紧自己的双手。   她很想说不要怕不要担心,我还会陪着你的……但这话连她自己都信不着。   神乐毕竟不是真正的式神,萤草如今又是人类,存在不了太久。   萤草看出了她压在喉咙里的话,把自己爪子从神乐手里抽出来后鼓着脸蹭了蹭枕头,略带几分赌气的开口怒道:“走吧走吧,都走最好!留我一个孤家寡人最好!”   神乐失笑:“你同我赌什么气呀。”   她收了收小腿,把萤草那双冷冰冰的脚压在自己腿下面捂着。   “我快走了,临走前要同你讲一件事情,你若是再见到晴明的话,小心点……他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晴明了。”   萤草撩了撩眼皮示意自己听见了。   神乐让她这反映弄得有些生气:“你认真点听呀。”   萤草便笑:“认识不认识的……说的好像他就认识真正的我一样。”   神乐顿时语塞——就算是她和萤草的关系,也只能说她是比较了解萤草而已,而不是认识真正的她。   毕竟连她自己都要看不清自己了。   真失忆假失忆,兜兜转转折腾了这么久,那副天真又张扬的模样连她自己都险些骗了过去,直到菟重新出现生生打破了她的幻想——毕竟脑子里那些记忆连真真假假都快要分不清楚了,很多时候,还要那个世界里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确确实实告诉自己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她才能模模糊糊反应过来。   啊,这里我是存在过的,我是在这里活过的。   ……我是被你们这样的人爱着、折磨着,所以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能不能放过我呢。   能不能不是我呢?   “当然不行。”漆黑的羽翼舒展开挡住了窗口的月光,大天狗清清冷冷的声音回答道。萤草的对面已经没有了神乐的影子,她还维持着之前侧卧的模样,看着眼前床铺的一片空荡,那双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猜也是。”萤草得了这样的答案反而轻笑出声,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不过落在你们手里,其实感觉相对还是不错的结局。”   大天狗垂下眼睫。   “你睡吧,我守着你。”   萤草闭了眼睛,不消一会的功夫,房间里便响起了少女安静沉睡的呼吸声。   你睡吧,我守着你。   ……也不会碰你。   无论此刻出现在这里的是谁,其实都会这么回答的——哪怕妖魔贪婪的本能一直都在疯狂叫嚣着占有。   ——毕竟她就这么近乎自暴自弃的扔来了最后的信任,不捧着,行么。 第三十四章 今天轮到给大天狗发糖   肯尼斯只是试探性的说了一句萤草有问题,没料到索拉当场就炸了。   烈火玫瑰一样精致张扬的美人,虽然平日里因为照料萤草温养出了慈母般的性子,但若是发起脾气来也是吓人的很。   “……你和我说那孩子有问题,那孩子有问题我能不知道吗!?”   红发的美人最开始还是笑着的,笑着笑着,她的唇角眼梢就染上了冷冽的怒意。   索拉被家族拘禁了一辈子,一生中唯一的一点挣扎全在从小养到大的萤草身上——别说萤草性格有问题,那孩子就算隔天杀人放火成了杀人魔她也能照样抓着她的手问宝宝饿不饿今天想吃什么。   谁敢碰她,那就是碰了索拉的逆鳞!   肯尼斯一生骄傲,唯独对上自己的未婚妻永远溃不成军,既不想让她因为萤草而被牵扯进危险之中,又不想她伤心难过生自己的气,一时间矛盾得很,但是无论如何也是要先安抚好索拉的情绪,于是率先投降的又是肯尼斯:“好好,这话我不说了……”   他对着萤草那般纵容不过是爱屋及乌的怜惜罢了,若是可能威胁到索拉的安全,那么那些呵护疼爱瞬间就会收回来,一点都不剩。   但是索拉一时间无暇顾及未婚夫的哄劝,她的心脏现在紧紧揪着,被她私自派出去探听萤草消息的迪木卢多到现在也没有回来,那孩子现在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上次见到的宝宝可爱的小朋友也曾和自己透露过,萤草如今的灵力撑不起她那些实力强大的式神——如此只需要想想她的宝宝如今孤立无援的无助模样,索拉都能担忧的心脏发疼。   那可是她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小丫头小宝贝啊……   索拉自然不知道她的小宝贝此刻正穿着她特意买的那条草绿色的精致连衣裙在满地的血污之中闲庭信步,她的一双小腿又白又细,在这阴暗血腥的地牢之中显得异常格格不入。   大天狗就跟在她的身后——这种场合她是没法子让酒吞或者茨木出来的,那两个家伙性子虽然不太一样,但是若论起暴戾凶狠不耐掩藏脾气这一点却是一模一样。   身后这个是个一向性子稳得住的,抛掉令人崩溃到绝望的审美观和曾经的中二黑历史以外,萤草自己都承认大天狗是个非常靠得住的家伙。   ……当然,这也是鬼使兄弟俩不在身边的结果,那俩兄弟无论是为人还是做事都极为出色,何况鬼使白翩翩俊秀少年郎,极为养眼。   昔日萤草爸爸在阴阳寮里一向是以脸为尊,长得好看的有人权,鬼使白来得晚,当时已经有了一群ssr或者堪比ssr的sr作为主力,但是萤草照样一个人生生把鬼使白拽到了四星满级,打了一身金光璀璨的五星御魂。   当时作为主力的ssr酒吞童子正准备升六星,安倍晴明肝狗粮肝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那段时间里无论看哪个星级高的式神眼睛都是绿的。   “有人说常常陷入过去的回忆里是老人家的表现。”   萤草在充斥着血腥味的囚牢里停下脚步,回头询问自己的式神。“你觉得呢?”然而她没有等来大天狗的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但是有的记忆实在是没什么回忆的价值。”   她站在那里轻飘飘的说着,一双腿踩在碎肉血泊之中冷漠的动也不动。人类状态下她懒得束发,就那么随心所欲的披着一头暖褐色的长发,草绿色的精致长裙勾勒出过分纤细娇小的曲线,声音语气依旧是柔软的,偏偏眉眼间的冷厉从未散过。   ——像是一朵孤傲又柔弱的花,看着又软又好看,可惜带着毒刺呢,一碰就死。   大天狗一开始就没打算接话,眼睛专注看着萤草的背影,眼珠从头到尾都没错开一下。   他不接,会有人接的。   “许久不见兄长居然是这么冷冰冰的反应,还真是让我失望啊。”雨生龙之介笑眯眯的走了出来,眼神看着萤草,像是无奈的兄长看着自己不听话的小妹妹一样带着纵容的笑意。   青年的容貌其实非常清秀耐看,他的身上穿着的只是最普通到随处可见的t恤和浅色外套,下面则是牛仔裤和帆布鞋这样的搭配。加上脸上的愉快清爽的笑容,是非常讨喜的外表。   ——但是这一切的假象都被他身上脸上手上名为鲜血的染料打碎了。   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能在无视他满身血迹的情况下还能和他谈笑自若的说话。   而萤草调转了自己脚尖的方向对着雨生龙之介,轻而易举的笑了出来。   “我兄长其实是很多的,你是哪一个?”   她的笑容倨傲又优雅,一点都不像是他记忆里那个乖巧又柔顺的妹妹。雨生龙之介皱起眉,他喜欢妹妹笑,但是绝对不是这样的笑容。   “你的笑容不对哦萤。”他微微眯起眼睛,纤细的手指曲起指节敲着自己的裤管。“哥哥不想和你重复,不要和我这么笑。”   萤草依然还是那么笑着的,她微微昂起了白皙的下颚,笑吟吟的反问:“凭什么。”   这模样真可爱。大天狗看着她傲慢的侧脸,充满着贵族式居高临下的嘲讽的优雅韵调,他没觉得这样哪里的性子惹人讨厌,只觉得萤草什么样都可爱的要命。   软乎乎好欺负的模样也可爱,故作天真无辜的模样也可爱,现在这样像是个傲慢小女王的模样也可爱。   ——如果这番论调被萤草本人知道了估计薅光翅膀上的毛都是轻的。所以大天狗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机智的沉默。   就拿眼神舔舔,啥都不干。   萤草闭了正准备和雨生龙之介开嘴仗的嘴,幽幽回头,冷森森瞥他了一眼。   那秀丽又傲慢的小姑娘对自己飞扬的眉眼毫无自觉,一回眸就是眼尾生媚;这带着威胁怒意的一眼虽然冷,但也勾人。   大天狗喉结动了动,更不愿意挪开视线了。   ……硬了。 第三十五章 继续发糖   就算现在已经憋得有点疼,那也只能憋着。   大天狗这点残留的理智还是有的。   虽然对于大狗子来讲,是特别想把她拎过来掐在怀里,直接掀了小姑娘草绿色的小裙子露出那双白白嫩嫩的小腿拽在手心里啃上几口的;要不是现在环境气氛严重不对劲以及小姑娘脑子还有些不清楚的打着马赛克的记忆模糊区,他说不定真的能干的不出来。   不过讲到现在陪在萤草身边的这三个家伙,其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单论印子这种东西吧,酒吞的话就是张狂无比的照着脖子手腕锁骨这种最为显眼明显的地方咬,总而言之哪里容易看到他找哪里啃,恨不得天底下都知道这是他的宝贝新娘子;大天狗不仅闷,而且骚,咬的印子都是大腿和腰窝这种要命的地方,也不发狠,反正细细密密一层叠一层,腻乎的要命,一个不注意脚踝都能让他啃上两口踹都踹不开;至于茨木童子,那就是个蔫吧坏的,他不咬,就撩,慢吞吞撩得小姑娘自己受不了的哭出来,然后再慢条斯理的从头到尾啃一圈,克制的程度保证被欺负哭完以后身上一点印子都没有,之后气的她想打击报复都没证据。   不过现在这种事情是不能和她说的,自己悄咪咪脑子里过一圈回忆一下肉味咂咂嘴压压火就好了。   不过有的火压不动,只能想办法灭了,特别是他这种不知道压了多少年的憋得比处男还不如的——如今式神录里另外两个蠢喝多了孟婆的特制浓汤也就算了,机智的留他一个就行。   想到这里,大天狗也有点郁闷了。   眼瞅着另外两个蠢得都靠着不要脸先一步亲到小姑娘甜甜软软的小嘴唇了,这边还停留在在墙上当壁画的程度,早知道昨天晚上趁着萤草睡着先蹭点利息,无论如何也比现在幽幽怨怨看着这纤细的背影来得好。   怎么说呢……滋味不太好。   不太好。   这边萤草不知道后面那个脑袋切开以后都是黄色马赛克的家伙究竟进行了一番多么丧心病狂的脑内妄想……她只是觉得自己裙子好像一瞬间有点短,风吹的凉飕飕的瘆人。   回去还是不穿裙子换巫女装好了,又宽大又保暖,桔梗给她留的几套巫女服都是特制的,合身不说还能挡上几个小型的咒法,好用的很。   当然,她也不知道背后站着的这个是有能力把她身上所有衣服都脑补成情|趣款的,更不要提巫女装这种本来人气就不算低的类型……   好吧我们又跑题了。   ****   萤草现在没空搭理大天狗。   她现在全部的精力和心神都必须放在雨生龙之介身上。   她曾经被他用血灌溉养大是事实。   曾经她在这个世界的本体可能还在他的手上,也是事实。   ——没人说她不能有两个自己的本体,特别是当菟真实存在的时候。   萤草可不会拿自己的未来赌一次所谓的侥幸心理。   雨生龙之介是个只喜欢沉浸在自己愉悦生活之中的半吊子魔术师,甚至对萤草他们来讲不少的最基础的常识他都不知道;不过他不知道,不代表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家伙不知道。   r是个没有正常三观的极端疯狂分子,没人知道他会做什么,特别萤草要的还是螺湮城教本这种稀有度极高的魔术宝具,说不定为了进一步维护他和御主之间的“友谊”r还会做出什么令人作呕的事情出来。   至于她这所谓的兄长……   只要得到他妹妹就好,至于到手了以后是个什么模样,他倒是不太在乎的。   就算为了这万分之一可能的危险,萤草也必须得走这一趟。   不过好在看起来,事情并没有往最糟糕的境地发展。   因为好像她这位兄长比起被控制住人偶娃娃还是比较想要一个思绪正常活蹦乱跳的妹妹的,而一向与御主形影不离的那位魔术师,也并没有出现。   雨生龙之介那双手手背虽然还染着血,但是已经没有了令咒的痕迹。   除去转让从者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那就是雨生龙之介已经使用了令咒、亦或是从者死亡,这两种可能。   但是无论哪一种,都是眼下比较好的结局。   萤草思绪极快,心念电转间便完成了这一系列的思考,便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雨生龙之介笑眯眯看着妹妹,她这一瞬间的松弛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对于自己的妹妹龙之介一直都是非常纵容的,特别是这个小姑娘还是他为自己特意培养长大的新娘子,那么他的耐性简直可以多出来十倍都不止。   “我听说你之前想要新的玩具了。”雨生龙之介挑起眉,随意的在同样染着血迹的牛仔裤上擦了擦手上的血后,自怀里掏出来一本明显就是自己手工制作的魔术书——和r手中的那本有七八成相似,若是个不注意的,说不定还真能被哄过去。   书封面上贴上去的人皮明显还新鲜着呢。   萤草抿着嘴角,浅淡的笑意若有若无,那边雨生龙之介挠了挠脸,清秀的脸上难得露出些许局促不安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一个没有买到妹妹心爱玩具的温柔好哥哥一样了。   而萤草依旧只是笑,一双眼睛弯弯的,看着就乖巧。   她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雨生龙之介手中那本魔术书看上去有多么血腥恐怖。   “我听说你想要老板手里的那本书我就去帮你拿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死那本书也就跟着一起没了,我发誓我都已经拿到手了真的!”雨生龙之介表情讪讪,还透着几分不解的委屈。   然而一个连恶魔都可以随意背叛的渎神者却说发誓这种词,这让萤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意更深了几分。   “所以呢?”她把目光转移到了雨生龙之介手中的那本书上:“因为我要的那本没有了,所以你干脆自己做了一本?”   这样的回答……该说是残忍呢?还是真的疼爱她?   然而萤草却只想笑而已。   雨生龙之介用满是血迹的纤细手指挠了挠脑袋。   “那本书是挺cool的,你喜欢也不奇怪啦……不过我没办法做成老板手里的那个样子,但是人皮我有特意模仿出来啦!你一定喜欢!”他炫耀一般递上了手中自制的“螺湮城教本”,在他看来,萤草要这本书不过是看中了上面的人皮装饰,他自己就是如此,便理所当然的把这样的想法放在了萤草的身上。   这是他妹妹不是吗?想的和他一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萤草垂下眼看着雨生龙之介递到自己眼前的这本还散发着血腥味的人皮书,简直都要笑出声了。   还真是个……天真又快乐的杀人魔啊。   不过他居然能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萤草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惊吓……和惊喜。   “但我不打算要了,怎么办。”她依旧笑眯眯的反问,雨生龙之介也不恼,他只是有些遗憾的收回来,问:“是人皮不好看吗?要不要我重新做一本?”   “不。”   萤草发现自己也许真的已经从根子都烂掉了,不然她为什么对眼前这块明显属于少女的皮肤没有丝毫的怨怒愤恨之心呢——她只是在笑,慢条斯理的回答。   “因为我讨厌你,所以我不要你给我的任何东西。”   这回,雨生龙之介脸上的表情终于冷淡了下来。   “你又不听话了。”即使如此,他看着萤草的表情依旧像在看着胡闹任性的小妹妹一样的纵容:“这样子哥哥很生气,真的会生气哦。”   萤草忽然抬手压了压嘴角,压下了即将冲口而出的笑声。   “你大概是我碰过最天真的‘兄长’了。”她略有几分遗憾的看着雨生龙之介,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抵在了雨生龙之介柔软的肚腹上,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诡谲又妖异。   “……兄长想见见‘红色’嘛?”   她的声音那么轻缓柔和,像是那些日子里他站在妹妹背后,耐心握着她的手教导着如何处理尸体才能更富美感的日子里,那段时间中,她也总是用这样的声音和自己说话的。   萤草的指尖聚起了银白色的光芒——   “破道之四——白雷。”   大天狗及时抱走了她,收拢的羽翼挡住了雨生龙之介腹腔之中瞬间飞溅而出的血液。萤草的手还按在他的手臂上,在他发动风袭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但是她什么也没说。   片刻之后,眼前黑色的羽翼舒展开了。   躺在地上的雨生龙之介嘴角还带着幸福又满足的微笑。   “我本来打算继续找找我的半身,问一下我要的东西究竟在哪里来着……”萤草喃喃念着,她挪开视线,注视着不知何时已经实体化的枪之英灵。   他俊美忧郁的无双美貌已经被压抑的怒意沾染了。   想必方才这场好戏已经从头看到尾了吧?难为正直的骑士先生能忍到现在啊。   于是萤草唇角弯弯,又笑了,这回便没了一贯的柔顺乖巧,不自觉带上了几分自我嘲讽的冷意。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太可能了。”   她便握了一下一直护着自己的大天狗垂在一侧的手,轻声开口。   “走吧,先不管菟了,我们先去和我那可爱的养母和她的未婚夫聊聊天……”   大天狗反扣住她已经有些发冷的手指,低头亲了亲她柔软的发旋,应了一句。   “好。” 第三十六章 萤草的过去(2)   萤草是带着锁链和桔梗走的。   一身白色单衣,披着一件素色外套,脚踝上的锁链叮叮当当的响着,村子里有人试图上前阻止萤草的离去,她只一抬头不含感情的轻笑了一下,那人便惊惧不已的缩了回去。   谁也不知道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是谁。   桔梗握着弓箭,没有出声阻止萤草的做法。   她伸手牵着萤草的手,淡淡道:“我带她离开这里。”   “……山神大人不能走。”年迈的村长越过众人走了出来,对着桔梗躬身一礼。“她是我们村落的守护神……还请巫女大人不要看错了,把她当做什么妖魔祛除了才是。”   桔梗抿唇不语。   萤草嘴角依旧浅浅勾着,笑容没有丝毫的温度。她只是慢悠悠走到了老村长的面前,歪着头笑吟吟的看着他,见到老村长被她的眼神吓得浑身一抖,反而笑得愈发开心起来了。   她伸出一指抵在了他的肩头,忽然启唇:“……彭!”   老人瞬间吓得跌坐在地上。   萤草笑容骤然一敛,收回了自己的手。   “吓唬你一下嘛,这反应真无聊。”她一脸无趣的表情,像是个没拿到玩具开始胡闹的孩子。   被她一吓的村长却脚软的站不起来。   “还有人想说什么吗?”她笑嘻嘻的问道,那群村民已经被她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纷纷惊恐的摇着头,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注视着萤草。   谁知道留下的究竟是哪一个?   是疯的那个还是正常的那个,   于是这少女又重新收敛了所有张扬诡异的神情,眉梢嘴角都变得温和乖顺起来,她退后几步重新走到了桔梗的身边,锁链叮叮当当,语气变得平静极了。“巫女大人,我们走吧。”   桔梗垂下眼睫对萤草的做法不发一言,只是在她走到自己身后的时候,默默递过了自己白皙的手掌让她牵着。   低着头的萤草蓦地一怔,便笑了起来。   ……这也是个有趣的巫女小姐。   ****   萤草便跟着巫女桔梗离开这里,去了她的村落。   也许是因为村子里住着灵力强大令人信服的巫女大人,村中的村民对于萤草的到来是好奇大于畏惧,这倒是省了萤草不少事情。   “但我不会住在这里。”萤草敛去了所有的感情外露,只露出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菟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我确实是能压着她,但是不能常常压着……她那个性子是不喜欢旁人与我过多接触的,想必之前那些家伙畏惧我的原因你也知道,没必要拿我一个和你村子里人的性命做赌。”   桔梗想了想,便问:“那你什么打算。”   萤草拽着自己滑落在肩头的一缕墨蓝色的头发,稍稍思索了一番便有了决断:“我出去找。”   “找能帮你的法子?能找得到吗?”桔梗反问。   萤草摇摇头。   “不一定,”她叹了口气。“你既然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啊。”   桔梗眨眨眼,点头一笑。   “萤草姐姐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当天晚上,她便睡在了村民特意整理收拾出来的一间房子里。   屋子不大,点着柴火把屋内烤的暖融融的,萤草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被脚上的锁链声弄得有些烦躁。   她披着头发一身素白,神情安静沉稳,倒是褪去了几分平日里少女的娇憨,萤草忽然抬起头死死盯着门口,片刻之后她倾下身子解开了脚踝上的锁链随手扔在了一边,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门外只有一只漆黑的蝴蝶徘徊。   萤草呆愣愣的看着那只黑色的蝴蝶,脚下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凭空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声。   “……你不该出来的,只要你不出那个村子,他们就找不到你。”京乐春水叹息着现出了自己的身影。“那边对你的追杀还没停止呢。”   萤草的表情已经变得极为阴沉。   “那又如何?追杀这种事的话随你们,我无所谓。”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京乐春水忍不住揉了揉自己开始隐隐发疼的太阳穴。   “你这样让你师父怎么办?有关你的事情她还在为你到处奔波求情,只要熬过这一段时间我们就想办法带你回去……何必急这一时片刻的功夫?”   萤草一噎,自然不能说自己是出了原本的村子才迟钝的想起来你这一茬子的。京乐春水也不知道她的记忆常常抽疯一样的随时断片,混乱的时间轴也是这段日子里才堪堪稳定下来。   见她顿了顿,春水还以为是自己的劝诫起了作用,立刻接着苦口婆心的说了下去:“卯之花队长虽然是你师父但也是你义母,她都没放弃你自暴自弃做什么啊……你如果就这样跑出来被抓回去了让她知道了怎么办。”   萤草立刻反问了一句:“那你会抓我回去么?”   这回换京乐春水被噎住了。   她继续毫不犹豫的问:“你会抓我回去么,春水?”   京乐春水有些尴尬的压了压帽檐,最终脸上浮起了无奈的丧气神色。   “你也就是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叫我的名字……我自然不会抓你回去,山本老头也是因为这样才特意让我过来的。”他趁机用力揉了揉萤草柔顺的发顶,她没束发,揉脑袋的时候就特别方便,“几十年不见你怎么还这么狡猾?”   “不狡猾的话活不下去的。”   萤草淡淡回道,不着痕迹的压下了体内有些不悦想要冲出来的菟,“师父可还好?”   京乐春水摇摇头:“你身上还背着二十八个死神的死债呢,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上面也没了最开始那么大反应了,但是卯之花队长也没放松,依旧想办法。”他顿了顿,忽然问道:“你当时究竟要做什么?”   萤草却只是笑。   尸魂界追杀萤草的原因很简单——她杀了二十八个死神,其中有七个还是贵族子弟。   若不是身为她义母兼师父的卯之花烈一口咬定人不是萤草杀的,不然为什么连尸体都没有,此事一定另有内情;萤草她根本活不到现在,更不要提被□□在一个小小的村落里数十年的时间这种处理方式。   不过事实上,的确是萤草先动的手。   为了救一个名叫“安倍晴明”的魂魄——毕竟有些科学疯子为了研究如何让灵力强大的魂魄变作虚的时候总会特别不择手段。   没关系,萤草有个优点,就是护犊子的时候也是不择手段的。   “那个……那边的死神先生。”白衣的鬼使悄然出现,他俊秀白净的脸上带着歉然的微笑,手却毫不犹豫的把萤草拽到了自己的背后,挡住了京乐春水的视线:   “之前你们不是已经和地狱这边商量好了么?这位犯人在阎魔大人做出最终审判的时候先交由我们看管,虽然如今我们地狱鬼使的职责已经被尸魂界接手了大半,但也不代表说我们一点权力都没有了吧?”   他的语气和态度都极为彬彬有礼,加上那讨喜的外表,是很难让人生出厌烦的情绪的。   萤草乖乖站在鬼使白的身后,笑意幽深,那双眼睛所流露出的光彩在夜色的映衬下,愈发神秘而诡谲。   京乐春水感觉自己的脑袋更疼了。   上面迟迟不敢动萤草的原因,卯之花烈迟迟不肯退让只是其中小部分的因素,更大的一方面则是因为地狱阎魔的出面,这才让上层不得不对萤草重新做了判断。   虽说如今地狱的力量已经没有过去那般强大,但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没必要为一个小姑娘招惹地狱的老大。   “没错没错……既然都交给我们兄弟俩了,放心就可以了嘛。”鬼使黑也笑嘻嘻的走了出来,这兄弟俩一同时出现,京乐春水的头更疼了。   不过他本来也不是为了抓萤草回去的,自然也未曾打算和鬼使兄弟俩起冲突。   “我单独和萤草说几句如何?”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未携带斩魄刀之类的武器:“只是察觉到她出了结界,有些担心过来看一眼罢了。”   鬼使黑和鬼使白都没开口,似乎是在等着萤草的反应。而萤草已经抬手按下了鬼使白一直护在自己身侧的手臂,自己走了出去,京乐春水侧身几步稍稍拉开了与鬼使的距离,萤草没有拒绝,便多走几步到了他的身边。   “你想同我说什么?”   京乐春水看着萤草秀丽白皙的侧脸,最终还是把原本准备好的那些话重新咽了回去,换了另外一番说辞:“……卯之花队长身份有些不方便,没办法过来只能委托我来走一趟,你别怪她。”   萤草饶有兴趣的抬头看了一眼神情尴尬的京乐春水:“这话可不是我义母会说的,你的意思?”   “……我碰上你一向不会说话,一直都是没话找话你没发现么。”京乐春水坦然回答。   言外之意太明显了,萤草立刻敛了笑,又把脸板起来了。   京乐春水便也跟着闭了嘴。   半晌的尴尬之后,京乐咳了咳,开口打破了这片过分静谧的气氛:“你身边既然有鬼使兄弟看管想必上面也不敢动你,那我便回去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萤草沉默了一下,在京乐有些惊愕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她以掌为刃,割了一缕头发递了过去。   “烦请告诉我义母一声……”她嘴唇颤了颤,最终还是没能告诉京乐有关菟的事情。   ……还是不要让她在多做担心为好。   于是最终萤草只是苦笑了一声,伸手拽住京乐春水宽大干燥的手掌,把这缕头发放进了他的掌心,低声说了一句:“……若是下次见面我未曾认出她,不要怪萤草不孝才是。” 第三十七章 疯魔   迪木卢多不太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   萤草被那男人漆黑如夜的羽翼护在后面,那双眼冷漠又傲慢。   那孩子虽然任性,喜欢胡作非为,喜欢拽着他上街靠爱情痣的魔力到处占便宜……但骨子里依旧只是天真的小姑娘而已……   迪木卢多一直这么想着。   至少她不该是现在这样,在满地血腥的残骸中若无其事的看着自己。   她看懂了骑士不敢置信的怀疑眼神。   萤草的喉间有一瞬间的苦涩。   她也怀念曾经的天真、甚至是可以说不谙世事的性格……但是也是过了多久之后才知道那是多么奢侈的东西。   嬉笑怒骂无所畏惧……   偏偏她呆的地方,那样的性格活不下来的。   “走吧。”她抬手抚了抚裙角后笑着开口,眉宇间只有一片云淡风轻,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   是时候和她的红玫瑰美人道个别了。   ****   坐立不安的索拉终于等回了迪木卢多和萤草。   只有萤草自己一个人——大天狗被收回了式神录之中,那一贯被迪木卢多疼爱纵容的女孩此刻却被英灵用注视敌人一样的眼神看着。   那孩子神情淡淡,一抬眼,满满都是冷然的疏离,那样的眼神让急急跑过去的索拉也怔了怔。   “……宝宝?你怎么了?”她试探性的开口,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小心翼翼。   萤草用那双无悲亦无喜的眼神看着焦急的几乎快要落泪的索拉。   这个人多好呀。   给了她十年的温暖,让她可以用一个普通女孩的身份开开心心的被疼宠着。   她在肯尼斯警惕的眼神下缓缓靠近了索拉,抬手抚着她细嫩的眼角。   索拉呆愣愣的张大了眼睛。   而萤草则是在想,索拉还很年轻,很美丽,有爱她的未婚夫、有高贵的家世,有美好的未来和大把的时光可以享受,说不定几年以后她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比她可爱,比她乖巧,也比她来的真实。   ……而自己呢?   死了一次又一次,重来了一次又一次,已经连最初的模样是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本来想着这些日子里多多少少骗骗别人也顺便能骗骗自己,但是总有人自以为是想要揭开她自欺欺人的最后那张假象。   那就来呀,那就揭开呀,互相撕咬彼此折磨,这样的过去她又不是没经历过。   想到这里的萤草指尖在索拉的眼尾停住了几秒,然后收回了自己的手。   还是不要让这双眼也变得和自己一样才好。   她的这些动作让索拉觉得茫然,以及不安。   “……宝宝?”   索拉张了张嘴,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否发出了声音。   萤草却微笑着竖起一根手指,立在唇边。   “嘘……”   她闭上了眼睛,做出了侧耳聆听的模样,脸上还带着奇妙的笑意。   “索拉,你听到没?”   “是海浪的声音哦。”   不过究竟是是莫比迪克号上传来的浪涛,还是拉莱耶在海底潜行时候发出的声音?   无论哪一个都让她心情愉快。   索拉被她这个模样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看着萤草这诡异的模样,连未婚夫肯尼斯把她护在了自己身后都没有反应过来。   迪木卢多的红蔷薇已经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萤草睁开了眼睛,但她依旧在笑,那笑比起她昔日的狡黠活泼,更多的是一种苍凉的寥落与孤独。   ——此世之间无人懂我所思所想。   她的指尖忽然传来了冰冷陌生的触感,耳畔也响起了菟娇憨讨好的低语。   狡猾又忠诚的半身未曾出现,但是萤草却见到自己垂落在胸前的暖褐色正在渐渐变作她更熟悉的墨蓝。   桔梗的封印在失去它应有的作用,而因为菟的回归,萤草的妖力从未如此充盈过。   “不会让你死的。”主动交出了自己所有力量的菟重新回归到了她的体内,封印被破,被割裂的一半回到了她的体内。   萤草慢条斯理的动了动自己因为瞬间充满了妖力而有些僵硬的十指,身上那件精致的连衣裙也重新变回了草妖惯穿的那件绿白相间的和服。   ——最终还是她给了她最渴望的力量啊。   爱她爱到恨不得她死去这样便可永远独占的和愿意为她献祭一切的都是同一个人。   那么多人爱她。   却没有一个愿意帮她达成愿望,缓解她内心从未散去的恐惧。   于是萤草嘴角的弧度又大了几分——这样的笑容令索拉也感到惊惧不安。   黑色的地狱蝶不知何时在她身边飞舞着。   英灵的枪尖依旧抵在她的喉咙上。   她恍若未觉,抬起白皙的下颌,没有丝毫停顿的迎上了迪木卢多艳红色的锋利枪尖,细小的血珠便瞬间沁出了少女的颈间。   枪之英灵瞳孔骤然一缩,那一贯稳重的持枪的手居然也有了一瞬间的颤抖。   萤草察觉到了他的迟疑。   “真可惜,哪怕是这个时候也不愿意动手杀我吗?明明看到了那样的画面都怀疑我怀疑到那个地步了……犹豫不决应该不是骑士该有的品格才对。”   萤草的声音满满都是遗憾的惋惜。   “……下不了手吗?真是可爱的骑士。”   她带着笑的愉快嗓音像是以前撒着娇央求着迪木卢多帮她偷偷多买一块蛋糕一样,好像这一切都与那些日常没什么不一样一般;那只小巧的地狱蝶飞了几圈,最终在她素白的指尖上停了下来,微微煽动着漆黑的翅膀。   萤草看着指尖上的地狱蝶,眼神有些恍惚。   她抬起头,在索拉的脸上看到了新的惊愕……以及背后熟悉的灵压。   “不过没关系,你不杀我,会有人杀我的。”   她呢喃自语着,地狱蝶自萤草的指尖缓缓飞离。   少女的背后凭空出现了古老的隔断拉门,纸门被拉开之后,从中走出了数位身着黑色和服腰佩长刀的陌生人。   为首一女子身披白色羽织,漆黑的发辫束在胸前,容貌娴雅气质温柔,她的目光注视着萤草的背影,许久未曾说话。   最终还是京乐春水叹息了一声,压低了帽檐后率先开口。   “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太讨人厌了……那边那个小姑娘是手上染着二十八条性命的尸魂界重犯,我等前来带她回去,还请各位行个方便,把她交出来吧。”   方才还用红蔷薇抵着她喉咙的英灵忽然一把把她扯到了自己的身后。被扯了过去的萤草面无表情,尚未梳起的墨蓝色长发在这么一拉一扯间便有了几分凌乱。她低头注视着自己凌乱的发丝好几秒,然后开始慢吞吞地用手指梳理起自己的头发,仿佛这便是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卯之花烈看着她的背影,幽幽叹息了一声。   萤草听见了那声叹息后微微抬了头,纤细的手指从自己柔软的发丝中滑了出来,垂到了身侧。   卯之花烈依旧安静的看着自己的养女。   “萤,你信我带你回去是为了救你。”   萤草看着卯之花烈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听见菟在自己脑子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味道。   【她说要救我们呢。】   菟把脑袋软软的靠在了萤草的肩头,笑吟吟的说着。   【但是她救过你吗?你作为人类的那段时间她在哪里呀……对啦对啦,当时杀了那二十八个死神后救你的是谁你还记得么。】   她救过我。   那段时间她不在我的世界。   杀了二十八个死神之后救我的是鬼使兄弟。   萤草在脑海里一一回答了问题。   而我作为人类的时候,没人在我身边。   “包括你,菟……你也不在。”这一句萤草没有压低了声音,这让她像极了自言自语一般,也惹来了其他人讶异的目光。   “你只是后来得到了我的记忆才知道了我那段过去的。”   菟有些癫狂到病态的笑容蓦地僵在了脸上。   她觉得委屈自己极了。   【可是我爱你啊。】那软软的调子染上了明显的哭腔。【这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爱你吗?】   因为你就是我。   连我自己都不爱自己的话,还有谁会真的爱我?   菟不愿意听这些话,这让她的存在变得毫无意义一样。   萤草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桔梗留给她的最后礼物,她把里面细细的泥土倒了出来,洒在了自己的身上。   卯之花烈注视着她,却没有阻止。   “那是什么?”   萤草抬起头微微一笑,颇有几分气定神闲的潇洒:“泥土啊。”   沾染着某个心怀龌龊心思的贪婪强盗的疯狂邪念的泥土。   也是桔梗交给她最后的护身符。   ——如果遇到实在无法抵抗的敌人的话……用这个吧。   当日桔梗揉着她的脑袋,递来瓶子的时候同时低声嘱咐着。   这个至少能护得你片刻平安……旁人无法伤你,亦无法触碰你。   这样正好。   这样谁也别想给我一个安慰的拥抱。   萤草轻笑着迈开步子走到了卯之花烈的面前。   她毫不犹豫的把索拉扔在了自己的背后。   红发的女子试图伸手去拽住她的衣袖,却被萤草身上的结界刺痛了手指。   索拉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措起来。   走到了卯之花烈身边的萤草脸上笑容有些发苦。   索拉啊……对她真的太好了。   那样的纵容让她觉得做出虚伪的天真假象哄着她都是错误的。   ——她舍不得索拉被自己制造的假象欺骗,但是她更舍不得她被自己连累。   ……那个女人应该值得更好的未来。 第三十八章 ﹁v﹁   眼见着萤草走了上来,卯之花烈身侧跟着的几名死神无声地上前一步,手中一抖,亮出了藏在袖中的锁链。   萤草的脚步依旧未曾犹豫。   【……你疯了?】菟原本还算得上淡定的声线正因为不敢置信而逐渐尖锐起来。【你难道不知道走过去的结果?你会死!】   【停下来!!!】   她在她体内疯狂尖叫。   这样的萤草连她都觉得陌生至极。   京乐春水咬着牙关,眼见着那少女含着解脱一般的浅笑款款走来,终于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一旁诡异保持着安静状态的卯之花烈。   这位沉稳又温柔的女性依旧保持着近乎冷漠的安静,从始至终不发一言。   “卯之花队长……!”   京乐春水咬着牙压低了声音叫了她一声,然而她却动也不动。   萤草此刻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京乐春水感受不到她哪怕一丝丝的气息——已经全部被那种邪恶的妖气覆盖住了,并且已经形成了强力的结界。   ……这样的话连直接把人带走都做不到。   他的脸色愈发沉了起来。   卯之花烈忽然眼神微妙的看了他一眼,不过那一眼实在是太快了,京乐春水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   “前十一番队队长,萤,因连续杀害二十八名死神后叛逃,经中央四十六室判定,犯下极刑之罪,处以死刑。”卯之花烈忽然开口,声音完全可以用毫无起伏来形容,京乐春水又一次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萤草在距离她三步左右的距离忽然停下了脚步。   卯之花烈再次开口:“你要反抗么?……若是反抗的话,便只能就地斩杀了。”   其余几个拎着锁链的死神看了一眼卯之花烈,却没有出言反对。   这也是他们来之前接收的命令——若是实在无法带萤草回去,便必须就地斩杀,以绝后患。   迪木卢多握着红蔷薇的手瞬间青筋暴起,俊美的英灵脸上带上了被惹怒后的愤慨,正准备动手之际耳畔却蓦然传来了索拉过分缥缈的声音。   “迪木卢多……等等。”   红发美人的眼睛因为哭泣而有些红肿,这双还含着水雾的眼睛死死盯着萤草的背影,极为楚楚可怜;可眼睛的主人却阻止了迪木卢多接下来的动作。   “……索拉小姐?”   迪木卢多有点不懂了。   肯尼斯也回头看了自己的未婚妻一眼。   索拉深吸一口气后用力咬了咬嘴唇,努力用嘴唇上的疼痛感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因为颤抖而显得太过软弱。   “——再等等。”   迪木卢多无法,只得咬牙退下。   索拉依旧不错一眼的盯着萤草的背影。   ……为何她会觉得这孩子的背影此刻看上去如此陌生?   而当萤草停下脚步的时候京乐春水还以为她终于有了反悔的意愿——然而当少女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男人刚刚松了的半口气又再一次提了起来。   她的脸上带着的是妖异的诡笑。   京乐春水悚然一惊,卯之花烈却是一脸的意料之中。   再一次强行占据了萤草躯体的菟看着他们的表情自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那张秀气精致的小脸此刻泛着一种病态的苍白,那是因为气血逆行强行压制主人格造成的极度虚弱。   “我现在其实很高兴。”她盈盈笑着,声音里带着毫不遮掩的刻骨恶毒:“卯之花队长身为萤的养母,如今也要来杀她啦。”   “你很高兴吗?”卯之花烈神情淡淡的反问。   菟笑容的弧度愈发夸张了起来:“诶,很高兴,而且真的是太高兴了——她那么信任你,但是现在你成功毁掉了这份信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卯之花烈非常配合的接着问道:“意味着什么?”   菟笑得眉眼弯弯:“意味着,她终于可以只属于我了。”   菟手掌一翻,一段带着铁锈的残破刀片立刻出现在她手心上,她带着灿烂的笑容把那刀片用极为缓慢的动作插入了自己的喉咙之中,大股大股的温热鲜血顺着伤口汹涌而出,而这诡异的少女直到倒在地上的前一刻嘴角的笑意依旧是充满满足的。   看着她笑着自杀的过程,在场所有人都觉得骨头发冷。   看着血泊之中的人影已经变成了一朵小小的萤草,卯之花烈幽幽叹息。   “享受着死亡的过程啊……因为这种感觉可以带给你拥有她的幸福感?”   “……还真是可怜。”   女性死神的脸上染上一种冷漠的悲悯。   在京乐春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卯之花烈已经转身轻声嘱咐了其他几人:“犯人既然已经自杀,那么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吧。”   她的脸上不知何时带上了一抹寂寥的悲伤,哀沉入骨,让身侧众人不由自主的闭了嘴,生怕惹她伤心。   这时这几位死神才想起来,眼前的四番队队长还是此次前来追捕的犯人的养母兼恩师,一时间脸上便不由得有些讪讪,不敢多言了。   “……你们先回去吧,”她看着地上血泊之中的那朵小小萤草,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算她如今成了这副连我都不敢相信的模样……但我好歹也是她的养母,便让我在此送她最后一程吧。”   几名死神诺诺称是。   京乐春水压低了斗笠挡住了自己的眼睛,目光再不在地上的那摊血迹留恋转身就走。与卯之花烈擦身而过的时候又听得她幽幽低语了一句:“我还要过一阵子才会回去,有关这件事情,就劳烦京乐队长和上面报告了。”   京乐春水闻言脚步一顿,随即点了点头,进了穿界门之中。   索拉这时才推开了肯尼斯的手,跌跌撞撞的站在了那摊血迹的前面。   她蹲下身子,怔怔的看着地上那朵小小的萤草不出声。   卯之花烈这时也走了过来,自血泊之中拾起了那朵萤草,小心的收进了袖子里。   索拉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你手里那朵萤草和我之前种的长得一样呢。”   卯之花烈轻轻点了点头,此刻她的语气神情已经恢复了一贯那种细腻的温柔,“之前萤草这孩子多亏你的照顾了……我正准备把它收起来,要和我一起来吗?”   索拉看着她,好半天之后才点了点头,露出个淡淡的笑。   “好啊。”   肯尼斯有心阻止,却因为看到了未婚妻的这个模样反而有些畏惧,连迪木卢多也不敢随她一起去了。   他知道萤草对她有多重要,而若是不想让她恨自己,那么他此刻便不能拦。   肯尼斯咬着牙,生生忍了。   ****   索拉跟在卯之花烈的背后,仿佛一点也不曾畏惧。   是啊,她有什么好害怕的?   要知道她此生最大的珍宝都已经离她而去了。   接下来的人生便是继续按部就班的做一个生育的工具,然后老死一生。   其实现在就死了也没什么关系吧?   索拉正漫无目的的发散着思维,卯之花烈的脚步却忽然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到了。”   ——这里是一处宽阔异常的地下室,索拉身为魔术世家的千金,一眼便认出了此地属于魔术工房的气息。   不过魔术的气息已经很淡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令她在意的,是另一种气息……   “哎呀,回来的好快嘛。”   那熟悉无比的、带着轻快笑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的时候,索拉用一种近乎恐怖的速度瞬间扭过了身子,瞪着从台阶上缓步走下来的少女。   夜色般墨蓝的长发散在肩头,风情而不自知的一双桃花眼带着淡淡的纯净笑意,一身简便利落的衬衫长裤,比记忆中要稍稍抽长清瘦一些的纤细身材。   萤草含笑的眼掠过了一脸无奈的卯之花烈,笑嘻嘻的看着表情复杂至极的索拉。   “刚好,桃花泡了茶,我也做了点糕点,那边的红发美人儿,要不要和我一起顺便来点下午茶?”   她侧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索拉抬手擦了擦不知不觉再次盈满眼眶的泪水,压着嗓子恶狠狠说道:“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下次一定把你的甜点全部扔掉!”   “可怕的威胁。”   萤草依旧一脸笑嘻嘻的说着,她走下了台阶到了两人面前,卯之花烈一脸无奈的纵容:“还是爱胡闹。”   “有人护着我嘛,知道师父在所以我无所畏惧。”她一脸无所谓。   卯之花烈摇摇头,从袖子里取出了那棵小小的萤草递给了她。   “幸不辱命,‘萤队长’的请求虽然麻烦了点,但是还是做到了。”   萤草的嘴角荡开了愉快的笑。   “若是师父都做不到的话,我还能找谁呢。”   卯之花烈笑吟吟的看着她:“这话说的,有的是人愿意帮你呀~~你看之前京乐队长就主动请缨和我一起过来了。”   萤草也笑眯眯的回望过去:“师父别误会呀,京乐队长一向热心肠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不定人家还有可能是担心您受累呢?”   卯之花烈掩唇轻笑:“那也比你手上的一瓶子泥土强啊,想必十二番队也拿不出这样强大的道具吧?”   萤草笑容不变:“师父说笑了,我这些东西也不过就是些胡闹的小把戏,不然的话不相识就只能让我直接和您这些队长级打了,我也不傻呀。”   这师徒俩笑的一模一样,索拉下意识摸了摸有些发冷的胳膊。   萤草笑笑,率先低了头,把卯之花递给她的那棵小东西放在手中,口中念诵起古老奇特的咒文。   【我陷于泥沼、我堕落于深渊,此刻我干涩的喉中吟唱不出属于自己的亡者颂歌,无人会听,无人愿闻,于是我便沉入泥沼,落于深渊,从此不闻不问,化身骸骨,至此为终】   那棵染着血迹的小小植物便渐渐扭曲化形,在萤草的手中变成了古老的古本。   萤草的眼中透着满意的光彩。   “这是拉莱耶文本——又称螺湮城教本。”   她另一只手抚摸着文本上属于夏朝的象形文字。   现在这本书浸透了菟全部的灵力,以及她被菟分离出去的那一半血肉。   菟已经成了文本,文本就是菟新的模样。   原本属于菟的灵力重归她身,她从此便拥有了绝对的主导权——永远的。   “好了……现在文本和灵力,都是我的东西了。”   萤草抬起头,笑得眉眼弯弯。   “索拉,你说……拉莱耶文本的力量和圣杯相比较的话,哪个强一些呢?” 第三十九章 嘻嘻嘻嘻   等到索拉好不容易彻底擦干了眼泪平复了心绪,她已经被萤草带到了间桐家的客厅,手中被塞了一杯暖融融的花茶,一个陌生的小女孩正坐在桌子的络新妇的蜘蛛身体上,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索拉的眼眶还有些红肿,她下意识伸手揉了揉眼睛遮掩自己的眼睛,间桐樱歪歪头,忽然对着她露出了一个乖巧可爱的笑脸。   “客人要吃些东西吗?”桃花妖端着刚刚做好的糕点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粉色和服的秀丽少女,神乐越过桃花妖伸手从碟子里拿了一块桂花糕塞进了嘴里,又拿了另外一块走到萤草身边塞进她嘴里。   索拉表情呆滞的扭头去看坐在自己身边正专注翻阅古文本的萤草,她嘴巴小,手里又有事情在做,一块糕点咬了一半后神乐便捏着另一半,耐心等她咽了下去后,再把剩下的半块塞进她嘴里。   索拉面无表情的看着萤草像是个仓鼠一样乖乖接受美少女投喂,单独看样子的话倒是听话的很。   “……宝宝。”索拉心平气和的叫了她一声。   后者抽空从书里抬起头,露出了无辜的表情:“怎么了?”   ……无辜你妹。   想到眼前这个一脸无辜的死丫头是怎么若无其事做出这一大堆事情的,红发美人的额角就开始青筋直跳。   萤草欣赏了好一会索拉阴沉沉的表情,终于满足了她不可言说的恶趣味之后,终于放下手中的拉莱耶文本,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叠放在了膝上。   她甚至未曾掩饰自己欣赏索拉表情的恶劣行为,身为魔术世家千金从小接受良好教育涵养极好的索拉终于翻了个白眼。   神乐坐在萤草身边继续啃桃花递来的又一份三色团子。   “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这些事情?”   萤草点点头,笑眯眯的回答:“好呀,那索拉问吧,你问我答。”   索拉一噎,立刻瞪她一眼:“我现在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你要我问什么?问你为什么还活着?”   萤草歪着头想了想:“——也好,那就从我为何还活着来说吧。”   她脚下一转,凳子便转个了圈而,直接与索拉来了个面对面。   “首我们首先先来总结一下我现在已知的现存问题:第一,‘魔术回路’缺了一半,当然,分离出去的这一半不仅拥有我的力量,也有我半个灵魂——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实体版的‘人格分裂’,分离出去的另一个人格叫做菟,也就是你之前见到的自杀的那一个。”她摆了摆手里的文本,“现在她在这里。”   “第二,尸魂界的追杀问题,当然这个问题与索拉关系不大而且现在也都已经解决完毕,我也就不详细说明了。”   “——这里,菟是大问题。”   萤草曲起指节敲了敲膝上放着的拉莱耶文本,因为融入了菟——自己另一半的灵魂的原因,这本邪书在萤草的手中显得异常温顺。   “她的疯狂你也看到了,如果没人阻拦的话,她绝对会奉献一切给我,但是如果走入绝路,她也会不惜杀了我和我同归于尽达到她的愿望。”   许是回忆起了之前菟自杀的模样,索拉握着茶杯的手指无意识的收紧了几分。   萤草只当自己没看到。   “我在其中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催化……催化菟的这种‘除了自杀以外没有其他的方式’的思维,这样她死后回归的意识才是负面的、消沉的、可以控制的。”   索拉有点不愿意相信。   “……但是之前那个,不还是你么?”   萤草点头承认。   “是我,但也不是你现在看到的我——而是和菟差不多的存在,也是我分离出去锻炼另一个人格,不过这个要消极软弱的多啦……觉得死亡才是解脱,可以说你之前见到的那个,算是我的心魔。”   她点了点自己的嘴角,笑容有种诡异的愉快:“老实讲这种方法还是桔梗之前送我的那瓶泥土给我的灵感……”   奈落可以为了抛弃自己的软弱之心把鬼蜘蛛分离出去,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用同样的法子——   制作一个“真实”的软弱的自己,然后顺势把菟重新收回来?   正好这个世界里的索拉养了一盆萤草,同时也是她在这个世界的本体。   萤草用这朵“萤草”,用自己过去的心魔作为诱饵,重新制作了另外一个“自己”,用来蛊惑菟的视线。   因为这一次的灵魂、血肉、本体、记忆……全部都是最为真实的,所以菟上当也是理所当然,而且为了宣誓自己的忠诚,她甚至毫不犹豫的交出了自己全部的灵力。   当然,交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被萤草重新收走了。   索拉听得有些茫然。   萤草看着她一头雾水的模样,便支着下巴轻笑了起来。   “总结一下——我再一次分裂了另一个‘我’,用来蛊惑菟,然后收复了她的灵力,并把她和拉莱耶文本融为一体,而且因为拉莱耶文本的存在,加上心魔、菟,三者彼此相辅又彼此相克,也就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循环铁三角,也就是说:这样我同时解决了我的心魔、分离在外的半个人格、收回了我流逝的灵力修复了魔术回路,得到了一本只属于我的拉莱耶文本,然后因为我在死神面前死去,还有我养母作为证明,所以尸魂界也不会再继续追杀我。   这样可懂?”   大致理解了的索拉只剩下面无表情作为自己的回答。   “……你就没有后遗症?”她有点不敢相信:“灵魂这种东西你也敢随便分割,你可真是胆子够大的!”   萤草一脸无辜。   “所以在制作那个‘我’的时候,我加入了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把我‘作为人类’的一部分,加进去了——所以现在索拉看到的虽然是你认识的萤草,但是我也不是你认识的萤草了。”   “我现在是神乐的式神。”   一直坐在她身边的少女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抬起头扫了一眼,表情很是淡定。   “……如果是式神的话,可以依靠‘式神碎片’的方式来分割灵魂,当然因为身为‘人类’的这一部分,我和拉莱耶文本,也就是另一半的我自己的比例,其实是51%和49%。”萤草愉快的笑了起来:“所以最后虽然有点赔本,但我还是赢了~”   听到这里索拉已经无话可说了。   就凭这心眼这二话不说割裂自己灵魂的凶狠劲儿……索拉现在连将来担心她被欺负还是担心看上她的那个被欺负都不知道了。   “……玩这么大怎么就没人拦着你呢?”   索拉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   神乐叼着最后一串团子眨了眨眼睛。   卯之花烈淡定喝茶。   萤草依旧笑眯眯的,态度倒是极好的。   式神录里的三个ssr是极为机智的,从头到尾保持沉默和配合,毕竟用萤草的话来讲就是弱者的智商不要和她说话;至于其他的嘛……   萤草忽然一弯腰,从桌子底下捞上来一只瑟瑟发抖夹着尾巴的毛团子。   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梳理着狐狸崽子背上的软毛,笑吟吟的回答:“有那么两个不长眼的来拦我了,有那么一个丑的不认识还非要套近乎,让顺手我扔远坂家的院子里了;   【穿错皮肤的晴明哭晕过去】   另外一个……稍稍有点小调皮。”   萤草笑容一深,梳着妖狐背上白毛的手指稍稍加了些力度,妖狐哀嚎一声,在她手心下哆哆嗦嗦,看上去可怜无比。   “不过我感觉最近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肝火太旺……正准备去给他做个绝育手术,让他冷静一下。”   之前被鬼使黑亲手交到萤草手里,又被笑吟吟的萤草一顿暴打抽回原型的妖狐要被吓哭了。   qaq对不起阿妈我错了!!!   qaq我再也不捅你了!!!   萤草笑容如沐春风,不为所动。   毕竟是鬼使黑好不容易为她找来的宠物啊,小白还特意嘱咐了一下为了宠物好最好还是做个绝育手术,这样免得发情的时候把沙发咬坏,现在真皮贵,修沙发挺费钱。   她觉得很有道理。   而且萤草觉得自己可公平了。   你捅我一刀我还你一刀,有来有往的,而且绝育一下为保护大自然做贡献,多好呀~~   她拎起腿上的妖狐,笑容温柔极了,背后仿佛盛开了大片大片的黑百合,美的动人心魄。   妖狐自己也觉得这笑得简直太他妈动人心魄了。   “正好我养母就在这里,四番队队长专职医疗,让她动刀子绝对轻轻松松,‘咻’的一下就好了呦~”   卯之花烈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矜持又优雅的笑了笑。   “我顺手多做几个也是可以的——又不麻烦。”她温温柔柔的说着。   式神录里的几个ssr同时身下一凉。   萤草眨了眨眼睛。   “……师父不打算不给我留几个?”   闻言卯之花笑容愈发柔美起来:“……你想留几个呀?”   “要不要给你留七个,一周七天不重样?”   萤草脸色瞬间一黑,像是想到了什么古老的过去一样表情极为难看。   然后她一把抽出式神录放在了养母的面前。   “那就一起。”   神乐暗搓搓戳了戳萤草,她阴沉沉的只答了一句话。   “……别和我说话,我现在有点肾疼。” 第四十章 放飞得有点过头的番外   今天的晴明又在拜惠比寿了。   “……我不是很懂晴明大人的思维方式啊。”椒图偷偷摸摸蹭到水池边和正在洗手的萤草小声问道:“为什么每次画符抽卡之前都要拜惠比寿?”   萤草抬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抽空抬头看了一眼一脸虔诚对着惠比寿念念叨叨的晴明:“因为是财神吧……”   所以说不定有欧气什么的,能蹭就蹭。   椒图捂着嘴,看着安倍晴明的时候眼神充满了小小的讶异:“所以这是晴明大人前两天疯狂拜座敷的原因?”   萤草默默点头。   “毕竟抽了三十多张r卡,也是不容易……那些对他而言都是用不上的狗粮卡。”   虽然这么说,但是萤草的脸上一点也不同情。   毕竟非洲人的痛苦她不是很懂呢。【欧洲の冷漠】   椒图忽然不吱声了。   萤草一抬眼,立刻就从对方的脸上分辨出了慌张惊恐的畏缩神色。   椒图曾经被过去的主人抛弃过,想必这番话让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吧。“……椒图。”萤草忽然开口叫她。   “……诶,诶!是!萤草大人!”   椒图猛地抬头,诚惶诚恐的应着。   萤草叹口气。“我们都是式神,何必和我这么快客气。”   “但、但是……萤草大人很厉害啊。”椒图有些局促不安的攥着衣袖:“六星的强大式神,我和您比不了的……什么都做不了,有人来了也常常会躲在壳子里……晴明大人说不定也会觉得我没用……”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脑袋也越来越低,到最后都要缩进贝壳里去了。   “椒图。”萤草忽然戳了戳快要躲回贝壳里的那个自卑的女孩子。   对方怯生生的抬起脑袋,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她只见萤草忽然伸手过来,唇上蓦地一凉。椒图一怔,下意识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润润的、凉凉的,泛着干净温柔的桃花香气。   “从桃花那里要来的桃花,熬了点口脂,颜色不是很重,但是现在看起来倒是蛮适合你的。”萤草把手中的瓷罐子塞进椒图手里,对她笑了笑。   “女孩子就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嘛。漂亮的女孩字偶尔有一点小小的娇气也无所谓……况且晴明那家伙还是很温柔的,不会随便抛弃你的。”   椒图呆愣愣的看着萤草嘴角的弧度,忽然尾巴啪得一甩猛地钻回贝壳里!   萤草抬手擦了擦溅到脸上的水珠。   “……温柔的是萤草大人才对!”贝壳里传来了椒图的声音,带了点意味不明的羞怒:“……而且这样子……太犯规了!”   萤草看着贝壳几乎是逃窜一般的跑进水池之下,留在岸边一脸茫然。   “……我桃花口脂加错东西了?”   她随手摸了一把被打湿的头发想着回去把它擦干好了,结果刚准备起身就看到安倍晴明悄无声息的蹲在自己身边,正幽幽的看着自己。   萤草心中一惊,手中失力立刻拽掉好几根头发。   “……你什么时候蹲在这里的。”   安倍晴明的口气充满了怨妇一样的幽怨:“从你给椒图抹口脂开始。”他的声音充满了控诉:“你都没给我抹过!”   “……你是个男的。”给全庭院的妹子们都发了一份口脂的萤草手里就剩最后一份,那是准备自己留着的。   晴明凑过去,给她看自己殷红的艳丽眼尾。   “男的也是可以化妆的。”   萤草只得面无表情的用无名指抹了一点口脂,抹在了阴阳师挂着笑弧的柔软薄唇上。   少女纤细白皙的手指刚刚离开,他就反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唇,然后细细舔了舔染着口脂的指尖,咂咂嘴品了品。   “……有点甜甜的。”他笑眯眯盯着萤草把染着口脂的那只手随意搭在膝盖上,伸手就拽着她的手往自己嘴上按:“再来点?”   对方手腕一抖挣开了阴阳师骨节分明的漂亮爪子,面无表情的把怀里最后一盒桃花口脂塞进了他手心里,站起来就要走。“那给你了,自己抹还是舔着吃都随你。”   “你先等等。”   晴明忽然拽住了她的袖子,然后捏住少女纤细的手腕递到唇边,伸出湿热柔软的舌尖舔掉了她指尖的残留口脂。   “多谢款待~”安倍晴明把最后一丝桃花甜香舔进嘴里后终于满足的放开了萤草的手腕,刷的一下展开折扇掩着嘴角笑得眉眼弯弯。   “……噫。”   萤草一脸嫌弃的把手指上的口水在安倍晴明领口的狩衣上用力擦干净后甩着马尾巴气冲冲的走了。留着阴阳师一个人在原地捂着脸笑得浑身发颤。   ——然后被躲在贝壳里的椒图毫不客气地甩了一头一身的水。   ****   当天晚上大天狗拉开纸门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萤草穿着单衣盘腿坐在被褥之中细细打量着自己的手指。   灯光之下的少女十指纤纤,根根莹润如玉,好看得很。   看了一会后,她把这双手放在了膝盖上。   “……我决定要讨厌犬科一段时间。”她神情严肃的说着。   坐在她身边的大天狗应了一声,只顾伸手去拽萤草腰间系着的腰带,结果被萤草啪得一下拍掉了爪子。“严肃点!”少女柳眉倒竖:“你也是犬科!你我也要讨厌!”   大天狗意思意思的舒展了一下自己漆黑的羽翼。   萤草看着满地的黑羽毛,挑起了眉毛:“又掉毛了。”   大天狗已经成功抽走了她的腰带,心满意足的看着领口间露出了大片的细嫩雪白的肌肤和胸前柔软的隆起,漫不经心答了一句:“嗯,我会收拾。”   从曲线的变化可以看出来,奋斗还是有用的,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我让你严肃点你是不是没听见。”   萤草张牙舞爪的抓着大天狗的头发。“你们的脑子里什么时候能干净一点!把我衣服穿好!”   大天狗有点遗憾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胸口曲线,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今天打算穿着衣服?你不是不喜欢穿衣服的感觉吗?”   萤草死鱼眼看着他:“我觉得我好像和你没法说话。”   然而对方那双手掌已经无声覆上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直接触碰到了白皙的肌肤。   大天狗的眼睛里盈满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确定要继续聊下去?……唔,聊倒也不是不可以,你说你的,我做我的就是了。”   他忽然凑上去舔了一口萤草的锁骨。   “……不过你浪费的时间,我可是都要讨回来的。” 第四十一章 我滚回来更新啦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萤草现在心情很好。   茨木童子从式神录里出来的时候,就见到萤草坐在窗边晃荡着椅子,纤纤十指交叠在胸前撑成尖塔状,看着窗外景色悠然浅笑,模样怎么看怎么轻松。   “……你现在笑得很好看。”茨木的鬼手凑上去摸了摸萤草嘴角的弧度,声音却没有被她的笑容所感染,“但你至于笑得这么开心吗?”   萤草一抬眼看着换了红发金甲装束的茨木童子,嘴角又上扬了几分,语气愉快的回答身侧的男人。   “为什么不至于呢?”   她笑意浅浅,眼神里充满了愉悦的满足。   “毕竟我已经达到了我的目的不是么?菟被解决了、力量回来了、尸魂界不会追杀我了……我现在可是轻松得很啊。”   茨木童子却在她面前蹲下了身子。   换了新装扮的茨木显得愈发俊美妖孽,简直夺目耀眼到了令人挪不开眼睛的程度,萤草看着他的眼睛,嘴角的弧度缓慢无比的拉了下来,直到她方才的笑容被彻底拉平成了一条苍白的直线。   “……大佬,有些话说的太透的话不好玩的。”萤草的声音忽然略带了几分威胁的凶狠。茨木童子却舒展开方才紧皱而略显阴沉的眉眼,蓦地拉近了与这张白皙素净的小脸的距离。   萤草闭上了眼睛,原本搭成尖塔的纤细手指也不知不觉攥在了一起,放在了胸前。   茨木童子轻轻捧着她细嫩的脸颊,萤草依旧闭着眼,侧过头蹭了蹭那只巨大而冰冷的漆黑鬼手。   “我应该赢了,但是我觉得我也扔了很多东西。”她把脸偎在了茨木的手心里,缓缓睁开眼,眼神沧桑而沉郁,像是行将就木的垂暮老人。   “这一回我可真的是永远没法做一个真正的人类了,茨木。”   她轻声叹息着。   对方却笑了一声。   茨木童子眼尾绘着黑色的妖纹,本就勾人的妖瞳愈发勾魂摄魄,他用这双眼专注的看着眼前把自己一双细白长腿缩在胸前做出一副软弱姿态的萤草,语气像是哄着一个不听话正在撒娇耍赖的孩子。   “你本来就不是人类,萤草。”   茨木童子回答。   萤草闻言微怒,忍不住抬眼瞪他,反而被茨木童子的鬼手捏着下巴抬起了脸。   茨木童子的声音带了浅浅的笑意,他压低了嗓子,注视着萤草这张脸上从始至终都没有感情起伏的瞳孔,慢条斯理的指出她半真半假的谎言:“因为就算你是人类的时候,你也没把自己当成人类看待……你早把你属于人类的一部分,当做了随时都可以抛弃的东西;不然的话,你为什么会这么毫不犹豫地把人类的部分用来做菟的诱饵。”   茨木童子毫不客气撕去了女孩用来伪装自己蛊惑他人的软弱皮相。   萤草不喜欢别人和她说的这么透彻。   但是也许因为说这话的人对她的意义不太一样,所以她也并没有生出不高兴的情绪。   她只用一种奇特的眼神久久的注视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然后缓慢的挪开了眼神。   而当萤草垂下眼睫的时候,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茨木童子无比熟悉的那种独属眼前这个“萤草”的表情。   ——那是一种因为活了太多次、死了太多次,一直为了不知道什么的理由挣扎着拼了命的活,最终因为无法阻止的灵魂的疲惫而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麻木冷漠;但是因为她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所以这种彻骨的冷漠之中一种沉郁而压抑的疯狂。   ——这个久违的表情让茨木浑身血液都激动的发烫,一半往上一半往下,忍都忍不住。   他只见过一次这样的表情,便足够让他从此念念不忘,甚至为之一念成痴。   露出这样神情萤草的脑袋轻轻靠在舒适的真皮椅背上,维持了好一会这个姿势之后,她才微微侧过眼神睨了一眼,然后伸出手指按在了茨木勾起笑弧的嘴唇上,微笑着开口。   “……嘘,刚刚才说过,话说的太透不好玩的。”   她侧着头笑眯眯开口的时候,模样倒是乖巧温顺,就是不知道这棵草现在若是切开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大概是黑的吧,还是那种妖血特有的红黑色。   茨木忍不住这样想着。   他看着萤草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忽然伸手一把拽掉了她脑后的发带。   少女墨蓝色的发丝瞬间散成了一道墨瀑,一头浓密柔顺的长发掩去了萤草大半的脸颊。   萤草歪着头默不作声的看他,散开头发的少女少了少女式的乖巧无辜,多了几分与她眼神相配的成熟。茨木那只鬼手细细描摹过少女精致秀美的眉眼轮廓,最后落到了她色泽浅淡的唇瓣上。   他撩开遮挡住萤草眼睛的发丝,勾到了耳后。   “这样才是我印象中的你。”   萤草挑起眉,索性从椅子上顺势一滚滚到了蹲坐在她面前的茨木怀里,一头墨蓝色的长发丝丝缕缕绕在那只鬼手上,女孩昂着头,略带了几分挑衅般的笑意。   “那这样呢?是你印象中的我吗?”   她侧坐在他怀里,优哉游哉的荡着腿,扬起的脖颈纤细白皙,大大方方对着茨木童子袒露出自己致命的弱点。   也就是在他面前,她偶尔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放肆。   茨木顺势坐在了地上伸开了一双长腿,独臂把怀里女孩搂的更紧了些。她含着笑弧的嘴唇只需要一低头就能碰到,两人之间维持着一个暧昧又危险的距离,茨木却并没有再进一步。   萤草耐心极好,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而茨木则是太熟悉她这个笑了——熟悉到他一点都不想上当。   ……一般她这么笑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好事情。   但是上不上当某种角度上不是茨木童子自己说了算的。   茨木怀里的萤草眯起眼睛,纤细柔软的身子一扭,整个人索性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我想要圣杯。”   少女弓起白皙的足背,足趾擦着地板,一双长腿在茨木身侧慢条斯理的曲了起来,随着她的动作,衣摆之下缓缓露出一截嫩滑如玉的雪白大腿,毫无瑕疵的皮肤看着就白生生的晃人。   她弯起眼睛,抬高了下巴,领口隐隐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引人遐思的阴影。   而当她发现原本扶在自己背后的那只大手不知不觉抚上了她的腿的时候,她嘴角的笑容更深刻了几分。   “你让我去拿到圣杯好不好?”这声音不似撒娇,更像是一种暧昧的蛊惑。   “……若我不让呢?”   萤草笑得非常无辜:“……那我就只能采取某些特别手段了。”   “哦?”鬼手已经覆上了她领口的位置,“你打算采取什么特别手段?”   萤草笑着舔了舔嘴唇看着茨木凑了上来,唇上一片莹润的水色还带着方才吃过的糖果甜香,就这么一点残留的甜味很快就被茨木吞进了嘴里。   而草妖那只纤细的手掌无声地捏住了鬼手的手臂。   “……把你的妖力都夺走怎么样?”   萤草笑吟吟的问。   茨木只是再一次凑上去,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她躲在齿间之后的柔软舌尖。   “看你用什么法子吧——” 第四十二章 初见番外(1)   茨木第一次见到萤草的时候,并不是阴阳师的庭院里,而是在野外的一处河边。   当时茨木童子刚刚和酒吞打了一架,打得难分难解热血沸腾;茨木身上虽然伤痕累累但是情绪却依旧极为兴奋,正准备寻个性情乖顺的小妖帮自己治疗好了再去找酒吞的时候,坐在河边的萤草就进入了他的视野之中。   当晚的月光静谧而幽深,在流动的河水反射下泛着一种优雅而清冷的美。   而在这种异乎寻常的美妙月光之下,墨蓝发色的草妖少女穿着一件素净的和服,正把自己一双雪白如玉的裸足浸在冰冷的河水里,散开一头长发用手指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茨木认得她,那是一种擅长治疗的温顺小妖,族群之中大都是太过绵软爱哭的柔弱小家伙。   她专注的看着自己的头发,侧脸轮廓白净秀丽,眼尾微微挑着,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媚,撩得人心痒痒的。   然而当那只萤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慢悠悠侧过头看过来的时候,茨木却鬼使神差的站在了树后的阴影下,避开了她的眼神。   后来一想,这其实是一定程度的意料之外,又是某种角度的意料之中,   “……谁?”她的声音也不是那种其他草妖的绵软娇嫩,而是一种彷如冰雪一般的寒凉通透,慵懒沙哑的声线里满满都是深沉入骨的疲惫。   少女看过来的眼神冷得骇人,带着浸透鲜血之后狩猎者特有的凶戾凉薄。   ——那可不是他印象之中这种柔弱草妖会有的眼神。   这样想着的茨木微微一动,足踝上的铃铛便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响动声。   草妖看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眯起了眼睛站了起来,她的脚还浸在河水里,那样冰冷的温度她却恍若未觉。   “谁。”萤草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茨木童子从阴影处踏出了一步——他以为她认得自己,也以为会看到一直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萤草,然而对方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而看她的眼神……   “你想和我动手?”虽然身上还带着不轻的伤,若是和不弱的妖打起来的话还说不定谁赢谁输;但是这不妨碍茨木童子心情微妙的看着萤草垂在身侧的指尖上凝聚的妖气。   也可以说,他完全没把萤草这种程度的小妖放在眼里。   萤草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白发大妖笑得轻狂又傲慢,萤草看了一会茨木的笑,指尖用来攻击的咒法最终还是没有聚起来。   她一向对好看的人耐心极好,而眼前这个家伙正好可以归到好看的范围之中。不过萤草现在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只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呆一会。于是她转身就走,一点也没顾忌身后那个家伙骤然微妙起来的表情。   茨木可不知道自己刚刚才被鬼葫芦狠咬一口的肩膀刚才已经在“穿几个窟窿”这样的结局旁边晃荡了一圈。   他已经对这只奇怪的萤草生出了不小的兴趣。   “你不怕我?”看着少女毫不犹豫转身离开,茨木语气忽然带了几分奇特的兴奋感。   他平日里遇到的小妖,除了酒吞大天狗之流,大部分对他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至少也是客客气气的态度。莫说是一脸冷冰冰的模样了,弱一点的连低头的时候都要担心他会不会一个心情不好一爪子抓上来。   少女回头睨了他一眼,眼尾飞扬,染得俱是毫无自制的冷傲:“我该怕你?”   在茨木看来,会这样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暴露出自己后背的,要么是蠢得不怕死的,要么是强的不怕他的。   那么这只奇怪的小草妖,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   茨木缓缓咧开了嘴角,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下一秒,鬼手聚起了黑焰,毫不犹豫地向草妖的后背扔了过去。   然而预料之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走在前面的纤细少女,却轻而易举的躲开了这毫无声息的一击。   少女像是一只轻盈的鹤,的落到了一旁的石块上。她面无表情的蹲在那里看着身侧不远的地方被黑焰猛地炸开的大片碎石飞舞的狼藉之处,忍不住啧了一声:“倒还真没看出来是个暴戾的性子。”   “我也没看出来你居然能躲过去……”   茨木的表情愈发兴奋起来了。   萤草蹲在石头上撑着下巴看他,心里满满都是茫然不解,她不太懂这个还蛮漂亮的男人为什么忽然这么激动。   难道说这个世界长得好看的都是蛇精病?   “起来,和我打一架。”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打上蛇精病标签的茨木童子兴致勃勃的和这只奇怪的草妖邀战。   “我为什么要和你打?”萤草依旧撑着下巴,声音变得懒洋洋的,和方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为什么不和我打?”茨木却反问。“你既然有力量,干嘛不打?”   可是嘴炮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打架???   萤草撑着下巴的那只手转而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她已经可以确定这个世界里长得好看的都是蛇精病了。   “……好吧,和你打。”她拍了拍手掌上的浮灰,重新站了起来。眼见着那陌生男人奇怪的手里又一次聚集了同样奇怪的黑团子,萤草按了按自己的脖子,觉得骨头里那种久违的沉重疲惫感终于再一次泛了上来。   战斗狂,真讨厌。   少女带着一点只有自己能理解的委屈一脸生无可恋的走到了茨木的面前。   ***   当两人头顶的月亮慢吞吞的从这边走到了那边的时候,本来就是残血的白发大妖终于被满血还可以回血的萤草彻底怼到了地上。   而萤草感觉自己一身的骨头好像也被重新暴力组装了一遍。   她在一大片废墟之中打了个哈欠,随手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长发,往地上那个家伙身上扔了个治愈之光后揉着脖子就自顾自走掉了。   如果她知道这个顺手就是给自己找麻烦的前奏,她大概不会这么好心。 第三天的时候,缩在自己临时住所补眠的萤草被迫从睡梦中摇醒,被上次见到的白发大妖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扯,一边扯一边说什么“我们一起去追随吾友的脚步吧”那语气激动的,比蛇精病还蛇精病。   ……去他妈的吾友。   老子要睡觉!   起床气极为严重的萤草二话不说一巴掌挥了过去。   因为太过格格不入被整个族群排斥在外的变异草总心情现在极为糟糕,也顾不上什么地盘不熟先学会忍耐克制低调之类的信条,反手抓住茨木童子的袖子,当场就和他打了个昏天黑地不可开交。   在把萤草的临时住所彻底打烂了以后,两人也终于停了下来。   “……你怎么找到我的?”站在废墟上的萤草一脸的看破红尘的沧桑寂寥。   大咧咧坐在一边的茨木就回答了一个字:“问。”   找最不合群最不想萤草这种品种的那棵草,就找到了。   萤草的脸上阴了一秒。   而茨木侧过头瞥了一眼身侧这双修长白皙的长腿,低笑了一声:“如今看起来倒是好找得很。”   找了这么多的草,也就她的打扮最不伦不类,一眼就能看出来。   萤草懒得去猜测对方眼睛里的那抹意味深长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你找我做什么。”   “我不是说了么?你既然这么强,不如和我一起追随妖族最强的男人!酒吞童子是吾之挚友!是君临妖族巅峰的男人!”   萤草眨眨眼,不是很懂他的逻辑。   “我有要追随的人。”她慢吞吞的回答。   茨木锲而不舍的追问:“是谁?”   萤草低下头看着茨木童子那双金色的妖瞳,满满都是了对他口中那个酒吞童子的崇拜,她挪开了自己的眼睛,看着远处的地平线,开口回答。   “……他是我老爹,但是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少女的声音再一次带上了他初见之时的那种奇特的疲惫,像是历经一切之后一切喧嚣繁华都被迫沉寂下来的麻木空洞。   “我找不到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到他。”   茨木童子沉默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那我们一起追随酒吞童子吧,他是个不会让你失望的男人!”   满腔的抑郁沉闷瞬间散的一干二净,萤草额角忍不住青筋一跳。   她揉了揉自己纤细白皙的手腕,把两手扳得喀喀作响,脸上也露出了阴沉沉的冷笑。   茨木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当他把萤草带到酒吞面前,前者直接一草梗子甩过去把酒吞的鬼葫芦砸懵了。本人则一撸袖子,阴着一张漂亮的小脸,直接和酒吞正面打上了。   一开始是见面的时候萤草率先动手,后来干脆两个人互相追着打,隔三差五就得拆一次房子。   动静从来都不会小,打得伺候的小妖们跑了一批又一批。   就算这样,茨木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强者就应该和强者在一起!   白发大妖后来这么和萤草解释了,然而依旧只穿了一件绿白相间的和服散着头发的少女白了他一眼,一草梗子砸晕了茨木之后直接给他编了一头麻花辫。   “我只追随一个强者,那个人绝对不是酒吞。”她毫不客气的回答。   然而这句话被正巧路过的酒吞听见,后者不知为什么瞬间沉了脸,冲着一脸莫名其妙的萤草扔出背后的鬼葫芦后,两人又一次打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 初见番外(2)   在萤草被茨木带回来不知道多少个年头后的某一天,她忽然有一天失踪了。   本来她一向就喜欢到处乱跑,十天半月不见人影都是常有的事情,何况大江山那么多妖,又有几个会去认真关注她的存在。   除了坐在大江山首位的那个。   萤草不见踪影的第一个月零一天,酒吞就坐不住了。   “那只草妖究竟哪去了你知不知道?”酒吞童子皱着眉问茨木的时候,对方明显一愣:“她居然还没回来?”俊美高大的白发大妖晃着一脑袋乱糟糟麻花辫起身准备问人的画面太美,酒吞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为什么它们还在你的脑袋上没有被拆掉?”   “哦。”茨木若无其事的晃了晃麻花辫,那一头乱糟糟的小辫这让酒吞的额角的青筋又再一次跳了跳:“她编的太多了,我懒得拆。”   酒吞终于忍无可忍的把鬼葫芦砸了茨木一脸。   ****   在青行灯房间里讲故事的萤草忽然打了个喷嚏。   青行灯从凌乱的纸笔之中抬起头看她了一眼。   “穿得少了?”她打量了一眼萤草只堪堪遮住大腿的白色衣摆。   对方摆了摆手,浑不在意的靠坐在墙上,舒展开两条比例完美的白皙长腿。“我讲到哪里了?”   青行灯抖了抖手中毫无痕迹的一张白纸。   萤草歪着头,长久的打量着这张崭新的纸,然后低低笑出了声。   “我已经和你讲了第七遍我的故事了。”   “然而我一遍都没有记住。”青行灯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用各种方法写下的纸张,此刻连一个墨点都没有:“不论是我的脑子还是我的笔,全都记不住。”   “……那你便当我是个胡言乱语的疯子吧,无论如何都记不住的东西,那就当做是不该记的东西就好了。”她笑眯眯的看着闻言有些怅然的青行灯,自己的脸上却是不以为意的表情。   “对了。”   在萤草准备拉开纸门走出去的时候,青行灯忽然叫住了她。   “你说你的老爹叫什么名字来着?”青行灯手指绕着一缕头发转了转,像是在考虑怎么开口:“若是用言灵来找人的话,说不定会有用呢。”   萤草回头看了她一眼,她逆着光站在门口,看不清她的表情。   “还是算了,就算只有万分之一能把他叫到这里来的可能,我也不会去赌。”讲了七遍故事却从始至终小心谨慎地未曾说过一个真实名字的少女笑着回答:“白胡子应该是属于大海的王,他还在他应该在的地方,这就够了。”   ……她只是稍稍有一点遗憾。   被老爹宠了那么久,站在他身后跟着他那么久,却没能看到真正属于“白胡子的时代”所以生出了一点,刻入骨髓的遗憾。   仅此而已。   脑中关于那片大海上所有的记忆已经开始渐渐淡化,已经快要连遗憾的原因都被迫遗忘了。   “啊。”萤草忽然一拍手,在临走前问了青行灯最后一个问题。   “……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卖酒的么?那地方能靠海近一点的话就更好了。”   少女的眉眼轮廓美丽而骄傲,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昂扬洒脱的英气。   也许那就是属于大海之上旅者所特有的张狂?   少女轻声浅笑,摇了摇头。不,这是独属于白胡子海贼团的。   “但我感觉我很快就要忘了这种骄傲的理由了……有点糟糕。”萤草靠在门口笑意满满,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种笑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青行灯叹了口气,手指遥遥指着一个方向:“从个方向一直走,说不定能看到海坊主带着他珍藏的酒和到处溜达的一目连聊天。”   “哦……谢谢。”她摆摆手走了,顺便随手带上了门。   萤草离开房间的数秒之后,青行灯忽然缓慢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对着自己一桌子凌乱的白纸皱起了眉。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还有她刚才在干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的话应该是什么不要紧的事情,那就不想了。   青行灯整理好那些胡乱摆放的纸张,一边讶异自己过分僵硬疲倦的身子,一边慢吞吞起身准备去睡一会,然后就把这些奇怪的小纠结忘了个一干二净。   ****   最终萤草还是没有按着青行灯指着的方向去找她口中的海坊主。她选择敛起了妖气在身上幻化了一件最普通不过的素色和服,踩着一双木屐,在人类的市集上买了一条简单的发带随手绑起自己的头发,笼着袖子走在街上,看上去就只是一个模样秀美的年轻少女。   她的嘴角噙着轻快的笑意,额前的碎发扫过少女精致的眉目,眸色灵动而鲜活。   ——宛如雨后初晨一样清净美好的小美人。   呆望着不知哪里来的小美人出现在村子里,村民呆望着她纤细美丽的背影迟迟未曾回神。然而这样难得小清新的评价终止在化名为“萤”的少女坦然走进酒馆然后拎着一瓶酒出来之后。   不少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气质清雅的小美人拎着酒瓶子悠悠哉哉的走了。   “……也许是给家里人带的?”有人猜测。   唯独酒馆老板的表情还依旧有几分僵硬——毕竟亲眼看着素色和服的少女挨个闻了闻不同的酒,最终挑走了他店里最贵最好的几瓶酒。   ——像是喝了多少年的老酒鬼一样。   萤草可不会管那些人怎么想。   拎着酒瓶子走进树林之中,没走几步她就弯下身子脱了鞋,把一双木屐拎在了手里。   这里的鞋子大多是木屐草鞋,她的脚总是不习惯。   莫比迪克号上她总是穿着兄长们精挑细选后买来的漂亮皮靴,亦或是赤着脚被哥哥们背来背去,毕竟身为白胡子最疼爱也是跟随他最长时间的小女儿,她多多少少总有些任性的特权。   ——包括喝酒。   从抿一口都会醉然后满甲板哭着找哥哥找老爹求抱抱,到现在可以和面不改色喝趴下七八个队长然后陪着老爹对饮到天明,她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少女停下了回忆的思绪,拿起一旁的酒瓶直接灌了一口。   ……酒香清醇,是瓶好酒。   可惜一点都不烈。   她干脆把一整瓶都灌进自己的喉咙里,清冽的酒液划过唇齿灌入胃里,带来的并不是她最习惯的烈火灼烧般的痛感和畅快,少女撇撇嘴,随手把空掉的酒瓶放在了一边。   她没什么形象的仰躺在草地上看着满天星辰,看到月亮从头顶这棵树的一端飘到了另一端,闲极无聊的时候,她忍不住轻声哼起了老爹教给她的歌。   “将宾克斯的酒送到你身旁   像海风随心所欲乘风破浪……”   然后少女眨了眨眼睛,忽然把手指边的空酒瓶随手扔在树干上砸了个粉碎,用自己略显冰冷僵硬的纤细手指捂住了干涩的眼睛。   做这些事的时候,她的表情依旧是平淡的。   ——也可以说是近乎麻木。   ……她遗忘的速度太快了。   不仅是这首歌接下来该怎么唱,她连海风的味道都有些回忆不起来了。   头疼。   她睁着眼睛看着星河漫天,努力去回忆那个男人独特的笑声和按在她脑袋上属于父亲的温度。   不过,老爹我必须说这有点困难。   女孩透过指缝看着天,空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但是其实她在彻底遗忘之前还可以做另外一件事情的。   萤草空荡荡的脑海里忽然毫无预兆的闯进来一个奇特的想法。   于是在初晨朦胧清冷的天青色下,萤草带着一身被草木浸透的微醺酒气出现在了大天狗面前。   俊秀却冷漠的男人坐在树枝上低头漠然的看着她。   而树下的少女眉眼含笑,被露水微微打湿的一头墨蓝色发丝随着晨风轻盈的飞舞着,她抬头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专注的像是在看什么极为美好却又渴求不得的珍宝。   大天狗被她的眼睛看得心头微微一动。   “你想要力量吗?”   她昂着头,嘴角噙着轻快潇洒的笑意,语气温和又带了几分蛊惑的味道。   萤草知道自己现在就像是个到处安利邪教不怀好意的神经病。   当然她也没打算能得到他的回应——反正这个不搭理她就换下一个,只要有一个人愿意接她的话茬,她就能笑眯眯的送上自己这份心血来潮的“大礼”。   略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大天狗却真的回应了她。   “……你?”他没什么表情,和萤草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带着强者傲慢的怜悯:“区区草妖,能给我什么?”   萤草抬头看着他,抬起了手。   “——力量。”   大天狗看着那只“柔弱”的草妖向着自己的方向伸出的手。下意识地,他煽动背后漆黑的羽翼,慢悠悠的飞了下来。   他没有接过那只纤细的手掌,只是略带狐疑的看着少女漂亮的眼睛。   “你能给我多少?”他略带嘲讽的问道。   萤草闻言笑意一深,直接拽住了对方的手腕。   能给多少?   这是个好问题。   “我现在所拥有的全部,以及王的资质——”澎湃强大甚至隐隐胜过大天狗的妖力顺着肌肤相接的地方汹涌而入他的体内,男人骤然缩紧了瞳孔惊愕无比的看着依旧在笑着的萤草。   而少女站在被她妖力卷起的漩涡之中,依旧在笑。   “此为‘霸气’……”墨蓝的长发被妖力的乱流卷起,在半空之中肆意飞舞着,萤草纤细的手指不知何时紧紧扣着男人略微有些发抖的手腕,进一步加大了妖力输出的幅度!   大天狗倒吸一口冷气:“——你简直疯了!”   “啊……我疯了,我若是不疯了当然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她轻笑出声:“正因为我疯了我才知道我无论如何我也留不下来这些东西了……与其让他们在我的血脉中一点点消失,不如让这力量跟你一起,好歹也能留下一点痕迹。”   “既然我做不到,就请你来代替我继承这个力量。”   萤草蹲下身子拍了拍因为被迫接受了掺杂了自己霸气的妖力而显得有些晕眩的大天狗的脸蛋,在他耳边留下了这样的最后一句话。   “……你到底是谁?”他迷迷糊糊的掐住她的手腕,哑着嗓子问道。   她慢条斯理的拨开大天狗的手指,站了起来。   “我是谁?我是萤草啊,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草妖而已。”   她这回扔下的是她骨子里最后属于海贼的那份潇洒张狂,而她的傲骨,她的热血,她曾经固执坚守近乎一生的执着与信仰,正和莫比迪克号上充斥着美酒醇香和海浪味道的过往一起从她的生命中被抹出去,剩下的那一部分,则被她一一交托给另一个毫无所知的陌生人。   从此以后,海贼的过往,就和她没有一点干系了。 第四十四章 初见番外(3)   唯一能让萤草感受到那么一丁点算不上安慰的安慰,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公平的。   她并没有因为放弃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而衰弱下去,充盈澎湃的妖力再一次充满了她的骨骼血肉之中——本来都打算找个地方睡一觉等死的萤草睁开眼睛的时候,稍稍感受到了那么一点点的无奈。   与这种无奈相比起来,身边站着的这位表情难看的白发大妖散发出来的威压与杀气都无所谓了。   “都这么久了我还以为你们无所谓我的去留,居然还能找过来……也许我该说一声感谢才对。”她坐起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笑眯眯的撑着下巴抬头看着脸色愈发阴沉的茨木童子:“怎么表情这么难看,你受刺激了?”   茨木的眼神近乎苛刻的扫视过萤草的全身,最后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你怎么会虚弱到这个地步?”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充斥着愤怒,虽然萤草并不了解他这种愤怒的缘由:“你那种澎湃强大的妖力哪里去了?是人类的和尚巫女封印了你还是谁夺走了你的力量!?你说清楚,若是你不愿意动手,我去帮你抢回来!!!”   萤草随手抓了抓脑袋,原本就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看起来更加乱糟糟。   茨木被她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弄得愈发恼怒起来。   然而少女已经自顾自的站了起来看也不看他一眼的扭头就走。这种冷漠的态度毫无疑问彻底激怒了本来就已经在怒火之中的茨木童子,他毫不客气的一把捏住她细弱的手臂“回答我的问题!”攥在她手臂上的那只鬼手力气大到几乎快要捏碎她的骨头。萤草懒懒的挣了挣,未曾挣脱这只爪子。   于是她轻描淡写的答了一句。   “不是别人夺走的,也不是谁封印的,那东西让我送人了。”   她语气平静的像是只是送了一条随处可见的发带一样淡然。   然后下一秒,萤草忽然冷不防仰起头直勾勾的注视着茨木那双充斥着怒火的眼睛,少女白皙的脖颈露出了优雅又傲慢的修长弧度,在大鬼眼中像是,她就像是自我献祭的柔弱羔羊:   “但是很可惜,就算这样……”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叹息,少女微垂的鸦色羽睫和抿起的浅色唇瓣不知不觉吸引住了茨木的注意力。   然而下一刻,她的声音却在不远处的对面响起。   “……我也还是比你强那么一点。”   茨木蓦地攥紧了鬼手中那一条柔软碧翠的草木枝条——不知何时用来代替他手中萤草手臂的一段枝条。   原本被他抓住的草妖站在他不远处的对面,正抱着手臂歪着头对他笑,笑容慵懒而嘲讽。   她开始适应起属于这个世界的妖力了。   虽然代价令人不快。   属于草妖的妖力偏偏给人的感觉仿佛暴风雨下翻滚着滔天巨浪的漆黑大海一样暴戾而可怕——周遭的空气与妖气摩擦,发出了近乎嘶吼般剧烈的咆哮声。 第一次沐浴在这种真实威压之下的茨木是兴奋的,然而紧接着充满他头脑的更多的反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强烈愤怒——   “……你现在应该是被削弱的状态……”   黑焰在他的鬼手之中聚集了起来。   “那又如何?”萤草发现自己越来越跟不上这家伙的脑回路。   “……你是实力优秀值得被我称作友人的强大妖怪。”他的怒气已经无法掩饰了,萤草一头雾水的看着大妖愈发阴沉可怕的脸,完全不清楚他的怒气究竟从何而来。   “但你却如此作践自己!!!”   下一秒茨木的咆哮就伴随着饱含杀机的黑焰毫不客气的砸了过来!   萤草被他那个用词弄得一噎,一时间居然也想不起来反击,灵巧无比的闪躲着对方一个接一个的黑焰攻击,中途不枉抽空吼回去:“怎么说话呢!?谁作践自己了!”   “就是你!”   继黑焰之后就是毫无防备到处冒出来的地狱鬼手,萤草一时躲闪不及袖子被扯得破破烂烂,她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茨木童子这么毫无预兆而且无休无止的攻击,何况她脾气也从来算不上好。   “我刚刚才说过——”在这种攻势之下她的脸色也终于变得难看起来,“……就算是这样我也比你强那么一点……”   眼前纤细的影子突然从视野之中消失,茨木的神经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耳畔就已经响起了呼啸的风声。少女咬牙切齿的怒吼伴随着脑袋上的剧痛成了茨木对于这次单方面争执里最后的记忆:“你听不到我说的话吗!!!”   萤草单手撑着他的肩头,一个漂亮利落的回旋踢之后,茨木毫无防备的脑袋就被她一腿踢得晕了过去。   失去了霸气之后的萤草第一次怀念起海贼无忧无虑而且每天有人替她怼人打群架的生活。   但是按着现在这个遗忘速度和心理状态来看估计她也怀念不了几回了。   ……啊这真是个令人心痛的故事。   萤草揉揉有些僵硬的后颈假惺惺的叹口气,然后拽起茨木的领子粗略的比较了一下自己和他的身高……   很好。   背不起来。   扛着不好看。   抱着身高不够。   ……那拖回去吧。   就这么毫无底线的拍板决定了以后,萤草扳扳手指正准备把茨木一路拖回大江山,紧跟着茨木童子脚步追过来的小妖们就哭喊着抢过了他们险些毁容毁衣服的主子勤勤恳恳的扛着茨木回去了。   当然本来没打算回去的萤草也被其他几个小妖哭唧唧劝着回去了——如果他们不想回去之后接受茨木和酒吞两位大佬的怒气叠加,那这位祖宗就算是拽也得拽回去。   回去之后,仿佛一切都一如既往,没有变化。   ——但也只是仿佛而已。   茨木自醒来之后就多了个日常,天天追在萤草身后问那个人究竟是谁。   最终萤草不胜其烦,重操旧业每天和茨木打得鸡飞狗跳酒吞额角青筋不断;茨木眼中带着debuff的残血r卡生生打出了六星ssr的战力,白发大妖一边心情激动一边愈发对她舍弃那大半妖力的行为感到愤懑不已,一定要从她嘴里抠出来得到她妖力的那人是谁然后再去把妖力给她抢回来。   某日萤草终于被缠得近乎崩溃,也甩着草梗子玩命往次木身上砸,砸了大妖一身白绒绒的小绒毛:“你怎么就那么烦!我自己愿意送出去哪里惹到你了!”   茨木也跟着吼:“你说送就送了那你怎么不送我啊!”   萤草抓着头发抓狂的尖叫起来:“我随手抓到一个就送了至少他不烦我我送你你能干嘛呀!!!”   茨木童子热血上头直接拽着萤草一双手臂,毫不犹豫的大声吼回去:“我能娶你啊!!!”   ……   周遭围观的小声讨论支持哪边的、下注赌这次谁先赢的、嗑瓜子的、卖茶水的,所有声音都骤然停了下来。   萤草白着一张小脸,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双漂亮至极的金色鬼瞳,沉默了数秒。   “我一定是幻听了……”萤草被鬼手抓着胳膊忍不住喃喃自语,吓得嘴都白了。   周围立刻响起了惊恐不安的倒吸冷气声。   茨木没打算解释,鬼手直接往萤草腰上探过去——扒了衣服滚几圈床单盖个戳由不得她不信,然而手指尖还没来得及碰到她的衣服边,就听草妖忽然冒出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后然后转头就跑!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萤·怼过海贼王·单挑海王类·草,没有丝毫犹豫的,跑了。   是的她跑了。   怂,就是这么快!干脆利落!_(:3ゝ∠)_ 第四十五章 初见番外(4)   萤草后来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当时的行为宛如一个傻【哔——】。   已经没了记忆但是依旧没心没肺的萤草对于自己当初的行为只剩下“一时无聊把妖力送人”这样的解释,然后就是茨木童子抽风求婚。   萤草瘫着脸,两条细白的长腿晃来晃去,没什么形象的坐在树上吧嗒吧嗒嗑瓜子。   “听着就好可怕。”镰鼬三兄弟难得没叠在一起,排排坐,嗑瓜子,一包瓜子从这头递到那头,半个小时以后坐在边上的二太郎抖了抖袋子,说了一句。“空了。”   “哦。”萤草没什么表情的应了一声,伸手在一旁的树洞里掏了掏,又抓出来一包新的。   一只草三只鼬继续吧嗒吧嗒嗑瓜子。   “我觉得他大概是吃错药了,所以我也听错了。”磕完第二包瓜子之后萤草顺手裙子上的几片瓜子皮,表情已经非常淡定,如果忽略她总是下意识收拢又张开转动着一丝妖力的十指,那她的确可以理解为真的冷静了。   镰鼬三兄弟不做评价,萤草等了一会没等到话唠三兄弟的回答后有些不满地顺手拽过三兄弟叠在一起时候穿的大袍子,擦了擦手,像一片落叶一样轻盈无声的从树枝上跳到了地面。   墨发飞扬衣袂飘飘,墨蓝的发丝间是一张秀丽白皙的脸,她随手一拂,草妖的衣衫就变成了人类少女最常见的素色和服,萤草捡起树下扔着的木屐,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树上的三兄弟掏出了树洞里藏着的最后一包瓜子,继续磕。   “真是相当唬人的一张脸啊你说是不是一太郎哥哥。”   “她还没走远呢三太郎弟弟。”   “……意思是她会听到吗?”惊恐。   “……也许她已经听到了。”   三只小动物坐在树枝上看着萤草忽然回头一笑而且笑容灿烂到可怕,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就把你们穿起来做烤串。”如今只留下一片空白的过去,已经彻底融入这个世界的萤草还算是性情温和。   但也只是还算是的程度。   离开了让她脑子爆炸的白发大妖萤草几乎是用一种近乎恐怖的速度换了个性子——并不是瞬间的像是人格分裂一样的转变,而是迅速的、可见的、无法逆转的改变。   这种改变似乎并不大,甚至会让一些实力强大但是惯常独来独往的妖怪大加赞赏——毕竟这里大部分的大妖实力基本上都能和高冷性格挂钩,一个过于好说话的新同伴会让其他小妖也产生大人物都好说话的错觉。   但是当原本和她打闹谈笑的镰鼬兄弟下意识地对她提起提防的心思的时候,萤草心里还是缩了一下,然后瞬间恢复如常。   她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会做,但是即使如此那些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小妖们眼角眉梢流露出了一星半点的畏惧和小心也足够让她重新审视自己了。   萤草随手抓了一把头发,眼尾瞥见了几只天邪鬼慌慌张张跑走的影子,忍不住略显烦躁的咬了咬嘴唇。   她回想起前几天一只山兔送给她一篮子水果结果被她毫无意识地一个眼神吓得直哭的画面,忽然非常想知道自己变化的原因。   求助对象的名单里茨木首先就被划掉了,她还清清楚楚记得那家伙毫不犹豫试图抽走她腰带的动作,至于酒吞也被划掉了,立于妖族凤凰的男人虽然大部分时间很靠谱但是对于她以前和小妖怪打成一片的行为却也曾经流露出不太赞同的意思。   ***   “所以这就是你出现在我这里的原因么。”   端坐在她面前的男人俊美又清贵,气质皎然如月,一双染着朱砂的狭长凤眼却仿佛藏着着三月桃花般艳丽撩人;萤草垂着眼端端正正的跪坐在他对面,视线之中只盯着眼前的茶盏,对男人漂亮的容貌一点都没有兴趣。   草妖过分端庄甚至到冷漠的态度让特意换上一身新衣服的安倍晴明有些恶作剧失败的失落感。   “我以为小姑娘都很喜欢我这个模样。”看起来不太着调的阴阳师甩开折扇掩着一半脸颊,对着萤草眼睛眨个不停:“不好看么?”   少女嘴角一勾,抬起眼皮冷冷淡淡的笑了笑:“见多了画皮魅妖一类的绝世美人,阴阳师大人这种程度的美色还真没法让我感兴趣。”   “啊这话听得真让我失落。”安倍晴明合上扇子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掌心,笑眯眯的看着萤草:“我本来对自己的脸还是蛮有自信的。”   对此,少女的回答是干巴巴的而且极为虚伪的假笑。   安倍晴明耸了耸肩,然后阴阳师轻咳了一声,坐直了身子:“好了我们来谈谈正事。”   萤草言简意赅的形容完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困扰,少女唇齿间吐出的那些清清冷冷的音节落到了安倍晴明的耳朵里,经过消化整理之后最后只剩下一句话。   ——眼前这个能和茨木单挑的强悍草妖,正在因为被小妖怪畏惧而困扰着。   ……我是不是听错了。   阴阳师努力忍了忍挠耳朵的动作,眨着眼睛非常认真的看着表情可以称得上是严肃的萤草。   “……你很在意这个?”   对方也眨了眨眼睛:“非常在意。”   哇哦。   安倍晴明砸了咂嘴。   眼前这个可以跻身一流强者的草妖不仅仅是实力变异性格也有点变异。   “你应该知道被小妖怪畏惧其实是实力与地位的证明吧?”阴阳师用三根指头捏着折扇指了指萤草,动作有种轻佻的风流:“而你讨厌这种证明?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讲错了?”   “你没听错,我也没讲错。”她依旧没有抬头,手指按在茶盏的杯沿上摩挲着:“纯粹不喜欢而已,有问题?”   “所以你觉得我会有办法帮你解决这个问题?”阴阳师故作惊讶的掩着嘴角:“你应该知道阴阳师帮妖怪解决问题的话代价是什么?”   “做你的式神?给你打工?妖和阴阳师之间的交易也就剩这些了吧。”草妖满不在乎的回答了一句,安倍晴明笑眯眯的看着她,点点头:“对,仅此而已。”   他大大方方的笑:“我大概是没办法让你变得亲切可人的——妖力和气息决定一切,这个你改不了我也改不了,所以除了做我的式神用我的灵力压制你的妖力以外没有别的法子……但是我还是有点好奇,为什么。”   一直低着头萤草忽然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少女墨蓝色的眼睛是非常漂亮的,无论是瞬间的惊艳还是长久的凝视都非常适合这双眼睛——萤草微微一笑,眼神擦过阴阳师的肩头注视着即将落幕的夕阳。   “……我不太喜欢被人畏惧的日子,有人告诉我那样的人生实在是太可悲了。”她的表情很茫然,但是开口的时候却不自觉露出了那副冷漠气质之下另一种温顺的模样。   那不属于安倍晴明惯常认知的柔弱草妖,应该是只属于眼前这位的姿态。   安倍晴明一时间忽然不清楚是先说你不是人是妖还是问这个人是谁。   多有趣啊,能让这样的妖怪乖乖听话的家伙……   他手中的折扇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下巴,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个人是谁?”阴阳师打量着少女白皙干净的侧脸,饶有兴趣地问道:“告诉你这句话的人是谁?比起我,我觉得你更应该找他才对。”   萤草扭过头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他是谁。”提到那个人,她此刻展露出来了近乎不可思议的柔软,让阴阳师都有些小小的惊讶,女孩抿起嘴角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但是我知道他很重要——所以他说的话我都会听;无论我记得不记得他是谁。”   ……无论记不记得么?   阴阳师垂下眸子,蓦地轻笑一声。   “这话说得让我都有些嫉妒了。”他似是随意地调侃了一句后就直起身子,严肃了几分表情:“你可确定你要这么做了?交付真名,成为我的式神……”   “我没有真名。”她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表情:“随你怎么叫。”   安倍晴明有瞬间的沉默。   “你这种情况……如果让我赐你一个名字作为式神的契约,你会遗忘过去的一切,所有的记忆起点都从和我签订契约开始……而我一旦失去你的契约,你又要再次从头开始。”   萤草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冷漠得多:“哦,那就重来吧。”   “糟心的事情太多了,我觉得脑子清得干净点有助于我心理健康。”   晴明忽然露出一个狐狸一样的笑脸:“比如被茨木童子示爱什么的?”   萤草看着他的笑容很久,久到阴阳师有点罕见的尴尬——然后草妖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一脸的痛心疾首:“……对哦,还有这个!”   ……忘得很干净的样子啊。   虽然挺不应该的但是意思意思同情一下那位吧。   “和你签契约的话能连这件事情都忘掉吗?”草妖揉着脸非常苦恼的模样,安倍晴明眯起眼睛,从袖子里掏出了空白的符纸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当然,你会忘得……非常干净。” 第四十六章 记忆的残渣也是渣   有人细细抚摸过她的手指。   太仔细了,从手腕开始,一寸一寸缓慢而细细的抚摸着,对方冰凉的指尖像是蛇类滑过肌肤一样毛骨悚然,她动弹不得,然后那双手从她的手指尖上离开,撑在了两边的把手上。   ——她正坐在轮椅上,接受着对她而言宛如酷刑一般的亲昵抚摸。   至于为什么……没来由的,她就是知道。   “……别怪我,当然你也不能怪我。”那个人深情款款的凑在耳边低喃着,带着点缱绻的笑意。男人温柔沙哑的低音伴随着潮湿的呼吸却是那么的让人难以忍受,但是女孩依旧僵硬着脊背,像是孤傲的战士一样昂着头,咬牙听着他说话。   “我说过我会治好你的腿,前提是你得听话。”   然后她听见女孩用死寂的声音缓慢而冷酷的回答。   “我可以永远不结婚,甚至是永远不会恋爱……只要你遵守诺言,别让我为难。”   瞬间的沉默之后,紧接着是男人压抑着狂喜的声音:“……当然,当然!!!当然我的宝贝!!!”   细细密密的亲吻落在了她冰冷的手指上,像是情人间的亲吻。   “我爱你,我的宝贝。”   女孩冷漠的回应道:“是的,可我不爱你,兄长。”   在她这么回答之后,那双手覆上了她的眼睫,遮挡住了最后一丝昏暗的光线。   “没关系,宝贝,你乖乖在这里就行了。”   ——梦境再次戛然而止。   原本睡意深沉的萤草刷得睁开了眼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动静太大,直接挣开了本来环着她肩膀的独臂。   “……噩梦?”旁边那人尖锐的犬齿轻轻咬了咬她肩膀上细嫩白皙的皮肤,动作暧昧亲昵,小心地没留下一点印子。   萤草撇了撇嘴,曲起膝盖低下头把自己缩成一团,脑后散开的长发把她娇小的脸庞遮了个七七八八。“只是在梦里想起来一点过去的事情,不太愉快的那种。”   茨木就知道她梦里梦见的应该是挺严重的程度——通常有仇她当场就报了,压根不会憋到现在。   少女又换个姿势开始摸腿,梦里这双腿一点知觉都没有,不是啥好事。   她的腿又直又长,匀称又好看,一身小嫩皮白皙如玉,几乎没有多少肌肉的线条,比起茨木那一身肌肉,萤草更像是个在哪里精心养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富家千金。   茨木童子直勾勾瞅着她那双小爪子认认真真的捏过自己小腿每一个部位,下意识就想起昨天晚上他勾着这双好腿挂在自己腰上,后半夜又举到了肩膀上检查了一下很久没尝试过的柔韧度,而且腰也够软,就是折腾狠了自己的肩膀手臂这些好下口的地方容易被磨牙……   茨木舔了一下自己不知何时又有点干燥的嘴唇。   萤草正检查自己的腿呢,结果看着看着腰就被勾走了,少女一脸懵逼坐在白发大妖分开的两条长腿之间,后面还顶了根棍子,张牙舞爪,腆着张滚烫的脸就要亲亲。   萤草的脸黑了。   她对那棍子没什么好感,和她现在背后靠着的这片胸肌腹肌的主人一个样,不是什么好鸟;前半夜她自己还能耐着性子跟着一起折腾,后半夜基本上就是单方面烙饼了,而且还是正面反面侧面坐着站着花式烙饼。   这晚上茨木鸟把萤草烦的呦,而且现在好像又要再烦一次。   大妖锋锐的犬齿在她细嫩的颈子上磨,没敢用力,用力的话下场惨烈,但是不做点什么表达一下他内心澎湃的热烈爱意又憋得慌。   于是他干脆用胸口把纤细的少女顶回床上,把萤草笔直的长腿弯出来一个挺挑战柔韧性的姿势。   萤草翻个白眼被迫和茨木鸟继续玩,骂骂咧咧,然后被茨木皱着眉顶到哭唧唧骂不出来。   ——另外一个房间里,索拉和卯之花烈对坐嗑瓜子。名门贵族出生的千金小姐现在把风度优雅扔到一边,慢条斯理的磨牙打发时间,顺便磨掉了滋味不错的两盘蜜饯干果。   “你说我们家宝宝今天能不能走出房间的门?”   索拉一脸的兴致勃勃,对萤草日后【各种意义上】的发展和眼下的地理位置接受度非常可怕。   卯之花烈垂着眼惬意的抿了一口茶,“大概吧……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最近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那孩子在屋子里待着也以防万一。”   索拉继续翘着脚扭着腰坐在那嗑瓜子,手边的瓜子皮儿叠成了个小山:“那容易肾亏。”她由衷评价。   卯之花烈吹吹茶水上氤氲而起的雾气:“那也比不明不白死了的好……虽然现在被小丫头搅了个乱七八糟,但是应该还不算结束吧?。”沉稳端庄的年长女性抬起眼,眸色温润,深浅不可见:   “——你们那个圣杯战争。”   索拉啧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一小把瓜子拍了拍手上的灰。   “我不傻,虽然很多人包括我那个未婚夫在内都喜欢把我当成温室里的花朵或者是联姻的生育工具,但我又不是真的傻子。”她撇撇嘴,很是嫌弃他们的做法:“而且萤其实帮了我很多,之前她……咳,在屋里的时候,我和神乐借用了一下他们的式神调查了点事情。”   她捧起一杯茶,温着有些发凉的手指尖:“……调查出了一点非常糟糕的事情。”   卯之花烈温温和和的看着她:“有多糟糕?”   索拉叹口气:“糟糕到我准备通知肯尼斯退出战争回去的程度——好在他本来就是为了我参加这次战争,若我开口,他也会答应我的要求。”   “……那的确是非常糟糕。”   卯之花烈感叹道,小小的啜了一口茶。   “萤若是想要圣杯的话,估计拿不到了。”她摩挲着有些粗糙的杯沿,轻声说道:“因为‘容纳圣杯的容器’已经无法执行本来的职责了。”   七位英灵,容器,召唤者,缺一不可。   “这次圣杯战争从一开始就是残破的——和上一次一样。”想起那些式神带给她的第三次圣杯战争调查结果,索拉皱着眉低声说道:“圣杯既然被称作‘万能的许愿机’,那么这所谓的万能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呢?又要付出什么代价?用什么方法执行?是无中生有利用魔法扭曲本来的事实,还是直接扼杀掉本来的拥有者?能选择雨生龙之介作为参加者,我们真的可以相信圣杯的本质是透明的吗?”   卯之花烈轻轻一笑:“如果这么说的话,说不定我们许一个‘世界和平’的愿望,那个所谓的圣杯会杀掉所有人来换取‘绝对的和平’吧。”   索拉笑不出来,这样的结局只是想想她都觉得毛骨悚然。   “……我想知道那孩子的愿望。”她叹息一声:“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力帮她……与此同时,我希望她可以不要再去选择圣杯,远远地离开这座城市——这次的战争下面藏着的东西实在是,非常肮脏。”   “肮脏啊……就怕她根本不在意你口中这点污秽的程度。”许是想起了什么,卯之花烈长长的叹口气。   “那得有东西可以让她放下眼下执着才成。”隐隐约约可以猜到萤草想要的是什么,这位经历过漫长时光的死神队长,开始认真思考起来:“要么让她觉得继续选择圣杯会在一定程度上威胁到她‘想要的东西’,要么让她找到和本来的愿望等价的……东西……或者,人。”   索拉看了她一眼:“你好像知道什么?”   “嘛……”卯之花烈笑得温柔到仿佛一瞬间春暖花开百花齐放:“说不定我还真能找到点什么帮你这个忙,毕竟那孩子对我也很重要——只不过就是不确定能不能在这边找到就是了。”   “诶……”索拉拉长了尾音。   “你笑得真奇怪。”和卯之花烈队长并不算太熟的索拉异常直接的指出了这一点。   卯之花烈也不恼,依旧挂着春风般温暖的微笑:“哎呀~还好吧?”   “只是忽然想起来,对于那样一个本质孤独无措的孩子而言,归宿感比什么都要重要吧?所以才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回家’,即使记忆消失也依旧带着这样的执着……”   “除非找到一个新的归宿?”索拉挑眉接了一句。   “没错。”卯之花烈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盯着茶水波动的水面:“既然‘圣杯’并不安全,那就为那孩子找一个更安全更温柔的选择吧。”   “你知道这样的选择?”   “诶……正好知道一个。”   卯之花烈笑的不动声色:“曾经照亮生命里的第一束光什么的……稍稍知道一点。”   “……我怎么听着你像不安好心。”   “诶,怎么会~”医疗番队的队长大人捂着嘴角笑得一如既往的温柔和善,夜色般迷人的眼睛微微弯着,深不见底:   “我可是一片好心啊,作为那孩子的师父,我可是很负责的老师呢。” 第四十七章 新的修罗场副本正在为您打开~   终于摆脱茨木得以走出房门的萤草捧着茶杯润嗓子, 外貌年纪不过少女姿态的草妖此刻眼角眉梢染得都是清冽又妖娆的勾人春情。白发的大妖为此得意的把她抱在怀里,宽大的袖摆牢牢的护着胳膊后面的小个子, 脑袋埋在萤草墨蓝色的发间, 抬眼露出金色的妖瞳里写的尽是“她是我的”。   ——这种兽类一样依靠沾染气味来充分展示占有欲和自身地位的炫耀脸简直糟心到没眼看。   卯之花烈见此依旧神态自若笑容温润;而索拉的脸上更加复杂,半是失落半是无奈, 最终还是不得不化成了满满毫不掩饰的嫌弃。   ——那孩子对她的意义一直都是不一样的。   所以就算非常讨厌这家伙她也会容忍, 因为是萤的选择。   与此同时卯之花烈对一身高领长袖衫的萤草直接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   “让我离开这座城市不再追求圣杯?”   萤草一歪头,神情倒是乖巧温顺,她眨了眨眼睛,很是淡定的点了点头:“可以哦, 如果是师父的想法,答应也可以的。”   “哎呀呀,回答的是‘也可以’不是干脆利落的同意呢。”卯之花烈若无其事在白发大妖的注视下摸摸少女的脑袋,非常顺手的掐了掐她的脸蛋。   “无法痛快答应我的原因, 是为什么呢?”   女孩一抬头, 笑得如花般灿烂。“自然是因为我暂时无法离开这片土地啊。”   她故作苦恼,手指指了指自己头顶的方向:“受困于冬木灵脉的滋养太久了, 现在的躯体已经是半英灵的状态,想走不是不可以,只是很麻烦啊。”   “那个啊, 那个圣杯啊……早就把我困在这片土地了呢。”   被重新收回体内的那一半东西,或多或少带上了属于圣杯的力量,她本就只是灵力凝结的妖,被圣杯判定为从者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不过之前沉浸在和菟的对峙之中,让她忽略了这小小的漏洞。   ……怎么说呢,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虽然她不太愿意自诩为所谓的智者,但是这种程度的疏漏导致的身不由己的确算是耻辱。   感觉像是被重新教育了一回一样。   萤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忍住了对圣杯竖中指的冲动。   现在的圣杯还不是隔壁银发红瞳的漂亮人|妻,所以看在太太的面子上姑且先这样吧。   卯之花烈的态度比她严肃的多了。   “这种事情应该早一点对我说吧?”看似纵容实则严厉的老师难得沉下脸,“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赞同你的那个做法——”   “倒不如说老师你根本就是反对我所有的判断吧?”   萤草不甘示弱,“我成功了那么多回,就算失败也只是有一点无关痛痒的小瑕疵而已,既然对大局无所谓的话那么认真严肃又做什么?其他的队长队员没有受伤,我也没什么大问题,师父你总是抓着一点无聊的错处不放。”   卯之花烈骤然拔高了声音:“所以说你那种自我牺牲式的做事风格究竟是哪里来的?尸魂界也好如今这个现世也好,那点所谓‘微小的瑕疵’你总和我说大局无碍大局无碍,可你有没有想过作为你的老师而言,我的徒弟同样是我的大局!?”   原本神情激愤的少女骤然像是踩了急刹车一样,狠狠噎了一下。   “……所以你完全没有考虑过对吧?”卯之花烈粲然一笑,脸色却不自觉地阴了几分:“看起来我这个老师完全没有被你放在眼里呢,我可爱的弟子呦~~”   萤草迅速退回茨木怀里,缩起脑袋讪讪闭上了嘴。   卯之花烈笑容灿烂得过分,留着萤草在茨木怀里被四番队队长精准控制下只针对自己的可怕杀气吓得抖成了一只炸了毛的兔子。   “如果再让我发现一回你又准备瞎闹的苗头……”   卯之花笑眯眯的拉长了声音。   “我就把你,还有这个白毛的小子,一起绑回尸魂界,好好·重·新·教·导·一·回~~~”   萤草真心硬气不起来再重新怼回去。   她已经快被自己老师吓哭了。   ****   事实上,不需要卯之花烈在说什么“带去尸魂界”之类的话了。   当天晚上十二点,举着水果刀削苹果皮的萤草眨着眼睛看着出现在房间里一本正经宣告自己死期将至的黑白无常,懵了好一会。   哦豁幸亏她为了自己的腰把白毛踹会式神录里和其他几个嘚瑟去了,要不然说不定这回就得被城管看到车速过快分分钟进局子。   兴许还得有个衣衫不整有碍市容罪?   萤草发散思维的同时手里继续削苹果皮,细细的果皮顺着她刀锋垂下,长长的一条从头到尾一点都没断,技术特别好。   “所以原来半夜十二点削苹果皮能看到鬼是真的哦。”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迟钝的摆出一脸的恍然大悟。   “那你特意这么做的原因是你很想见我们吗?”鬼使白笼着袖子坐在床边上笑眯眯的问。   萤草没什么表情的啃了一口苹果:“怎么可能?我只是刷番剧刷饿了——推荐邪恶力量,老实讲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世上还有比你俩更基佬的兄弟俩。”   ……那你很棒棒哦。   鬼使白抢过对方啃了一口的苹果,在兄长的镰刀上擦了一下,切成两半。   鬼使黑举手:“我们只是看起来基佬但我们是直男——啊,我也想吃苹果。”   只有一半苹果可以吃的萤草从容地拎着苹果皮递了过去。   “……我说你刚才是从垃圾箱里面拎出来的吧?”   “只要让弟弟幸福什么样都行吧?苹果只有两半你难道要抢你弟弟手里的那一半吗?发现基佬兄弟人设被抢结果现在要走人渣设定了吗?人渣不太火哦特别是**那边,**人渣都受啊哥哥。”   萤草咔咔咔啃苹果飞快的啃掉一圈果肉,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一边满嘴苹果一边吐字清晰的胡言乱语的。   鬼使黑扔掉手里的苹果皮,拽着弟弟的袖子擦刚才手指上沾上的一点薯片渣:“茨木和酒吞也差不多吧?”   那不一样啊那俩一个已经被我睡了一个还差一点把我睡了看那个咬人时候发情的兴奋劲茨木一点都不像正经基佬。   中间一圈啃完了,萤草开始咔嚓咔嚓嗑苹果的两端。   毕竟我们草草是个节约的好孩子。   鬼使白慢条斯理姿态优雅,萤草扔掉苹果核的时候他那份少说还有一半,于是萤草拽着鬼使白另一边袖子擦掉手指上的果汁,眨巴着眼睛盯着鬼使黑:“你刚才说我‘死期将至’,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你在这边世界的寿数到限制了哦。”鬼使黑很给面子的掏出怀里的一份文案,在萤草质疑的“那上面那个圈儿是孟婆睡着时候的口水印吗”声中,用棒读的口气重新把那份公文念了一遍。   萤草:……简直白瞎了中井和哉的嗓子!【沉痛脸】   “冥界包饭吗?”   “死人不吃饭,草妖理论上浇水就行。”   “有妹子吗?”   “你指孟婆吗?偶尔上司要求会强制我们穿女装,说是临终关怀政策。”   哦那被你们临终关怀的一定死的挺快。   “有wifi吗?”萤草不死心的问。   鬼使白抽出怀里的帕子,细细擦过手指再擦过被两个人接连摧残过的两边衣摆,姿态美好的像是位遗世独立的贵公子。   “有,但我们没有可以配备的电脑和手机——而且判官大人主张全网净化,为了冥界的和谐发展。”   萤草震惊脸:“人都死了下地狱了要什么全网净化!”   鬼使白慈爱的看着她。   “所以才说是地狱嘛。”   萤草瞬间嫌弃脸。   “那我不去地狱了。”她咸鱼躺在床上。   “由不得你。”   鬼使黑鬼使白兄弟俩一边一个直接掀起被子打了个萤草馅儿的铺盖卷:“阎魔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萤草意思意思的叫了几声,然后就把脑袋往里面缩了缩,准备先眯一会。   “你说你们这算不算抢我老师那边的业务?”   “漫威和DC那么多年也没看有人说对面抢自己业务的。”   鬼使白把铺盖卷儿扔到兄长背上,一拂袖子又是那个光风霁月的俊秀贵公子模样。   萤草悉悉索索探出半边脑袋:“呦,小哥哥还知道漫威DC呐?不容易啊。”   “嘛,跟阴阳师大人混得久了,自然就知道了。”白衣贵公子好脾气的回答。   “好了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鬼使黑调整了一下背后那个铺盖卷的位置,让她可以更舒服一点。   “阎魔大人亲自下的命令,保证无痛无伤,一次起效。”   鬼使白隔着被子拍拍少女的脑袋。   “……等你睡醒之后,这一切就都过去了。” 第四十八章 伪·模拟校园人生   班级里之前转过来一位女孩子。   少女的容貌是那种极为耐看养眼的秀丽精致, 肤色白皙,身材纤细娇小, 留着一头暖褐色的长发, 春风般和煦容貌气质之下却是反差颇大的冷漠——并不是直接拒人千里之外的哪一种,她待人接物都极有礼貌, 但偏偏就是这种恰到好处的彬彬有礼, 反而让人觉得不好靠近。   公认好脾气的夏目也会在名为柳萤的少女那里碰上几回不软不硬的钉子。   明明是很可爱的女孩子啊,为什么对待人就那么冷漠哦……   柳萤转过来的时候,最为热情的西村悟被可爱的转校生冷淡又不失礼貌的反应打击得不行。   “给人感觉就像是个大小姐一样呢……小说和电视剧里那种高高在上自己却毫无感觉的金枝玉叶,哎呀柳桑该不会是哪里来的公主殿下吧!?”   说着说着西村就又开始不着调了。   “才不是公主殿下。”   女孩非常平静的柔软嗓音在聚在一起聊天的男生们后面响了起来。   “……啊!柳桑, ”夏目贵志慌慌张张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虽然他只是个听众,但是被当事人当面抓住背后讨论人家这种事情还是颇为尴尬的。“那个,很抱歉……不过西村他不是故意的……”   耻得快要趴到地上的西村悟立刻疯狂点头。   “没关系。”女孩坦荡荡的耸耸肩, “班长说我需要和同学们多交流一下, 正好路过这里听见你们讨论的内容还算是好玩,顺便听了一会。”   站在转校生身后的班长笹世纯望着他们的表情……非常微妙。   “我啊, 可是非常认真的和转校生夸奖你们希望可以让大家的关系好一点呢。”她重重叹了口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结果萤和每个同学打过招呼后,偏偏在你们这里出现问题……!”   说到这, 笹世纯不得不对深藏不露的转校生待人交往方面的能力发出赞叹。   ——这妹子刷好感度的速度……是真快啊。   夏目微微怔了一下,很快注意到了班长的称呼。   ……这么快就直接叫名字了吗?还真厉害啊。   。   “柳桑听起来怪怪的,直接叫名字就可以了——严格来说我并不是日本人,只是跟随父母在日本住而已, 无论多少回这种过分客套奇怪的称呼还真是不习惯啊。”   女孩像是极为苦恼的叹口气。   “不会有你叫我纯小姐奇怪啦,只是个普通人被你这么称呼很诡异的。”班长笹世纯捂着脸在一边抱怨,脸颊上带了点羞涩的粉红,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女孩子就是要仔细呵护嘛,每个可爱的姑娘都是名贵娇嫩的花朵——而且我这么称呼其他女孩子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反对啊?班长不要这么羞涩,这是可爱女孩子的特权——无论是天真还是傲慢,张狂还是优雅,女性的美永远都是这世界上最值得称颂的存在。”   柳萤语气却非常自然,带着极为不解的疑惑。   班长顿时小小声的尖叫了一下,然后捂住了连耳朵都有些发烫的脸。   可爱娇小的女孩子却严格贯彻英伦绅士的优雅风度,这反差简直让人受不了。   “……也有令人讨厌的女人哦,那些欺负人的女生也是值得称颂的吗。”   西村悟不太服气,下巴搭在椅背上和女孩反驳道。   “欸,我承认——这种人的确存在。”   柳萤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女孩修长笔直的双腿交叠,双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坐姿充分展现出女孩恰到好处深入骨髓的优雅气度。   “那种人大概就是在造物之初残留下来的一切本该舍弃之物的集合,渣滓的组合体吧……不可以和大部分的美好沦为一谈哦。”   西村悟忽然有种拉响警报的冲动——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一位女性身份的男性公敌。   “真想知道你父母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教出来你这样的孩子啊……如果你是男生的话,同时碰到女孩子一定是你赢。”   西村沮丧的歪着头,半真半假的抱怨起来。   柳萤只是笑,笑容意味深长:“真可惜,我已经很久没有和父母一起住了,现在和我的兄长住在一起。”   能坦然说出来“女孩子长大了就要嫁给妈妈到时候爸爸就没用了可以扔掉了”这样的母亲,和为了这句话对亲闺女笑着拔刀的父亲……   啊,可怕。   柳萤,也就是萤草,在心里虚伪的抱怨了一句。   她之前被鬼使兄弟带去了冥界。   然后被阎魔大人恢复了记忆——该想起来的不该想起来的,都想起来了。   其中比较重要而且槽点众多的是:   圣杯某种意义上是她亲娘。   她爹是个不要脸黑化过的醋缸。   然后她爹嫌弃圣杯战争里有她会占据她娘的注意力,把她从冬木市扔到这来了。   此刻萤草看着自己曾经的朦胧初恋夏目贵志,在不引人注意的角度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忘掉的记忆全都想起来,不是啥好事啊。   夏目君的笑容现在看起来也很治愈很温暖——哦不应该是夏目的一切都很治愈很温暖——但是找不到当初那种心动了啊!   心好痛啊!这是初恋啊为什么找不到一点少女心澎湃的激动感!?   初恋死得早,这话不管是谁说的说得真他妈真好。   名为柳萤实为萤草的少女心情很是沧桑。   虽然如今只是人类,好在保留了阴阳师的强大力量,这让她可以继续看清楚夏目胳膊上趴着的小妖怪。   ……怎么说呢,见识过从者阎魔和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样等级的大佬,现在这种小家伙完全入不得眼啊。   母亲是拥有神性属性的强大女性,如今更是成为了圣杯的代言者;父亲则是实力强悍数百年修为的刀剑付丧神,这样的父母组合想让她起点低一点都做不到吧?   发现那只小妖怪被自己无意识放出来的气息吓得瑟瑟发抖的时候,萤草只得从衣兜里掏出来阎魔赠送的手链套在手腕上,周身肆意的强大灵力立刻消失殆尽。   那小家伙像是舒了口气,终于微微松开了握住夏目的手腕的袖子。   哇哦……这是在保护呢。   真是意料之外可爱的小不点。   萤草终于收回了目光调整坐姿准备上课,原本聚在一起的学生们也都飞快的散开了。夏目趁着拿出书本的功夫微微侧过头,用打量的眼神注视着坐在自己旁边,嘴角挂着习惯性温和微笑的女孩。   萤草顺势歪过脑袋,嘴角的弧度略大了几分。   ‘嘘’她悄悄竖起一根手指立在唇边,故意看了一眼他袖口的位置,然后幅度极小的摇了摇头,坐下来的时候扔了个小纸团过去。   夏目愣了一下,抬头瞥了一眼上面的老师,小心的展开了纸团。   【学校里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的阴阳师,把那个小不点盯得紧一点吧】   夏目贵志看着纸条上秀丽干净的字迹,不由自主的露出个小小的笑容。   “咳!”   台上的老师故意咳了一声,盯着被吓了一跳的男孩裂开一个过分灿烂的笑脸,然后大力敲了敲黑板。   “夏目同学笑得很开心嘛,是因为会了吗?站起来念这一段。”   夏目贵志一低头,书本上的英文他一个都不认识_(:з)∠)_   女孩按住了自己的喉咙,抬起手指在夏目身上隔空比划了一下。   下一秒,纯正优雅的伦敦腔从夏目贵志的嘴里吐出来,少年清朗干净的嗓音吟诵起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Shall I 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我能否将你比作夏天?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你比夏天更美丽温婉。   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 狂风将五月的蓓蕾凋残,   And summer\'s lease hath all too short a date夏日的勾留何其短暂…… ”   有些秃顶的英文老师意料之外的抬起眼皮,越过眼镜看了他一眼:“……非常不错的口音呢,夏目君……坐下吧。”   夏目贵志长长松了一口气,下意识侧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孩,萤草若无其事的放下了按在自己喉咙上的手,单手撑着下巴跟着老师的指挥翻到了下一页。   没人对夏目的口音发出质疑,他回答问题的次数本来就极少,这回换了老师,算是第一次点名提问。   ……不过这回算是有话题了吧?和奇怪的转校生之间。   夏目贵志没办法收回心思放在老师的授课内容上,全都是方才发生的事情。   有空去问问柳桑能不能帮自己补习英语吧……如果下次老师再提问的话,露馅就太糟糕了。   少年托腮望着窗外,在心里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夏目这样可爱的男孩子就是不嫖也有宠爱的理由!   草的身世拎出来一半了。   算是和隔壁刀剑的幸运e联动吧,那文的女主是草的亲妈,爹是鹤丸国永,黑化版。【是的就是这么理直气壮的不要脸给自己打广告】   所以,草总亲妈是圣杯。   这个梗我从开始就想写!憋到现在!   【作者吃错药,现在感觉自己萌萌哒_(:з」∠)_】 第四十九章 意料之外的修罗场   不能指望一个杯子照顾自己, 萤草如今人类身体的兄长是安倍·黑·感谢上苍没化妆·晴明。   没有血缘关系,不犯法, 对骨科蠢蠢欲动的少女系妹控。   少女原来不知道怎么写绝望两个字, 不过她现在知道了。   ……为什么是少女系?   为什么放学一回家就要看到大哥在自己房间里对着镜子锲而不舍往脸上瞎怼化妆品的模样???   想想白晴明的小白脸。   再看看这个黑晴明画的跟鬼画符似的脸。   ……大天狗觉醒以后扭曲的审美一定是跟他学的!   顶着自己大哥可能变基佬的压力她特意精挑细选下了那么多美妆教学他是不是看得都是隔壁恐怖电影的化妆技巧了?   “……哥,”女孩抱着书包, 校服短裙过膝黑丝的打扮充分彰显出少女青春蓬勃富有活力的美好肉♂体, 她跪坐在晴明身边的时候,大腿上的黑丝勒出一道细细的痕迹。她真挚的隔着书包抱了抱自己大哥的胳膊,神情严肃真诚:“咱别化了,丑。”   黑晴明失落的叹口气, 放下自己已经涂到颧骨的眼影刷,看萤草拿过浸透卸妆水的毛巾直接整个往自己脸上糊,用一种试图擦破脸皮的力度,擦掉了脸上的妆。   他整个人一倒直接枕在少女的大腿上。   萤草面无表情, 迅速松开了自己抱着书包的胳膊。书包带上的金属扣精准无比的磕到了对方的脸上。   “本人的人生信条里禁止缘之空系列哦兄长大人。”   用轻柔温婉饱含杀气的嗓音笑眯眯的又重复一回警告, 萤草踩过兄长的脑袋去厨房做饭了。   黑晴明进了厨房也得被她打出来。   扭曲的剧本,扭曲的人生, 还有故事里强行扭曲自己人设的npc……   啊……饶了我吧这可怕的未来啊。   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再看如今身边发生的一切,简直就像是最恶劣的闹剧一样令人生厌。   女孩手里的菜刀重重挥了下去,一刀斩断了菜板上紫皮茄子。   “……真的很生气啊。”   不再胡闹的黑晴明换上普通人衬衫加牛仔裤的打扮, 脸上没了乱涂乱抹的结果,露出了和晴明一模一样俊秀漂亮的脸蛋。   ——可惜无论是气质眼神还是嘴角那抹带着些许恶意的笑,都和萤草记忆深处里那个虽有些咋咋呼呼但还是很靠谱的好脾气白发阴阳师截然相反。   “请离我远一点哦,兄长大人, 我虽然不讨厌你身为‘晴明’的身份,但是你并不是我记忆中的晴明,所以我还是要讨厌你。”   “明明都是晴明呢我的妹妹……对露出占有欲的阴暗义兄就这么讨厌吗——这种风格设定可是很受现在女孩子喜欢的,我家的小妹妹真是难伺候啊。”   “是的是的,非常讨厌,随便给自己加戏换剧本的话是会被导演讨厌的哦你这不受欢迎的三流演员。”   黑晴明不以为意的笑笑,还是倚在门框上闭上了眼,深蓝的颜色从发尾渐渐褪去露出最初的银白色,下一秒白发的晴明瞬间炸了毛跳了起来抽风似的疯狂拍打身上每一个角落。   萤草举着菜刀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如今的实力和你的头发一样苍白了呢兄长大人,”她忽然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嘛,虽然原来也不太强就是了……”   “对久别重逢的哥哥这么冷淡嘛萤?欧尼酱很伤心哦你忘了当年我们樱花树下举高高吃果果的过去了吗?”晴明捂着心口一脸做作的震惊。   女孩闻言一挑眉,冷笑一声。   “我只记得我进了阴阳寮的第一天,你就抱着我的大腿哭着叫爸爸。”   晴明捂着心口嘤嘤嘤。   他想要之前那个失忆版画风的小草啦……软软绵绵特别可爱好欺负的那只……这只抖S气场全开好糟糕下不去嘴啦……   被久违的S系草总嘲讽一脸的阴阳师委屈的缩在地板上哭成球。然后被端着晚饭走出来的萤草踩了肚子。   对此,晴明表示:……黑丝和短裙视角赛高。_(:зゝ∠)_   晚餐是照顾了刚刚把黑晴明压下去的白晴明的肠胃,清淡为主,但也不是太过寡淡的味道,不至于让人食不知味。   虽然萤草面无表情一口一口机械式塞饭的行为同样让晴明觉得味同嚼蜡。   晚饭过后刷碗的功夫,晴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放心吧,式神录总会找回来的,何况茨木酒吞大天狗青行灯……这些名字随便哪一个都是名震四方的大妖怪,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他们的。”晴明放下最后一个擦干净水珠的碗,走到桌子旁边顺便揉了揉没精打采的萤草。   少女头顶的发丝细细软软,手感极好。   萤草有气无力的白了他一眼。   “说这话你信吗?”   她长长的叹口气:“这个世界有妖怪,有阴阳师,有巫女,灵力充沛的程度仅次于圣杯出现后的冬木市,式神录里除了茨木他们这些一等一的大妖,其他妖怪实力也不弱了这点不会忘了吧?比如山兔,是吧。晴明你别哈哈,你懂我意思。”   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日暮神社的巫女小姐呢。   #啊虽然她并不认识自己#   #但是依旧阻挡不了萤草仿佛开了上帝视角君临俯视的愉悦#   比起在日暮神社古井另一端的战国时代引起腥风血雨的四魂之玉,她比较担心自己在这边重生很久之后依然没有找到的式神录。   ——已经亮起了阴阳师世界所有式神名字的式神录,某种意义上是比夏目手里的友人帐更加凶残危险的物品。   如果这只是个普通的世界就算了,然而灵力的充沛在这片土地上孕育了无数的阴阳师和妖魔,式神录如果只是落在普通人的家里也就算了,如果被阴阳师们亦或是妖魔知道这样的存在……   那萤草为了把自己男人找回来就得稍微花点力气了。   是啦程度只是稍微啦,毕竟亲娘=圣杯这种级别的外挂真惹急了分分钟泼一脸黑泥全搞定了好吗!她现在只是因为自己男人(哦天居然承认了而且说了第二遍!)被迫在外流浪感觉很不爽啦!   萤草趴在桌子上鼓起了包子脸。   晴明只得再一次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啦好啦,不然我请你出去吃甜品?上次你看中的那个十四英寸的红丝绒蛋糕,这回让你吃。”   萤草立刻默不作声的从桌子上爬了起来。   #蛋糕比男人重要这点不容置疑#   #当初迪卢木多魅惑c的光辉美貌都没能让萤草的视线从蛋糕店的壁橱里挪开!#   人类的少女在义兄许诺的蛋糕诱惑下乖乖进屋换了衣服——自然不是草妖模样的浅绿色小和服而是最普通的浅色束腰长裙,暖褐色的长发整整齐齐的垂在背后,除了女孩脸上过分安静沉稳的神情显得与她此刻稚气的外表有些格格不入以外,萤草此刻看上去就只是个清秀美丽的邻家少女。   晴明苦恼的揉了揉她一张过分淡定冷酷的小脸。   “为什么一点都不像是个高中女生呢……原本以为会听到软绵绵的‘欧尼酱’结果全都是冷淡的兄长大人啊,你曾经的治愈哪里去了,为什么我家的这只草和其他家软妹草是不一样!”   长得不一样的原因大概是我是从圣杯里生出来的吧。   萤草冷漠脸。   #从此时之恶里长得这么清新脱俗一点都不黑漆漆我已经很努力了指望我能治愈系你是想让我把你打残了然后再把血条加回来吗可以的啊我不介意啊我非常喜欢这么干真的#   好在晴明兄长完全不知道自己义妹此刻心里鬼畜血腥的S系打算,拿着钱包就拉着女孩出门了。   ***   虽然进了甜品店的门,晴明就后悔了。   豪气冲天冲着柜台一挥胳膊喊着“所有的蛋糕冰淇淋一样给我来一份”的少女,成功占据了最大一张桌子的同时也成为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你的胃连得是异次元吗……”晴明一脸虚弱的看着女孩用速度不低的优雅姿态五分钟内吞掉了一杯冰淇淋两块蛋糕,正准备对下一份甜品发出攻击,瞅瞅她那自己两只手就能圈过来小细腰,晴明深深怀疑刚才吃下去的东西究竟去了哪里。   刚吃完晚饭不是吗!   “为了甜品我可以让我自己暂时觉醒亚从者状态……人类和从者之间的一个模式,这种时候食物在我体内可以转化成灵力所以吃多少都无所谓。”她舔舔勺子上的奶油,漫不经心的和晴明解释:“最多就是吃累了的程度。”   “……真是可怕的吃法。”   没等晴明发出吐槽,两人不远处就响起了女孩子不敢置信的声音。   非常地道的京都方言,“……哎呀,阴阳师吗?”晴明敛起脸上的神情,严肃的打量着对方。   小姑娘穿着熟悉的制服,看起来应该是萤草同校的学生,身边还跟着几个同学,男生女生都有,其中一个男孩带着眼睛,头发是和萤草一样的暖褐色,正对着柜台后面的店员露出了苦恼的神情。   老爹想要的那款蛋糕已经卖掉了呀……   明明是冷门的口味,来得再晚也会留一块的。   奴良陆生苦着一张脸,一点也不想想象回家之后父亲没看到蛋糕的表情。   及川冰丽看不得自己少主苦恼的表情,直接跑到萤草旁边,用力弯下腰鞠了一躬,把两人吓得一愣:“非常抱歉!但是能不能把那块蛋糕匀给我们?我可以出双倍价钱!”   萤草松开嘴里一惊之下被咬弯的勺子,眨了眨眼睛,然后爽快的点点头。   “可以哦,只是一块蛋糕而已,不需要付钱了,算是可爱的小姑娘对我行礼的礼物吧。”   向店员讨要来打包盒和缎带,她还特意多装了几块小姑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的蛋糕进去,最后亲手打了个漂亮蝴蝶结的萤草笑着把蛋糕盒递给了冰丽。   “希望这些能带给你一个好心情,可爱的小姐。”萤草笑眯眯的说。   “……是!非常感谢,如果可以的话请问您的名字……”   萤草笑着回答。   “姓柳,名萤,萤草的萤。”   作者有话要说:  修罗场估计还得会。   我小看了自己磨叽的程度。   每次写这种把女主自己掉马还自己搞进修罗场剧情的时候我就特别开心!   #很快就没人叫草爸爸了该叫妈了#   提前剧透,这里的奴良组是鲤伴分结局世界线的奴良组=v= + 第五十章 萤草是合法少女□□   发现少主从回来开始就一直在发呆后, 奴良组的妖怪们聚在一起讨论了半天,最终决定让鸩这个做义兄的上去问问什么情况。   鸩先是笼着袖子在一边站了一会等他发现自己。   等了半天, 没发现。   他一脚踹了上去。   奴良陆生原本撑着下巴发呆, 毫无防备之下直接被鸩踹了个趔趄,险些趴到地上:“……很痛啊!鸩你干嘛啊!”   “这话我问你才对吧?”   鸩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一脸不爽:“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 如果今天被你老爹看到这幅样子说不定会被拎出去操练哦!”   奴良陆生嘀嘀咕咕的站起来,拍了拍背后的衣服回屋了,眼睛里依旧带着尚未散去的茫然。   鸩跟在他身边盯他一会,还是叹了口气放缓了自己的语速。“碰到什么事情了吗?”   陆生犹豫了一下, 还是开口问了。   “……我妈妈死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婴儿对吧?对于妈妈我完全没有印象,最多就是小时候老爹对我说阳台上养的那盆萤草就是我的母亲。”说到这他忽然皱了下眉。“所以说谁会对一棵小草叫妈妈啊?就算妈妈以前是草妖死后只留下一棵草的姿态,但是这也太奇怪了不是吗?”   毛倡妓被他气冲冲的话吓了一跳,赶忙把他拽进屋子里, 左右看看没发现奴良鲤伴的身影, 这才小心的掩上门。   “听着陆生,这话可不能让你父亲再听见了。”   这两父子曾经因为萤草的问题狠狠吵过不止一次的架:二代目夫人死得太早, 几乎是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过世了,其中的原因与当初长久的压抑自身妖力和难产不无关系——夫人的死完全可以说是奴良鲤伴心中一块永远不会愈合的溃烂伤口。   但是奴良陆生不一样。   母亲离世的时候他太小了,甚至还没有自己的意识, 让一个这样的孩子去怀念自己的母亲实在是强人所难。   如果幼年还能让他对一棵草叫妈妈,那么当他长大懂事之后,自然会对此生出疑惑之心产生质疑,而儿子的怀疑却又碰到了父亲不可言说的逆鳞;父子俩的关系曾一度因此陷入危机。   这种矛盾僵硬的关系直到在数年之前, 奴良陆生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反而碰上了危险,一直被奴良鲤伴精心呵护的那棵碧翠晶莹的萤草因为保护陆生耗去了最后一丝灵力后彻底消失,父子二人之间这才有了些许的缓和。   奴良陆生自此不再质疑自己的母亲,奴良鲤伴也不会再强行要求自己的儿子为妻子再去做什么,每个月月末买一块曾经萤草偏爱口味的蛋糕,也就算是陆生别扭的道歉了。   可自那以后,二代目夫人与她相关的事情几乎快成了奴良组的禁语,只有每年的忌日,奴良滑瓢才会拽上自己的儿子,不声不响的喝上一夜。   这回奴良陆生率先提起自己母亲,而且又是曾经最危险的话题,实在是让不少妖怪吓得不轻。   奴良陆生气鼓鼓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然而自顾自生了一会气,陆生忽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生气的原因。   “……我今天和雪丽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然后我忽然想起来,我和我老爸因为妈妈吵了那么久的架,结果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妈妈长什么样子。”   毛倡妓愣了一下:“……你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然后你想起了夫人?”   这逻辑在哪?   陆生鼓起脸。   “我想知道我妈妈究竟长什么样子,老爹没存过妈妈的照片或者画像吗?”   ……这话不好接。   毕竟当年所有和二代目交过战的妖怪几乎都没人出来前面那个永远是最凶残战力的漂亮秀气的小姑娘,就是奴良组二代目奴良鲤伴手捂手摁着不给人看的宝贝。   夫人是个合法萝莉。   长得超好看还特别会打。   平时听话,乖,软萌,组内女妖怪掐脸摸胸膝枕各种调戏全随意。   婚后温柔□□,和丈夫黏黏糊糊简直没眼看。   总结一下当时奴良鲤伴,长得帅,有钱,事业有成,还有个合法的美貌萝莉给他当温柔□□。   ……打死他!!!   得知真相后一群单身狗萝莉控死宅属性的妖怪哭着抄家伙上了。   一时间跟随二代目的妖怪们回忆起当初为什么组内没有夫人的画像的原因,神情都颇为微妙。   “果然还是男人无聊的嫉妒心吧?觉得很容易会被其他妖怪窥探什么的……结果儿子连自己母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啊啊,这么一想二代目的小心眼还真是无理取闹,也就夫人会任由他去做什么都行。”毛倡妓叹口气。   奴良陆生立刻追问道:“那你们之中不会画像吗?妈妈当年也很受你们尊重吧?没道理这么多年连一张画像都没有啊。”   “的确,夫人离世后不是没有人想着画一张画像作为怀念……但问题是,画不了——无论用什么样的颜料和画布,没有人能在画纸上留下夫人的模样。”   回答问题的首无苦笑起来。   “当初为了跟随二代目夫人进组的那些妖怪也都走了,我们没有一点可以怀念她的方法——老实讲如果不是夫人死后留下的那棵原身萤草和好好长大的三代目你,我们有的时候都会以为夫人根本没有存在过。”   奴良陆生睁大了眼睛。   “至于夫人的样子啊……”毛倡妓陷入了回忆之中,美艳的女妖怪脸上扶起来怀念的温柔神色。   “个子小小的,纤细精致,漂亮得不得了的小姑娘……早些时候总是任性跳脱的小孩子模样,后来最宠爱她的樱姬夫人辞世之后,像是一下子长大了,沉稳庄重,不久之后,就和二代目成婚了,婚后为了怀你,特意压制住妖力变成了人类……”   ****   “——那位的暖褐色长发和少主的颜色一样呢,人类模样的。”   同一时间在厨房帮忙的冰丽兴致勃勃的和母亲雪丽讲述着今天多出来的这些蛋糕的来历,形容起那个好心少女样子的时候,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连声音也是元气满满。   雪丽的笑容在听见“发色一样”的时候,有瞬间的僵硬。   小雪女歪着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眼睛颜色也一样!笑起来和鲤伴大人平时露出来的笑容很像哦!说不定和鲤伴大人一样是个温柔的人呢。”   雪丽听到背后忽然传来了杯子落在地上的清脆碎裂声。   母亲呆愣愣的站在那儿让女孩觉得不解,她忽然猛地抓住了自己女儿的双肩,颤抖的手掌下施加的力度让冰丽吃痛的皱紧了眉。   “那个和鲤伴有着一样笑容的女孩子……在哪,你知道的对吧?”   及川冰丽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露出这样奇怪而复杂的激动神情。   她茫然又有些畏缩的点了点头。   “……她穿着和少主一样的校服,应该是同校的学生,如果调查一下的话,应该就能知道了。”   雪丽用力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二代目……等等你就去告诉陆生,碰到了这样一个女孩子的事情绝对不能让鲤伴知道!”   她开口的时间某种意义上稍稍慢了点。   整个奴良组的大院里,除了奴良鲤伴本人以外,包括奴良滑瓢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但是这位已经退役的前统领此刻展现出了他作为初代目统帅奴良组的魄力和领导力——在第一时间内把消息压了下去,完全没透露给自己的儿子哪怕一点的风声。   ……如果奴良鲤伴知道的话,一定会不管不顾的冲出去找人吧。   毕竟这么多年,连最后一点怀念爱妻的方法都没有,虽然心里不说,但是心里的某一块,估计早就溃烂发脓了。   “鸦天狗……这种时候知道了这样的消息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啊。”已经老去的奴良滑瓢重重的叹口气。“无论是真是假,都可能让鲤伴坏掉吧。”   “这也没办法总大将,鲤伴大人对夫人,不正如您对樱姬夫人一样吗……您能理解这种感情的话,也就能理解鲤伴大人了吧。”   奴良滑瓢苦笑起来。   “正因为我太了解自己的儿子,才会说这种话啊。”他忧心忡忡的望着门口的方向,奴良鲤伴出门散步还未回来,反而更让他担心了。   “没有办法回忆自己深爱的妻子、自己的儿子甚至质疑过为他牺牲生命的母亲的存在,这么多年,鲤伴用尽任何手段也没能留下一点那孩子存在过的痕迹……”   “我能理解,如果是樱姬碰到了同样的情况,我不会比如今的鲤伴好到哪里去。”   鸦天狗没接话,许是想起来当年奴良滑瓢羽翼未丰的时候就为了爱妻樱姬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过去了。   滑瓢缓缓皱紧了眉头。   “……其实这还并不是我最担心的。”   他小心的压低了声音。   “最让我担心的是鲤伴对陆生的感觉,那孩子叛逆的时候太叛逆,碰到了鲤伴最碰不得的逆鳞和伤口,后来萤草最后一点残留的灵力还为了保护那孩子散掉了,老实讲,我实在是非常害怕鲤伴会不会想……”   他说到这蓦地顿了顿,鸦天狗试探性的问道。   “想什么?”   “……想着,是自己的儿子,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鸦天狗的背后瞬间激起了一阵冷汗。   “这话可不能够随便乱说的总大将!”他慌慌张张的左右看了一圈,好在并没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那可是您的儿子和孙子!”   “正因如此,我才担心。”滑瓢看了一眼自己的老部下,沉声道:“因为如果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的话,我会这么做。”   “我会忍不住去怀疑是不是‘鲤伴’的存在,才害死了‘樱姬’——即使不恨,不去想,但我会怀疑。”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草夫人:少女系美貌温柔□□,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打得了战场上得了床(咦)。   这么一想,鲤伴过去还真的是人生赢家:长得帅,有钱,有人追随,黑二代(?),媳妇好看,还是奶。   所以我习惯性的让他黑了一下(喂)   再往后的剧情萤草可能要换个外观和ID,也就是恢复穿萤草之前的状态,小伙伴们注意哦~ 第五十一章 从未想过的见面   实在是太过在意, 磨磨蹭蹭纠结了好几天最终还是决定出来看看真相的雪丽和毛倡妓特意小心的藏起了行踪,躲在学校的远处路口偷偷看着。   ……若是转世的话, 说不定会把鲤伴忘得干干净净吧。雪丽双手紧紧攥在胸前, 眼眶有些止不住的酸涩。   毕竟已经过去了四百多年,即使是妖怪, 记忆里本该印象深刻的脸, 此刻回忆起来的模样也早已模糊不清。   放学的人走得很快,雪丽几乎是第一眼就发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虽然只是背影,但是某些太过熟悉甚至已经刻入骨髓的东西, 即使自己觉得已经忘记了,当他们再一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会轻而易举的一眼认出来。   ——雪丽曾经太多次的目送这个背影,那些年里, 永远和奴良鲤伴站在一起的背影。   少女拎着书包穿着高中女生的制服, 身材依旧是过分的纤细,不过个子似乎比印象中高了不少, 而那孩子的容貌……   “呐呐雪丽,当年夫人长得什么样子,你还记得么?”   毛倡妓看到女孩不经意露出来的侧脸的时候, 下意识拽住了雪女的衣袖。   见到少女转身露出的侧脸,雪丽也愣了。   那孩子仿佛只是从曾经稚嫩的外表渐渐长大,眉眼五官依然熟悉,像是本来不起眼的柔弱小草幼苗, 长大后却发现是异常名贵的兰草品种一样;似乎只是长大了而已,但却已经能看出那孩子日后绝对会成长为宛如空谷幽兰般清冷雅淡的大美人。   感觉非常糟糕的情况。   “……这样情况的话,究竟要不要告诉鲤伴啊。”毛倡妓茫然的问道,说是在问,她其实也不知道该问谁,雪丽花了些力气才把那边气质越看越清冷高贵犹如高岭之花的小美人和自己模糊印象中娇小的女孩重叠到一起。“女大十八变还真是有道理啊……这孩子长得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雪丽喃喃自语。   毛倡妓却快抓狂了:“现在的重点不是你能不能认出来吧?是二代目能不能认出来吧?如果人出来的话会不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喂!雪丽,你有在听吗?”   而且如果真的相认的话……   难道要让陆生对着隔壁班的同学叫妈妈吗!?   不对!   难道不应该是几百岁的老男人对十几岁的未成年高中女生出手这种问题吗!   无论哪个都简直可怕!   毛倡妓想想画面都想尖叫。   然后下一秒雪女忽然猛地抓过毛倡妓的手,迅速拉着她躲到了一边!   好在她还记得自己是在偷偷摸摸的跟踪,不然雪丽拽着她跑的那一刻毛倡妓就得吓得叫出来。“干嘛啊!”她看着雪丽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墙后面的行为,不由得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及川雪丽用一种扭曲而恐惧的表情,颤抖着手指,指了指远处的一个位置。   毛倡妓不解的望过去,下一秒她的表情也扭曲了。   奴……奴……奴良鲤伴啊啊啊啊啊啊!!!!!!!!!!   诶!?   诶!!!   消息不是被锁的好好的吗!   为什么本应该在家里呆着的二代目会在这里出现啊啊啊啊!!!!   而且还一脸平静……平静个鬼啊为什么那么淡定的表情啦!死掉好多年的老婆转世重生了他那么淡定为什么啦!说好的深情呢!说好的阴影呢!说好的总大将一直在担心的坏掉呢!   好淡定!二代目的脸色好淡定!淡定的像是要来接儿子放学的好爸爸!   明明这个好爸爸的人设上一章就扔掉了!明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个为了老婆能跟自己儿子干架的黑化妻奴!明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黑掉了!   现在摆出这样的姿态是要来欺骗和儿子一个年纪的无知少女吗!?   毛倡妓吐槽吐的心力交瘁。   ……奴良组的二代目,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可怕的男人。   不过奴良鲤伴并没有真身演绎“孤苦多年的单身父亲意图接近高中女生,是真爱重生还是道德沦丧,真相究竟为哪般”的三流a【哔——】剧情,他就只是站在一个不起眼的偏僻角落,看了一会后就走了。   “总、总而言之,”雪丽咬了好几下舌头才平复了自己胡言乱语和大声尖叫的冲动,颤巍巍的拽着伙伴的袖子,脚步虚浮的往回走:“既然没有冲上去,说明那个小姑娘不、不是真的对吧……”   “啊……大概吧。”   毛倡妓神情恍惚。   毛倡妓不想回答。   毛倡妓一想到自己的老大可能要对纯情无辜的高中女生下手……   怎么办,好想拉着首无跳槽哦。   ****   柳萤在这学校里已经呆了些日子了。   也许是作为妖的时间太久,或者是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本就长得极快——不知不觉的功夫,安倍晴明忽然发现自己本来极为熟悉的万年萝莉的小草妖,居然也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清冷美人。   与此同时,晴明心中属于兄长的骄傲感和危机感,随着女孩受欢迎的程度一起与日俱增着。   这是他总会接柳萤放学的原因——这样美好宛如花苞初绽的纤细少女,像极了用白宝石雕琢的花朵,身上那种过分超脱俗世的清贵气质无论在哪里都是非常显眼的;晴明只要看不见她就会担心她是不是碰到什么糟糕的情况。   而今天,晴明碰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他家的小美人旁边站着黑色水手服的陌生女性。   黑发、黑裙、黑衣、黑鞋,连书包都是黑色的奇怪女性——那是某个著名女校的校服,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作为普通人该有的常识和了解晴明都有注意积累。   老实说那年轻女子美貌到近乎妖异的程度,站在那里倒是与已经彻底融入“柳萤”这一身份的少女很是相称,偏偏属于阴阳师的不安感疯狂叫嚣着,催动晴明脑海里那根隐蔽的神经。   “妾身名为山吹,当然,如果是可爱的小妹妹你的话,叫我狐狸就可以,这是特别待遇哦。”   那不详的黑色美人对着柳萤伸出了手,漆黑的衣服包裹的皮肤雪白而透亮。   “……姓柳。”少女面对对方的示好,反应却颇为冷淡疏离。“非常抱歉,我并没有和陌生人多做交流的打算。”她意思意思的扬起嘴角,更多的算是皮笑肉不笑。“而且即使是漂亮的美人和我交流也是一样。”   那个笑甚至没有一点灵动的情绪。   ……一个纯粹而冷漠的肌肉表情,仅此而已。   小草的外表渐渐长大后越来越漂亮也越来越掩饰不住一身的贵气;与此同时是少女日益冷淡的情绪和眼神——少了点失意期间张扬肆意的跳脱天真,甚至曾经阴阳寮的庭院里所熟知的沉稳冷静偶尔腹黑的性格特征也见不到了。   曾经让他愈发头痛的性情如今却成了拒绝奇怪人物交谈的最佳理由。   晴明立刻又高兴起来了。   “萤!”兴高采烈的喊着如今义妹的名字,完全没注意到和自己正好擦身而过的男人瞬间僵住的奇怪模样,白发的俊秀青年快步跑到少女面前,亲热的拽着她的手腕,同时把她不着痕迹的从黑色的女子视线中隔离开了。   “放学那么久都没看到你,有点担心你的安全。”   方才还一脸疏离的少女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兄长,幽幽叹了口气。“……哎呀呀,名字被你叫出来了啊,这样我刚才的行为不就没意义了。”   晴明笑容一僵,背后传来了女子低低的轻笑声。   “萤吗……柳萤,啊啊,的确是非常可爱的名字。”那自称狐狸的女子笑着把发丝拢到了耳后,越过晴明的肩头注视人类的少女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这么可爱娇小的名字,主人却有着和神明一样冷淡的眼睛呢。”   ……还有这从未见过的比无数大妖还要强盛的灵力。   这孩子的肝脏一定美味异常吧?   说不定会比十个……不,一百个,不,应该更多的肝脏的效果都要来的强。   狐狸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妾身非常期待和这位可爱的小姐下一次的见面。”   “可惜,我不太期待。”   萤草把本来挡在自己前面的晴明拽到了自己的背后。   狐狸微微瞪大了眼睛,因为眼前少女那双美丽温柔的暖褐色眼睛忽然变成了不似人类的暗金色。   不过这回她的眼睛倒是衬得起她这副高岭之花一样的清冷姿态了。   原来的眼睛太温暖了,反而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不属于人间的东西,请尽早回去你该去的地方。”   “……啊,还有一件事。”萤草抬起手点了点路旁花丛中的一处枯枝,山吹花立刻在她指尖下欣然盛开。她折下那枝盛绽的山吹花别在对方的衣领上,随手拍了拍她肩膀上的浮尘。   “你能和我说这么多话的原因,是因为我认识你如今的躯壳‘山吹乙女’的缘故,她曾经对我多加照顾,我也不想直接就这么毁了她重生后的身体。”   柳萤轻描淡写的收回手,终于对狐狸露出了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所以再看到你第二次的话,杀了你哦。”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章开始,属于故事最初“萤草”的部分开始消失了。   “柳萤”的部分开始出现……或者说恢复也可以。   ……想从此以后渐渐开始用柳萤来代替萤草的叫法,因为很快就是真正的萤,而不是萤草了【严格意义上这文的女主甚至不叫萤她压根没名字】,但是怎么说呢,虽然一开始就直接点明是穿越萤草的原创女主,可直接在正文里写出来某种角度上还真是有点担心你们反对_(:з」∠)_。   但还是会这么写,算是作者对自己故事的小任性啦。   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也没办法呀_(:з」∠)_给个么么哒好不好。   在这里缩一下,这文算是all属性,但是晋江的规矩你们也懂不能直接写,所以到时候就是开放式结局的写法。   所以可以点分结局哦~到时候挑点名的最多的写,可能会写几个而不是一个,留言ID眼熟的小天使优先~ 第五十二章 无法忍受的距离   自称狐狸的年轻女子, 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却轻而易举的说出如此可怕的话啊……而且这双眼睛……”   她忽然伸手抚上萤草的脸,细细的打量着她的容貌。   “我说小姑娘啊, 虽然有着完美无缺的伪装和气息, 但是你不是人类吧?”   女子的手指擦过少女细嫩的脸颊,意味深长的笑着:“不知道小妹妹是哪里来的神明转世吗?不过这副无情又慈悲的态度配上这样美丽脆弱的外表, 还真是意料之外的令人感到怜爱啊。”   “……无论是神还是人都和你没关系吧?反正都比起你这一点都不老实非要重生的羽衣狐要强得多了。”   萤草面无表情的拍掉了对方的手。   “意外呐……居然生气了吗?”羽衣狐顺势笑着收回了手。“因为你自己也不喜欢这种渐渐失去人类之心的感觉吧?——神明的力量纵然强大, 带来的负面作用也很明显呢。”   少女闻言轻轻眯起眼睛。“意外的话多呢狐狸精,是想让我在这里就处理掉你吗?看在你这躯壳的份子上我可以下手利落一点,让你不至于死的太过难看。”   “我自然相信小姑娘……可惜,妾身可没有死在这里的打算呢。”   羽衣狐拢拢头发, 瞧了一眼神情警惕的晴明,忽然弯下身子在少女耳畔压低了声音说了些什么。   “……你还真是足够狂妄的狐狸啊。”   听完对方的话,萤草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却并没有动手做些什么,狐妖漆黑的发丝擦过她的脸颊, 羽衣狐笑得风情万种, 她挑衅的抬头睨了一眼等在少女身后的晴明,然后转身离开了。   “那妾身等着你的好消息。”   ——漆黑的美人说完后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晴明沉默了片刻, 拽了拽萤草的手腕。   “……走吧,”方才发生过的一切青年最终还是选择了不问也不说,只是对少女露出了她熟悉的开朗帅气的笑容:“都这么晚了快回家吧, 说起来今天我有去给你买蛋糕哦。”   萤草低着头看向自己被对方握在手心的手掌,沉默了良久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晴明舒了口气,也就没看到少女一直低着头的眼睛,依然没有恢复温柔的暖褐色。   ……那双暗金色的眸子, 没有任何的感情。   ****   如果小姑娘不知道如何抉择自己的未来,要不要到妾身这里来试试看呢。   白天里,羽衣狐对萤草许下了这样看似奇怪的承诺。   晚上十一点半,晴明已经回房间睡下了,萤草没有开灯,赤着脚踩在地板上,缓缓把自己暖褐色的头发散在背后,走到落地镜前解开所有的衣服仔仔细细的审视着自己。   镜中映出犹如尚未完全绽开的纤细花苞一样美丽的少女,身材起伏玲珑有致,周身肌肤白皙无暇仿佛白玉雕琢般美好;而那双本该是暖褐色的眼睛在她不再刻意掩饰时,瞳孔变成了不属于人类的暗金色。   萤草用力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镜中的眼睛依然是最熟悉不过的暖褐色。   ——看起来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人类姿态,其内里属于人类的心却已经被冰冷的神性渐渐吞噬掉了。   少女面无表情的拿过桌上的剪子,在自己的锁骨上划了一道不轻不重的痕迹。划下的伤在瞬间就愈合了,除了周遭沁出细细的血珠被她的指尖抹在了旁边的皮肤上作为证据以外,没有东西可以证明她刚刚才在自己身上割了一道伤口。   她怔怔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试探性的扬起了一个最习惯的笑容。   ——镜中的少女便也对她微笑。不过和记忆中所有的笑都不一样,从镜子里映入瞳孔的那抹笑是没有温度和感情的。   不如说,有着感情的人类根本无法露出那样的笑才对。   萤草闭上眼,她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从内部涌出了无法遏制的寒冷。   没人教她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去做——所以她只能自己尝试着去摸索方法。   ……可怕的是看到这样的自己,她依然没有任何的感觉。   本该激烈质疑自身的感情和情绪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只有理智和冷静残留并成为她一切意识的主导;想必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连怀疑“为什么没有感情”的“怀疑”的能力,也会渐渐消失吧。   少女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明天要不要去找羽衣狐呢。   她认真的开始思索起来。   ***   毛倡妓和雪女战战兢兢的回了奴良组。   墨绿色条纹的和服忽然闯入视野之中,把两位久经战场的女妖怪狠狠吓了一跳。   “干嘛突然冒出来啊鲤伴!”雪丽被吓得直接冻住了对方的衣摆,反应过来后立刻解开了冰冻,心有余悸的拍拍心口,“很吓人的好吗!”   奴良鲤伴被冻了一下倒是没事,依然没什么诚意的站在那嘻嘻哈哈:“抱歉抱歉,兴致突起的恶作剧而已,不过能把你吓到这个地步还真是没想到就是了……难道姐姐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一贯喜欢闭起一只眼睛的奴良鲤伴忽然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眸子专注的盯着她。   雪女的心脏猛地一缩。   “……你指把你藏起来已经坏掉的雪见大福扔掉的事情吗。”她抬起衣袖掩着嘴唇,露出一双眼嫌弃的瞧着奴良鲤伴。“那不是对不起你,如果非要说的话不如说你自己对不起该有的常识才对吧。”   奴良鲤伴沉默了不过一瞬的功夫,雪女却觉得自己仿佛经过了一生一样的漫长。   “是啦是啦,是我的错。”俊美的黑发半妖重又恢复一贯万事漫不经心的慵懒模样,抓了抓脑袋。“但是姐姐也不能说我没常识对吧,毕竟以前藏雪见大福之后总会有人去吃掉的,这么多年的习惯改起来总是太麻烦,只是忘了这里目前没人会去拿我特意偷藏的那一份而已。”   无论是站在他面前的雪丽毛倡妓,还是故意不故意路过这里的妖怪,听到他的回答后心中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雪丽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后悔有那么多借口不说,偏偏提起了雪见大福这件事情。   ——当年二代目夫人嗜甜如命,雪女虽然纵容宠她却也觉得甜食吃得太多,总会限制萤草的零食,后来奴良鲤伴每次和她闹过火后,便总会故意藏起来本该属于萤草那份的雪见大福或者其他的零嘴,只等某个人忍得撕心裂肺甚至开始疯狂挠墙,然后忍无可忍,终于阴着一张脸跑进他屋子里,去拿笑眯眯的奴良鲤伴放在手边的那份零嘴。   其结果自然是被早有准备的男人按在怀里黏黏糊糊亲亲蹭蹭的道歉,最后再大的怒气也都不了了之。   而自从夫人逝世、特别是少主陆生经历过那件事情之后,奴良鲤伴便再也不提起曾经的过去。   无论是幸福的还是苦涩的,他一概缄口不提。   及川雪丽的心砰砰乱跳,她一点都不清楚对方此刻藏在这副神情后面的究竟是什么。   而让她心神大乱的罪魁祸首却还神态自若的抬头看了看天空,煞有其事的转移了话题:“哎呀呀,都这个时间了,该出去散散步了,姐姐有什么想让我带的东西吗?”   他露出了似笑非笑的模样,细长的烟杆在修长的手指间转了个圈,在墙上随意渴了几下。   “比如说毛绒绒的小玩具啊……之类的。”   ……毛绒绒的小东西,又是一个曾经的夫人的喜好。   正面迎接的雪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正当雪丽觉得自己再不走开的话就该晕过去的时候,对方却又笑了。   “开玩笑的,”他笑嘻嘻的说,“如果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那我自己看着来就好了。”   说完,奴良鲤伴的手臂仿佛不经意擦过她僵硬的肩头,大大方方的坦然走掉了。   奴良滑瓢站在不远处的拐角,神色沉沉的望着自己儿子走开的方向。   “雪女啊……”过了半晌,奴良滑瓢重重的叹口气。“让陆生放学赶快先回来吧,鲤伴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至少在发生什么之前先让我的孙子知道什么状况,不然的话……”   他吞下了后半截话,但是在场所有的妖怪几乎都是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   ——但奴良滑瓢千算万算,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因为半个小时后,奴良鲤伴怀里小心抱着昏昏睡去的高中女生制服的清丽少女,从外面回来了。   少女足踝上的黑丝袜已经被粗暴的扯开了,蛇的牙印在白皙的肌肤上异常显眼;纤细的眉头紧紧皱着,脸色苍白极了,在昏睡中也露出了一点隐忍的痛苦。“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偏僻的路上结果被蛇咬了一口,我只来得及帮她把毒血吸出来……喂喂,不要那么看我好吧,我总不能把这么个柔弱的小姑娘扔在那种地方吧。”   奴良滑瓢看到自己儿子无辜的表情和嘴唇上一点细微的血迹,再看看女孩……   总大将忍不住捏碎了手里的茶杯,痛苦的别开了脸。   #重点难道你不是帮人家在那种位置吸毒吗#   #并不想知道详细过程#   #你爸爸不想和你说话而且准备报警#   作者有话要说:  咬人的蛇有问题,所以草昏过去被捡走了。   话说鲤伴大人和老婆重逢后接触的位置我也想碰……   可以亲吻高中美少女短裙黑丝纤细足踝什么的……嘤嘤嘤!好嫉妒!   我也好想亲亲JK草的黑丝长腿【哭泣】   修罗场第一关,萤草认识的鲤伴是主线剧情的鲤伴也就是没结婚只有初期暧昧的,而这里的鲤伴是结了婚有孩子无意识坏掉好多年的那个。   扯坏了小美人的黑丝,接下来我们可以进行搞事情的第一步了【满足脸】 第五十三章 JK!黑丝   本来打算去找羽衣狐的萤草却在路上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毒蛇咬了一口, 最开始她还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萤草虽然是人类, 但是灵力底子放在那里, 寻常的蛇毒根本不能把她怎样。   所以当她晕晕乎乎的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大意的时候,她就已经倒在地上是半昏迷的状态了。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陌生又熟悉的人影, 墨绿条纹的和服停在自己的眼前, 男人干燥温暖的手掌放在被咬伤的脚踝处,应该是被扯开了丝袜然后帮自己吸掉了大半的毒血,少女神志不清,只能感觉到自己后来应该是被轻轻抱在了怀里, 还有一个仿佛错觉般落在额头上的亲吻。   萤草昏沉的大脑只能勉强回忆起奴良鲤伴的名字和曾经被宠溺的过去,下意识就把对方列为了自己可以信任的对象后就晕过去了,完全没有空余的精力去思考为什么对方要亲自己这种问题。   而这位跟了人家一路,发现对方被蛇咬了一口, 和萤草陷入同样脑回路的奴良鲤伴最开始也没料到对方就这么直接晕过去了, 慌慌张张做了紧急处理后,再等他反应过来, 昏过去的少女已经乖乖躺在了他的怀里,被他带回了奴良组。   “你好我是你上辈子的丈夫你但是你现在回来了如果不记得我的话不如我们再去结个婚顺便互相理解一下然后就要个二胎怎么样”   这句确定人家身份后就一直绕在嘴边的话成功被萤草的昏迷和他的理智噎回去了。   “你是变态吗鲤伴。”听了对方的解释,端庄的坐在那里的雪女心平气和的问道。   奴良鲤伴叼着烟杆靠在门边坐着, 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安顿萤草的房间。   “……我又没真的问出来。”   奴良鲤伴的声音里非常神奇的没有心虚,只有遗憾。   首无幽幽望了他一眼:“我说二代目,如果你真的说了的话那你真的会被当成变态的——不,话说回来您本来就是有变态属□□, 夫人当年成亲时候的模样好像比现在这个样子还要小一点,而且你们两个连少主都有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可怕。”   “行了,不用再吵了。”   毛倡妓拉开了门,旁边跟着一同照顾萤草的冰丽:“二代目,妈妈,她醒咯~”   及川冰丽的身边瞬间掠过一阵疾风,奴良鲤伴冲出去的速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小雪女茫然的眨着眼睛,被走到身边的母亲摸了摸脑袋。   “没事……他只是……”雪丽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对女儿说完这句话。   他只是太想她了而已。   毕竟这种话即使说出来也不会被理解吧——要知道那已经是一段除了奴良鲤伴本人以外再也无人执着的过去。   ……也许正因为如此,正因为没有人愿意再去记得,所以才不自觉执着到发狂入魔,甚至成了如今近乎疯魔的程度。   “说不定不只是近乎而已啊。”   躲在暗处看着奴良鲤伴反应的鸦天狗叹息一声,许是因为想起了总大将的回答,鸦天狗觉得,当年的奴良滑瓢即使再疯狂也比不过自己儿子现在的模样。   “毕竟是流着一半人类血脉的半妖啊……”   鸦天狗当时并没有理解滑瓢对自己儿子这句奇怪的评价。   现在,他若有所悟。   毕竟是流着一半人类血脉的半妖啊……   毕竟是拥有着最强烈**之心的人类,和寡情又长情的妖怪结合后,诞下的半妖啊。   ***   屋内的萤草并不知道自己引发了一次什么样的骚动。   少女还穿着上学时候的短裙制服,不过丝袜被扯坏了,因为奇怪毒蛇的缘故,此刻她露出了懵懵懂懂初生孩童般的茫然模样,加上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服,整个人都是看起来非常糟糕的状态。   那条蛇像是同室关上了冰冷的神性和人类丰富敏感的感情,萤草迷迷糊糊的扫视过一圈屋子里的摆设,放出一点隐蔽性极高的探查灵力,在有其他人进屋之前迅速总结得出了一串新的情报。   这里的一切她都能从记忆里找到对应,除了她知道的那些男性妖怪的房间以外,还有一间是年轻男孩子的,房间残留的气息和奴良鲤伴很相似,不是同组的妖怪羁绊的影响,是血脉的原因。   所以这里的奴良鲤伴有儿子。   所以这是她认识的奴良鲤伴,但不是她那个世界的奴良鲤伴。   至于为什么把陌生人的自己捡回来,对比他之前就把自己捡回家一次的行为,大概因为奴良大佬是个热心的好人【大雾】   因为和羽衣狐一样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所以想让自己进入奴良组吗?   说起来人类也能加入妖怪的百鬼夜行吗?   啊……严格来讲她也不是真的人类就是了。要不这回如果再邀请自己加入奴良组就答应了吧……都救了自己两次了不报恩可不行。   屋子里的小姑娘非常严肃的思考着。   而当奴良鲤伴努力不动声色的拉开门,就看到自己带回来的萤草坐在地上——也许是因为伤口在脚踝上的原因,萤草选取的坐姿是臀部着地,裹着黑丝的纤细小腿自然地放在两侧,一个非常充满女子力的可爱坐姿。   高中女生制服稍短的裙摆和束缚在腿上的黑色丝袜之间露出来一段白得过分耀眼的丰润大腿,听见开门的声音,少女抬头望过来后,对懵在那里的奴良鲤伴露出来一个乖巧温顺的小小笑容。   奴良鲤伴微笑着重新掩上门,在门口蹲了下来,用力捂住了脸。   屋内的少女外表发丝凌乱【刚才睡的】衣衫不整【抱回来的姿势原因】丝袜被【自己】扯坏,偏偏笑容天真充满了信赖感。   糟、糟糕!   感觉自己真的像禽兽一样!   但是还是想冲进去!   不不不还没结婚呢这样不好!   又不是没结过婚!   但是这个不一样!   ……啊啊啊明明连孩子都这么大了为什么不可以!   所以还是要个二胎吧现在这个真的好烦啊……   要个小女儿,不,俩,然后养的漂漂亮亮的打扮的和夫人一样……   奴良鲤伴,奴良组的二代目,一代黑道大佬,被自己转世重生后未成年的夫人一个微笑逼到了绝境。   从自我唾弃一点点发散思维想到了日后追求女儿的统统打死……   奴良鲤伴,可怕的男人。   在他满脑子乱七八糟思想的时候,毛倡妓直接冲进去了。   萤草眨眨眼睛,笑容里透出些不好意思的歉疚:“非常不好意思……不过我现在浑身都是冷汗想换身衣服不知道可不可以……”   对方想都没想的答应了。   然后她很快就后悔了。   因为少女她浑身无力脱衣服脱的非常费劲儿,哆哆嗦嗦还使不上力气的手看着就心疼,所以她义不容辞的表示自己可以帮忙脱。   都是女的这没事对吧。   毛倡妓努力平复面对过分乖巧的女孩时自己莫名躁动的心跳。   外套,领带,衬衫,这些有惊无险的完成了。   最后当毛倡妓的手放在她的丝袜上的时候,心脏忽然一紧。   上好的黑丝包裹着充满了少女青春气息的丰润修长的美腿,松紧带的位置勒出些许因为常年不见阳光雪白滑腻的饱满腿肉,制服的短裙遮掩住少女最美好的位置……   ……这杀人于无形的绝对领域。   毛倡妓脸色平静的把手放在萤草触感绝佳的雪白大腿上,一点点褪掉了她的黑丝。   然后毛倡妓一抬头,对方双手抱着手臂,颤抖着咬着嘴唇,被磨磨蹭蹭的毛倡妓的一系列不自觉到处摸摸掐掐的行为早就耻得连耳朵都红了。   “真是非常抱歉这么麻烦……”   毛倡妓觉得自己好像能从对方低垂的脑袋上看到因为程序加载过度而超负荷的白烟。   ……为什么心里会有奇怪而满足的愉悦感。   不我才不是二代目那样的萝莉控!   但是这样过分单纯的夫人虽然奇怪但是欺负起来真的很好玩!   ……所以说我才不是变态!   毛倡妓在心里尖叫。面上不动声色,带着大姐姐一样温暖的笑容冲萤草点了点头,非常自然地把女孩放进水里后,然后把所有的衣服都收走了。   “这衣服都被折腾得不像样了,我去洗洗,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先穿我们的。”   泡在热水里的小姑娘特别乖的点头。   毛倡妓带着奇异的笑容出去了。   萤草目送毛倡妓离开,脸上过分单纯柔软的笑一点点淡了下去。   她点了点水池,弥漫的水雾在她面前形成了光滑的镜面。   ——镜中映出了一对异色的双瞳。   一只暖褐,一只暗金。   萤草抬手挥掉了水镜,把自己整个人都浸入了水下,咕噜咕噜的吐泡泡。   作者有话要说:  神性影响性格被迫重塑的萤草,这回打开了乖萌可爱忠犬系少女的人设。   对的是忠犬系我没打错字。   想到女子高中生就想到了绝对领域!   必须舔!   没有修罗场的漂亮小美人连人生都是不完整的! 第五十四章 奇怪的人   一摞照片摆在了实木书桌的桌头。   “——这是您要的东西, 已经拿来了。”   管家微微弓着身子,退到了一旁。   书房的主人站在窗边, 他站姿笔挺, 宽肩窄腰,身材修长高大, 漆黑的发丝梳得一丝不苟, 骨节分明的手掌搭在身边放着一把空着的轮椅上面,男人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绿宝石的戒指,与他整个人与房间的低调严肃的风格截然不同,那枚戒指的设计风格彰显出一种格外耀眼的华丽。   “……樱花已经开了, 她还没回来。”   男人开口说道。   “小姐只是贪玩了些,她毕竟只是个孩子而已,您多纵容一点也是好的。”   管家恭敬的回答。   “正因为只是个孩子啊,”男人忽然轻轻叹口气, 手指摩挲了一下那把空着的轮椅把手。“我才担心她在外面玩的太久了, 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没关系的家主,正如您所言, 我们日日监视着姓夏目的少年,不出您所料,小姐果真愿意为他回来了。”   “……毕竟‘第一个’的意义对那个孩子而言总是非同寻常的。”   “那么需要我们去把小姐带回来吗?日日同她所谓的义兄住在一起, 传出去未免有些麻烦。”管家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那么着急做什么,这么早带她回来,她又该生气不和我说话了。”男人转过头,那张俊美也过分冷硬的脸上露出一丝溺爱的浅笑:“那小丫头一向是个坏脾气, 稍稍不顺着她的意思就能三天不和我说话。”   “小姐总有一天会理解您的心思的,说不定她现在也只是小孩子闹别扭而已。”管家劝慰道:“毕竟她回来的时候用了‘萤’作为名字,不是吗?”   男人却轻笑一声,笑声里浸透了嘲讽。   “名字啊……可是区区一个名字,能代表什么呢。”   他从窗户边走开,把桌上那卷摊开的式神录重新合上了。   “名字什么都代表不了,对吧——”   男人笑着将手指按上式神录上的那个名字,抬头对上了一双阴冷可怕饱含杀气的妖瞳。   “——传说中的鬼王酒吞,我可是真没想到只需要这么一个小东西,就能得到你们的力量了。”   酒吞童子抱着手臂,嘴角蓦地扬起一个冷笑,森白的獠牙从他唇间露了出来,仿佛下一秒就会撕裂对方的喉咙。   青行灯的飞行法器轻轻一转,挡住了一脸愤怒意图上前一步的姑获鸟。   “东西还在他手里呢……我们动不了他,还是说你也想像茨木一样落得被迫锁在式神录里无法动弹的下场吗。”   她轻声说,鸟妖闻言冷着脸转过身去,被鬼女红叶抓到了一边。   式神录刚刚落到这人手里的时候,   “那你得好好保管这东西才成了。”鬼王阴森森的笑着,“因为只要这东西一旦易主,老子第一个就会把你撕成碎片!”   男人转了转手指上的翡翠戒指,把式神录合了起来。   一屋子杀气冲天的式神们没了灵力投放,只得被迫回到了式神录之中。   “那不行,”他慢条斯理地用缎带系好卷轴,把它妥帖的放在了自己手边的抽屉里。   “……我还得邀请你们喝我的喜酒呢。”   他拿起一张桌面上的照片,轻轻亲吻了一下照片上只露出半边侧脸的少女。   “萤啊……你这违反约定的坏孩子,可真是让我找得够累的了。”   他的语气无奈而抱怨,手指曲起指节敲着桌面,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切断腿部神经也阻止不了的话,这回该用什么方法让你听话一些呢……”   ——满满一桌子从暗处偷拍的照片,都是同一个少女的模样。   身姿仿佛春日莹莹纤草般脆弱,神情又如凛冬冰寒霜雪般傲慢。   ——柳萤。   ****   暂时在奴良鲤伴家里休息的萤草被安排了单独的房间。   屋子里所有的摆件都透出了莫名的熟悉感。   萤草乖巧的送走了不太放心的雪女和毛倡妓,细细关好了门窗。   当她回头时,一双暗金色的眼睛不含任何情绪的注视着之前站在她背后身披赤红色披风的年轻女子。   斗篷的兜帽掩住了那女子的眉眼轮廓,只露出笑容轻快的小半边脸,垂着长长袖子的手臂半拢着一柄蛇杖在怀里,法师打扮的女子背后却背着一把极长的刀。   她歪着头,对萤草露出个小小的笑容:“我想见你很久了。”   萤草定定的瞧着她,也点了点头。   “我也想见你很久了。”   披着斗篷的女子便低低轻笑起来。   “你晓得我为何会来。”   “奴良鲤伴对我极好,奴良组的妖怪们也都对我极好,这本没什么——但是这种好的程度却超过了我印象中的极限,大部分妖怪甚至会在无意间流露出过分亲昵的举止和态度,这就很奇怪了。”萤草面无表情的说道。   女子饶有兴趣地听着,嘴角弧度渐渐加深。   “所以,要么是奴良鲤伴和奴良组的所有成员都是同情心过剩而且没有丝毫防备的大好人,要么就是他们本来就认识‘我’……当然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我。”   少女抬起下巴,指了指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女子。   “——比如你。”她语气淡淡,像是在说什么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你是这个世界的我,走了和我不一样的路。”   “……哎呀呀,也不能这么说,有些地方还是一样的。”女子笑眯眯的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更成熟一些,但和萤草一模一样的脸。   唯一不同的是,这年长些的,明显感情更丰富一些。   “——在下servant萤,此次圣杯战争中以裁定者的身份降临此世,请多指教。”   萤草微微皱了下眉。   “……我们明明没有名字,无论是萤草、柳萤,还是萤,都不过是身体身份的称呼而已,并不属于我们自己,这样的话你如何成为裁定者?”   从者萤无所谓的耸耸肩:“谁知道呢……何况我们不过就是圣杯意识扭曲现实之后才有的存在,没有名字的话,所谓的‘真名识破’从而判断宝具也就做不到了吧。”   萤草忽然顿了顿。   “……所以才是鬼使带我来这里……我也是从者,只是这具魔力凝结出来的身体实在是太像人类而已。”   “复仇者职阶。”对方回答道,把长刀从背后解了下来地给萤草。   “这次所谓的‘圣杯战争’同样是有问题的——这个世界的圣杯之前被迫释放‘此世之恶’,险些成功,不过好在圣杯意识成功阻止了;只是圣杯的灵力残留下来一点小小的问题,我作为裁定者降临此世,正是因为这件事情。”   萤草不满的皱眉:“既然有你的存在,为什么还要让我过来?”   身披艳红色斗篷的从者笑盈盈的答:“哎呀呀……为什么呢?看看你猜不猜得到?”   萤草一双细细的眉因为对方故弄玄虚的模样皱得更紧了。   半晌之后,她恍然大悟。   “……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吗。”   对方点点头。   “这行为也是有够无聊。”萤草鼓起脸,接过对方递来的刀:“……妖刀姬?”   “你现在根本不会运用这个身体的力量吧?之前因为一点妖毒就晕过去了,这孩子交给你,之前我在奴良组的时候妖刀便一直跟着我,让她跟着你我也放心——正好此刻她出现,那就更不会被怀疑。”   萤草闻言狐疑的抬起头:“不会被谁怀疑,是奴良鲤伴吗?”   从者萤的脸上忽然绽开一个极灿烂而且饱含杀气的笑容。   “……如果他因此就把你直接错认成‘我’的话,那他活该当一辈子鳏夫,还有陆生那小子也一样。”她笑容满面,咬牙切齿,“到时候等他是死了以后我就把他拖进黑泥里面滚个几百圈。”   萤草无语的看着她。   “我和你本来就是同一个存在,他如果真认错……”萤草说到这忽然噎了一下子,许是想到了如果这个世界的奴良鲤伴把自己错认成他老婆的结果,默默闭上了嘴。   对方立刻阴森森的哼哼了两下,然而这副模样持续了还没有多久的功夫,她就又无奈的叹口气,笑了起来。   “……好在我对鲤伴的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如果真的失败了大不了我抹掉他对我的回忆,然后回去圣杯里接着当我的从者就是了。”   她苦笑着摇头自言自语,忽然扭过头直勾勾的看着另一个年少些的自己,“你呢,”她问,“如果这一切都结束了,你打算去哪里?”   少女微微一怔。   “我想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去。”   从者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想要亲眼看看属于那个人时代的降临。   哪怕只是一眼然后就此死去,那她也可以死而无憾。   ——那个时代,应该被叫做“白胡子”。   作者有话要说:  开篇拿到式神录的男人是原创角色,就是之前萤草片段性回忆里面的那个人。   鲤伴成功认错人,幕后boss画风的真·二代目夫人粗线。   发现这对家暴都是圣杯黑泥级别的_(:з」∠)_。   所以这个副本的boss是两只草一起刷——职阶分别是复仇者和裁定者,彼此互克,但是对其他就是怼天怼地的五星满破画风。   毕竟这个本的裸|奔晴明还是不太好打的,所以这里的boss我用了两只草总【握拳】   没有什么是叮一下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叮两下。 第五十五章 身份交换   有着同样的名字和身份的两个人, 一个倚靠在窗边,身披红袍手持蛇杖, 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愉快模样;另一个年幼一些的神情漠然, 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眼睫微垂不发一语, 倒是颇为乖巧柔顺的姿态。   截然不同的神情气质, 倒也是会让人觉得“啊,这两个人绝对不会认错”的感觉。   ——但是那两双眼睛又太过相似。   从妖刀中具现化实体出来的少女对着这截然相反又仿佛完全一样的两个人,不由自主的发起了呆。   “如何啊,妖刀姬, ”身着红袍的那个笑盈盈的靠在墙上,手中的蛇杖轻轻戳了戳地板,弯起了一双漂亮的眼睛。“我们两个你可分得清楚?”   妖刀姬不知为何,在那样的笑容之下忽然觉得后背一凉。   于是少女迅速点头。   “很好。”从者满意的点了点头, 抬手罩上了披风的兜帽, 灵体化消失了。   ——因为认不出来的话就杀了你哦。   她戴上兜帽掩住自己眼睛的那一刻,眼尾流露出来的意思分明是这个。   妖刀姬背后瞬间冷汗直下。   萤草歪着头沉默不语, 直到另一个自己的气息已经真正彻底消失在这附近之后,她才幽幽开口:“……说起来,你以前就已经认错过一次了吧?”她缓慢扭头看过来的眼神在妖刀看来无异于死神的目光。   “……老实说, 即使不能说完全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但是我的过去里并没有你啊?以前阴阳寮的时候,你其实是把我认错了吧。”   跪坐在一旁的妖刀姬闻言浑身一颤。   萤草面无表情的盯了她好一会,把对方盯得一身冷汗才重新移开视线。   “放心吧, 我可不是会乱说话的人。”她把妖刀的本体递给她,安慰的声音毫无情绪起伏,显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难道您不在意吗?”妖刀小心翼翼的问道。   无论如何她们都是同一个人吧?对于自己这么多年认错人这件事难道真的不会在意吗?没有道理一个人笑眯眯的说着“认不出来就杀了你”,另一个就干脆完全不在意这种事情的。   毕竟妖刀自己觉得当时认错了的原因也是因为:“当时阴阳寮里的萤草大人给她的感觉和救了我的萤草大人实在太过相似了嘛。”   “我说……这算是你认错人的借口吗?妖刀。”萤草语气平静的反问。   对方一呆,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立刻神情惊恐的紧紧闭了嘴。   少女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叹口气。   “你啊,还是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情了,因为对方也是‘我’所以大概能猜到一些东西……应该是在装作自己不知道吧,所以妖刀小姐就请不要再找借口了,她不动手只是因为她作为‘裁定者’还残留着一点所谓的‘神者的慈悲’而已。”   只是稍稍转换了一下立场改变了一下认错人的对象,萤草就能立刻想到另一个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再多说的话,你真的会被杀掉哦——因为如果说出这种借口的话你的立场不一样了,在她心里你会从‘可怜的被愚弄者’变成‘愚蠢的不自知者’,到时候杀你就不需要任何的犹豫了。”   虽然身为裁定者这一职阶,但是因为是“圣杯的女儿”这一身份,而不是通常的人类的圣子或者圣女一类被传颂称赞的存在,所以虽然保留着神的慈悲,但并没有人类的慈悲。   ——那一位,应该是相当任性自我的神性从者了。   “诶!?诶诶诶???”妖刀姬却一副非常震惊的模样:“可、可是萤草大人还是很宠爱我的!”   “正是因为‘宠爱’所以才不能原谅你愚蠢的错误啊,”这边的萤草平静和她的解释道:“已经因为‘宠爱你’的原因,选择无视你曾经的错误,但是如果你反复提起来的话,就会觉得你是不是在‘无视神的恩泽’一类的吧。”   妖刀姬还是很震惊。   “……原来萤草大人是真的把自己看做神了嘛。”   她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本来还以为是中二期没毕业什么的。   原来玩真的吗。   “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的角度来看,我拥有神格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啊。”这边的少女萤草倒是反应淡定,也许是因为对方不算是自己的部下,所以她的态度还算是温和。“这个世界的‘我’是裁定者吧?如果从人类的角度来理解的话,用‘神’来定义也不是不可以。”   萤草说到这,忽然又露出了一点苦恼的表情。   “不过就这么坦然的搬出来自己的神格把自己当成神什么的,老实讲这么自我主义的随意发挥倒是有些意料之外。”她抓了抓头发,把一头顺滑的长发抓得乱七八糟。“希望她在这几天扮演‘我’的时候不要太乱来就是了。”   妖刀姬闻言也有些紧张:“萤草大人并不是乱来的性子,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她对面的女孩闻言放下了□□自己头发的手,表情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那我只能说……你真的是太不了解‘我’了。”   ——作为穿越最初的本源,她与她,有着同一个黑色的起点。   另一个自己选择守在这世界的原因之一,固然是奴良鲤伴,而另一个原因……   ****   与此同时,发现妹妹彻夜未归的晴明终于迟钝的反应过来,对方也许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了。   虽然他信得过萤草的暴……呸,实力,但是毕竟现在只是个充斥着普通人类的世界,和曾经的魑魅魍魉百鬼夜行的阴阳世界或是从者满天飞的圣杯战争那里截然不同,这里的一切因为实在太过普通反而显得有种异乎寻常的可怕。   晴明越想越不安,本来对女孩的自信此刻完完全全变成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担忧,他一把抓过桌子上的钥匙就往门口冲,刷的一把拉开门,青年的脸正好对上一位西装笔挺的老者正准备敲门的手。   “哦哦,这可真是想不到,在下失礼了。”老人退后一步,抚平身上的西装外套并不存在的皱褶和浮灰,微微弯腰行了一礼。   “虽然很冒犯,但是还是请问——萤小姐,是住在这里么。”   晴明拉平嘴角,神情礼貌,温和,却也疏离。   “这里没有什么萤小姐,我和我妹妹一起生活,我们兄妹俩只是普通人而已。”   不过很明显对方并不打算和他有过多闲聊。   “我们家主曾经走失了他的妹妹,这么多年思念成疾,所以即使只是一个一样的名字也好,不知道阁下是否介意让我们和令妹见上一面。”   老者的语气倒还算得上是客气,可惜一左一右立在门口两边身高一米九几多的家伙,摆明了就是不打算真的客气。   ……还真是强硬到令人讨厌啊,说起来这根本就是完全不打算好好交流的态度啊。   晴明皱起眉头。   “不过我们在门口呆了这么久,屋子里还没有反应,难道是萤小姐不在家吗?”老人折腾了一会,没听见屋子里有什么人出来看看便有了些想法,“没有道理听到兄长和其他人在门口聊天这么久不出来看看情况的道理,方才您的神情似乎有些慌张,难道是萤小姐不在家吗?”   老人眯了眯眼睛。   “……失踪了吗?”   “并没有,她只是在家里戴着耳机打游戏而已。”晴明反应奇快,对方却压根不听他的解释,“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就冒昧进去做个客好了——不需要担心,只是看看萤小姐就好。”   ……你说这话傻子都不会信的。   晴明有些无语的试图拨开挡在面前的两座铁塔似的高壮汉子,强忍住自己抽符念咒下诅咒或者直接轰人的冲动。   “如果你们几位再不走开的话我就要生气了!”模样清隽气质高雅的白发青年生气的皱起眉,可惜因为过分温和的气质,他的怒气显得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请不要这样,”面对这样的威胁,老人连脸上的褶子都没抖一下,这让晴明更生气了。“我们只是想见一下萤小姐而已。”   还而已。   毫不客气上门,直接就要见人家妹妹,措辞还只是而已,这么客气那你很棒棒哦。   就在晴明忍不住伸手摸符的时候,楼梯拐角传来了温和的少女嗓音。   “哎呀呀,兄长这是……有客人吗?”   穿着校服的少女若无其事的走过拐角,嘴角甚至还带着一点清浅的笑意,姿容端秀的清丽少女周身流露出来的气质太过温吞,仿佛只是随处可见的高中女生。   晴明即将冲口而出的声音却忽然被他硬生生重新吞了回去。   ……虽然预感毫无来由,但是真的是很像啊。   眼前的少女和曾经萤草分离出来的另一个人格,菟……真的非常相似。   少女若无其事的错开了注视兄长的眼神,转而对上了另一位老人的眼睛。   “请问各位有什么事情吗?”   老人对着这张熟悉的脸,僵了好一会。   “请问小姐的名字是……萤吗?”   少女眯起眼睛,意味深长的笑开了。   “……嘛,虽然说名字这种东西怎样都好,这么叫我也没错就是了,好吧,我就是萤,有什么问题吗。”   “是的……能否请您,跟我们来一趟呢?”老人的声音因为过分的激动,有些忍不住的发哑了。   出乎预料,面对这样奇怪又无理的要求,少女只是歪了歪头,就很是愉快的答应了。   “那我就跟着去好了,”她笑盈盈的对上了表情有些奇异僵硬的晴明,“‘我’要稍稍离开一段时间去玩哦,可以吧兄长?”   “……请不要玩的太过分就是了。”他干巴巴的回答道。   那笑容轻快的少女很是乖巧的点点头。   “会注意分寸的。” 第五十六章 虚假的一切   出门, 上车,一切都按部就班。   晴明停住了上前阻拦的脚步, 目送着笑容温软乖巧的女孩跟着他们走了。   ……那不是他的小姑娘。   即使容貌一样、气息一样、笑容一样, 但是他就是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他的小姑娘,但是他又无法否认对方也是“萤草”的事实。   所以那孩子和圣杯战争期间一样, 类似于菟的存在吗?   ……但是这样的话, 他自己的萤草又在哪里?   在楼梯上发呆站了一会,晴明忽然不管不顾的冲了下去。   ***   坐在车上的女孩嘴角露出了微妙的弧度。   前排的老者从镜中看到了她的笑,也跟着微笑着问道:“怎么,小姐也很开心吗?”   “诶, 是的。”   从者萤此刻伪装成普通少女的模样,笑得甜美极了。   “……有了这样的机会,真的非常开心啊。”   她歪着头,软绵绵的笑着。   “想知道得到了这样的机会的我, 会不会被嫉妒呢?”   “当然会了, 毫无疑问小姐的选择是正确的,从此以后你的未来将会充满了所有人的艳羡和嫉妒。”   从者萤只是笑而不语。   终于可以毁灭掉曾经所有的噩梦之源——得到了这样的机会, 会不会被另一个我嫉妒呢。   ——答案其实是不会的。   无论是早早就已经成为从者的自己,还是因为神性的吞噬渐渐失去感情的另一个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嫉妒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   而且, 对于彼此的了解让她们允许另一个自己做任何事情,不同于曾经的萤与菟这对彼此的对立分离的存在,同为萤草,她们毫不犹豫的将对方做下的一切事情都当成了自己会做的事情。   因为是自己, 所以这么做是可以理解的。   即使不是自己会做下的选择,那也是属于自己的另一个选择。   何况说到底啊,如今的她们最为强大的情感,其实是执念才对。   想要得到一个家的执念。   想要回到爱人身边的执念。   ……以及,想要杀死那个人毁掉曾经的一切的执念。   坐在后面的女孩面带笑容的思索着,如何杀死那个人的方法。   ***   此时坐在大厅之中和黑色的美人交谈的男人,捏着骨瓷茶杯的手指忽然轻轻颤抖了一下。   端坐在他对面的年轻美人未曾忽略这细小的颤抖,便貌似关心的顺嘴问了一句,“怎么了?”   “并没有什么事情。”对方面无表情的回答,把手中的杯子放了回去。   “倒是小姐,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还真是对我颇为关心呢。”   “哎呀呀,先生这话说的,虽然彼此之间只是交换了名字的程度而已,但是既然涉及到联姻问题,我也是要适当关心一下未来的未婚夫啊。”   “未婚夫吗……”   男人把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微微后倾,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和自己相比过分年幼的年轻女性。   黑衣,黑裙,黑发,黑眼,□□在外的肌肤雪白无瑕,眼前坐着的女人毫无疑问是位极为出色的美人。足以引起大部分人迷恋之心的美貌外表却没能让这个男人换来一丝一毫的动容。   “虽然的确已经开始商量联姻的有关事宜,但是我不过是个落魄家族的家主,小姐嫁给我未免委屈了些。”   “我不这么觉得哦。”对方笑的很是温柔体贴:“反正我们两个也都没有壮大家族的宏愿,既然如此的话,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对我而言反而更好一些……何况先生应该也是个很温柔的人才对,不然怎么会毫不犹豫问也不问的就把常年流落在外的妹妹接回来呢。”   她巧笑嫣然,美好犹如精致的画卷,黑发的女子缓缓回头,不偏不倚的对上了被管家接进屋子里少女的眼睛。   “啊,这是客人吗?”理论上应该是第一次踏足这房子的女孩,非常自然的用主人家的语气对黑发的女人微笑着问候:“你好。”   她太平静,也太淡定,反而显得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见到那少女的第一面,从头到尾都维持着一副不苟言笑姿态的男人终于失态的站了起来,他的神情慌乱而惊喜,然而所有强烈的情绪在他的脸上一闪而逝,然后在下一个眨眼的功夫,又恢复了那副冷静理智的模样。   从者萤歪着脑袋颇为好奇的看着他,在对方彻底冷静下来后,非常大方的冲他扬起一抹灿烂到耀眼的笑容。   男人的心脏骤然砰砰乱跳起来。   ——作为兄长,他早已失去资格,对自己的妹妹,他心中怀抱的却是禁忌的爱情。   为此,他没有任何的愧疚之心,反而扼杀了妹妹的未来,毁去她的双腿,将她囚禁于这豪华又孤独的牢狱之中,他没有奢求过妹妹的回应,但是却不允许对方有任何逃脱的想法。   ……这样的笑容是从未见过的。   这样温柔直视着自己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   ……啊啊,这是不是代表了你已经愿意开始试着原谅我了?   他神情恍惚的对着女孩迈开了腿。   哪怕只是一个笑容也好,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也好,看着我吧,我愿意承担过去所有的错误,只要你不再离开我了……   “——那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哦,先生。”   温柔却也冷酷的女性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女人话音未落,他便只觉胸口骤然一痛,男人有些茫然的低下头,看似柔软的狐狸尾巴轻而易举的洞穿了他的心脏。   他在倒下来的最后一刻,眼神还停留在少女的身上。   ……我的妹妹啊。   ……我一生之挚爱啊……哪怕只是一眼,可否请你真心的看我一眼?   他尚未说出来的话彻底被割裂开的喉咙阻挡住了,方才一直端庄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优雅闲适的晃了晃自己的尾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这孩子的力量是被我看中的,可不能让你这种污秽的灵魂污染到啊。”   被自说自话的羽衣狐夺去了此次前来唯一乐趣的从者萤,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已经躺倒在地的其他人类,年迈的老管家也已经身首分离。   不知名的妖怪手提长刀站在一侧,目光冷冷的望了过来。   “……喂喂,好歹也多少照顾一下老人家啊。”少女稍稍皱了下眉,对那面上带着奇怪木头的男人微微露出几分不满的神色。   “哎呀哎呀,居然会在意这种事情吗?想不到真是个可爱的好孩子。”羽衣狐走到从者萤的面前,踩过地上的血迹,亲热的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所以你的肝脏,一定非常美味吧?”   “凭我一句话就觉得我的肝脏美味,你是哪里来的奇怪美食家啊。”   从者萤面无表情的看着羽衣狐那张美得惊人的脸,缓缓凑近了自己。   “就准备这么直接夺走我的肝脏吗?我说漂亮的狐狸小姐,你是愚蠢呢,还是傲慢呢?”她的眼神越过羽衣狐的肩膀,看向她身后幸灾乐祸看戏的家伙们。   “而且虽然同为狐狸,这么看来果然还是玉藻要漂亮一些啊。”   下巴还被人家捏在手里的从者萤草,神态自若的说出了这样的台词。   “虽然被master夸奖了好开心是真的啦~但是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忽略您背着我们胡来的事情了哦~”活跃于平安时期的绝世美女,以caster的职阶被身为裁定者的从者萤召唤从而降临现世的玉藻前略显羞涩的捂住了脸。   羽衣狐顺着对方的眼神侧过头,对着玉藻前微微眯起了眼睛。   被她掐住下巴的女孩顺便从她的手指中睁开,抬手揉了揉下巴:“不愉快啊不愉快,本来以为这回可以解决自己过去的执念,结果被任性的狐狸小姐率先动手了啊。”   “为你代劳了‘弑亲’之罪,难道还要反过来怪我吗?”羽衣狐冷笑着说道。   “说的是真好听啊,反正也是为了我的生肝吧?”从者萤神态自若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大大方方的扬起了头,做出一副好说话的模样:“来吧来吧,区区生肝而已想吃就吃吧,这副身体本就是圣杯的灵力构造而成,只要你吃得下去,莫说是生肝,血液、骨骼,心脏、大脑,随意你喜欢。”   “请不要这样说啊master。”在胡闹任性的御主犯病的时候,少女形态的美狄亚神情严肃的看着从者萤,“这种对自己身体不负责的说法是禁止的啊,绝对禁止!”   “……你们是什么人?”   九条尾巴从裙后舒展而开,羽衣狐神情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个奇怪家伙。   “如你所见。”   不知何时,她身后的少女披上了红色的斗篷,手中握着蛇杖,原本纤细娇小的身材抽长长大,缓缓成长为了容貌清丽雅致的成年女性的姿态。   “——我等只是应从圣杯的召唤降临此世的区区一介从者而已。”   从者萤单手挑开斗篷的兜帽,似笑非笑的看着羽衣狐。   ***   与此同时,身在在奴良组的另一个萤草,正面临着她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惊吓。   在拐角的走廊那里,听到了怒气冲冲的奴良陆生大声喊着“我才不会承认那个和我同龄的女孩子是我妈妈呢”这样的话。   ……我也不想让和茨木童子一样声音的男孩子叫我妈妈!!!   在冷漠平静的外表之下,是扭曲成名画呐喊的萤草。   作者有话要说:  干脆用从者萤和萤草两种说法分开两个版本的草好了。   话说身为从者的草爸爸也是欧气满满。   ……而且玉藻前和美狄亚Lily我都没有【暴风哭泣】   茨木宝宝真的好多版本。   阴阳师一个。   fgo一个。   羽衣狐那里还有一只。   然后奴良陆生还和茨木崽儿一个声优润润。   所以,一边就是:#我把你当儿子你他妈想上我#   另一边,#我男人的声音开始叫我妈这个展开是什么avi格式我承受不了求换剧本# 第五十七章 都是福山润的错   看着眼前的披着红色斗篷的年轻女子,羽衣狐脸上阴沉又傲慢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她九条尾巴来回甩动着, 卷起一阵阵不小的气流。   “……姑且先放你一马。”   冷静了一会后,羽衣狐压着嗓子开口了。   对面那个一挑眉毛, 露出一种让她极为气恼的了然于胸的表情。   “啊……懂了。”她看着羽衣狐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愉快的扬起了嘴角。   没了对手, 她便从从容容的走到了放着式神录的桌子旁边。   老实讲,她对这个足以令无数妖怪为之疯狂的宝贝没有太大的感觉和执着心。   命运的分歧是从这里开始的,面对疯狂的“兄长”, 这个世界的萤草做了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完全不同的选择, 不同的选择创造出了不同的未来甚至是不同的命运线;以至于到了现在, 她因为完整的完成了一生而在“死后”成了英灵,而另一个却因为一次又一次非正常的脱离世界,反而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妖。   那么回去一趟把这个给她吧, 反正来回一趟对可以灵体化的自己来说也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正好看看另一个自己那边发展成了什么样子~~   她手指点了点下巴这样想着, 准备伸手去拿桌上的卷轴。   半途中被巨大鬼爪抓住了手腕, 直接扯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之中。   从者萤:……   “……天雷破。”   听到声音上楼来的两位从者,默默的看着红袍女子动作慢吞吞的两根手指捏起小纸片儿人, 塞回了式神录里。   “你们什么都没看见。”   “是的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两位servant女性果决而迅速的回答道。   ****   “所以说……你其实并不是我的……妻子?”   奴良鲤伴艰难的深吸一口气, 没能顺过来这惊天炸弹, 还被自己吸进去的那口气噎得喉咙发疼。   同样被奴良陆生吓得不行的萤草乖乖点头。   “不不不你先等会,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你不是我以为的那个你然后you不同的世界什么的我完全就是一个字都听不懂……”奴良鲤伴抓狂的挠挠头,对面正坐的少女异色瞳里流露出一点不解的眼神。   姑且可以将其理解为“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为什么还是听不懂”式不解。   “我的确认识奴良鲤伴,但是在我的记忆中我们之间并不是夫妻关系, 而且这个世界里你的妻子也并没有真的彻底死去,而是成了从者。”   女孩特别贴心的问了一句:“需要我帮你把她叫来吗?”   奴良鲤伴在儿子冷漠的注视下捂住了脸。   “所以你能不要考虑让他教我妈妈了吗?”女孩的表情似乎有些尴尬的羞耻:“一来我记忆里和你的关系并不是非常的……亲密,二来,奴良陆生的声音也实在是让我……”   “声音怎么了?”本来以为是年纪问题,结果居然是这种意想不到的细节阻碍了之后的发展,奴良陆生对于其中的关键部分也非常好奇。   “声音和我情人的声音一样啊。”   少女姿态的萤草皱着眉,一脸纠结的说出了这种可怕的发言。   “……噗——!!!!”   包括本来在喝茶围观没打算搀和的奴良滑瓢在内,所有人都瞬间喷了。   “情情情情……情人!?”奴良鲤伴都吓得结巴了:“什么情人!?哪来的情人?什么时候的情人!?”   萤草正待开口,脑袋后面被人用力扔了个东西,嘴里的话打开了个磕巴,变成了一声不轻不重的“啊”   “自然是和你没关系的情人。”   屋子里凭空响起的声音和女孩极为相似,和少女外貌的萤草要更成熟些、却也的的确确是一模一样的脸,出现了。   路过送茶的毛倡妓手里的托盘整个落到了地上,失声尖叫道:“萤夫人!???”   正如滑瓢的妻子樱姬在世的时候众妖将其称呼为樱姬夫人一样;作为二代的夫人,他们也不会再组里直呼名字或者单纯的夫人,对外称作二代目夫人,对内则是习惯性称作萤夫人。   “啊,许久不见毛倡妓,过得好吗。”   对方笑容清爽的回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然后维持着这个和善的笑容冷冰冰的盯着瑟瑟发抖笑容僵硬的奴良鲤伴。   “说好的帮我瞒着你怎么全说了。”萤夫人略显恼怒的踹了一脚萤草,对方把式神录握在手里,挪开了脸:“如果再不说的话我就要多个便宜儿子了。”   兴许是想到了之前被熊抱的经历,萤夫人啧了一声,依然有些不甘心:“你就这么挑明了也是胆子大,明明知道你出现在这条世界线完全就是黑鹤的操作,特意挑选了两个截然相反的职阶不就是为了这个,不让你和我互相间杀个你死我活就不罢手……”   “有什么关系?我是看的很通透了,能活着这一遭也不算差,就这么死了也不遗憾,不就这么回事。”   因为“母亲”总是会原谅他的。   这一点,萤草早就懂了。   何况她本来就是圣杯的意识强行扭曲现实后的孩子,从根源上来讲就不存在,如果就这么“死”了,名义上是她爹的那个家伙不仅不会伤心难过估计还会拍手称快,然后假惺惺的安慰一番自己老婆顺便试图再造个崽儿出来。   如此一看硬生生仗着自己死了闯出一席之地的萤夫人也很不容易啊。   “辛苦你了,”作为同一个人,萤草比谁都要了解萤夫人的辛酸,她由衷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想做什么,我帮你——式神录里有桃花姬。”   萤夫人矜持的一笑,拎上连连苦笑的奴良鲤伴的领子,把他拖出去了。   “这回不用蒲公英,放心吧。”已经不是萌哒哒小萝莉的萤夫人宛如百花盛绽美不胜收,笑容灿烂得把英明睿智的奴良组二代目奴良鲤伴迷得理智全无晕晕乎乎,乖乖跟着自己夫人出去了。   谁都知道当年夫人手里那棵草砸死了多少无知的妖怪,这回没用草,是不是……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桃花姬会复活,而且我直觉觉得她应该需要我这一句我才说的。”   萤草特别诚实的说道。   奴良滑瓢和奴良陆生“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   “我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理解!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什么还不允许我直接杀了她吞掉那女人的生肝?”   回到住处的羽衣狐对屋子里那个黑发黑袍的年轻男子冷冰冰的问道。   “生肝?不不不,你还是不要尝试了,组成那孩子的才不是那么温柔的好东西,而且因为这个关系你如果真的想杀她她可不会阻止你,还会高高兴兴的主动献上自己的内脏。”   黑发黑袍的男人细长的手指把玩着自己衣服上的金链子,懒洋洋的回答:“你刚才见到的年轻姑娘并不是妖怪也不是人类,而是另一种名为‘从者’的存在——虽然拥有普通人类的体温心跳,被伤害到也会流血,但是整个身体包括意识在内,其实都只是魔力的组成实体而已。”   羽衣狐挑了下眉毛:“所以呢?直接吞掉力量结晶我不是强的更快吗。”   “年轻人,这么着急。”   仿佛一点都不在意面前站着的是千年修为的大妖羽衣狐,那男子依然老气横秋的叹口气:“组成我女儿的身体可不是单纯的魔力,而是掺杂了名为‘此时之恶”的东西在里面;如果胡乱吃的话小心吃坏肚子。”   “……你这令人讨厌的家伙。”   “哎呀呀~客气客气,我家那位也经常这么说。”   男人听到这句话丝毫没有生气,很是有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不要脸气度。   羽衣狐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一下,然后才冷冰冰的开口问道:“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说起来阁下不过区区古刀的付丧神,有什么资格对妾身指手画脚……若是这次不能拿出来个合适的理由,那我可就要把你。”   “喂喂喂,这种时候又要过河拆桥了吗?按着古籍试图召唤英灵搅乱这个世界秩序的可不是我啊,最开始说为了你的孩子可以付出任何代价的难道不是你吗?我只是负责执行你命令的代行者而已,顺便把那个到处胡闹的孩子抓回去,免得她娘继续天天冷着脸不高兴。”   “……哈。”羽衣狐背后的九条尾巴缓缓举起,狐妖杀机凛冽,脸上露出了极为阴冷的笑容。   “怎样都好了——为了我腹中的这个孩子,我不如先吃了你,再吃了那个女人……想必到时候积攒下来的力量就足够生下这孩子了吧?”   “看起来交涉失败了呢。”   对方无所谓的笑了笑,拇指推出一截刀锋,笑容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体剧情线不会变,不过有的地方因为空了太久忘了怎么写,所以会和之前的走向有一些区别。   考虑到隔了太久会有很多【还愿意追的】读者会忘了之前写的是什么,加上我也yys弃坑很久没啥激情了所以会尽量简洁明白一点,很快结束,三四章左右。   文风也写得会欢脱一点不太费脑子回忆剧情的那种,如果看到我开始重新更新而且点进来看到这里的妹子先对你们表示感谢,愿意继续订阅的老读者会在最后发红包感谢,不愿意订阅的也不强求。 第五十八章 圣杯激活的正确方法   “……所以最终结论就是,趁着那边不注意, 直接把你送走。”   萤草有些震惊, 仿佛是没有料到作者居然为了省事丧病到这个程度直接让她主角换片场所采取的行动会是如此的简单粗暴,但是看到旁边那个奄奄一息被打得残血又被桃花姬拽回一条命的奴良鲤伴, 她决定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怎么送走?”   萤夫人一拍她的肩膀, 意味深长的道:“我们有圣杯啊。”   萤草一扭头, 看了一眼萤夫人旁边坐着的两位人比花娇花容月貌的美人。   玉藻前和美狄亚Lily仿佛不知道自己的master打得什么主意,笑得好看极了。   “……对这种超好看的小姐姐出手你的良心被黑泥吞掉了吗?”   萤草一脸的不可思议。   “说什么呢。”   对方露出了极为虚伪的不满表情:“谁说要用我们家从者了,我们家姑娘这么好看。”   “唤醒圣杯的条件就是七个servant级别的魔力灌入圣杯之中然后圣杯才能称作万能的许愿机这种常识你当我不知道嘛?”   萤夫人一撇嘴:“不是还有你的式神录吗?”   小姑娘立刻一脸警惕的紧紧抱紧了自己的卷轴。   “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 ”萤夫人摆摆手:“羽衣狐肚子里有一个崽儿, 她可是为了这个孩子努力积攒了千年的妖力, 说什么都够了。”   两只草彼此对视一眼,互相心照不宣。   然沉默数秒后,又问。   “谁去?”   “我不去。”   “你不去难道我去?”   “反正我不想去。”   “你不想去以为我想去吗。”   “总而言之我自个儿一个人不去。”   “去不去的你是不是就没打算自己去?”   “难不成你打算让我一人去?”   “那就两个人一起去。”   “我就不跟着去了吧。”   “那我也不去了。”   “还是去吧。”   “你跟我去?”   “……去。”   然后又是一番新的交流。   “我们两个谁先动手?”   又是彼此对视一眼, 奴良鲤伴和奴良陆生面前瞬间掠过一阵飓风, 下一秒, 两只草一人手执蛇杖一人赤手空拳,在奴良组的后院里打的天昏地暗不可开交骨肉相缠□□……后面不对, 是拳拳到肉刀刀见血啊。   虽然没有刀, 但是一个指尖碧色光晕流转自如, 木系的咒法一个接着一个的放连个公众CD都没有;另一个身材娇小些的灵活至极,无论是灵活度还是拳脚间的可怕力度都极为令人啧啧赞叹。   近战法师VS刺客狂战士。   双方都自带攻击回血技能。   这两个人打得酣畅淋漓,拳脚相接袍袖飞舞卷起阵阵凌厉劲风;速度快的帧数分分钟破三百堪比神作猫和老鼠,旁观围观的感觉□□出来的皮肤都被这两个人的余波刮得发疼, 偏偏脚下踩着的草地连个草梗都没弯一下。   奴良鲤伴抹了把脸,打算等她俩打完再说话。   结果她俩越打越欢,红袍的一脚点地冷笑一声“出去打”,另外一个一声不吭跟着一起走了,留下一群人风中凌乱,看着二代目奴良鲤伴面无表情的扒拉了一把自己被卷得乱糟糟的头发。   动作很潇洒,状态很糟糕。   “我说……”奴良陆生小小声开口了。   “嗯?”奴良鲤伴特别平静的回了自己儿子一个短暂的音节。   “不用……追上去看看?”   屋内,是无言的沉默。   奴良鲤伴慈爱的摸摸自己儿子的头毛。   “为父觉得,活着是个好事。”   奴良鲤伴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语调沧桑的对儿子说道。   ***   两只草打得有点大。   毕竟直接一路打到京都羽衣狐的地盘去了。   而且因为这两只打得太凶残帧数太烧钱画风整体不一样,路上居然也没几个敢上去拦着。   倒是有几个不怕死的上去了,萤草头也没抬,往下扔了一排六星兔子。   是的,是一排,不是一个。   这排兔子速度奇快,套环一个接一个,不求攻击力只求纸人成熟率,就算初始概率低架不住脸好和疯狂堆上去的效果命中,如此下来套一次百分之七八十的概率绝对不是瞎说,不一会纸人就积攒了一摞,被嘴皮子最好的青行灯叠吧叠吧,塞进自己坐着的那把青灯的灯笼里去了。   于是一时间,京都地上一排在山兔小妹妹手底下瑟瑟发抖的小纸人儿,还有一群连出场都用不上就得知自己的敌人已经变成这一排小纸人儿的花开院家的阴阳师们。   至于两只草,打得有些累了好不容易停下来后,左右一看,全然陌生的场景。   “……我和你打到其他世界线了?”   萤夫人一脸惊恐。   “你以为这里是命运石之门么发个短信就换一条世界线。”   萤草翻个白眼。   两只嘀嘀咕咕念叨一会,正决定先进去看看。   门自己开了。   黑衣黑发的黑鹤一脸的吊儿郎当胳膊架在门边上,大大方方伸直手臂敞开怀抱,一脸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不同世界线的两个女儿:“快,给爸爸一个爱的抱抱。”   ……然后被自己的两个闺女毫无来由的暴打一顿。   打完之后,两位拍拍手上的浮灰,年纪小一些的那只萤草怜悯的看着自己亲爹。   “……何必呢。”   #设定血条不一样还打算搞事情能不能长点心#   #而且对面两个奶#   #知道六星满破自带御魂的萤草怎么打吗#   #打起来一点都不留手他妈的到底谁是爸爸#   就这么一路走到了羽衣狐的房间。   屋子里……   画面,令人有点……小尴尬。   “啧啧啧,不堪入目,令人发指,回头我就撺掇她俩离婚。”萤夫人摸摸下巴,很是高兴的样子。   萤草看着屋内一只被打得尾巴都冒出来锁在那里一脸愤恨的羽衣狐,眼睛在她九条毛绒绒的尾巴上挪不开眼睛。   “……我要八条。”   萤夫人捂着嘴看她:“那么贪呢,四条!”   “八条!最少七条,我老爹哪个体型小了连围脖都做不了!”萤草非常坚持。   “哦……我以为你是要给自己做件儿白狐披风,好吧,那给你七条。”   萤夫人竖起手指查了查,“给你七条我还有三条……唔,实在不行就给陆生做个小坎肩儿晚上出去的时候披着也能凑合当个防具,他爹就不管了。”   “……我们得把她肚子里那个掏出来然后用圣杯融合一下,这样你就能回去了,圣杯你放心我手里有一个,差个魔力块。”   “就是羽衣狐肚子里这个?”   “……哼。”   羽衣狐冷笑一声。   “区区你们两个,也妄想对妾身和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吗?”   “不然呢?”   萤夫人同情的看着她。   一旁的萤草摩拳擦掌,准备上了。   【旁白音:京都时间晚上八点四十分,鵺同志尚未来得及降生就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在此代表百鬼为他们失去了一个优秀的领导表示最痛心的惋惜,我们以无比悲痛的心情致以深切的哀悼。同时,我们向关心他的一切人致以亲切的慰问。】 第五十九章 大结局   萤草最想要的是回她的世界——也就是海贼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她是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疼爱的养女, 白胡子海贼团里最受宠的小妹妹。   不过中途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又是失忆又是恢复, 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各个世界花样百出的折腾了那么多次, 能挺到现在, 一来是因为她自身资质极好扛得住这么祸害——毕竟单纯论出生的方法和结果她也可以算作是圣杯的孩子——二来也是她对那个海上的执念实在是非常的强, 哪怕只有一口气还能撑着活下去也要想办法走下去。   相比起来,萤夫人的这条世界线经历的世界要比她少一些,更多的是死后在圣杯之中的漫长日子;好在她们那位身为伦理上的父亲对于她回到圣杯之中抢走她的母亲自己的妻子的注意力这件事情非常不开心, 特意把两位萤草放在一起, 就是打算让他们两败俱伤, 自己继续和夫人过二人世界去。   不过有句话说得很好: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完全没有考虑到血量不同如何玩耍的问题导致自己计划失败,之前小算盘打的啪啪响的某位先生被自己两个亲闺女给怼回圣杯里去抱着夫人哭诉去了, 当然结果如何那是他俩的事情, 不需要太过关心。   两只草从羽衣狐的肚子里取出来作为唤醒万能许愿机的圣杯的鵺, 萤草被送回了她想要去的那个世界,自己则用残余的小部分魔力重塑肉身, 准备在这个世界里作为奴良组的二代目夫人继续过完她之前被迫因为死亡而中断的生活。   萤夫人抱着一只狐狸回家了。   毛绒绒的, 白白的, 乖乖的,残留的一条尾巴四周因为不明原因被细心包扎了起来。狐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趴在了萤夫人的怀里,仿佛被掏空。   “夫人。”   这回终于可以确定是她们认识的那位二代目夫人了,毛倡妓迎上去, 伸手准备接她怀里抱着的那只狐狸。   “这是您新准备养的宠物?”   萤夫人一个眼神投过去,轻描淡写的笑了笑:“哦,这是羽衣狐,我看原型挺漂亮的就带回来养着玩。”   旁边喝茶的奴良滑瓢立刻就喝呛了,只觉得被挖走的肝脏开始隐隐作痛,摸摸自己的胸口摇头走了。   抱着狐狸的毛倡妓笑容僵在脸上,被这个回答惊得噎了好半天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过萤夫人比她坦然多了,从披风里取出来一个漂亮的狐皮围脖,冲着自己儿子招了招手。   “陆生,过来过来,看看这个合不合适。”   已经是成年女性姿态的萤夫人笑容慈爱温和,比少女模样的另一个她要显得更加符合“母亲”这一身份。   她抚摸着奴良陆生头上的那只手温暖极了,少年别别扭扭,但还是没拒绝她。   萤夫人亲自把狐皮围脖围在他的脖子上,捧着少年的脸左右比划打量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虽然料子少了点但还算合适,上面我施了几个护身咒,配合妖狐的皮毛寻常的咒术应该伤不到你了。”   奴良陆生眨了眨眼睛。   “……妖狐?”   “哦,这是羽衣狐的尾巴做的,我没抢过那个小的我,大头被她拿走了。”   萤夫人遗憾的看了看下意识往毛倡妓怀里缩的那只瑟瑟发抖的狐狸。   “我看这小狐狸还算是漂亮又可爱,当宠物养解解乏也算是挺不错的;要不然的话扒了她的皮给你做个白狐披风也挺好,晚上百鬼夜行穿出去也能多迷几个小姑娘。”   奴良陆生脸上一红。   这回一口茶水喝呛的多了一个奴良鲤伴。   可惜夫人本人似乎没觉得这对话又哪里不对的样子。   “嗯?”   满意的看了看自己帅气的亲儿子后,萤夫人一眼看到了之前萤草坐着的位置似乎拉下了点什么,忍不住上去弯腰捡了起来。   那是两块图鉴。   萤夫人额头青筋一跳,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走的那位手里拿的卷轴上似乎有几个窟窿。   ……故意的?   下一秒她就想骂自己手欠。   “你为什么打我?”   野生的茨木童子出现了!   野生的酒吞童子也出现了!   但是对于萤夫人来说,那就是那个有着和自己儿子一模一样的声音、但是要比自己儿子高不少的大号萨摩砰地一声随着一阵白雾,又出现了。   ……原谅他叫萨摩吧,毕竟她上一次二话不说就动手之前的印象除了这把和自己儿子一模一样的声音就是对方那一头软绵绵的白毛毛。   说起来要不然是声音一样她也不至于反应那么大,留个遗言的功夫还是会给的。   茨木的鬼爪抓住了萤夫人的手腕,咄咄逼人的弯下腰,颇有气势。   “……你是不是长大了一些?”   他皱起眉,松开握着她手腕的鬼手,摸摸萤夫人的肩膀,掐了掐她纤细的腰肢,最后鬼手特别自然的留在了她线条起伏极为明显的胸口上。   奴良陆生听到对方开口还没反应过来,等看到他和自己亲娘那暧昧的姿势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奴良鲤伴僵硬的叼着烟杆,心情也很复杂。   ……有生之年他居然还能感受一次自己儿子(不)ntr自己的剧情发展。   “你应该听她怎么说。”   酒吞对于茨木这么急躁的行为有些不太满意,眼神却也忍不住在成年版的萤草周身转了几圈。   萤夫人面无表情的磨了一下牙,然后这位筋力A的法师小姐一脚把茨木童子给踹进墙里了,她手中蛇杖打了个转儿,用一个经典高尔夫挥杆的动作,二话不说把酒吞送去和茨木作伴。   奴良鲤伴打量了一眼自己夫人的表情,放松了绷紧的神经,优哉游哉的吐出一口烟圈儿。   半个小时后,这两位大妖被好心拉回一点勉强够活的血条,在萤夫人的解释下终于理解了“眼前的萤草虽然也是萤草但不是他们的萤草他们的萤草不是现在这位萤草”这个非常绕的概念。   至于为什么那位萤草走了他们还在这里……   “也许因为你们烦。”   茨木揉着带着血丝的嘴角,嘶嘶抽着冷气,一张帅脸上不忘露出阴沉的表情:“那还真是意料之外,等下次见面一定要让她吃点苦头……嘶……”   强行被自己不怀好意的亲爹按在那里的奴良陆生缩在自己亲娘的斗篷里面,听茨木说话。   好可怕……   好想死……   呜呜呜呜妈妈我要回去我不要在这里听这个人说话……   他已经能想象的到等这个家伙走了以后自己的亲爹奴良鲤伴会用什么样的理由暴打自己一顿又一顿,然后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娘又会如何冷漠的在旁边围观。   他的亲妈慈爱的撸了一把趴在自己背后的儿子脑袋上软乎乎的头毛:“儿啊,要怪就去怪给你配音的福山润同时配了这两个角色吧。”   茨木童子和奴良陆生:……???   “说起来,你们两个好像自我介绍是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   萤夫人表情微妙。   也许是因为想到了英灵座上的酒吞和茨木那两个漂亮又可爱的小姑娘,再看看眼前胸肌腹肌脸蛋帅气弥漫着迷之gay气的两位大佬,稍稍想了想,还是没有把那两位召唤出来,而是取出之前山兔套圈套出来的一摞小纸人,从中取出了一张,放在了两位ssr的面前。   “这是何物?”   茨木皱起眉。   “猜猜看咯~”萤夫人手捂嘴唇笑得意味深长,站了起来拍了拍有些发皱的裙摆,“该做晚饭了,我就不留二位了。”   “哦,吃饭吃饭,夫人我们晚上吃什么~”奴良鲤伴笑眯眯的跟上了自己夫人的脚步,对方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红烧鳏鱼。”   奴良鲤伴自知认错萤草是自己的错,虽然事实真相很诡异很违逆世界观但是毕竟是自己认错了理亏在先,但是毕竟夫人一向是对的而且夫妻阔别已久,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情再纠缠不清大吵一架,便摸摸鼻子跟在她后面好声好气的小声道歉。   萤夫人也不是个不饶人的矫情性子,稍稍板了会脸做个态度后便恢复了奴良鲤伴过去最熟悉的那副温顺好脾气的模样。   至于屋内剩下的酒吞和茨木,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由小纸人变成的男人。   “吾乃茨木童子。”   津田健次郎配音的茨木童子开口说道。   福山润配音的茨木童子面无表情。   “这是我的父亲,酒吞童子。”   津田健次郎配音的茨木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木头板板。   茨木口中的挚友,酒吞童子面无表情。   ****   海贼世界,顶上战争。   大将赤犬打艾斯都快打怒了。   椒图加一目连搭配兵佣配镜姬,旁边还有一个奶一个火这他妈还能打。   ……这就是传说中的“活着就算胜利哪怕不攻击也可以反正目的就是恶心死你”队吧。   萤草趾高气扬嘚瑟无比的插着腰站在自己新抱的大腿路飞小哥哥旁边加血。   “哥!怼他!”   小姑娘傲气的插着腰,表情狂的不行。   “哦!好!”   她的降落地点不太好,是大监狱,在监狱里新认的这个哥明显没啥心眼,一路上给他加血加护盾就被认伙伴了,路飞小哥当惯了弟弟,被叫哥哥叫的非常开心,这会正准备给自己妹妹刷一把哥哥威风,攥着拳头跃跃欲试的准备当队伍里唯一的输出。   下一刻她的两边肩膀上各自多了两只男人的手掌。   莹草一怔,下意识抬起头。   “要帮忙吗?”茨木淡淡问道。   “看情况的话这是当然的吧。”酒吞环视四周冷声道。   女孩的表情有些发愣,但是很快的,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灿烂笑容。   她轻盈的跃上茨木的手臂,在他无奈又隐隐透着纵容的表情特别自然的坐在了他的肩上,少女高举起自己纤细的手臂,大声高喊:   “走吧!去往大海上去!!!去到莫比迪克号上面去!!!”   “这个时代名叫白胡子!!!”   她能看到自己的老爹对着自己哈哈大笑。   海贼团的兄长们叹息着摇头,却在有意无意间把她维护在战线最里面最安全的位置,保护着这个最受宠也最任性的小妹妹在海军的地盘高喊出这句话。   “我才是要当海贼王的男人!”   路飞一脚踹飞一个敌人,不忘回头大声嚷嚷。   萤草愉快的咯咯笑了起来。   “那我等着看到那一天~”   她冲着自己最新认下的小哥哥用力挥手,任由自己白胡子海贼团的兄长们把自己重新送回到老爹身边。   “这次你还真是玩的有些久了。”   爱德华·纽盖特用他巨大的手掌拍了拍自己最小的女儿的小脑袋。   “欢迎回来,我最小的小小丫头。”   少女弯弯眼睛,眸中带泪。   “……我回来了,老爹。”   ——这是自由的时代。   ——这是自由的海洋。   ——这是她所最执着,最爱的一切一切。   ……而她,回来了。   【全文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